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說自己是祈國人？” 　　說完，他看了女子一眼。果然，她麵無表情，但看得出有幾分猶豫。 　　半晌後。“吾居，山野。不知，時日。” 　　說她是個未開化的野人罷，她又穿得整齊。估計是江湖行人，也不知哪來的膽子行騙到京城來了。江涵軒心中不耐，欲趕人，又總隱隱覺得這女子不簡單。忽然瞥見她頸間項鏈：“這從何來？” 　　“我的。” 　　那珠子竟是浮空的。“可否借來一看？” 　　少女搖搖頭：“取不下。” 　　取不下有何難？江涵軒朗聲一笑，外頭正巧到了江府門口。江涵軒手中的扇子暗暗敲了敲馬車壁幾下。 　　“隨我走？” 　　少女還待答話，突然眼神一淩，把正要起身的江涵軒一把推回位置上，縱身跳下馬車。 　　少女口中輕聲道：“如虛！” 　　江涵軒被她一驚，趕忙掀開馬車簾子：“誤會！都是誤會！” 　　隻見十幾家丁拿著木棍警戒，而中間的少女表情凝重，一手持一把黑色長刀，刀尖朝下；一手把手中拎著的包袱往肩上一挎，瞥視著這群雜魚。 　　江涵軒額頭上冒了冷汗。還在車上，這女子就發覺到了他的埋伏。 　　此人恐怕有些手段。 　　幸好天色太早，又是在他丞相府前，沒有什麼路人。 　　江涵軒朝帶頭的家丁遞了個眼色，家丁瞬間明了，放下木棍，向少女賠笑：“對不住啊姑娘，別在意，俺心急了。”其餘家丁亦學著他。 　　“那，咱先進去？” 　　少女毫不動容，轉向江涵軒：“我將見天子。” 　　“這時辰，還未早朝呢。” 　　“不知道。我須見天子。” 　　“……好說，好說，一切好說。”江涵軒咬牙，笑嗬嗬地朝她招了招手，“隨我來吧。” 　　江涵軒對陪侍的小廝說：“你速去三皇子府上稟報一聲，我們今晨，早朝之前便去拜訪。” 　　小廝應喏。 　　兩人又重新坐回馬車上。 　　相對無言。江涵軒隨口問道：“祈國與如今，孰強？” 　　少女沉思半晌，開口道：“各有千秋。祈國，兵精。如今，兵多。” 　　“哦哦。不過，你到底是何人？自何處來？” 　　“我乃，雲遊客。自江南來。” 　　“家中親眷有何人？” 　　“止有一弟。” 　　“年方幾何？” 　　少女愣了愣：“十六矣。” 　　十六。江涵軒暗暗琢磨，倒是和自己一般大。 　　“我亦十六。我也喊聲姐姐？” 　　“……我有弟弟了。” 　　“我不管。”江涵軒笑嘻嘻地耍賴皮，他知道女子多吃他這一套，“姐姐之前說會算卦，都算些什麼？” 　　少女頓了頓，忽然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睛中有些神采，表情也鬆動了些，不似初見時那麼冷淡乏味。 　　江涵軒心裡暗笑，果然如此，庸俗可笑。 　　少女猶豫了許久，到開口時，又變回木訥淡漠的模樣： 　　“三千因果，一世是非。” 　　“那，”江涵軒用扇子指了指自己，“我命如何？” 　　少女不做聲。馬車緩緩停下。少女先起身下了轎。 　　江涵軒挑開簾，卻見她站在轎前，回身看著他： 　　“恭喜公子。” 　　“今日稱心如意，萬事順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