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銘(1 / 1)

我,出生了。   聽部落族老長輩們說,我出生時,天空異象叢生,便認定我異於常人。當然,那時都不知什麼是天空,也沒有自稱為人,隻知道我的出現,使部落成型了。嗯,對,就是這樣!   說是部落,實際僅僅是一個圓形峽穀鑿出的諸多石洞,進出隻有一道穀口,雖說不方便,也並不安全,但自從定居在此後,周圍的野獸從沒有來犯過,這一點從長輩們夜裡呼吸的空氣潮汐能看出來,長輩們說那是空氣,也是部落強大的根本。   大家沒有名字,不知如何稱呼對方。隻知從氣息頻率,氣血強度來辨認,當然,最簡單的還是相貌聲音,這也是最直接的。也不知怎麼表達語言方式,隻知用啊啊啊來代替,亦或者用眼神和肢體動作來傳達信息,因此這個時候都很單純,喜怒哀樂表現得直接。因此被稱為肢語。   然而當我與父母一起呼吸空氣的時候,我感覺到空氣在體內流動,洗刷身體的每一寸,有一種溫潤清涼的感覺。可奇怪的是,空氣卻留存不住,且能想見如果空氣留存在體內,將有不可想象的妙用。以肢語詢問父母,但父母不知我意,眼神中很是疑惑,我隻能作罷。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呼吸空氣,這使我成長的更快,也變得強壯,多次跟隨部落的長輩們出去獵殺野獸以獲取保證充饑的食物,獸肉不僅果腹似乎還有一種類似空氣的物質可以強壯肉身,因此這成了我現在的動力。出去過多次,從無意外,似乎周圍的野獸都很弱小。可這一次不一樣了。   曾經沒有部落,眾位長輩各自為戰與野獸互有傷亡,自從部落成立,便成了野獸一麵倒的局麵,被殺或逃離,這也就導致了部落周圍的野獸數量大幅驟減。部落為了果腹生存隻得進入諸多強大野獸所在的森林。   當決定進入森林的時候,長輩們黝黑的臉色顯得很是凝重堅毅,似乎有些悲壯,森林中諸多野獸群居,危險異常。   我恐懼了,我不想失去父親。但是我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退縮,因為部落不會同意。。。   前方爭吵啊啊啊聲很大,手臂肢語甩的很快,周圍情緒很是激動,看得出意見有了分歧。父親大步走了過去,很多人看到並給父親讓了路,由此可見,父親在部落中有些聲望,我很高興。   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爭吵聲有了結果,繼續前進!因為都知道,沒有獸皮毛皮裹身,會熬不過這個寒潮期。曾經沒有成立部落,寒潮期使很多山洞空了下來,也會凍結消散肉身中空氣洗禮的物質,因此寒潮期就是這個時代的災難。   沒有退路,握緊手中的石斧,這個時代的石斧作為利器之一,打磨得越光滑越是鋒利,對野獸殺傷越大。也有握著取自野獸骸骨中最為堅硬的脊髓骨作為骨矛,野獸的脊髓骨很是神奇,當它們還活蹦亂跳的時候,脊髓骨還很柔軟,可是一旦被殺之後,脊髓骨變得堅硬,而且脊髓骨本身所帶有的骨刺,顯得更加鋒利,殺傷力也更是倍增。   隊伍繼續行進,身形消瘦的攀爬樹枝,遊竄在叢樹之中探查詳情,為隊伍提供情報,使隊伍有了更精確穩妥的判斷。身形高大的,在前方抬著厚重石木盾披荊斬棘開拓前路。部分背著樹枝編製的樹包中是治療劃傷的藥草,腰間綁著鋒利的小骨刀,他們負責為受傷的止血,也是負責為無法救治的族人補上最後一刀。   一路無阻,前方傳來雜亂獸吼,似數量極多,隊伍緩慢穩健前行。行進百步後,聲嘯消失,改為極速前進,突現空曠。眼前所見雜亂,大批樹木草叢似被重物傾軋橫倒,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有野獸殘肢,場麵凸顯胡亂狂暴。隊伍中互相對視,有了一番決定,留下我和幾個我一樣大的收攏殘肢帶回部落。其餘繼續行進,部落如今越來越壯大,與此相對的,消耗也是如此。   回到部落時,天色已昏暗,母親見隻我一人回歸,臉上現出驚恐,啊啊啊了幾聲,我急忙安撫,才穩定下來,隻是一直在盼望峽穀道口,仿佛父親很快就會從那裡走回山洞。   吃過肉食,與母親飽食一餐之後,又想起林中場景,我心中不安湧現,想著待母親安睡,立刻返回森林與父親並肩作戰。   天色已黑,我提著石斧走出峽穀道口,便發現不止我一個,很多和我一樣大的,聚集在一起互相用肢語交流,互相對視了一番,瞬間理解他們的想法。我心中很是感動,我不知這是什麼感覺,隻是自此刻起,我有了願為部落付出一切的想法,又等了片刻,我們便決定行動,因為時間已過太久,我們擔心森林中有不好的發展,便極速奔向森林。   越過之前的混亂空曠地,看到部落中留在樹上的劃痕記號,因為森林中無法辨認方向,為了能順利歸途,所以有了記號的習慣。   行進一段時間,我們看到了血跡,好在沒有看到長輩們留在途中,我們心中稍安,自此我們變得行動緩慢穩健,因為血腥味會吸引附近的野獸。行進沒多久,前方突現一匹灰狼在吞食撕咬著什麼,我們決定偷襲,夜間太過黑暗,看不清被撕咬的會不會是部落長輩,如果是,事已至此至少要為他做點什麼。幾個最強壯的提著石木盾緩慢分散在附近草叢並圍了過去,我們分散跟隨在後,灰狼身高有兩個我,身長四個我。我們都很恐懼,從體型上看灰狼太過強大,但我們無人退縮。灰狼雙耳聳動,似是聽到聲音,轉身看到從草叢中出現的我們,撕牙咧嘴了一番,好似在示威,幾個強壯的頓了一下,對視一眼便沖了上去,灰狼見狀張開血口,噴了一股寒流,石木盾瞬間結冰,連帶著手臂也是凍僵蔓延向身軀,它抬起前肢向我們撲來,因它速度太快,沒來得及逃的瞬間沒了聲息,狼尾橫掃,我們四散開來,又極速奔上,我們發現它的寒流無法連續噴吐。   有的撒樹網,網上盡是骨刺和淬了毒的石刺,盡管灰狼速度極快,但是架不住我們來了很多,其餘沒有被寒流噴到的族人,舉著石木盾全力擠壓灰狼的活動空間,將灰狼傾倒,但灰狼體型力量極大,他們很是吃力。有的用多重獸筋編織的索纏向灰狼獸嘴以免它再噴寒流。有的舉起骨矛全力刺向灰狼柔軟的腹部,橫向劃開,內臟奔湧暴露在我們眼前,因為別的部位太過堅韌,隻有腹部是眾多野獸最柔軟的部位。灰狼吃痛,嘴部發力噴出小股寒流,索和樹網結冰凍裂,它掙脫了,隻是它不知,等待它的依舊是索和樹網,因傷勢太大,它掙脫力量越來越小。當它沒了氣息,我們互相對視,決定當場分食。   一來,我們是來尋找支援部落長輩,無法帶著回程或前進。二來酣戰至此,很多已身疲力盡,需要恢復體力,野獸的血液和獸肉是最佳補品。   恢復過後,我望著躺在那些不會再醒來的身軀,不想他們被分食,因此挖了坑把他們埋在裡麵。   我們繼續順著記號前進,途中的野獸對現在的我們已經算不上威脅,廝殺進食,我們一行人休息了一陣發現天亮了。這期間我感受到野獸肉中留存的空氣快速洗刷溫養著我的筋骨肉身,現在的我感覺再遇到灰狼,獨自一人擊殺它不會浪費很久,這是我以前絕對做不到的。當然變強的並不隻有我,我的提升最明顯也是最快速,我與隊伍中比拚過力量,曾經的我隻能算中上等,而經過這一晚我確實隊伍中最強,不過都是好事不是麼,至少我們活下去的可能性更大了,並且能快速強大也是仰仗著我們擊殺眾多野獸,而能擊殺眾多也是依仗我們現在的配合默契,但我們變得嗜殺,不知是好是壞。   繼續前進,途中遇到很多沒有見過的生物,我們看到了一個湖泊,湖泊中有和我們一樣上身的生物,但是分不清男女下身卻是魚尾,我們和他們隔著水線相望,並沒有沖突,我們離開了。又看到了天空有很大的生物飛過,當俯沖向我們的時候,我們隻能躲起來,因為不躲就會被它的吐息噴到變黑,順而變成飛灰,是的,它在飛。又看到一條魚鱗鹿角大長蟲,它的體型讓我感到害怕,安心,又想要征服,我也不知這是什麼感覺,但我確定我忘不掉了,我不知它有多大我隻知我們靠近就會被吞噬的一乾二凈。又看到和我們長得一樣的巨大生物,不過不同的是他們有六條手臂三個頭,隻是他們太過巨大,或行走,或橫躺在林中,我懷疑我們還有沒有他們腳趾頭大,不敢吵醒他們,因為看到了部落長輩留下的記號。他們還在!還在行進!跟上去找到他們,一起回家,是的,我認為我們是一個家!   我們走過了森林,前方很明亮,這一刻我知道了什麼是光,什麼是亮。   這裡有許多沒看到過的植物,許多沒見過的野獸,但是那麼小也是野獸嗎?還沒有我的手大,隊伍中沒見過這等風景的族人奔了出去,或打滾或呼喊,我能感受得到他們很高興,很喜歡這裡,隻不過到達這裡已沒有記號,前方隻有空曠,滿地的植物以及巍峨高山,這一刻我又明白了什麼是天,什麼空,胸中有一股氣,我隻想大喊出來,但不知這代表著什麼,可是我忍住了,未知才最危險,呼喊也許會引來強大的野獸也許什麼也不會有,我製止了還在呼喊的他們,我必須小心必須警惕,因為我要把他們都帶回去,帶回部落,帶回我們的家!   我們越過了空曠,沒有遇到什麼生物,如果那些和我的手差不多大的小東西也算的話,也隻有它們了。很安全也很安靜,我們快速靠進了諸多高山,因為沒有記號,如果想看到有沒有長輩們留下的記號,也許就在那裡。已經經歷幾個天亮了,不知長輩們怎麼樣。我們很擔心。我們現在變得強大,森林中的水,森林中的植物果子都擁有空氣中可以強化我們肉身的物質,我相信我們可以做到很多以前做不到的,在森林中的幾個天亮,我們仿佛看到了所有,我不知怎麼形容,在我眼中就是所有。   終於挺進了高山,這裡太大了,大到我們不知所措,不知從哪找起,一番商討我們決定分散進入高山,以十個天亮為準,第十個天亮不論找沒找到,都要回來集合,隻是這樣一來,我們之中有的族人將會永遠留在這,我們知道這個後果,但我們義無反顧,還是那句話,沒有退路了!   我選了其中一條山道,路上沒有任何記號,山道彎彎繞繞,山中很寂靜,隻有肉眼可見很小很小的生物在爬行。不知為何,我總感覺這裡很危險,太安靜了。   走過山道,遠遠看到前方有一座塌陷的石屋,這座石屋很大,去石屋路徑隻有石梯,石梯很寬很長,這座石屋聳立在群山之中,石屋下麵隻有一根石柱,石柱周圍是圓形深坑,石柱在中間是孤立的,不知石柱深入地底多深,走過去一眼望下深坑,深不見底,讓人害怕,恐懼嗎?可石梯是懸空的,真能走上去嗎?   向上望了一眼石屋,想到這十幾個天亮我們來到這裡的目的,有可能長輩們就在這裡,即便沒有記號就不進入尋找?甘心嗎?都知道分散後很危險,有回不去的可能,都做好準備了不是嗎?   抬腳而上,沒有危險。鬆了口氣,可是瞬間汗毛直接立,感覺有人在看著我,猛的一回頭,什麼也沒有,我很疑惑,是錯覺嗎?可能是我最近太警惕了?膽小了?大笑自嘲了一聲,便登梯而上,就在奔梯向上的過程中,我感到身後有聲響,回身一看,石梯斷裂向深坑墜落而去,眼見距離自己不過僅剩幾梯,扭頭快速奔向石屋,反正沒有回頭路。拚了!越臨近石屋,發覺自己越來越慢,身體越來越疲憊,感覺身上背著很重的壓力在前行,這不是錯覺,越向上似乎有一種不明不白神秘力量在阻止自己向上攀爬,但是隨著成功登梯的瞬間,又有一股氣息竄入自己體內,沒時間感受了,我頭露青筋,在不知明的壓力下,口吐鮮血而不自知,渾身酸麻,已感不到疼痛。   不知多久,我醒了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石屋前,周圍一片黑暗,隻有一座石屋和腳下的一根石柱,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部落長輩在不在這裡,我隻能啊啊啊大喊呼喊,希望長輩們聽到我的聲音趕到這裡,令我失望的是,都沒在。隻有我自己的回聲響徹這個地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看了一眼石屋,既然來了,就進去吧,或許有出路也說不定?不然自己怕是走不出去了,如此還不如看明白自己被困在什麼地方!   石屋是由幾根石柱組成,不知什麼石質,石屋正中間有一座石像,雕像沒有臉,身上有些殘缺。石像後方有一排壁畫,畫麵上很粗糙,保存的不夠完整。   第一副畫是殘破的,隻有一片虛無。   第二幅畫也已破損,依稀可見幾個符號。   第三副畫卻是很多圓形物質,周圍很空曠虛無。   第四幅畫是一些不可名狀的生物互相廝殺。   第五幅畫也是殘破的,斷裂的獸尾被壓在了一個建築之下。   第六幅畫隻有彎彎曲曲的一個符號。   當我看向第六幅畫的時候,我感覺它有信息想向我傳達,似乎有聲音,卻又聽不到,似乎看到什麼,卻又看不明白,這種玄而又玄的感覺,使我陷入沉睡,我自然而然的盤膝而坐,在我盤膝坐下那一刻,第六幅畫的符號突然大放光芒。直射我腦中,又從腦中入我小腹,渾身暖洋洋的,無法形容的舒適。   我做了一個夢,夢中的我像是從一個地方走到了另一個地方,又有眾多圓形球狀物環繞我身,而我漂浮在眾多球體之間,我看到眾多生物從無到有的過程,卻因不知自己是何物而渾渾噩噩,自然消逝或被吞噬,還有很多說不出的存在有了意識在追尋自我的旅途,而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當然,這也包括現在的我在內。   我們,沒有名?!   既然無名,那麼我就自己命名!   我是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