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支援前線、擴大生產、各處建設,朝廷特設南征公債……”
“兩年兌現者,利率二點九五;三年兌現者,利率三點四……”
戰爭債券的利率不低,差不多是銀行定期存款的兩倍,也高於市麵上大部分債券。
那少數利率虛高無比的債券無疑存在風險,購買它們無異於冒險賭博,不管發行方吹噓得多麼天花亂墜,也沒幾個人有那麼大的膽子。
與之相比,南征公債就成了大部分人心目中綜合來看最好的債券投資——風險不高,收益不菲。
證明?麵前這些廢銅爛鐵就是最好的證明!
哪有戰勝以後無錢償還的情況?南洋的資源豐富得很。
“夫人,今天外邊可熱鬧了,那些南洋打仗繳獲的兵器都被拉來遊街展示,邊上全都是人。”
“噢,打了勝仗自然繳獲很多,是好事。”
在夏筱詩生產過後,朱泠婧專門指示給她雇了兩位侍女——也就是幫忙照顧起居的保姆。
幾人就此閑談了一會,順理成章地聊及戰爭債券和上交黃金的事。
為了確保滿足目標總額,南征公債的覆蓋範圍比較廣,單購最低額度是二十圓錢,所以即使是那些家境一般的人家也有餘錢購買一點。
即使不考慮身份的特殊性,夏筱詩也心動了,剛巧可以把一筆活期存款和這幾個月的閑置錢財給投資出去。
思慮再三,她還是有點拿不定主意,便將電話打去了娘家。
夏炳這時候剛剛下衙回家,今天經手的幾樁案子都很讓人頭大,聞聽女兒的問詢以後有些不滿。
他覺得夏筱詩就是被保護得太好了些,缺乏獨當一麵的能力,這不僅是自己有錯,周某人也有責任。
“多大人了,這點主見沒有?克行在外時你得料理好家裡。你二人不會缺錢,理財之事求穩即可。”他接著補充道:“畢竟是公家女眷,該做表率,自然要買些。”
委屈歸委屈,該反思還是得反思的。
翌日,清晨。
昨天明媚的陽光不復存在,今天隻有灰蒙蒙的天空和淅淅瀝瀝的小雨。
縱然天公不作美,但卻無法澆滅市民們的熱情。
京城數十家大型商業銀行的門外都排起了長龍,大家一早就來這等著了,為的就是搶購戰爭債券。
無數民眾撐著傘在毛毛細雨中排隊,以至於附近的巡檢司都不得不專門派遣巡警前來維持秩序。
為了應付激增的客流量,好些家銀行不得不臨時加設業務窗口。
南征公債的票券尺寸不小,約莫有大半張A4紙,米黃色防水紙張,四周環繞著菱形的方勝紋,四角綴有祥雲紋。
居中寫有顯眼的“至昌三十九年南直隸南征公債”,再往下右起左行的寫有債券的聲明。
「南直隸布政使司呈奉朝廷政令,經稅賦監核準發行至昌三十九年南征公債,如期償還本金及利息,明細條例依反麵所述。」
債券印刷有南直隸布政使司的鮮紅大印,還有布政使與分守道道員二人的簽名。
夏筱詩在權衡以後,決定購買兩千一百圓的債券,同時拿出手頭的黃金飾品來兌換專用購物券。
能好就好,不能好就安於現狀,隻有這樣才能過得從容自在,這是夏炳長久以來遵循的人生準則。
所以由於成長環境的緣故,她雖然不會刻意追求優渥的生活,但如果有條件的話,她肯定也不會為了節儉而拒絕。
自家已經有了小轎車、電冰箱這種高端財產,那更進一步的東西就隻剩下空調了。
雖然從十年前開始,美國、英國、大明均有企業陸續推出了家用空調,然而售價都極其高昂,比如美國開利公司的產品就標價上千美元,唯有家財萬貫的富豪才能負擔得起。
過了這些年,雖然價格有所下跌,但距離尋常百姓家還有相當遙遠的距離。
此前周某人與她都覺得這玩意售價太過高昂,所以擱置了打算,但現在機會不就來了嘛。
反正作為大明將領女眷,響應朝廷政策差不多算是一種義務。既然這些金飾得捐贈,那乾脆就給自家整點好東西回來。
炎炎酷暑時節,宅在家中就能享受到清涼的感覺,多舒服啊。
當大明諸地的民眾正興高采烈的慶祝勝利、爭購債券時,倫敦和阿姆斯特丹的官邸都是一片愁雲黯淡之景。
從遠東地區傳回的永遠隻有壞消息——失敗、撤退,再失敗、再撤退。
哪怕是溫斯頓也不得不承認大英帝國試圖捍衛遠東利益的嘗試是失敗的,他如是說道:
「……他們的精銳部隊不是懶散的殖民地軍隊可以抗衡的,他們準備了很久的戰爭計劃取得了實質性的成功……我們現在應該考慮防禦澳大利亞。」
盡管溫斯頓當下仍然在野,不過鑒於現在尼維爾當政的一係列糟糕狀況,唐寧街首相官邸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易主了。
這時候,遠在蘇木達喇的舊港正值午後,豪華的菲黛麗蒂酒店剛剛結束了一場盛大的宴席。
與宴者無一不是舊港當地有頭有臉的人物,但新的“主人”已經到來,他們都得畢恭畢敬,又是拱手作揖又是敬酒祝詞。
不過周長風以軍務大事在身為由沒有喝多少酒,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也懶得和這些人混個臉熟——戰役尚未結束,陸戰一旅很快就會再度啟程,之後的占領軍指揮官又不是自己。
乘車行駛在舊港的街道上,時不時就能看見巡邏中的軍警,三三兩兩的明軍憲兵正和那些得到認可的華人警察一起維持治安。
明軍的到來引得全城市民狂歡,這種發自內心的輕鬆暢快、揚眉吐氣之感讓絕大多數人走在街上時都洋溢著微笑。
殖民地政府大樓已經被當做了臨時指揮部,剛一回來,笑嗬嗬的謝萬誠就靠了過來,抱拳道:“鈞座,告訴伱個好消息。”
“嗯哼?直說吧。”周長風瞥了他一眼,徑直坐到了奢華的紅木椅上。
“陸戰二旅前天不是打下了望加錫麼?機場剛一搶修完,從那起飛的海軍航空兵就突襲了泗水,連重型巡洋艦都炸沉了一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