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回 白馬相贈(1 / 1)

當下,三人收拾好行囊,小翠與雪兒合乘一騎,獨孤天合騎著小翠的黃彪馬,策馬向南邊勝州城而去。   勝州城距黃河岸邊隻有數裡遠近,三人在泥濘的路上,跑了一陣,就來到勝州城裡,在城裡有空房的客棧,隻剩下一間叫做“同船渡”的客店,三人要了兩間上房住下。   第二天早晨,雪兒悠悠醒來,看到小翠已經起床,小翠依舊穿著綠裙子,身材苗條。小翠看到雪兒醒了,沖著她笑了笑,說道:“小姐,我去給你打水洗麵。”   雪兒伸了個懶腰,爬下床來,穿上那件雪白的長裙。   一會功夫,小翠用木盆打來洗臉水,雪兒洗漱完畢。   她坐在窗前,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窗外天已大亮,吹進陣陣和煦的微風,拂動雪兒蓬鬆淩亂的發辮,雪兒拿起桌上的木梳,對著桌上擺著的銅鏡梳著辮子。   小翠說道:“小姐,你來到大唐,不如梳個唐朝小姐發型啊?”   雪兒愕然道:“大唐小姐發型?”   小翠笑道:“是啊,也好看的,我幫你梳啊?”   雪兒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好吧!”   小翠把雪兒的辮子解開,把長發用梳子一點點梳理,梳齊,都攏到左肩處。   將她頭發梳理整齊後,在頭頂做了個發髻,長可及腰的黑發全都盤在頭上,又在發髻上插上一根鳳釵,和幾隻珠花。   雪兒看著鏡中的自己,那超凡脫俗清秀的樣子,滿意的露出笑容。   小翠站在雪兒旁邊,看著雪兒說道:“小姐,你梳這種發型,好美啊!”   雪兒抿嘴一笑,說道:“是嗎?”   小翠說:“是啊,小姐,你作突厥打扮時,獨孤公子看你的時候,眼睛都直勾勾的,像是著了迷似的,如果他看到你這樣,不得迷死啊!”   雪兒臉上浮現紅暈,笑容像綻開的鮮花。   此時,屋外響起了獨孤天合的聲音,隻聽他說道:“雪兒,小翠,我們去吃飯吧?”   小翠噗嗤一笑,笑著說:“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雪兒用手向她指了指,做出嗔怪的樣子,小翠吐了吐舌頭。   雪兒說道:“好啊,去吃飯,這就出來。”   雪兒整了整身上的衣裳,她和小翠打開屋門,隻見獨孤天合穿戴整齊,寶劍背在背後,顯得憂鬱而英俊的樣子。   獨孤天合見到雪兒竟梳了大唐女子發型,先是一愣,嘴裡說道:“你,你……”   後看到雪兒美麗動人的樣子,覺得比之那個突厥姑娘,另有一種別樣的風姿!那種心動的感覺,又一次湧上心頭,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雪兒笑道:“你,你什麼啊?”   獨孤天合笑道:“你,你變樣了!”   雪兒笑道:“變好看了嗎?”   獨孤天合使勁的點了點頭,嘴裡說道:“嗯,嗯!”   雪兒說道:“去哪兒吃飯?”   獨孤天合說道:“我早上起來與客棧掌櫃談了談,聽客棧掌櫃說,城裡有家特色飯館,專賣當地特色美食,我們去那兒吃吧?”   雪兒點頭,說道:“好啊。”   小翠捂著嘴忍住笑,扶著雪兒向店外走去。   獨孤天合三人出了客棧,勝州城裡的街道很是熱鬧,街上人來人往,許多小商小販擺攤賣各種小吃,小商品,形成了熱鬧的集市。   獨孤天合,雪兒,小翠三人少年心性,都感覺到集市上新鮮好玩。他們走走逛逛,來到了那個特色飯館。   飯館門麵高大,門上麵掛著一個匾額,寫著:勝州飯館,四個描金大字。   三人找了個清凈的桌子坐下,店小二過來問道:“客官,吃飯啊,本店有各種特色美食,要些什麼啊?”   獨孤天合看到墻上的菜單,問雪兒:“你愛吃甜嗎?”   雪兒點了點頭,獨孤天合說道:“來一個蜜汁南瓜,一個棗油糕,三盤羊肉扁食。”   不一會功夫,飯菜上齊,那蜜汁南瓜色澤橘紅,是用勝州產的優質南瓜,削皮去籽,平剖兩半,再順天然瓜溝切為若乾小瓣,拚復完整,入鍋蒸熟後,上麵點綴著些蜜棗,澆以糖汁,口感綿軟,香甜怡人。   棗油糕,又叫油炸糕,喜糕。黃主糕,年糕以軟黃米為原料。軟黃米經過碾磨成麵,再蒸製,油炸。其色澤金黃,口感軟、甜、香。   扁食餡兒以羊肉加黃蘿卜為主料,輔以各種佐料,煮熟即可。   小翠贊道:“這三樣菜,真是色香味美,讓人食欲大開。”   雪兒夾起一塊南瓜,放入嘴裡,連聲贊道:“南瓜好香甜,好好吃啊!”   獨孤天合,小翠連連點頭,三人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勝州飯館,大廳極是寬敞,有一些客人都在較遠的地方坐著,此時吃飯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   雪兒坐的位子正對大門,她用筷子夾起一個羊肉扁食送入口中,此時她看到一個高瘦的人出現在大門處。   看到他的同時,雪兒感受到,那人眼中透出一種可怕的感覺,向自己投射過來,像是把自己的內心看穿了那般。   雪兒吃了一驚,仔細向那人看去,那是一個很美的青年,這是雪兒的第一感覺,他臉白如雪,五官精致,比大多數女孩子都要精致,睫毛很長,也比大多數女孩子都長,睫毛下是一雙美目,美目本是極勾魂的,但他的瞳孔卻透出陰鬱,黑暗,充斥寒意,給人一種壓迫感!   雪兒看到他的眼瞳,像掉進了冰洞,竟不自禁打了個寒戰。   青年長發烏黑,垂在背後,用一條紅繩係住。   青年一身黑色緞袍,腰係黑玉帶,足蹬黑皂靴。   他腰環上有一把唐橫刀,那刀玄黑刀鞘,刀鐔隻比刀鞘略寬一點,刀身筆直,長約四尺,寬有寸半,刀把很長,看來可以雙手握持!一看既知是柄可怕的殺器!   青年走進勝州飯館,向雪兒三人掃了一眼,來到雪兒側麵第二張桌上坐下。   小二上來問吃什麼?   青年紅紅的嘴唇微微張開,他用富於磁性的聲音,說道:“一碗河漏麵。”   他雖然氣勢驚人,但語音卻頗為動聽。   不久,小二就端來一碗河漏麵。   這是一種用蓧麵做的麵食,如此傳統而又獨特的飲食製作方式早在隋末唐初就已經有了雛形。製作者們起初是用牛角鉆6-7個小孔,孔如粗麻線大小,麵糊放入牛角內,落入沸水鍋中煮成麵條。   河漏麵上麵放有一些肉鹵和菜,做工講究,味美價廉,備受民眾喜愛,是北方地區獨特的風味名吃。   黑袍青年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   雪兒邊吃飯,邊向黑袍青年看去。   小翠,獨孤天合也看到了黑袍青年。   小翠看了幾眼,說道:“那人長得這麼好看,卻像是一個殺手,感覺好可怕。”   獨孤天合聽到“殺手”,心中一震,他難道是沙洲四妖所說的那個神教總壇副壇主!   獨孤天合側臉向黑袍青年,定睛瞧去,他氣定神閑的吃著麵,腰間那把唐橫刀,黑沉沉的刀鞘裡,卻透著一股殺氣,可以想象那把刀下,不知有多少冤魂嗟嘆!   記得沙洲四妖說過,那位副壇主,用的武器就是刀,獨孤天合更加確信他就是來抓雪兒的副壇主。   想到這兒,獨孤天合摸了摸背後的君子劍,他用手捂著嘴,湊近對麵的雪兒,小翠小聲道:“雪兒,他是神教的副壇主,是來抓你的!”   雪兒聽了,心下駭然,花容失色,心想:真是倒黴,又碰到一個來抓自己的!我找父母毫無結果,敵人卻接連出現!   小翠說道:“天啊,這可怎麼辦?”   獨孤天合自從見到雪兒出手,知道她比自己武功好許多,尤其是她練成了鯤吸神功,那可是聞名武林的神功,心想:自己與雪兒聯手,相當於一個絕頂高手。他說道:“咱們三個人呢,他也未必能沾到便宜。”   這時門口進來,三個中年漢子,三人都佩著樸刀,當先一個錦衣華服的人,此人四十多歲,一張大長臉,下巴向前拱出,一雙三角眼放出兇光。另外兩人穿著普通的布衣,跟在大長臉後麵,很明顯是大長臉的跟班。   三人神態倨傲,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經過雪兒等人身前時,三人斜著眼撇了雪兒,獨孤天合,小翠幾眼,三人眼中賊光四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三人在挨著雪兒,小翠的桌上坐下,其中一個跟班大聲叫道:“掌櫃的,黃河幫副幫主孟二爺來了,還不快來伺候。”   獨孤天合,雪兒,小翠三人聽到黃河幫副幫主,都既驚且喜,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大長臉就是孟豹,他大哥就是黃河幫幫主。   他一定知道黃河幫的河神丸,說不定他身上就有。   獨孤天合用筷子向那三人指了指,向雪兒眨眨眼,把食指放在嘴前吹了吹,意思是不要說話,聽他們怎麼說。   雪兒,小翠理解了他的意思,雪兒向獨孤天合嘟了嘟嘴,又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   最深處櫃臺後麵,一個長著兩撇狗油胡子的老頭,聽到這兒,趕緊走了過來,點頭哈腰,畢恭畢敬的說道:“孟二爺,你大駕光臨,小店真是蓬蓽生輝。”   大長臉孟二爺嘴巴撇著,嗯了一聲,說道:“你們這個店,生意不錯啊,有沒有孝敬我們的意思啊?”   掌櫃的狗油胡,明白了他的意思,連聲說:“有,有。”   說著轉身回到櫃臺,拿出一吊開元通寶,用一大張紅紙包起來,躬身遞到孟二爺手裡。   那孟二爺用手顛了顛,手裡的錢,滿意的點了點頭,咧嘴一笑,說道:“你還算懂事。”   掌櫃的連連陪笑,說:“應該的,應該的。”   一個跟班說道:“掌櫃的,給我們副幫主,來幾樣拿手的好菜。”   掌櫃的連連點頭答應,另一人說道:“有好酒,也拿上來。”   掌櫃的應道:“好嘞,孟二爺,你們稍候,一會就好。”他轉身吩咐小二下去讓廚房裡準備。   隻一會功夫,小二就端著一個托盤,開始上菜,黃河鯉魚,羊雜碎,燉羊肉,烤雞,滿滿一桌,還有兩大壇烈酒。   副幫主三人毫不客氣,拍開酒壇泥封,打開壇蓋,一陣陣濃烈的酒氣彌漫開來。   在各自海碗裡倒滿酒,吆五喝六,劃拳行令,大吃大喝起來。   雪兒,小翠看到他們粗魯的樣子,皺起眉頭,很是厭惡。   黑袍青年,目不斜視,自顧自吃著麵,顯得很是優雅。   青年正是西域神教總壇副壇主,他姓柳,名元宗,不過二十歲左右,卻因為刀法出眾,手段毒辣,得到教主賞識,成了地位僅次於護法,壇主的人物。   柳元宗人生得漂亮,比大姑娘都要漂亮,性格復雜而矛盾,心思細密,行事謹慎,他生性孤獨,身為副壇主可以號令教中兄弟,但他更願意一個人去執行任務。   右護法一乾人,去草原對付李世賢夫婦,弄得下落不明,教主大為震驚,命令總壇查清此事。   柳元宗心想:如果自己能查清真相,教主一高興,估計左護法的位子就是自己的了。   他奔行千裡,這一日到了勝州,發現了雪兒等人的蹤跡,看出雪兒就是李世賢,北冥仙子的女兒。但小翠,獨孤天合是什麼人,他卻不知道,他心中疑惑,決定先不出手,暗中觀察清楚再說。   兩個跟班中一個較年輕的人,抱起酒壇,給孟豹,自己,和另一個年長的人倒滿酒,說道:“副幫主,小的敬你一碗!”   孟豹,和年長那人端起酒碗,三人一飲而盡,放下酒碗,孟豹抹著嘴說道:“痛快,痛快!”   年長那人說道:“我們倆跟著副幫主,每天花天酒地,吃喝玩樂,這生活就是痛快。”   年輕的那位也說:“是啊,是啊。”   孟豹說道:“咱們黃河幫稱霸黃河兩岸,所有做生意的人都得交利錢,黃河幫才能保護他們不被欺負。”   年長那人說道:“幫主他老人家去了西域,幫中的事情都交由孟二爺處理,可見二爺在幫主心中的地位了!”   孟豹聽後哈哈哈笑了幾聲,一臉得意的樣子。   年輕人問道:“幫主他老人家去西域做什麼?”   孟豹說道:“幫主接吐蕃國師的信,去西域有重要事情。”   孟豹接著說道:“老李,烏家三傑去年被殺的事,你還記得嗎?”   年長那個答應道:“那件事啊,我還記得,烏家三傑,漠北雙煞中的鐵煞,去年忽然失蹤,後來發現死在大漠北邊的小樹林裡。烏家三傑身上有致命劍傷,其中一人肩頭竟然還被一隻箭射中。據幫中劍術行家分析,那劍傷的力度,角度,所用招式,使劍手法,是太恒派的青釭劍所致。至於箭傷來路不明,但說明這件事不是一人所為。”   年輕的那個罵道:“他娘的,太恒派那些家夥,竟敢殺咱黃河幫的人,咱黃河幫該去找他們報仇。”   孟豹嘆道:“我們隻是猜測,沒有足夠的證據。”   老李又說:“最詭異的是,鐵煞竟是被自己的毒功,攻入大腦而死。”   孟豹說道:“鐵煞的師妹,赤妖狐銅煞知道她師兄的死訊後,卻是像發瘋了似的,要找兇手報仇雪恨!”   老李說道:“這個妖狐貍可厲害著呢!自從鐵煞死後,妖狐貍在草原附近,沒日沒夜的搜尋殺死師兄的仇人,卻沒有什麼結果!唉!誰要招上她可是倒黴的緊!”   孟豹說道:“據說殺死鐵煞的人是蜀山的高手,具體是誰還沒搞清!”   雪兒聽到這兒,心中又是暗笑,又覺得吃驚!鐵煞就是去年冬天,被阿爹用商陽指殺死的,另三個人是被史言殺死的。吃驚的是,他們竟然已經懷疑是蜀山人做的!會不會查出是阿爹做的!   年輕那位看來和漠北雙煞關係不錯,他用震驚和傷感的語氣,說道:“鐵老大,竟然被自己的毒毒死了!”   隔了一會,他又說道:“可惜的是,鐵老大如有咱們黃河幫的聖藥河神丸,當時服下,就不會被毒死了!”   孟豹傲然說道:“那是當然,不管是什麼毒物,服下本幫聖藥河神丸,都會消弭於無形!”   老李說道:“話雖這麼說,可是河神丸是幫裡的寶物,像我這樣幫中的老人,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年輕那位說:“孟二爺你是幫主的親弟弟,又是咱們的副幫主,你身上應該有吧?”   孟豹聽後先是一愣,繼而搖了搖頭,說道:“河神丸是本幫聖藥,必須由幫主掌握,其他人不得插手。”   老李說道:“據說河神丸製作不易,幫主總共隻有十顆而已,放在哪兒隻有幫主自己知道。”   孟豹點了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聽到這兒,獨孤天合心裡一片冰涼,心想:河神丸隻有他們幫主才有,而他們幫主去了西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我取河神丸的事又黃了!那九轉還魂丹也換不到,看來張綠婉是沒得救了!   想到這兒,獨孤天合神色黯然。   雪兒看到他臉上變色,立即明白了其中原因,心裡生出了一種復雜的感情,既憐惜獨孤天合,又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獨孤天合為了救那個張綠婉千裡奔波,雪兒心中有種吃醋的感覺。但她又立即製止自己的念頭,不應該有這種幸災樂禍的心理。   正在雪兒亂想的時候,孟豹,和兩個隨從已經吃完飯,他們沒有交飯錢,直接昂首挺胸的出了勝州飯館。   獨孤天合叫過掌櫃的結賬,掌櫃的說:“客官,總共十個通寶。”   獨孤天合正準備掏錢,雪兒製止他,說道:“天合,這頓飯我來請,小翠,你掏錢付賬!”   小翠答應一聲,從包袱裡掏出十個通寶,放在掌櫃的手裡。   獨孤天合向雪兒笑了笑,說道:“掌櫃的,那三個人沒付錢就走了?”   掌櫃的嘆了口氣,說道:“那幾個是黃河幫的大爺,我哪敢向他們要飯錢啊!”   獨孤天合向雪兒望去,說道:“走,我們跟上他們去看看。”   雪兒點頭答應,三人出了飯館,看到孟豹等人遠遠的在街上走著,三人跟了上去。   柳元宗一身黑衣,也出了飯館,遠遠的跟著雪兒等人。   街上行人很多,路邊賣東西的一個挨著一個,賣當地土特產,和一些外地運來的貨物,還有一些草原遊牧民族,在販賣草原特有的東西。   孟豹等人晃裡晃蕩,在這個攤前拿個梨子,放在嘴裡啃幾口,又在另一個小販那兒抓一捧棗,眾商販都知道他們是本地惡霸,全都不敢多言。   獨孤天合,雪兒,小翠在遠處跟著,走出了集市,又走了一陣,出了勝州城,前麵到了一片樹林。   獨孤天合說道:“雪兒,我們該怎麼辦?”   雪兒說:“要不,咱們上去攔住他們,問他們要河神丸。”   獨孤天合說道:“那藥丸不在他們身上。”   雪兒說道:“在不在先不管,咱們問問清楚,有沒有聽天由命。”   獨孤天合說道:“好吧,聽你的。”   小翠說道:“這些惡霸,整日裡欺壓平民,做了不少壞事,順便教訓教訓他們。”   於是,三人打定主意,快步追到孟豹等人身後。   孟豹,老李,年輕隨從聽到有腳步聲音,停步轉身,看到一個高個子青年,背著寶劍,一個白裙姑娘,一個綠裙丫鬟,正是剛才飯店看到的,不知他們跟著自己想做什麼?   孟豹神色疑惑,但見雪兒傾國傾城,小翠也有些姿色,隨即露出奸詐的獰笑,說道:“這兩個美貌的妞兒,莫不是看上了大爺身上的錢,想要大爺我賞你們兩個!你們隻要能讓大爺我開心,我不會虧待你們的!”   小翠柳眉倒豎,麵露怒色,說道:“誰看上你的臭錢了,我家小姐,公子看你們太壞,是來教訓你們的!”   孟豹三人一聽,勃然變色,孟豹說道:“這麼說,你們是來找茬的?”   老李怒道:“這位是,黃河幫副幫主孟二爺,你們沒聽說過嗎?”   獨孤天合微微一笑,說道:“孟副幫主的“大名”我們自然是聽過的,但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們商量,你們黃河幫的河神丸能給我一顆嗎?”   孟豹說道:“河神丸是我幫鎮幫之寶,憑什麼給你。”   獨孤天合說道:“我需要用它救一個人。”   孟豹說道:“河神丸製作極其困難,也非常珍貴,你們除非用一百兩黃金來買。”   獨孤天合說道:“我們沒這麼多錢,該怎麼辦呢?”   孟豹說道:“這樣啊,你讓那個白裙姑娘陪我過半年,我就考慮賞你一顆。”   雪兒聽後,氣的臉通紅,她從未在江湖上行走,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麼無恥邪惡的惡人。   雪兒怒道:“真是豈有此理,你怎能……怎能說出這麼無恥的話!”   孟豹三人猥瑣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獨孤天合怒道:“你們少要猖狂,我今天就讓你們欲哭無淚,亮家夥吧?”   孟豹向年輕人使了個眼色,說:“小馬,你教訓教訓他。”   年輕隨從小馬,答應一聲,抽出身上的樸刀,樸刀閃著寒光,向獨孤天合逼來。   小翠抽出劍,說道:“小姐,我來收拾他?”   雪兒點頭說:“好吧,交給你了。”   小翠右手持劍,像一朵綠色的浮萍,跳上前去,與小馬樸刀鬥在一起。   叮叮當當一陣刀劍相交聲,小馬連連搶攻,小翠一一招架,小馬力量占優,小翠劍招巧妙,一時間難分難解。   兩人過了三十多招,小翠看出小馬刀法破綻,一劍刺中小馬右肩,小馬慘叫一聲,右肩飆血,他左手捂肩,退了出去。   孟豹,老李,心下駭然,一個丫鬟竟然能打敗小馬。   孟豹掏出大刀,他的刀比小馬,老李的刀大許多,正是與他大哥大刀震黃河孟虎一脈相傳。   孟豹手提大刀,麵色陰沉,沉聲說道:“小子,我和你過幾招。”   獨孤天合走上前來,麵罩寒霜,說道:“孟豹,你出言不遜,作惡多端,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孟豹大喊一聲,沖到獨孤天合身前,一招力劈華山,手中大刀自上而下劈來,刀夾著勁風,勢頭甚猛。   獨孤天合看清刀勢,瞬間向左一側身,躲過了這一刀,孟豹不等刀勢行盡,手腕一翻,刀鋒側過來,橫著反向切獨孤天合腰部。   獨孤天合猛的跳起,左腳飛踢孟豹右臉,孟豹一看刀已走空,對方飛腳踢來,難以躲避,就勢向左一個側滾翻,躲開了飛腳踢臉,孟豹弄得一身是土,頗為狼狽。   孟豹身體鋪一定住,左手一撐地,右手中大刀,就由下向上斜著切向獨孤天合大胯。   獨孤天合左腳踢空,身體在空中翻了個花,落在地上,此時孟豹刀又攻來,獨孤天合雙腿點地,一個筋鬥翻向空中,躲開了大刀襲胯,獨孤天合在空中翻身,變得頭下腳上,同時右手抽出背上君子劍,他右臂一揮,“唰”一道劍光,如同驚鴻般乍現,刺向孟豹,速度很快。   獨孤天合使出了自創的劍招,名為“倒掛天河”,此招招數奇巧,路數古怪,都出乎孟豹意料,此時一劍刺來,迅如流星,隻聽得孟豹一聲慘叫,君子劍鋒利異常,從他右肩刺入,後背穿出。   當啷啷啷,他大刀拿不住,掉在地上。   獨孤天合一擊得手,抽出寶劍,雙腳落地,孟豹右肩,後背兩個傷口血如泉湧,他已經落敗,身受重傷,麵色慘白,渾身顫抖。   獨孤天合用劍指著孟豹,說道:“河神丸在什麼地方?”   孟豹雙手抱拳,連連作揖,說道:“少俠饒命,少俠饒命!那河神丸在幫主手裡啊!”   獨孤天合說道:“幫主去了哪兒,何時回來?”   孟豹說道:“幫主去了西域,剛走幾天,說不定何時回來!”   獨孤天合心想:看來他說的是真的,這可怎麼辦,他們作惡多端,放過他們,他們還會做更多的壞事,不能饒了他們!   他打定主意,說道:“黃河幫為禍黃河兩岸,我今天要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說罷,獨孤天合寶劍一挺,從孟豹心口插了進去,孟豹長聲慘叫,栽倒在地。   老李,小馬看到孟豹被殺,驚得心膽俱裂,發一聲喊,掉頭就跑,獨孤天合追上他倆,一劍刺死小馬,老李回身砍向獨孤天合,獨孤天合躲過,幾招下來,把老李也斬於劍下。   獨孤天合殺了三人,拭去劍上血跡,還劍入鞘,把小馬,老李,孟豹懷裡的財物取出,回到雪兒身邊。   雪兒抬頭看著他,柔聲說道:“你殺了他們?”   獨孤天合點了點頭。   雪兒凝視著他,目光純潔無暇,說道:“天合,以後不要亂殺人了,給他們些教訓就可以了。”   獨孤天合說道:“雪兒,不能放過他們,他們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雪兒想了想說道:“那你也可以不殺他們,你可以廢了他們的武功,他們也就不能做惡了。”   獨孤天合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心想:雪兒真是心太好了,我殺了幾個壞人,她也這麼為壞人說話。她這聖女般的心靈,真的不適合這冷酷血腥的江湖!哎!也許她行走江湖久了心就會變硬。   獨孤天合想到這兒,點頭說道:“好吧,我以後能不殺就不殺。”   獨孤天合顛著手裡的錢,說道:“這是他們從百姓手裡榨來的錢,以後我們把這些錢分發給災民。”   雪兒說道:“好啊,分發給災民,也算做了件好事!天合,現在我們怎麼辦?”   獨孤天合長嘆一聲,說道:“用河神丸換九轉還魂丹,已經沒希望了!”   雪兒說道:“天合,不要灰心喪氣,我和阿爹當年曾救過太恒派的一個人,他叫做史言,我陪你去太恒派找史言,說不定有些希望呢!”   獨孤天合聽雪兒這麼說,心想:史言,史言不是太恒派新掌門嗎?說道:“史言?你救過史言?”   雪兒點頭,說:“是啊,那一年冬天,我和阿爹看到他被五個人圍攻,我感覺對方以眾欺寡,就求阿爹出手救了他!他自稱太恒派的叫做史言。”   獨孤天合說道:“太恒派掌門就叫史言,不會有兩個史言吧!”   雪兒說道:“一定就是他!我和你去,他看在我救過他的份上,不會不給我麵子的!”   獨孤天合目不轉睛的看著雪兒,說道:“雪兒你的心真好!”   雪兒輕嘆一聲,她臉上忽然浮現紅暈,長長的睫毛眨了幾下,說道:“為了救張姑娘性命,你千裡迢迢來求藥,你們倆是不是已經發展到那一步了?”   獨孤天合見雪兒誤會自己,他神色惶恐,連連搖頭,雙手直搖,說道:“沒有沒有,雪兒你千萬不要那麼認為,我和張綠婉姑娘,隻是萍水相逢,佛祖不是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等治好了她,雪兒,我就陪你……陪你去找你雙親。”   雪兒幽幽說道:“你能陪我去找爹娘,我就知道你心裡麵是對我好的。”   獨孤天合癡癡的看著她,心裡湧上來一股愛意。說道:“雪兒,你知道我是真心待你的,就好!”   雪兒羞紅著臉,點了點頭。   此時,遠處一棵樹後,柳元宗偷偷窺視著發生的一切,他看到獨孤天合殺孟豹的手段,鼻中輕哼了一聲,眼中放出一陣寒意。   雪兒,與獨孤天合情意綿綿的對視了幾眼。   雪兒有些不好意思,說道:“我們現在去哪兒呢?”   小翠說道:“小姐,咱們的馬還在旅舍裡呢。”   雪兒說道:“是啊,馬還在旅舍呢,我們回旅舍。”   獨孤天合點頭同意,三人向來路行去。   柳元宗看著雪兒,獨孤天合,小翠離開樹林,向勝州城方向走去,三人漸漸走遠。   柳元宗心想:他們殺了孟豹等人,不留活口,他們自以為人不知鬼不覺,沒想到被我全都看到,如果把此事告訴黃河幫,黃河幫必定會追殺他們三人,說不定可以借黃河幫之手除掉他們!   柳元宗想到這兒,嘴角露出一撇,得意的冷笑。   柳元宗又想:把李雪兒的事解決了,教主升我坐右護法,我的前途一片光明,她……她就不會小看我了!說不定她……她會把我看做可以托付終生的人!   他穿著一身黑色緞袍,腰掛橫刀,站在樹林裡出神。   一股陰風在樹林裡吹過,陰風過後,一個瘦瘦高高的黑袍客出現在柳元宗麵前。   柳元宗吃了一驚,抬頭凝目向黑袍客看去,隻見他一身罩頭黑袍,黑紗遮麵,完全看不出他的長相,他隻露出一雙眼睛,黑色的瞳仁正死死盯著自己。   柳元宗說道:“你……你是神教使者?”   黑袍客從腰裡摸出一塊令牌,高高舉了起來,陰測測的說道:“柳元宗,教主令牌在此,還不跪下聽令!”   柳元宗向令牌看去,那是一塊黑色的牌子,一個金色的“神”字赫然刻在上麵。不是教主令牌是什麼?!   柳元宗見是教主令牌,不敢怠慢,他單膝跪下,雙手抱拳說道:“屬下神教總壇副壇主柳元宗聽候教主命令,恭迎使者大駕。”   黑袍使者說道:“柳元宗,我奉教主口諭,讓你去做一件事。”   柳元宗麵露疑惑,說道:“請問,教主要我去做什麼事?”   黑袍使者說道:“柳元宗,教主命你立即趕往洛陽,去洛陽龍門幫,殺掉幫主史大耐,協助副幫主馬彪繼位龍門幫幫主。”   柳元宗說道:“為什麼要殺掉史大耐?”   黑袍使者說道:“因為史大耐與蜀山勾三搭四,多次對神教出言不遜,對教主不敬。”   柳元宗說道:“原來如此,史大耐確實是該死。可是李雪兒的事怎麼辦?”   黑袍使者說道:“李雪兒的事,暫時放一放,你去洛陽殺死史大耐,扶持馬彪繼位後,再等教主命令。”   柳元宗說道:“屬下領命,請教主放心。”   黑袍使者說道:“好吧,你領命就好,我去了。”   柳元宗說道:“屬下恭送使者。”   黑袍使者轉身,他向樹林走去,嘴裡似乎喃喃念著咒語,又是一陣陰風大作,卷起地上的樹葉,在空中亂飛,遮住了他的身形,轉眼消失不見。   柳元宗站起身來,呆立原地,似乎在思索什麼,片刻之後,他向樹林南邊掠去。   獨孤天合,雪兒,小翠,按原路返回,回到勝州城裡的同船渡旅舍。   三人急著趕路,未至午時就結賬,獨孤天合對旅舍掌櫃的說:“店家,這附近有沒有去朔州的近路?”   掌櫃的說:“客官要去朔州啊,那需要渡過黃河的,客官出勝州城南門,一路向南,百多裡外的黃河邊,有個西口古渡,那個渡口可有年頭了,據老人說漢朝時就有那個渡口。是勝州南邊最大的渡口,三位客官坐渡船過了黃河,就到了朔州。”   獨孤天合感謝了掌櫃的指路,交了店錢,與雪兒,小翠離開同船渡旅舍。   三人牽著馬,沿著大街向勝州城南走去。   雪兒看到路邊有一個,草原牧民賣馬,她叫住獨孤天合,向賣馬的指了指,說道:“去買匹馬吧?”   獨孤天合說道:“對啊,長路漫漫,三個人兩匹馬怎麼行,雪兒你真細心!”   雪兒笑了笑,說道:“我去幫你挑一匹!”   三人來到賣馬的旁邊,隻見路邊樹上拴著十幾匹馬,馬兒顏色各異,有黃色的,黑色的,青色的,甚至還有一匹白色的大馬。   賣馬的是個回紇中年漢子,頭戴草帽,古銅色的皮膚,滿臉虯髯,他滿臉堆笑,用生硬的官話說道:“客官,買馬呀,我的馬都是上好的馬,西域的大宛馬,上等馬……”   他囉囉嗦嗦說了一通,都在誇贊自己的馬好。   雪兒看了看,哪兒有大宛馬,隻有自己的小青是大宛馬!而且是最珍貴的汗血馬,他賣的隻是普通的牧馬,雪兒隻是笑了笑,並不說破。   獨孤天合摸著一匹棕紅馬說道:“賣馬的,多少錢一匹?”   回紇漢子說道:“每匹賣十貫開元通寶。”   雪兒看了看那些馬,她從小在草原生活,對馬的習性,馬的優劣都很了解,她來到那匹大白馬前麵,隻見大白馬雙眼有神,牙口也很好,毛色雪白發亮,四蹄烏黑,大白馬看到有人來到身前,稀溜溜叫了幾聲,前蹄離地,作勢欲奔,很是精神。   雪兒心想:這匹雪花白馬很好啊,雪兒說道:“賣馬的,我要這一匹馬了。”   回紇漢子說:“那一匹要十三貫。”   獨孤天合說道:“這麼貴,便宜點嗎,其他的都賣十貫,十貫賣吧?”   回紇漢子不同意,獨孤天合又和他講了一通價,最後他要十一貫,不能再少了。   三人看到,隻能這樣了,就拍板以十一貫成交。   獨孤天合在懷裡掏摸了一陣,把所有錢都掏出來,算上剛從孟豹等人那兒,拿來的六貫多錢,也不過隻有七貫錢,獨孤天合臉漲得通紅,一臉的尷尬!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雪兒看到他那尷尬的樣子,捂著嘴笑的花枝亂顫。說道:“小翠,去包袱裡拿錢!”   小翠愣了一下,隨後說道:“嗷,小姐。”   從包袱裡掏出十一貫通寶,交到回紇漢子手裡,說道:“你數數清楚,錢夠不夠。”   回紇漢子接過錢,一看都是黃橙橙的,嶄新的開元通寶,滿臉是笑,說道:“好的,好的,這些錢夠的,夠的。”   雪兒把大白馬韁繩從樹上解下,馬身上,馬鞍,馬鐙齊全。   獨孤天合尷尬的笑道:“雪兒小姐,你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出手就是闊綽!哈哈,哈哈。”他笑了幾聲,掩蓋自己錢不夠的尷尬。   雪兒說道:“休要講笑了,你騎這匹白馬喇。”說著把馬韁繩遞給他。   獨孤天合用雪兒的錢買馬,頗有些不好意思,他說道:“好吧,等我有了錢還給你。”   他接過馬韁繩,翻身上馬,騎在馬上心想:雪兒真是太好了,以後我要好好的待她!   三人三匹馬,有說有笑,出了勝州城南門,一路向南而去。   這時,已過午後,太陽在頭頂高高照著,空氣也變得燥熱起來,獨孤天合騎著新買的大白馬,非常的新鮮,他對雪兒說道:“我們比比看誰跑得快?”說著他快馬加鞭,一馬當先竄了出去。   雪兒不甘示弱,說道:“賽馬就賽馬,談到騎馬你可難不到我!”   她使勁一夾大宛馬小青,又抽了大宛馬小青幾鞭,在後麵緊追上去。   小青是大宛汗血寶馬,見主人催自己疾馳,撒開四蹄,撒了歡的狂奔,轉眼就追上獨孤天合的白馬,將他和小翠落在後麵。   小翠叫道:“小姐,我也要賽馬!小姐,等等我。”打馬在後麵跟上來。   黃土荒原之上平坦寬闊,人煙稀少,三人策馬奔騰,三匹馬放開了奔跑,馬後塵土飛揚,把勝州城遠遠的拋在了後麵,勝州城高大的城樓,變得越來越小,漸漸模糊在雲霧繚繞之中。   向南跑了一陣,莊稼地漸漸消失,樹木也變得稀少,隻有零星的胡楊屹立在空曠的荒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又行一陣,前方出現許多沙丘,高低錯落的沙丘,被太陽照射,反射出金黃色的光。   三人騎著馬到了一片廣袤的沙漠邊緣,沙漠一眼望不到邊,雪兒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水,說道:“前麵路很不好走!”   小翠說道:“小姐,進到沙漠裡麵容易迷路,會走不出來,困死在裡麵!”   雪兒說:“那可怎麼辦?”   獨孤天合說道:“我們不能往沙漠裡走,我們沿著黃河走,向東幾十裡是黃河,現在是下午,遠離太陽的方向就是東方!”   雪兒說道:“獨孤天合,你知道的事情可真多!”   獨孤天合說道:“沒辦法,人在江湖,事要多知,酒要少吃。”   小翠嘆道:“小姐,我們休息一下喝點水吧?”   雪兒說道:“好吧,我們去那邊歇歇。她用手指著遠處的一棵胡楊。”   三人騎馬來到胡楊下麵,那是一棵蠻大的胡楊樹,遮出了一片小小的蔭涼。   三人在蔭涼裡下馬,蔭涼裡正好有一塊裸露的巖石,雪兒,小翠在石頭上坐下,獨孤天合靠著胡楊樹,小翠取下水囊遞給雪兒,雪兒感到口乾舌燥,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才把水囊遞給獨孤天合。   她從未來過這等惡劣乾燥的地方,深切感受到大地的千奇百態。   獨孤天合倚在樹上,喝了一陣水,向周圍看去,隻見遠處高大的沙丘,連綿不絕,高低起伏,像金色的波濤,仿佛大自然在這裡把洶湧的波濤,排空的怒浪,剎那間凝固了起來,讓它永遠靜止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