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兒拉住林滄歌的衣角,卻被林滄歌拉住手腕,進退不得。想他身高八尺,膀大腰圓活脫脫一個力士將軍,卻被一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小兒扳得動彈不得。 這小兒的境界還比他小一段,是為芹溪境三段。想到這他就更生氣了,連忙掙脫開來,蓄勢待發,運氣周天,準備使用秦家所授絕學“猛虎下山”來修理一下這個小子。 林滄歌不慌不忙對著一旁的秦家三少爺說道:“這裡人多眼雜,你不要臉,我還要呢!不如等我辦完事情,好好切磋一番。”林滄歌可不想再惹事,丟他父親的臉。 他們約定城外破廟前再好好切磋一番。 本來秦家三少爺驕橫慣了,莫說當街動手,便是前幾年當街打死了個漢子家裡也給他擺平了。隻不過看林滄歌這跳梁小醜的樣子,他也十分感興趣,偏要去看看這小子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球兒,喜兒,撤了!” 那個名叫球兒的小廝不解的問道:“三爺,就這麼放過他們了?” 這秦家三少一腳踹上球兒的屁股,激得他虎軀一震,趕忙鬆手。他說道:“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咱們去浸玉樓裡找姑娘玩去!” 那小廝聽到這話,擺著個臉就跟著那秦三少跑遠了,邊走還邊對著林滄歌做鬼臉,犯嘀咕。似乎要把主人那受到的委屈全還給林滄歌。 不久林滄歌兩人就到了藥鋪,那藥鋪在城西,林家在城南。他們跑了太多路了,引得林夭桃滿口牢騷:“來這地方乾什麼,你既要買藥便去林家自己的藥鋪,誰不知道西虞城的醫藥生意都被林家包圓了。” 然後她嘟起嘴巴又說到:“臭滄歌,缺心眼!下次再也不和你出去了。” 林滄歌見四下無人便說道:“三姑姑,這件事情與我的經脈有關係,你千萬不能告訴別人!” 那林夭桃眉頭一皺:“你數這話便是不相信我,我偏要說出去,哼!”看了一眼林滄歌又說到“好啦,我不說出去,你說吧。” 然後林滄歌湊到她耳朵邊,悄悄地把近日裡發生的事情和他的推斷都說了一遍。 林夭桃臉色緊張起來:“滄歌,你所說的確實屬實?”見林滄歌點頭,她又說到“我有數了。” 林滄歌知道自己這個三姑姑的性子,看起來像豆蔻少女,實則遇上大事絕不含糊。而且,她是絕對不會害自己的,所以,林滄歌才能放心的把一切都告訴她。 當然,小龍和乾爹乾娘的事情除外。 他們兩個進入鋪子,裡麵就一個郎中兼掌櫃和兩個穿著樸素的學徒。這鋪子雖然不大,但是貨備齊全。進門櫃臺後麵坐著郎中,再往後擺著的人像上沾滿了針,很明顯是學徒們學習針灸時的痕跡。 門外的聯上寫著行聯,上聯是“草堂之內無貴賤”,下聯是“五臟之外有輕重”。林滄歌見這詞句如此親近民生,不禁心生敬佩。再看裡麵的情況,看病的多是城外的農戶,偶爾有幾個穿著絲綢的也是安安靜靜排隊。 林滄歌摸著門外的對聯,上麵沒有一絲灰塵,看來附近的居民都很尊敬這位郎中。林滄歌在門外站了許久,引得林夭桃牢騷滿腹:“這對聯有甚麼好看的,哪有我們林家藥鋪那兩句豪邁!” 林家在西虞城就是經營醫藥生意的,這也是林家的立身之本。某種方麵甚至可以說,醫藥在林家的地位還要高於修煉。不然,他爺爺也不會鉆研醫道,而自創“岐黃問脈訣”。 但是一旦一個東西形成產業,他就會離他的初心越來越遠,這也是身不由己。林家藥鋪上的對聯,上聯是“莫到靈山延人壽”,下聯是“勿去蓬萊尋仙緣”。 他一想到這就覺得難受,於是便說:“林家藥鋪對聯上的東西都是騙人的,要真有這水平,林家早就完蛋了。” 見到醫館裡的人都走光了,林滄歌二人方走了進去。林滄歌一上來就對著那郎中作揖:“敢問官人貴姓?” 那郎中見林滄歌二人穿著絲綢,皮膚白皙,便知是大戶人家,瞬間變了臉:“莫要和我來這套,老夫姓許,布藝而已。” “請問許郎中,有旱草陸龜的殼嗎?”旱草陸龜在《怪氣誌》裡排名第八等第7位,雖然沒有很強的攻擊性,但是防禦力絕佳。陸龜壽300,所以非常受修仙問道之人的青睞。這也是那“淌髓通樞丹”的第一味藥材。 “有便是有,你要多少年份的。” “200歲以上的殼極佳。” “好好好”那郎中笑道“公子要多少?小老兒正好有一批珍藏。” 林滄歌買了5斤,按照林家賬本上的內容,這個東西一錢就要2兩銀子,5斤就是100兩雪花銀。 但是那老郎中卻隻收了林滄歌七十兩。林滄歌意欲多給二十兩,那老者拒之不受,他不解的問道:“老郎中為何不收,這樣不是我欺辱了你老人家。” 郎中怒目圓睜:“莫要拿你銅臭味來沾汙我的醫館,這龜本就不貴,都是你們這些醫館鋪子聯手抬高的價格。”那老郎中又笑笑“若不是你小子剛剛在外麵的那番話,我一錢都不打算賣給你們!” 聽到這話林滄歌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越加贊嘆這郎中的品性,敢言人所不敢言。 實際上像旱草陸龜的殼這種東西除了修仙者煉製丹藥以外,唯一的用處就是在人即將死的時候吊吊命了。那一錢2兩的價格也是這些經營鋪子的人列出來坑修行者的,畢竟他們大多富有。 “許郎中,告辭!”林滄歌向他告別。那郎中看也不看,聞也不聞,隻撥弄著手上的活計。 林滄歌把這材料放進自己衣服的暗袋裡,待到周圍沒人才放心離開。其實,許郎中這番蔑視權貴的態度才好,回頭要是林家內鬼來找他盤問自己的消息,準被他打出去! 天色不早,天空像刮過的魚鱗一樣,層層疊疊,赤紅滿布。 “得趕緊出城去找第二味材料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然等到宵禁了,就進不來了。”林滄歌說道。 “回不來也好,我倆就在外安家。花前月下,你耕田來,你織布。”林夭桃含羞悄悄說道。 “嗯?我全乾了,你乾什麼?” “自是交際應酬,養家糊口。”聽到這話,林滄歌汗顏。 城外牧童哼著小曲,甩著柳樹枝在小路上往家中走去。林滄歌看這孩子生的白胖,有福人之相,於是便上前問到:“問哥一聲,咱家地裡現在還長蘿卜嗎?” 那牧童拉住老牛,伸出手來:“十文錢。” 林夭桃看小童一臉橫笑,哪裡來什麼福相,是個十足的土匪種子,便說:“你這小兒,有沒有蘿卜,去地裡一看便知,何須來問你?” 那牧童遲遲不說話,林滄歌便知道,一個問題十文錢。於是就拿了十個銅板給他。 那小孩便說道:“先回這位姐姐的話。兩位衣著華貴,走路奇特,特別這位姐姐綿軟無力,好似一隻軟腳蝦。一看就是不識五穀的少爺小姐。” “嘿,你這小玩意兒。”林夭桃嘟起嘴巴。一旁的林滄歌,又給了那牧童十文錢,問他哪家地裡的蘿卜最大最甜。 那牧童拍胸脯表示,自己家的蘿卜便是整個村子的蘿卜王,其他的隻能是蘿卜後,蘿卜妃。於是就領著二人到了家中。隻見那小屋簡陋至極,隻有一張桌子和兩張床,唯有門上褪色的“福”字和桌子上的油宣告這裡還有人居住。 那牧童安放好牛,喚來在田間耕耘的父母,說明緣由。那老婦人欣然答應讓林滄歌二人在田裡拔蘿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