“是!”
隨著他一聲令下,周圍的傘兵們即刻動手,十幾道身影一擁而上。
不由分說,這名隊長被用力壓住了後肩、反拉住了胳膊,轉眼間就被製服。
見情形大變,車邊上那倆隊員開始拚命拽那個皮包,竟用力把它扯爛了,一卷卷的卷宗散落得到處都是。
幾秒之後,他們就被撲倒在地,動彈不得。
“快撤吧,確實太危險了!”沈瑜一邊把照相機塞回口袋一邊催道。
之前遁逃的油罐車司機被帶了回來,這輛救火車所屬的十人也都被全部拿下。
因為突發意外的緣故,調查隊一行人都被折騰得夠嗆,一個個灰頭土臉臟兮兮的,渾身上下沾染著汽油味、焦糊味、血腥味。
至此,所有的目的都已達成,善後工作就與調查隊上下無關了。
一個鐘頭之後,在數百名趕來增援的傘兵一團官兵們的隨行護衛下,眾人來到了醫院處理傷口。
“終於搞定了!真是費盡心思啊。”周長風坐在侯官縣立第二醫院後院的長椅上,感慨道:“說真話啊,我一點也不誇張的說,這比指揮作戰還要糟心。”
“打仗還更輕鬆?”前邊的沈瑜叼著煙來回踱步,聞言就笑道:“如你所願,今後幾年你都能乾輕鬆的活了。”
“你天天乾這行,居然受得了?”
“習慣了就好。”
一共有十七人不同程度的受傷,但全都是輕傷或中傷,均不致命,所以可以說這件事得到了相對完美的結局。
至少站在皇帝和朝廷的立場上是完美的,符合一切要求。
在事發後的次日,早就在京城蓄勢待發的第二路隊伍便啟程了——他們將接替之後的緝拿行動。
當場擒獲的司機和救火隊員們都被嚴密保護,以免被別人找到機會讓他們出意外。
兩架客機從京城起飛,專程飛來福州府接調查隊一行人回京。
夕陽西下,鮮紅的晚霞美艷無比。
在引擎的轟鳴聲中,飛機緩緩離地,外邊的景物越來越小。
雖然有了一次驚心動魄的意外遭遇,但大家已經緩過來了。了卻了一樁任務,無事一身輕,每個人的心情都很不錯。
但…始作俑者則不然。
“伱們這些家夥,任性,自大,一丁點提議都聽不進!這下好了,全都玩完!與你等共事實在可悲!”
還是在那座巴洛克風格的宅邸中,軍需廳廳正劉素賓怒不可遏,幾乎失態。
“人算不如天算啊,那可是一半罐的油,竟……唉!”知府蔡敦長嘆了一口氣,好像已經任命了似的。
“豈能這樣講?”麵色平靜的雷玉文淡淡道:“我早都說了,絕不能把他們置於死地。隻能說這的確很難辦。他們護衛周密,既要把動靜鬧大趁亂奪走卷宗,又不能傷害過大,這本身就極難施為。”
“畏畏縮縮,膽小,怯懦。”劉素賓冷笑道。
“不要口無遮掩,如果真像你那樣極端之想,這事還能收場嗎?你以為朝廷會讓步?!”雷玉文反問道。
“別吵了,每一次都這樣,說著說著就又繞回起初的分歧了。”十分無奈的蔡墩問道:“事已至此,隻能看斡旋結果了,希望朝廷能留些情麵。”
最初的分歧就在於,是在可控範圍內毀掉調查結果,還是直接團滅調查隊上下。
劉素賓原本建議的是用一輛滿載煙花爆竹的卡車,將其中一部分箱子換成炸藥,直接送調查隊一行人上西天。
而且現在早已入冬,個把月以後就要過年了,一輛運送煙花爆竹的卡車恰好出了意外,強行解釋也是能向公眾糊弄過去的。
不過其他人可沒這麼大膽,都當即拒絕,所以最終選擇了較為“溫和”的手段。
實際上他們更多的還是寄希望於官場上的交涉與斡旋,設法毀掉調查結果更像是一種表態和小小的示威——
我們知道錯了,也願意向朝廷賠付一大筆錢,隻希望可以網開一麵…至少從輕發落。但如果朝廷不吃這一套,非要來硬的,那最後肯定會把事情鬧大。
至少,他們就是這麼想的。
第二天,清晨。
因為又是後半夜才到家,周長風擔心又把夏筱詩從睡夢中吵醒,故而乾脆點著暖爐在正房客廳睡了幾個鐘頭。
等天亮後也隻是和妻子寒暄了幾句,草草吃過早飯以後便直奔皇宮而去。
一路上可以看到紫禁城侍從們正在統一檢修路燈,很難想象皇宮使用的電源線路會有多復雜。
“痊愈了?去南方休養了幾日,覺著如何?”一如既往的,朱泠婧說話還是那樣的不中聽。
她麵前攤開著一冊厚厚的書,讀過資本論的人一眼就能通過幾段語句判斷出來。
“舒服是挺舒服的,暖和,不過和那些人鬥智鬥勇實在是難為我了,感覺…嘖,心累。”無可奈何的周長風並不遮掩,如實回答道。
“無妨,做成了就好,何況以後你也沒機會了。”麵帶笑意的朱泠婧微微側首,“法國人剛給我打了電話,想必近期他們就要發動了。”
相比起英國,法國方麵倒是很守規矩,還在正式動手之前致電了大明皇帝——搞大事前先互相通個氣,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也算是列強之間的默契了。
可惡!那更得抓緊時間了!
周長風想到了仍待解決的傘兵腿袋的事,正欲開口告狀,但話到嘴邊又憋了回去。
力所能及的事情就不麻煩皇帝了,免得她又不耐煩,然後說些不好聽、讓人頭大的話。
不是,這家夥怎麼還欲言又止了?
他躊躇的樣子被朱泠婧敏銳的捕捉到了,於是瞥了他一眼,“有話就說。”
“呃…”周長風乾咳道:“沒什麼,不算大事。傘兵的裝備有些關鍵疏漏,幸虧發現了,得趕緊解決。”
“哦,去吧。”
“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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