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離將嘴裡的換了個位置,這下變成了左邊腮幫子鼓起,隨即問道:“小林子是在寬慰朕?”
“不,這不是小林子在寬慰你,這是師父在寬慰你。”
“.”
這家夥當師父還當上癮了.薑離抿嘴不言,林洛笑了笑,又把目光轉回去,接著修改開頭,該刪的刪,該減的減,在不破壞原劇情的前提下,把必要的心理活動加進去。
忙活了半下午,等到外麵天色漸黑,一份新修改好的開頭終於搞定,林洛大略看了一遍,經過這麼一修改,那感覺嗖的一下就上來了,至少過個稿應該沒問題。
“怎麼樣,是不是比你那個強?”
確實強了不少,讀起來有種很不一樣的感覺薑離心裡想著,嘴上卻道:“感覺也沒比朕寫的強到哪去。”
“嗬,嘴硬。”林洛抬手把稿件發到編輯郵箱,
“不等等看看?萬一還沒過怎麼辦?”
“沒有萬一。趕緊換衣服去,趁現在還不算太晚,咱們還能上超市買點菜。”
“.”
薑離又瞧瞧電腦屏幕,終究還是沒說什麼,起身回屋換衣服去了。
如今已是十一月份,到了冬季,雖說還沒下雪,但天氣也冷的厲害,特別是在這種北方地區,除了冷,還有風。
薑離感覺那風刮得臉都有點疼,作為一個在建鄴生活了三十年的人,初次領教了北方冬天的物理傷害。
她將外套的拉鏈往上提提,兩隻手縮進袖口,然後再揣進兜裡,感覺還是不夠暖和,忽然有點懷念自己的暖寶寶。
“這大冷天的”林洛也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晚上吃火鍋怎麼樣?”
“吃那個時間長,吃完超市該關門了。”
“嗯徒兒說的有理,倒是為師考慮不周了。那就吃冒菜或者麻辣燙,吃這個也暖和。”
薑離頓了下足,語氣硬邦邦道:“朕可不認你這個師父。”
“你認不認的,反正你已經叫我師父了。”
“隻這一次,以後再沒有了。”
“你不想叫我師父?”
“你說呢?”
林洛抬頭想了想,“不想叫是吧,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
說著話,他把薑離的手從兜裡拽出來,“咱們牽一牽手,這樣下回我再讓你叫師父的時候,你就又能拿話對付了,至少能頂個幾天.誒?你手呢?”
隻摸到一截袖口的林洛怔了一下,然後把手往薑離的袖口裡探,剛摸到一點,但那隻小手又立馬往後縮了縮。
“聽話,把手伸出來,讓我牽一下。”
這話說得就恁般的自然薑離差點沒被氣笑,“朕憑甚要聽你的話,把手伸出來讓你牽?”
“可你並不抗拒不是麼?”
“.”
聞言,薑離不由一怔,趁著她愣神的工夫,林洛成功將那隻縮在袖子裡的小手拽出來,繼而握在手裡。
薑離低頭去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好像確實沒有什麼抗拒的感覺,反倒覺得像現在這般被那隻大手包裹著,很溫暖,而這股暖意從手上傳達至心裡,甚至讓她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是不是不覺得抗拒?”林洛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引得薑離有些回神。
她抬起頭,凝眉盯著林洛看了一陣,終究還是沒好氣的承認下來,“是!被你這個下流胚整日裡占便宜,朕如今竟已是習慣了。”
“這你就說錯了,我可沒整日裡去占你便宜,這也跟你習慣了沒多大關係。這是一種.前幾天咱們聊過的那個關於依賴的話題,你還記得麼?”
“那晚聊過之後,我就知道如果我找你牽手,你一定不會像以前那樣覺得抗拒。”
說到這裡,林洛偏頭去看她,“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你對我存在依賴感,倘若你對這種依賴很排斥的話,那肯定會抗拒,但你的答案是還不錯,不錯就說明你.至少說明你已經接受了這份依賴。”
“而你既然有了這樣的心態轉變,和我牽牽手這種事,自然不會抗拒,反而會有種踏實和安心。”
還有一些話林洛沒說出來,比如手這個器官很特殊,牽手不僅僅是一種單純的身體接觸,更代表著一種情感交流和溝通的方式,當兩個人把手握在一起,隻要不覺得排斥,那便天然有種被關懷,被陪伴的感覺。
據說當初人類還在山野裡當猴子的時候,隻會嗷嗷叫喚,便是依靠互相握手去進行情感上的交流,以及感知對方的情緒。
所以這是刻在基因裡的傳承。
“.”
薑離遲遲沒言語,隻覺眼前這個人對人心的了解實在透徹,自己的心思全部被他說中,她確實是有種安心和踏實的感覺。
她沉默半晌才道:“你如今直言不諱的將這些講出來,就沒想過朕會因此不去接納那份依賴,再次對其進行排斥?”
“當然想過。但在大齊時我就了解,你壓根不是那種稀裡糊塗過日子的人,什麼事總要追本溯源,哪怕麵上裝著糊塗,也會在心裡一直想下去,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以此去求一個明悟,要一個答案。那我倒不如坦誠一些,直接說出來,好歹求一個真心換真心。”
說到此處,林洛笑了笑,“況且心思這個東西不是由人所能控製的,或者說人永遠是拗不過自個兒的心的。就像拋硬幣、擲銅板,正麵反麵各代表一個不同的選擇,但你根本不用去看結果,當你將其拋起來的那一刻,你心裡就已經有了定計,不是嗎?”
“.”
薑離蹙起了眉,但下一秒便舒展開來,她斂著眸子,臉上呈現出一幅不喜不悲的模樣:“如此說來,你林伴伴是吃定了朕?”
“怎麼會?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吃定了你,隻能說看到了些許成功的希望罷了。”
“.”薑離盯著他看了好一陣,也沉默了好一陣,終於出聲問道:“那你呢?”
這話沒頭沒尾的,林洛不由反問:“我什麼?”
“你說了一通朕的心思,可你的心思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