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斯克不僅在體格上，而且在感官上都比科林更勝一籌，他輕而易舉地帶著他走向該地區的一個大型集市。科林摘下麵具，以便能捕捉到風中的氣味，他把麵具藏在青色圍裙下，那裡放著刀片、收獲的一些精選材料，以及前一天晚上從衛兵那裡搶來的一些奇怪東西。 　　在鼻子的指引下，他最終找到了一座磚砌建築外的一個小攤，那裡是製作食品的地方。攤子上既有熱麵包，也有厚厚的果醬，還有一些散發著甜味的硬餅乾。 　　科林幫自己拿了一片熱麵包，立即咬了一口，同時抓起幾塊硬餅乾，藏在圍裙下麵。果醬的甜味幾乎讓他受不了，因為他更習慣於吃地下生長的苦味木耳、長得過大的老鼠的脂肪，以及作為他主食的無味的屍粉。 　　“嘿！你得為此付出代價！”一個男人用粗魯的諾瓦洛奇語大叫道，他的語言中充斥著各種復音。 　　科林看向馬斯克，希望得到解釋。卡爾卻擋在他前麵，伸出一隻手臂阻止大塊頭麵包師靠近科林。即使麵包師又高又胖，他還是比馬斯克低一個頭，這個身材高大、滿身傷疤、服飾怪異的巨人讓他立刻停住了腳步。 　　科林從他的保鏢後麵探出頭來，問麵包師：”你說的報酬是什麼意思？” 　　麵包師嘆了口氣，但隨後解釋道。”我不知道你來自哪裡，孩子，但我們這裡吃飯要給錢，用的是諾瓦林幣。它們有四種大小，幣麵上有它們的價值。” 　　這讓科林恍然大悟，他迅速從圍裙下拿出一個袋子。裡麵的金屬碎片叮當作響。當他把沾滿血跡的麻袋遞給那個人時，他伸出一隻肉乎乎的手，從裡麵掏出了四枚硬幣，其中三枚很小，一枚稍大一些。 　　“麵包是四片諾瓦林，硬餅乾是兩片。你拿了一片麵包和兩塊硬餅乾，一共是八塊。這些是三個一和一個五的硬幣”。然後他舉起硬幣，指著它們，重復說：”八個”。 　　科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真是個有趣的係統，”他用契斯克語對馬斯克說，把他們麵前的人嚇了一跳。這是一種尊貴的語言，所以像麵包師這樣出身低微之人的反應是意料之中的。這個人應該把能在他麵前聽到這種語言視為一種榮幸，但可惜的是，在他簡單的頭腦中，這種語言的偉大意義已經蕩然無存了。 　　* 　　祖父教了他很多東西，其中最不重要的就是他在大城市內可能會遇到的多種語言。普通的諾瓦洛奇人顯然隻會說自己的語言，但地位較高的人可能會說四種語言，因為他們經常要與本國以外的民族打交道。然而，丘托尼語被認為是一種過時的語言，但祖父堅持讓他先學會丘托尼語，並將其作為所有其他語言的核心，因為它們都源自丘托尼語的根源。他從九歲起就能流利地使用這種語言。到十歲時，他還會說另外十二種語言，因為與丘托尼語相比，所有語言都是小兒科。如果說學習這個世界的語言就像解謎，那麼丘托尼語就是一把鑰匙。 　　科林並沒有過多地考慮他的母語已經完全忘記的事實。在生存麵前，這似乎是一個很容易的妥協，而且他很快就明白，接受祖父的教誨，適應目前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 　　他們在市場裡閑逛，打量著許多攤位。令科林懊惱的是，沒有一個攤位經營他最想要的商品：惡魔之血、吸血根、骨頭、器官、奴隸，或者任何有用的東西。不過，粗製濫造的小飾品倒是比比皆是。 　　“全是些破爛，”他酸溜溜地說。 　　馬斯克樂得哼了一聲。 　　“未經加工的金屬比他們加工成的金屬更值錢。戒指、項鏈、耳環，還有其他許多毫無意義的小玩意兒。這些東西沒有一點魔力，又有什麼價值呢？” 　　“不要責怪野獸......”馬斯克沉吟著，仿佛在吟誦一首詩。但他朗誦的不是詩，而是祖父常說的一句話。 　　雖然被馬斯克的突如其來的健談驚到，科林還是幫他把話說完了：“......因為它們隻有孱弱的身體和墮落的行為。血肉詛咒，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