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滄歌知道這次自己的味覺又要遭殃了,以他現在的身體這丹藥不僅效用甚微,還會加速他的死亡。隻有等到腸子裡的丹毒化掉,他才能放心的吃下這些丹藥。 “你可知,這丹藥作甚麼用?”林山棟說,林滄歌微微點頭。 丹藥者,原是道士們為了尋求羽化飛升而創造的一種特殊手段。傳到民間,郎中們發現煉製丹丸,可醫疾祛病。 而後,有修行者見壽元無多,便結合道、醫兩家之長,創造出了現在能加速修行者修煉的丹藥。 “這丹藥名為‘山澗淙水丹’,是寶應山挖挖道人前幾日煉的。為父托人上山求得,300兩一粒。練氣三境者服之,或能突破一個小段。” 這一顆丹藥的效用,就比五十顆“春苗丹”蘊含的能量還要霸道。而且,高人煉的丹藥,大多丹毒比較少,甚至還有延年益壽,強健身體的功效。 300兩一粒,物有所值。 “謝過父親!”林滄歌接過丹藥後,父子倆在裡屋又聊了很久的家常,直到外麵有婆子來催吃飯了,才攜手一起離開。 林滄歌吃完午飯以後,摸著鼓鼓的小肚皮走到了演武場,這裡是林家族比和平日裡修煉切磋的地方。演武場位於林家大院裡屋的正中央,遠處有個高高的臺子,每逢族比,輩分大的爺爺奶奶就會坐在高臺上,吃著瓜果,欣賞年輕俊傑的一招一式。 離族比還有三個月,但是上麵修煉拳腳身體的少年郎卻也不少。這些人大多是林家的外親,但也是年輕一輩當中的翹楚。其中大多數人都已經是芹溪境四段,五段了。 “滄叔叔,一個假期沒見,怎麼還是芹溪境三段啊?怕不是整天沉溺於三姑娘的美色,無心修煉,哈哈哈。”一個尖嘴猴腮的孩子看見林滄歌來了,呼朋引伴,想要讓林滄歌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 林滄歌這麼些年,受到的白眼和嘲笑不少。主要的原因就是修煉天賦太差,年紀最大,境界卻最小;還有就是和三姑姑的事情,早就在遠親和下人之間傳開了。所以他並未理睬挑釁的孩子,一眼也不看,就當他是個屁。 沒想到那孩子卻變本加厲:“打也打不過,辯也辯不了。你就是個龜蛋!哈哈哈。”他對著周圍的同伴說道“這龜啊,平時也不講話!一遇到事情就躲進殼子裡,十足的慫貨!而且,他還是綠的!” 話剛說完,“啪”一聲清脆的巴掌打在了少年猴子似的臉上。猴臉少年剛想要伸手反抗,打他那人的手就緊緊抓住了他的收完。仍他什麼用力,那隻手就是紋絲不動。 “林掩沫,你的意思。隻要比你強對你做什麼都沒問題了是吧?”淡淡的聲音從男孩嘴巴裡說出,原來就是淡眉少年林楚清。 “楚清哥...鬧著玩的,你看他不也沒說什麼嘛。依我看,你可比他更有當家主的資格。”林楚清聽聞此話,心中暴怒更甚之前十倍,一家踢在少年的肚皮上,打飛數米遠。猴臉少年捂住小腹,不管葷的素的都一股腦吐了出來。 “你最好別讓我聽到這張嘴再發出聲音,不然,仔細你的皮肉!” 幾個看戲的連忙架著猴臉少年跑下臺去,林楚清也飛身跳下演武臺。剛剛好落在林滄歌的麵前:“未開化的猢猻而已,難成大事。” “楚清,你怎麼來了?”林滄歌看著領先自己一個境界的弟弟,心裡百感交集。 “聽父親說,大哥明天要去鄉下收藥材。羅胡山歿了一個當家的,新的匪盜上位,比先前更加殘暴,已經死了幾個捕快了。我來給大哥送件防身之物。”說著就拿出一個盒子,裡麵裝了兩顆小型的流星錘。 “這是...龍息彈?” “碰到匪類,隻要扔出就能造成爆炸,隻要看準機會,便是煉體境也耐你不得。”林楚清淡淡的說道。 “大哥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隻是,下次這些個人再講渾話,你也不要動手了。何必與禽獸一般見識?” “知道了,隻盼大哥安全歸來,請我吃飯!”冷麵的少年,嘴角微動,儼然一幅無情的樣子。但隻有林滄歌知道,他是真的在笑。 兄弟兩個互相作揖,然後就默契地走開了。林滄歌想起羅胡山的當家死了,前天夜裡林家後院也進來兩個自稱羅胡山的人,莫不成這死的兩人還是當家的? 按照常理,林家的西邊角門,每天都會有下人關門。到底是誰放他們進來的呢?難道是林家的內奸! 也不知道這兩句屍體怎麼樣了?要是羅胡山的人來尋仇,發現了這兩句屍體,匪盜可不和你開玩笑,怕是要拿命來償。想到這裡,林滄歌決定再次上山,處理一下這兩人的屍體。 “小弟,你不要去了,屍體我已經處理掉了。”神秀突然在林滄歌腦內說話。之間林滄歌眼珠子骨碌一轉,神秀又說到:“你回來的第二天,我就命令山上的野豬把他們的屍體吃掉了。” “骨頭也吃了?” “那是自然。”神秀怕胸脯保證。 西邊廂房裡,一個女孩坐在梳妝臺前,對這鏡子梳著自己的頭發。剛盤起來,又放下去,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睛隻對著院子裡的流水升騰起的霧發呆,看這霧氣繚繞,籠罩在假山之上,似有似無之間,竟看到一龍一鳳在假山怪石之上翱翔盤旋。 女孩臉頰微紅,趕緊擦了擦眼睛,把鏡子扔出了窗外。外麵沒有鏡麵破碎的聲音,隻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窗邊響起,從外而內:“晨妝紅顏含羞色,憐目春光思梭織。” 梭織是舊時婦女織布的器物,成婚之後,男耕女織。所以梭子在這代指女孩深閨含春,期盼愛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話的自然是不要臉的林滄歌,他自知明天要出趟遠門,特地來這邊和三姑姑林夭桃作別。但是看到女孩眉目含情,他在外麵看呆了。卻不知一把麵鏡子,從裡麵扔了出來。 “呸,臭不要臉!說甚麼晨妝,現在早就過午了。”林夭桃對這窗戶外的人影說道,然後又囑咐貼身丫頭“柳燕,別讓他進來!” “三姑姑,我隻說一句。”林滄歌見她要關窗戶,趕忙用手拉住!看上去像極了二流子,難怪府裡的人都看不上這大少爺!他說道“過了明日,可能你就見不到我了!” 林夭桃拉著窗戶的手慢慢鬆開:“這是何解?你又要作甚麼去?” “最近匪盜橫行,我又要去趟鄉下,來見你最後一麵!” “你這沒要緊的,說甚麼不吉利的話。大哥早就吩咐過不要讓你來我這,你還來!怕是皮癢了。” 林滄歌見她如此絕情,灰心低頭往她桌上看去。卻看見梳妝臺上明晃晃躺著一個粉紅色香包。林夭桃在這府裡既無姊妹,也無什麼特別要好的玩伴,這香包自然是做給林滄歌的。 林滄歌自知這點,也不分青紅皂白就伸手去奪。香包上此時隻繡了幾根樹枝,看不出來到底是桃樹還是紅豆。 “你還給我,那不是給你的!”林夭桃嬌嗔。 “你不是給我,那是給誰的?沒聽說主人給丫鬟送香包的...讓我一路上,留個念想。”林滄歌邊說邊走,聲音也越來越輕。 “真是的,一路順風,滄歌。”見他走遠,林夭桃隻能把手放在心口小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