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回 天仙花兒(1 / 1)

獨孤天合的目光回到近處,在胡楊陰影的一片大土堆後麵,露出了一些灌木,那些灌木隻有兩尺多高,緊緊挨在一起,灌木上長滿了尖刺,和深綠色的葉子,頂端盛開著許多野花,那些野花大小有一寸多,樣子美麗,多層的花瓣,層層疊疊,嬌艷異常,極度紅艷,像要滴出血來似的。   獨孤天合看到那些野花漂亮,心想:這些紅色的花,與雪兒真的很般配,獨孤天合看向雪兒,她著一塵不染的白裙,安安靜靜的坐在大石上,雪白的臉龐,大大的漆黑眼眸,長長的睫毛,櫻桃般的小嘴。   如果摘一朵紅花,插在雪兒頭上,該有多麼好看?   想到這兒,獨孤天合說道:“雪兒,你看那些花開的好看不好看?”   雪兒聽到,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了那些花,雪兒點著頭說:“哎,那些花真的很好看!”   獨孤天合說道:“我摘一朵插在你頭發上,好嗎?”   雪兒有些羞澀,以手掩嘴笑了笑,說道:“好!”   獨孤天合笑著,來到花叢前,彎腰摘了一朵,把細枝上的小刺去掉,來到雪兒身邊,說道:“我給你插上吧?”   雪兒含羞點了點頭,獨孤天合仔細的把紅花插到雪兒側麵的發髻上!然後離開兩步,看著她,連聲稱贊道:“真好看,雪兒你真好看!”   雪兒以手拂頭,摸了摸頭上的花,滿麵羞紅,抿嘴輕笑,說道:“插著紅花好看些嗎?”   獨孤天合說道:“好看,好好看!”   小翠在一邊,笑了起來,說道:“獨孤公子,我家小姐最美不過,你算是有眼光!”   獨孤天合笑了笑,看著雪兒開玩笑:“此女隻應天上有,何故下凡來人間!”   雪兒臉上泛起紅暈,開玩笑似的答道:“為了遇到公子你啊!”   小翠捂著嘴笑,說:“哎呀,你們兩個太肉麻了,這些話等沒人時,你們再說個夠!”   雪兒正色道:“這個花這麼好看,我們給它起個名字怎麼樣?”   獨孤天合說道:“好,起名好,叫什麼名好呢?”   他想了一下,說:“此花戴在了天仙一樣的人兒頭上,不如喚它做天仙花!”   雪兒捂著嘴笑,向前俯下身。   小翠鼓掌說道:“好啊,好啊,天仙花好好聽。”   雪兒止住笑,說道:“嗯,就喚它作天仙花。”   講到花的事,讓雪兒回憶起了草原上的花,她望向北方,仿佛又回到那壯美如詩的大草原,她說道:“我在草原生活時,每年春天秋天,草原上都開滿各種各樣,五顏六色的野花,我去放牧,總會摘一些花放在帳篷裡觀賞,有一次,我看到了一株特別好看的花,還把它連根挖出來,種在自己帳篷的前麵。”   獨孤天合聽雪兒講在草原的日子,對草原的生活很是向往,贊嘆不已。   獨孤天合講了,自己之前在西域,蘭州,等地的奇遇,雪兒,小翠感覺新奇,非常入迷的聽他講,講到緊張處,兩個女孩跟著緊張的尖叫。   周圍烈日炎炎,黃色的沙海上麵翻滾著熱浪,胡楊樹下卻滿是歡聲笑語,三人說說笑笑,喝夠了水,在樹蔭裡歇了一陣。   三人繼續上馬趕路,獨孤天合說道:“向著東南走,很快就能看到黃河了。”   太陽已經到了西麵天上,三人背對太陽,向前疾馳,跑了一陣,遠遠的出現了一些土黃色的房子,那是當地農人用黃土建的土胚房。路邊被開墾出一塊塊的農田,種植著高粱,和蓧麥(裸燕麥)。到處都是綠油油的麥田,和青青的高粱地。   三人看到生機盎然的大片農田,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路邊大片的高粱地,有一、兩米高,正值生長期的高粱,像一片綠色的植物屏障,遮擋住視線,又像茂密的叢林,進到裡麵就會迷失方向。   古道兩麵都是高粱地,從中不時傳來蟲子的或尖銳響亮,或低沉的翅膀摩擦聲。   雀鳥嘰嘰喳喳的從高粱地上麵飛過,高粱地中偶爾飛出些野鴿子,野雁。   太陽斜向西天,高粱拖出長長的影子,一陣陣熱風從高粱地上麵吹過,高粱葉子嘩啦嘩啦一陣陣的響,反而更顯得安靜孤寂。   三人策馬在古道上前行。   雪兒在馬上感嘆道:“這些大片的莊稼,真的好壯觀!”   獨孤天合說道:“前朝大隋時期,這兒就是一個糧倉,黃河一帶土地肥沃,當地官員帶領農民開渠灌溉,種的作物每年都能大豐收,皇帝知道後命令開挖運河,將糧食通過運河運往京城,作為官糧。”   小翠說道:“小姐,現在西京長安吃的高粱米,蓧麥,聽說也是產於黃河一帶。”   雪兒點頭說道:“嗯,原來這就是高粱!”   小翠騎著馬跟在後麵,捂嘴偷笑,心想:小姐可能以前連高粱都沒見過!   獨孤天合說道:“高粱米通過發酵之後,釀的酒喝起來很清爽。”   雪兒看向獨孤天合,問道:“你對酒看來很有研究,好愛喝酒嗎?”   獨孤天合說道:“書生意氣,江湖劍客遊俠,離了酒怎麼行?”   雪兒笑說:“那你與我阿爹可說是誌趣相投,你們如果遇到倒是可以一起喝酒!”   雪兒笑著繼續說道:“我阿爹中意喝酒,他有個酒葫蘆,在釀酒的酒鋪打酒,放牧或去做什麼事時都帶著。”   獨孤天合點頭說道:“嗯,李世賢前輩在江湖中盛名已久,我對他很是仰慕,一直想要拜見,向他多多學習,卻一直無緣得見!”   雪兒聽他這麼說,很是高興,露出期待的表情,說道:“等找到我阿爹,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正說話間,右側高粱地中忽然飛出一隻,長著鮮艷羽毛的山雞,向左側高粱地上麵飛去。   那山雞羽毛五顏六色,大紅大綠,還帶些橙色黃色,青青紫紫,煞是好看!三人看那山雞羽毛好看,都扭頭看去,正在此時,一個人出現在道路當中。   那人三十多歲年紀,穿一身麻衣,身材粗壯,肩寬背厚,黑黝黝的臉色,眼瞪得溜圓,左手提一根手腕般粗的熟銅鐧,威風凜凜,氣勢驚人。   那人攔住去路,大喝一聲:“站住。”獨孤天合,雪兒,小翠被他嚇了一跳,急忙勒住馬,向他看去。   獨孤天合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番,說道:“你是何人,為什麼擋道?”   那人咧開大嘴,嘿嘿笑道:“你不認識我嗎,再仔細看看?”   獨孤天合說道:“我不認識你,不用再看了,快讓開道!”   那人說道:“那隴西三兇的大名你總聽過吧?”   獨孤天合一聽隴西三兇,心中一凜,心想:又遇到了對頭敵人,看來難免一場惡鬥!   獨孤天合說道:“嗷,你就是隴西三兇啊,不知你是第幾兇?”   那人說道:“小子,你豎起耳朵好好聽著,你大爺我是隴西三兇第三兇,亂世兇年鐘雄!”說完,他斜著眼看著獨孤天合,看他是否震驚或被嚇到。   獨孤天合毫不在乎的說道:“嗷,你是第三兇,另外兩兇卻在哪兒?”   鐘雄看他毫無被嚇到的樣子,反而問起另外兩兇,心中頗為失落,說道:“兇神惡煞,窮兇極惡晚些便到,你身後那個白衣丫頭就是李雪吧?讓她下馬老老實實跟我走,大爺就放你和綠衣丫頭過去。”   小翠接口說道:“鐘熊,鐘熊,是狗熊的熊吧?”   鐘雄怒道:“是英雄的雄,不是狗熊的熊!”   雪兒聽到鐘雄也是來抓自己的,雪白的臉上微有怒色,斥道:“你要我跟你走可以,但你要先勝過我手中的寶劍!”   鐘雄嘿嘿笑道:“小丫頭,你那細胳膊細腿,本大爺一銅鐧就讓你哭著求饒!”   獨孤天合怒道:“亂世兇年鐘雄,你不要癡心妄想了,我先和你較量較量!”   說罷,獨孤天合在馬上一躍而起,雙掌向鐘雄胸口擊去。   鐘雄把銅鐧向地上一懟,銅鐧頭插入土中,合雙掌迎了上去。   隻聽得“啪”一聲,兩人對了一掌,獨孤天合感覺對方掌力強勁,震得胳膊發麻,向後飛出,翻身落在地上。而鐘雄身子晃了一晃,左腿退後一步。   獨孤天合心知,鐘雄膂力比自己強一點,可以靠招法贏他,不必力敵。   獨孤天合向鐘雄沖去,左拳擊向鐘雄麵門,鐘雄一拳向獨孤天合拳上迎去,獨孤天合見勢,撤回左拳,同時右手抽出背後君子劍,一道寒光向鐘雄斜肩劈去。   鐘雄見勢不妙,向側麵一個滾翻,躲開寶劍,弄得滿身是土。   小翠笑道:“大狗熊,大狗熊,滿地滾,不知羞!”   鐘雄大怒,站起身來提起銅鐧,向獨孤天合頭上便砸,獨孤天合不敢硬接,撤身躲開。   鐘雄邁上一步,銅鐧掃獨孤天合腰間,獨孤天合後撤躲開,劍刺鐘雄手腕,鐘雄撤腕避過。兩人你來我往,轉眼間拆了幾十招,鐘雄膂力強一些,又加上銅鐧力猛,獨孤天合不敢硬碰,隻籍著寶劍鋒利,與鐘雄打了個旗鼓相當。   雪兒在馬上看到獨孤天合難以取勝,心中焦急,決定與他聯手對戰鐘雄,雪兒本來就有玄門正宗的內功根基,幾天前又把沙洲四妖老大一身功力吸盡,雪兒此時的內力已經與鐘雄相差不多。   雪兒心想:我這次不用淑女劍,免得不小心又把他殺死,隻用掌法打他。   她打定主意,看到鐘雄正忙於應付獨孤天合之際,從馬上飛身而起,白衣飄飄,輕飄飄的飛了過去,右掌運足內力,向鐘雄側麵擊去。   鐘雄感到側麵,白影晃動,勁風襲來,知道白衣女子掌力攻到,鐘雄不及多想,右掌向白影擊去,“啪”二人掌力碰在一起,激起巨大的氣浪,使周圍塵沙飛揚,雪兒感到胸中憋悶,對方的內力略強過自己,她的鯤吸神功立即響應,將鐘雄的掌力由掌心吸入膻中,同時將膻中氣海滯悶的內息,導入下丹田,並導引其於全身經脈巡行遊走。   鐘雄感到雪兒的掌力不及自己,正感竊喜,以為能震傷雪兒心脈,誰知對方掌中竟將自己掌力吸去,而且自己內力正如潮水般被吸走!   鐘雄大驚,心想時間一長自己內力會被她吸盡!急撤右掌,卻被雪兒手掌吸住,難以撤回,他左手熟銅鐧幾下搶攻,逼退獨孤天合,掄起來向雪兒手臂上砸去,雪兒急忙撤掌,躲開銅鐧,向後麵飄身飛出。   鐘雄感到內力被吸走了一小半,丹田中空蕩蕩的,心中驚懼異常,大叫道:“你會使妖術!你……你這個妖女!”   他大叫著,提起熟銅鐧向高粱地裡竄去,到地邊時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啃屎,他爬起來,也不管高粱地裡根本沒路,高粱桿葉碰到臉上,他全然不顧,頭也不回的向裡跑去,消失在高粱地裡。   小翠大笑著叫道:“臭狗熊,打不過,地裡鉆,沒命介逃!”   雪兒把吸來的內力,暗自在十二正經中運行幾周,再如涓涓細流般匯入丹田,她感到自己丹田中內力越發充沛,舉手投足間充滿力量,身體好像變得越來越輕。   獨孤天合看到鐘雄狼狽不堪的逃走,心中暗笑,他一定是著了雪兒鯤吸神功的道!   獨孤天合轉頭問雪兒:“你還好嗎?”   雪兒麵色潮紅,額頭因吸入鐘雄的純陽內力而流下汗來,她笑了笑說道:“我很好啊!他跑了,咱們繼續趕路吧。”   兩人翻身上馬,三人繼續向著黃河行去。   越過大片的高粱地,又行了一個時辰,獨孤天合在馬上舉目遠望,隻見一條大河由北向南橫在遠處的大地之上。   獨孤天合手指黃河,說道:“雪兒,前麵到黃河了!”   雪兒,小翠聽到,向那個方向看去,果然有一條大河。   雪兒說道:“天合,過了黃河就是朔州了?”   獨孤天合點頭說道:“沒錯,過了河就是朔州。”   雪兒說道:“我們要先找到西口古渡才行啊!”   獨孤天合說道:“嗯,西口古渡是一個大渡口,渡河的人應該很多,我們先找個人問問。”   雪兒看到所在之處一個人也沒有,說道:“這裡好寂靜,上哪兒找人問呢?”   獨孤天合說道:“我們到河邊去,看能不能遇到人。”   雪兒說道:“好吧。”   三人打馬向河邊奔去,不多時,就來到河邊。   向黃河兩岸極目遠眺是黃土高原巍峨的山地丘陵。   黃河黃色的河水,翻著水花,奔流向前,氣勢驚人,河麵上方,飄著幾朵浮雲,周圍寂靜無聲,並沒有什麼人。   三人在河邊坡地上站了一會,小翠嘆道:“小姐,周圍沒有人啊?”   雪兒說道:“天合,我們該怎麼辦?”   獨孤天合說道:“我們騎馬去下遊看看,也許渡口就在下遊呢!”   河邊是一片片的樹林,生長著樺樹,楊樹,柳樹等,三人在樹林中向下遊而去。   走了一陣,看到遠處黃河邊上,有幾個大型的木板搭建的船橋,每個船橋上都停泊著一兩艘大木船,碼頭上人頭攢動,許多人正通過渡板往木船上走,準備渡河。   黃河河中心,一艘大木船正揚帆向對岸碼頭駛去。   離岸邊不遠處,在一片青石堆砌的平臺上,建起一座唐朝風格的木構小廟,小廟單簷歇山筒板瓦頂,屋坡舉折平緩,四翼如飛,小廟麵向黃河,不知是什麼去處。   雪兒舉馬鞭道:“那一定就是西口古渡了!”   獨孤天合說道:“嗯,看來那就是了,雪兒,我們過去吧。”   雪兒點了點頭。   三人不多時來到渡口,小廟前麵,隻見小廟匾額上寫著《河神廟》幾個字,河神形象威儀,赤袍綠甲端坐於廟內。   獨孤天合說道:“原來這是一座河神廟啊。”   隻見廟前擺著一個大香爐,香爐裡插著飄著火苗的燭臺,點燃的香,飄飄渺渺的冒著香煙。有鄉裡人正舉著香,對著河神鞠躬,然後把香插在香爐裡。   三人在河神廟前,雪兒說道:“我們也給河神上炷香吧,請河神保佑我們早日達成願望!”   獨孤天合說道:“好的,給河神上炷香,請河神保佑平安。”   旁邊有個渡口的人在賣香,他說道:“公子,小姐,上香啊,兩個銅錢一把。”   雪兒向小翠使眼色,示意去買一把。   小翠從包袱裡取出兩個銅錢,買了一把香,交給雪兒。   雪兒把香分成兩份,一份遞給獨孤天合,一份自己拿著,在燭臺上點燃,對著河神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心中祈禱,河神大人保佑,自己早日找到爹娘,我與獨孤天合順利要來九轉還魂丹,還有,還有……想到這兒,雪兒臉上發熱,不禁有些羞澀。原來她想:他……他會一直待我這麼好……。   然後獨孤天合也上了一炷香,心中祈求河神保佑雪兒早日與爹娘重逢,還有能救活張綠婉姑娘。   兩人上完香,相視而笑,並肩站在河神廟前,轉頭看向眼前的黃河,黃河水濁浪滾滾,奔流到海不復回。   獨孤天合嘆道:“人生就像這河水一樣,一路向前,沒有辦法回頭。”   雪兒說道:“我好想回到過去的生活!”   獨孤天合問道:“你還想回草原生活,不想去這精彩的世間看看?”   雪兒說道:“世間再怎麼精彩,屬於自己的又有多少呢?我從小在草原生活,其他地方可能會不習慣。”   獨孤天合說道:“好吧,雪兒,將來我和你一起去草原隱居!”   雪兒看向獨孤天合,大眼睛中充滿激動與疑惑,用懷疑的語氣說道:“真的嗎,你真的願與我去草原?”   獨孤天合笑道:“我怎麼會騙你,我將來和你一起去草原,養上一群羊,每天去放牧,那樣的生活倒也有些意思!”   雪兒滿臉感動與幸福,說道:“你能這麼做,那真是……真是太好了。”   獨孤天合笑了笑,右手輕輕抓住雪兒的手,雪兒手掙紮了下,見他不放手,就不再掙紮,臉上一陣發熱,變得紅紅的,心裡小鹿兒亂撞,手心裡竟緊張的出了汗,兩人手握在一起,兩顆心越來越近,終於碰到了一起!   兩人牽手站了許久,小翠叫道:“小姐,公子,你們還沒站夠啊!天不早了,再不過河,太陽就下山了!”   雪兒,獨孤天合才想起,應該渡河了。   兩人相視一笑,雪兒說道:“我們渡河吧?”   獨孤天合點了點頭,三人牽著馬來到碼頭上。   此時,太陽快要落山,碼頭上的人已經不多。   一位船老大扯著嗓子叫道:“牽馬的三位客官,請來這邊,這邊的船專門運有馬匹的客官。”   三人向聲音處看去,隻見最遠處的木質棧橋上,一個滿臉黑胡須的中年壯漢,正向他們招手。   獨孤天合向雪兒望了一眼,說道:“我們過去吧。三人牽馬向最遠的棧橋走去。”   來到棧橋上,停著一條無棚大船,船上一個男人拿著長竹竿負責撐船,船上已經有一匹紅棕馬,船頭處站著一個紫衣女子,背對著眾人。   船老大說道:“三個人三匹馬總共十二個銅錢。”   獨孤天合掏出十二個銅錢,交給船老大。   船老大笑著說:“好,好,三位請上船,小心了腳下。”   雪兒,小翠,獨孤天合先後把馬拉上大船,拴在大船中部木樁上。   船老大看眾人妥當,大喝一聲,開船,他在船尾掌舵,負責撐船的男子把長竹竿插到淤泥裡,向後使勁一撐,船就向前走去。   獨孤天合三人或站,或坐在船頭處,此時紫衣姑娘轉過身來,她先是一愣,隨後笑著說道:“偷看人洗澡的,你怎麼在這兒?”   獨孤天合看到她很是驚訝,隻見這女子鵝蛋臉龐,麵容清麗,正是史如歌!   雪兒心想:他偷看人洗澡?難道他偷看過這位姑娘洗澡?她心中懷疑,疑惑的看向獨孤天合。   獨孤天合聽她說,偷看人洗澡的,臉上一紅,看了雪兒一眼,隨即說道:“史……史如歌姑娘,你……你怎麼也在船上?”   雪兒,小翠看到,獨孤天合認識這紫衣女子,又聽紫衣女子稱獨孤天合為偷看人洗澡的,兩人互看了一眼,驚訝的看著兩人。   史如歌格格笑道:“我在山裡沒事乾,憋悶得很,就騎馬來黃河遊玩,順便采些草藥,說著她指了指身上背的布包。”   獨孤天合說道:“嗯,原來是這樣。”   史如歌又說道:“你這是去做什麼了?”   獨孤天合說道:“太恒二老讓我拿黃河幫的河神丸換九轉還魂丹,所以我來勝州找黃河幫取河神丸。”   史如歌說道:“竟然這樣,你拿到河神丸了嗎?”   獨孤天合搖頭說道:“沒有!”   史如歌看了看雪兒,小翠,向獨孤天合眨了眨眼,笑著說道:“這兩位姑娘是?”   獨孤天合用手對著雪兒,介紹道:“她是李雪兒姑娘,那位是小翠,我在勝州認識了她們,她們一起幫我取河神丸。”   史如歌對雪兒微笑示意,上下打量了一番李雪兒,贊道:“你長得好美啊!”   雪兒含蓄的笑了笑,說道:“你也長得很美啊。”   史如歌向雪兒擠了擠眼,又笑了笑,心想:獨孤天合真是勾搭女人的高手,這麼短時間,就找到一位這麼美麗,清純的女子和一個丫鬟與他同行!   想到這兒,史如歌心裡竟有些酸酸的。   史如歌又想:獨孤天合這個家夥,長得還是蠻帥的,看來很招女孩子喜歡!這個李雪兒又是個怎樣的人?她心裡很是好奇。   史如歌說道:“哎呀,取什麼河神丸啊!你們跟我一起回太恒派,我哥哥已經回來了,你跟他說,我想也許會有些希望呢。”   獨孤天合說道:“嗷,史言派主已經回來了!”   雪兒說道:“史姑娘,你哥哥叫做史言?”   史如歌看著她,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怎麼了?”   雪兒說道:“我曾在漠北見過你哥哥,有過一麵之緣!”   史如歌說道:“額,你既然認識我哥哥,討藥更多了一些把握。”   雪兒說道:“是啊,我想史言不會不給我麵子。”   史如歌說道:“這樣啊,到了岸上,我們四人做個伴,一起去太恒派。”   獨孤天合說道:“好吧,有勞史姑娘。”   史如歌笑道:“獨孤天合,算上這次,你又多欠了我一個人情,你還記得答應要為我做一件事的承諾嗎?”   獨孤天合說道:“我當然記得,史姑娘要我做那件事情,我一定照做就是。”   史如歌咯咯笑道:“你能記著就好。”   雪兒,小翠不知所謂,麵麵相覷。   這個渡口河麵隻有一百多米,很快到了對岸,渡船在棧橋停穩,四人依次來到岸上。   史如歌說道:“從西口古渡向東就是朔州,我路比較熟,你們跟著我就好了。”   三人點頭同意,史如歌上馬率先向東麵大路上奔去,獨孤天合三人跟在她後麵。   這時,已經是傍晚,通紅的落日由背後照來一天中最後的光輝,史如歌紫色的身影,在大路上遠遠在前。雪兒說道:“你偷看過她洗澡?”   獨孤天合說道:“雪兒,那是個誤會!我第一次去太恒派時,不認得路,恰巧經過一個水潭,史姑娘正好在洗澡,她誤以為我偷看她洗澡!”   雪兒說道:“哦,你怎麼還要為她做一件事?”   獨孤天合說道:“史姑娘抓著我的錯不放,非要我為她做一件事,才肯罷休,我當著她娘不好意思拒絕她,就答應了。”   雪兒笑了笑,說道:“嗬,這個史姑娘還真是鬼馬精靈!”   獨孤天合轉頭向雪兒說道:“是啊,她就是這樣的。對了,雪兒,求藥有希望嗎?”   雪兒說道:“到了太恒派,你不要多說話,藥的事由我來說!”   獨孤天合心中疑惑,但還是說道:“嗯,我不說,到時聽你的。”   雪兒嫣然一笑,說道:“你聽我的,藥的事就有八成希望!”   獨孤天合說道:“那太好了。”   雪兒摸摸小青的鬃毛,口中說道:“小青,快跑。”   大宛馬小青跟著雪兒已久,與主人心意相通,它聽懂了主人的命令,稀溜溜一聲叫,四蹄騰空,向前方奔去,瞬間把獨孤天合甩在了後麵。   雪兒回頭向獨孤天合嫵媚的一笑,說道:“來啊,來啊!”   獨孤天合不甘落後,口中喊道:“駕,駕。”又抽了大白馬幾馬鞭,在後麵緊追不舍。   小翠見到雪兒,獨孤天合加速,口中喊道:“小姐,小姐,等等我。”也打馬在後追趕。   很快,雪兒就追上了史如歌,史如歌側頭看到一襲白裙的李雪兒,騎在大宛馬上麵,身體微微離鞍,身體不隨坐騎震動,控製馬兒在自己身側並駕齊驅,心想:李雪兒的馬好,騎術也好。   史如歌說道:“雪兒姑娘,你的騎術從哪兒學的?”   雪兒笑了笑,說道:“我從小在草原上生活,自幼就會騎馬,也沒有特別學過。”   史如歌說道:“這就難怪了,對了,你是怎麼認識獨孤天合的?”   雪兒說道:“我有一把淑女劍,而他有一把君子劍,這兩把劍原本是一對,所以我和他是很有緣分的。”   史如歌扭頭吃驚的看了她一眼,心想:原來是這樣,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四人你追我趕,二百多裡路轉眼過去。   此時天色已黑,前麵出現了一片烏壓壓的大山,史如歌用馬鞭指著大山說道:“那就是太恒山了。”   史如歌率先進了山,山中道路復雜曲折,幾乎看不見馬下的路,全仗史如歌道路熟,眾人緊緊跟在史如歌後麵,唯恐稍一落後,就會跟丟迷路。   史如歌左拐右折,有時候道路平整,有時候卻崎嶇難行,直如是在騎著馬爬山,眾人心中驚懼,心想:會不會走錯路了,怎麼路這麼難走像在爬山。   小翠對雪兒抱怨道:“小姐,這路也太難走了!”   雪兒也覺得路太崎嶇,看向獨孤天合。   獨孤天合喊道:“哎,史如歌,這路對不對啊!”   史如歌說道:“你們跟緊我就沒錯!”   但轉眼間,又來到平路上,走了一陣,前方影影綽綽出現一排燈籠,那些燈籠掛在一個巨大殿堂上麵,能看出殿堂前麵有一片空地。   獨孤天合記得這就是,自己初次來時的那兩個大殿。   空地上站著四個黑衣勁裝青年,每人手裡舉著一個火把,史如歌來到近前,一個青年迎上前來,恭敬的說道:“如歌小姐,你回來了。”   史如歌說道:“派主在家嗎?”   青年說道:“在家,正在後麵正堂。”   史如歌說道:“嗯,後麵幾個人是太恒派的客人,把他們的馬拉到馬廄好好照料。”   四個青年一起應道:“好的,如歌小姐,您放心吧。”   史如歌下馬,把馬交給青年,另外三個青年來到獨孤天合等人身前,三人下馬,青年將馬拉往後院。   史如歌對三人說道:“你們跟我來,我帶你們去見我哥。”   獨孤天合,雪兒,三人點頭說道:“好啊。”   說著史如歌,向掛著燈籠的殿堂大門臺階上走去,進去大門,是一個大殿,大殿正座上沒有人,座位後麵墻上掛著巨幅華佗像,華佗鶴發童顏,手拄拐杖,背背藥簍。殿中空無一人,隻點著幾隻大蠟。   史如歌直接繞過大殿,從後門出去。進入一個小院,小院盡頭是太恒派正堂,大門關著,門口站著兩個藍衫青年,兩個青年見到史如歌,和她身後的一男二女,露出詫異的神色,對史如歌微微鞠躬,說道:“如歌小姐!”   史如歌說道:“我哥在裡麵嗎?”   青年點頭說道:“派主在裡麵,正陪著老夫人說話。”   史如歌說道:“開門,我有事見派主。”   藍衫青年說道:“後麵這三位是?”   史如歌說道:“後麵三位是太恒派的客人,派主的故人。”   兩個藍衫青年猶豫一下,相互看了一眼,說道:“好吧,如歌小姐請進。”   他二人一人拉著一扇門,同時將大門拉開。   史如歌回頭向獨孤天合,雪兒三人說道:“你們跟我進來吧。”   獨孤天合三人跟著她,走進正堂。   正堂裡有許多高足燭臺,燭臺燃著大蠟燭,罩著紗罩,堂頂吊著白紗大燈籠,照的整個大堂很是明亮。   這大堂很是高大寬敞,四麵有通風的窗戶,都用薄紗罩著,雖然是夏天,卻無悶熱感覺。   正堂正中太師椅上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那青年中等身材,肩寬體壯,穿一身灰袍。腳穿黑色靴子。頭發在頭頂盤起,用銅簪穿過。   青年長大的眼睛,平直的鼻子,嘴巴大,而嘴唇較厚。正是太恒派派主史言。   側麵座位上坐著一個中年婦人,她衣飾華麗,雖然已是中年,但風韻猶存,頭綰高髻,發髻後麵插著玉梳背,髻上簪著一根玉釵,側麵還插有玉步搖。玉步搖搖搖晃晃的,顯得她發型雍容華貴。   中年婦人麵色白皙,鵝蛋臉形,正是史青山的夫人沈若蘭。   沈若蘭後麵還站著丫鬟春桃。   史言和中年婦人,看到如歌進來,都向這邊看來。   史如歌叫了一聲:“娘。”快步向沈若蘭跑去,沈若蘭怒道:“歌兒,你這丫頭,還知道回來?”   史如歌抱著若蘭的手臂,撒嬌道:“娘,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史言說道:“妹妹,不是我說你,你總這麼不說一聲就下山,一旦有什麼危險怎麼辦?你知道娘多擔心你嗎?剛才娘還和我說你又跑出去了,讓我派人去找你呢!”   史如歌說道:“大哥,我知道了,下次我不跑了,不跑了就是了!”   史言說道:“妹妹,當著我和娘,你說話可要算數!”   史如歌笑道:“算數,算數。”   史言看向獨孤天合三人,說道:“他們是?”   史如歌忙說道:“大哥,這位是獨孤天合,旁邊白裙子的是李雪兒,還有小翠,他們人都很好,是來太恒派求救命藥的。”   史言聽到李雪兒,心中一震,向雪兒上下打量了起來,臉上忽然露出激動的神色,他離開座位,顫聲說道:“雪兒,你是雪兒!”   雪兒點了點頭,說道:“我是雪兒,史言,好久不見了!”   史言大叫道:“小恩公!我終於又見到你了!”   他快步來到雪兒身前,說道:“小恩公,請受我一拜!”雙手抱拳,對著雪兒深鞠一躬。   雪兒扶著史言,說道:“史大哥,快起來,這可折煞小妹了。”   史言站直身子,對史夫人眾人說道:“這位姑娘是我的恩人,前年冬天,我在漠北遇到黃河幫惡賊,吐蕃番僧的圍攻,多虧李大俠,和雪兒姑娘父女仗義相助,我才能免遭惡賊的毒手。”   史言看向獨孤天合、小翠說道:“這二位是?”   雪兒分別介紹了獨孤天合與小翠。   史言嗬嗬笑道:“雪兒妹妹、獨孤兄弟、小翠你們快快請坐!”   史夫人也站起身來,說道:“原來是我兒的恩人,快來我身邊坐下。”她過來拉起雪兒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史夫人關切的看著雪兒,臉上露出溫柔的笑容,說道:“雪兒姑娘,今年幾歲了?”   雪兒說道:“回夫人,我今年虛歲十八。”   史夫人說道:“嗯,你比如歌大一歲,如歌應該叫你姐姐。”   史夫人仔細打量著雪兒,臉上先是贊嘆,復爾變為喜愛,等多種情緒混雜。   史言請眾人坐下,自己坐在雪兒對麵相陪。   史言說道:“雪兒,當年我見到你時,你還是一個小姑娘,幾年不見,已經出落成大家閨秀了,嗬嗬嗬嗬。”史言笑了起來。   雪兒臉色微紅,說道:“轉眼也過去好幾年了,史言大哥,你去找千年人參,可找到了嗎?”   史言說道:“我按你說的,去東北森林,從契丹參客處買到了千年人參。”   史言問道:“對了,李大俠怎麼沒來?”   雪兒長嘆一聲,說道:“我阿爹被惡人圍攻,與我娘都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   史言大吃一驚,說道:“啊,李大俠失蹤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雪兒將自己知道的事情經過講了一遍。   史言聽後雙眼圓睜,臉色鐵青,扼腕嘆息,說道:“李大俠蓋世英雄,竟也遭到奸賊們的戕害!”   史言又道:“李大俠北冥仙子隻是一時找不到,也許他們去了某個地方,雪兒,你隻要用心尋找,終有一天會找到的。”   雪兒說道:“但願老天保佑,我能夠找到他們。”   史夫人也勸道:“雪兒姑娘,你的誠心一定會感動上天,你們一家終能再相遇。”   史夫人又問道:“對了,你們吃晚餐了沒有?”   雪兒搖了搖頭,小翠搶道:“我家小姐忙著趕路,還沒吃飯呢!”   史夫人說道:“那就在這兒隨便吃些吧。我讓丫鬟給你們收拾出幾間房子,吃完飯你們就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她扭頭對春桃說道:“春桃,傳話讓後麵廚房準備晚宴!”   春桃答應一聲,轉身向大堂後麵一個門走去。   史言滿懷激動的說道:“當年我正被烏家三傑圍攻,漸漸有些不支,此時隻聽到一陣銳利的破風聲,烏老大慘叫一聲,肩頭當即中箭,我轉頭看去,才知道是李大俠在百米外射出的驚世一箭!”   說到這兒,史言滿臉欽佩,贊嘆不已。   獨孤天合,沈若蘭,史如歌,小翠四人都不知道當時發生的事,聽到史言介紹,心中都對李世賢的絕世武功很是佩服。   眾人又閑談了一陣,春桃進來,說:“夫人,晚宴準備好了。”   史夫人問道:“雪兒,少俠你們都餓了吧?我略備薄宴,你們湊合吃些!”   史如歌說道:“娘,我早都餓了。”   史夫人向她橫了一眼,史如歌拉起史夫人衣袖搖著撒嬌,史夫人無奈的露出笑容。   史如歌沖著雪兒笑道:“雪兒,我陪你一起去吃飯!”   史言說道:“對對對,雪兒,各位都餓了,走大家吃飯去,我陪你們!”   雪兒與獨孤天合,小翠對望了幾眼,三人心想,趕了半天路,肚子正在咕咕的叫,史夫人請吃飯正合心意,雪兒笑著向史夫人點了點頭,獨孤天合笑著說道:“多謝史夫人!”   史夫人站起身來,說道:“少俠不用客氣。”   雪兒站起來,史夫人說道:“雪兒,隨我來。”史夫人拉起雪兒的手,當先向後麵走去。   出了大堂,春桃提著一個燈籠,照著前麵的路。   史夫人拉著雪兒的手,獨孤天合,史言,史如歌,小翠,等人魚貫跟在後麵。   眾人穿過幾個回廊,進入一個庭院,來到一間四角涼亭前麵,涼亭每一麵都掛著照明的燈籠,把涼亭裡照的燈火通明,亭子中間有一個圓形石桌,石桌周圍有六個石墩子。   涼亭中有兩個丫鬟,已經擺滿了一桌菜肴,史夫人,史言招呼眾人坐下,史夫人拉著雪兒坐在自己右麵,史如歌坐在史夫人左麵,對麵是史言,獨孤天合,小翠。   桌上準備了幾個葷菜幾個素菜,還有一大盆老豆腐,盆裡放著個大瓷勺。   史言為人豪爽,他說道:“大家不要客氣,咱們廢話少說,拿起筷子吃吧,這些菜都是太原,朔州的家常菜,這個是羊雜割,是用羊內臟做成的羊雜,可以“以臟補臟”,對五臟六腑均有一定的滋補作用。雪兒你多吃一些,嘗嘗與在草原時吃的味道有什麼不同。”雪兒連連點頭。   桌上還有定襄蒸肉,是按宮廷禦膳房秘方配置。   史如歌嬌笑道:“啊,還有蕎麵灌腸,這個菜好好吃了,獨孤大哥你多吃些!”   獨孤天合向她笑了笑,夾了一塊蕎麵灌腸,吃後點頭贊道:“鹹鹹的,有瘦肉的香味,真的好吃!”   史如歌看著他嘗完,又沖著獨孤天合銀鈴般的嬌笑,說道:“是吧,我說的沒錯吧。”   獨孤天合看到她可愛的樣子,竟不自禁又想起了瀑布中洗澡的史如歌,心中不禁一動,轉頭看向雪兒,見雪兒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忙沖雪兒尷尬的笑了笑。   蕎麵灌腸起源於西晉戰亂年間,在當時成為“官嘗”。   桌上還有蓧麵栲栳栳,起源於隋末唐初。據說李世民父子太原起兵,就用這道麵食犒勞三軍,栲栳就是由“犒勞”演變而來。是用蓧麵精工細作的一種麵食品,因其形狀象“笆鬥”,民間叫“栳栳”。所以叫栲栳栳。   丫鬟又端上來幾盤熱騰騰的蒸餃,旁邊放上幾碟老陳醋,吃的時候蘸著醋,眾人看到,真是食欲大開,史如歌,小翠,連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史如歌舔著嘴唇,夾起一個蒸餃,在醋碟裡一蘸,塞到嘴裡,嘴中嗯嗯連聲,說道:“蒸餃最好吃了!”   史夫人笑道:“你這個饞貓,每次出去野夠了,才想起回家吃飯。”   史如歌撒嬌道:“娘,我以後不出去了,你就高興了!”   伺候的丫鬟給每人盛了一大碗老豆腐,放在每人身前,史夫人對雪兒說道:“雪兒,這老豆腐可是很有名,它起源於西漢時期,是太原小吃中的老祖宗!”   雪兒看著身前這碗老豆腐,隻見它潔白明亮、嫩而不鬆,上麵澆有鹵汁、韭菜花,麻葉等。雪兒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入嘴裡,果然是嫩滑可口,又香又鹹!   雪兒連連贊道:“嗯,好吃,好好吃!”   眾人吃完主食,丫鬟又給每人端上一碟豌豆糕。   史如歌說道:“這個我最愛吃了,甜而不膩,用上等豌豆脫皮磨粉,加入蜂蜜、柿餅、柿子霜,正是甜而不膩,雪兒姐姐你嘗嘗看好吃不好吃?”   雪兒笑道:“好啊。”   夾起一塊豌豆糕咬了一口!   眾人吃吃喝喝,不多時,都吃飽飲足,坐在涼亭談話。   涼亭外月已中天,天上的星河閃閃爍爍,微微有風陣陣吹來,吹來花香,與山裡草木的味道。看來已經接近午夜。   史夫人說道:“雪兒,獨孤少俠,我讓丫鬟給你們準備好了房間,天色不早,你們早點休息,我讓春桃帶你們過去。”   獨孤天合向雪兒看去,意示詢問,雪兒點了點頭。   獨孤天合說道:“嗯,時間不早了,謝謝史夫人,派主款待,我們去休息了。”   史言說道:“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史夫人說道:“春桃,你帶他們去房間。”   春桃答應一聲,回頭對雪兒,獨孤天合說道:“姑娘,公子請隨我來。”   雪兒,獨孤天合,小翠,站起來告別了史夫人,史言,史如歌。跟在春桃後麵,經過一個月亮門,向院子裡走去。   春桃提著燈籠,穿過一個長廊,經過幾個院落,來到一個小院前麵。   春桃說道:“就是這裡了。”   她推開院門,四人走進院中,隻見院裡一邊一間大屋,大屋都是歇山梁瓦頂,兩間大屋屋門相對,相隔數丈,中間是院中空地。   春桃說道:“雪兒姑娘你和小翠住在右麵,獨孤公子住在左麵。”   獨孤天合說道:“有勞春桃姐姐了。”   春桃笑道:“獨孤公子,雪兒姑娘還有什麼事嗎?”   雪兒說道:“沒事了,春桃姐姐。”   春桃說道:“那好吧,你們早點歇著吧,我走了。”她把燈籠遞給了小翠。   春桃出了小院,掩上院門走了。   周圍寂靜一片,白月光灑在小院中,將小院照亮,三人站在院中,雪兒與獨孤天合相向而立,兩人四目相望,欲言還羞。   小翠打開右麵屋門,點著桌上燭臺,屋中頓時亮堂起來。隻見屋中墻上掛有一幅畫,畫的是花團錦簇的百花圖。   畫前有一張大木床,鋪著錦墊,上麵是竹席,竹席上放著被褥,枕頭,大床上麵垂下蚊帳。旁邊還有一張小竹床。   小翠把包袱放在桌上,伸了個懶腰,嘴裡念叨著:“好乏啊!終於可以睡覺了。”   忽然院中,一聲嗬斥:“什麼人?”把小翠嚇得一個激靈,急忙出屋看。   院子裡,獨孤天合與雪兒道了晚安,轉身正向自己屋中走去。忽然眼睛餘光看到在自己屋頂上一個黑影晃動,獨孤天合喝道:“什麼人?”   那個黑影急忙伏低身子,躲到屋脊後麵,企圖蒙混過去。   獨孤天合看到那黑影鬼鬼祟祟,極度可疑,心想必須弄個清楚,想到這兒,他雙腳點地,來了個一鶴沖天,飛身向屋頂飛去。   雪兒聽到獨孤天合的喝聲,停住腳步,回身看去,隻見獨孤天合長衣飄飄,身形向屋頂飛去,心知一定有異常之處。   此時小翠從屋裡跑出,來到雪兒身邊,問道:“小姐,怎麼了?”   雪兒右臂抬起,指著對麵屋頂,說道:“那兒似乎有什麼不對頭!”小翠抬頭向對麵屋頂看去,隻見月光下麵,獨孤天合的身影已經落在瓦上。   獨孤天合雙腳落在瓦上,腳步放輕,向屋脊走去,幾步來到屋脊上麵,心想到底是什麼東西躲在這兒?   忽然那個黑影站起,一拳向自己打開,拳勢如風,獨孤天合早有準備,側身閃過,那人一招落空,右拳收回,左拳又向獨孤天合側麵打來。   獨孤天合右臂擋開對方左拳,感到震得手臂發麻,心想:此人內功似乎還在自己之上。   那人一招緊似一招,拳腳並用,拳腳中力道兇猛,招數越發精妙。獨孤天合見招拆招,沉著應對,兩人在屋瓦上鬥了起來。   獨孤天合隻見這人,渾身上下一身黑,是夜行人的打扮,臉上蒙著黑巾,頭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眼睛,放出兇光。   獨孤天合說道:“你是什麼人,為何在此偷窺?”   黑衣人並不回答,反而加緊了攻勢。他拳腳越來越快,招數中的力道越來越大。獨孤天合在拳腳招數上略占上風,在內力上稍有不及,一時不相上下。   雪兒與小翠一臉緊張焦急的,看著對麵房頂上兩人過招。   隻見一輪明月之下,白衣飄飄的獨孤天合喘著粗氣,出招已不如開始時淩厲,招數漸顯淩亂。而黑衣人卻大氣不長出,呼吸均勻,招招狠辣,力道沉重,又幾招下去,獨孤天合險象環生,似乎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被黑衣人一拳擊中。   雪兒關心則亂,以為獨孤天合落了下風,其實獨孤天合與黑衣人隻在伯仲之間。   雪兒心想:不能再看了,我得去幫他。   小翠滿臉疑惑與焦慮,問道:“小姐,獨孤公子是不是不太行了?”   雪兒焦急的說道:“是敵人太強,小翠你在這兒守著,我上去幫他!”   話聲鋪畢,雪兒已一聲輕叱,飛身而起。   小翠跺著腳喊道:“小姐,你自己當心。”   雪兒裙擺長袖翩翩起舞,如月中仙子般飛向黑衣人,快到近前時,右掌一立,擊向黑衣人麵門。   黑衣人眼睛餘光看到雪兒白色的身影飛來,又感到惡風撲麵,左掌反手迎去,兩人雙掌對在一起。   黑衣人的內力明顯在鐘雄之上,而且練的是至陽剛猛的真氣。   “嘭”一聲,雪兒身體被震得,離開屋頂向天上飛去。   雪兒白天又吸了鐘雄一小半內力,內力深厚已在獨孤天合之上,鯤吸神功的吸力更進一步加強,她右掌牢牢吸住了黑衣人左掌,就像被震飛時,又讓黑衣人拽住一樣。   雪兒身體飄在空中,白裙被風吹的猛烈舞動,同時感到黑衣人的純陽內力,由手臂向膻中湧來,胸中悶熱異常,雪兒臉熱的通紅,不由得張開嘴,嘴裡立即向外冒出熱氣。   黑衣人感到雪兒掌中產生強烈的吸力,自己辛苦修煉得來的內力,正被她不斷吸走。   黑衣人大驚,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鯤吸神功!看來今天遇到了北冥家族的高手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黑衣人左手被雪兒吸住,用右臂抵擋住獨孤天合攻擊。內力正不斷被吸走,他心中飛速轉念,該怎麼辦?   黑衣人雙足一蹬屋頂,身體騰空飛起,帶著雪兒向空中飛去,雪兒驚慌間,看到黑衣人左臂上,有一個青麵獠牙的妖怪文身,很是猙獰,張著血盆大嘴想要吃人一般。   雪兒心中一驚,此時已飛起兩丈多高,黑衣人一腳向雪兒胸前踢來。   雪兒立即收住鯤吸神功,左手握拳向對方腳上迎去,啪一聲,拳腳相交,雪兒極速向下落去。   而黑衣人被雪兒一拳打在腳心,更加速向斜上方飛去。   黑衣人在空中翻了幾個筋鬥,向附近的一棵大樹飛去,他在樹上一借力,向遠處房上縱去,幾下提縱,消失在夜色中。   雪兒落在院中,臉色兀自通紅,她將黑衣人的純陽真氣,導入下丹田,並於十二正經中運行幾遭,漸漸融入在自己原有的真氣中!   獨孤天合從屋頂飛身下來,落在雪兒身旁。   小翠沖著獨孤天合說道:“獨孤公子,我家小姐剛才看到你情勢緊急,緊張的不得了,馬上飛上去給你助陣,你知道我家小姐對你多好了吧?”   獨孤天合連忙說道:“小翠說的是,雪兒正是對我太好了!”   獨孤天合關心的問雪兒:“雪兒,我看到他帶著你飛向空中,心中好擔心,你沒受傷吧?”   雪兒抬起頭,沖著他笑了笑,說:“我沒事!那人逃了?”   獨孤天合說道:“我看見他,在房上縱縱跳跳,向遠處逃去了。”   雪兒說道:“我剛才用鯤吸神功吸了他一些真力,估計此人短期內不會回來了!”   獨孤天合說道:“鯤吸神功真是厲害,雪兒你一出手,敵人馬上落荒而逃!”   雪兒說道:“也不是了,遇到真正的高手,我的鯤吸神功也未必有用!”   小翠插嘴道:“公子,拜托你也用心一些,怎麼每次都要小姐出手,敵人才會落荒而逃!”   獨孤天合一臉尷尬,心中頗為慚愧。   雪兒向小翠瞪了一眼,語氣責備道:“小翠,這次是敵人武功太強,如果換成我獨自麵對他,也不行。”   獨孤天合說道:“嗯,可惜不知這人是誰?有什麼圖謀?”   雪兒說道:“是啊,但此人內力純陽,不像是中原內功。”   獨孤天合說道:“嗷,不像中原內功!難道是西域神教的人?”   雪兒點頭說道:“很有可能!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呢?”   獨孤天合說道:“會不會是副壇主或隴西三兇那其他二兇?”   雪兒說道:“如果是他們,那肯定是沖著我來的。”   獨孤天合說道:“敵人在暗,咱們在明,咱們需要小心謹慎才行!”   雪兒嘆了口氣,說道:“嗯,今夜他被你我打跑,估計短期內不會回來,我們暫時還算安全。”   小翠說道:“小姐,都已經下半夜了,早點休息吧。”   雪兒點頭,沖著獨孤天合說:“天合早點休息吧。”   獨孤天合說道:“好吧,一切明天再說,雪兒晚安!”   說完他轉身向自己屋中走去。   小翠扶著雪兒,來到屋中,關好門,插上門閂,鋪好床褥,吹熄蠟燭,上床睡覺了。   日出東方,光芒萬丈的太陽照耀著大地。   獨孤天合一覺醒來,已經到了第二天的上午,他抬頭看到屋外已經大亮,他匆匆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出到屋外。   小院處於太恒山中,陽光傾撒在院中,獨孤天合感覺山風拂麵,空氣都有種香甜的感覺,小鳥唧唧啾啾的在院子上麵飛過,獨孤天合感到身心舒暢,他伸展了一下雙臂和腰背,向小院左右看去。   小院西麵是一麵矮墻,墻裡墻外都長著茂密的翠竹,翠竹前麵有一塊形狀奇特的山石,起到裝飾的作用。   小院東邊是大門,大門兩邊墻下各有一個花池,種著牡丹,芍藥,月季等花卉。   雪兒穿著一身飄逸的白裙,小翠穿著翠綠的裙子,兩人挨著,正在墻下一個花池前站著,兩人指指點點,有說有笑。   獨孤天合咳嗽一聲,說道:“雪兒,小翠,你們早都起來了。”   雪兒回身,看向獨孤天合,笑盈盈的說道:“你起來了。”   小翠笑道:“獨孤公子,你總算起來了,剛才我和小姐說,你如果再不起床,我就去敲門,把你喚醒。”   獨孤天合說道:“我這不起來了,不須你們喚。”   雪兒說道:“你餓了吧?”   獨孤天合經她一問,頓覺肚子裡咕嚕嚕,咕嚕嚕的叫起來。點頭說道:“是有點餓了。”   雪兒笑道:“去我屋裡吃飯吧。”   獨孤天合奇怪問道:“去你屋裡吃飯?”   雪兒說道:“剛才史夫人的丫鬟,送來了早飯,見你房門關著,都放在我屋裡了。”   獨孤天合說道:“嗷,原來如此,你們吃完了嗎?”   小翠說道:“我們沒吃呢,小姐說要等你起來後一起吃,就一直等到現在。”   獨孤天合心想:雪兒對我真好。   他向雪兒笑了笑說道:“雪兒,你對我真好,你能想著我,我心裡太感動了。”   雪兒笑了笑,說道:“快去吃飯吧。”   獨孤天合點了點頭,與雪兒,小翠一起來到屋裡。   隻見屋裡一張方桌上,放著一盆枸杞首烏南瓜粥,三副碗筷,擺著幾碟鹹菜,一盤帶餡小饅頭,一盤烤餅。   獨孤天合,雪兒,小翠在桌前坐下。粥還冒著熱氣,小翠給雪兒,獨孤天合,自己碗裡盛滿了粥。   三個人圍坐在桌前吃著早飯。   小翠吃著小饅頭,說道:“這些小饅頭真好吃,小姐你再吃一個。”   雪兒看向獨孤天合說道:“你多吃一些。”   獨孤天合連連點頭,說道:“好的,雪兒,粥也很好喝,我給你盛一碗。”說著,他用大瓷勺在雪兒碗裡盛滿。   雪兒說道:“聽送粥的姐姐說,粥裡有枸杞、首烏,吃了可以潤肺,烏須發、補益精血、強筋骨、補肝腎。”   獨孤天合嗬嗬笑道:“這麼營養豐富的粥,真是讓人食欲大開!”   雪兒笑說:“那你就多喝幾碗吧!”   獨孤天合喝了幾口粥,放下碗說道:“這次多虧了雪兒,如果不是你當年救了史言,我們也不會被當做上賓對待,討藥的事更是難上加難。”   小翠說道:“就是嘛,我們小姐蘭心蕙質,人上之人,一切全憑著她,獨孤公子以後你要好好對待我家小姐。”   雪兒含笑嗔道:“小翠!”   獨孤天合說道:“小翠說的是,雪兒真是千年一見的好女孩,我以後都會好好待你。”   雪兒被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臉上帶著羞澀。   過了一會,獨孤天合說道:“雪兒,咱們既然決定救張綠婉姑娘,就要把這件事做好,事不宜遲,應該盡早要來那九轉還魂丹!”   雪兒說道:“我知道,等會吃完飯,你跟我去找史言說明此事。”   獨孤天合問道:“昨夜,黑衣人偷窺被你我打跑的事,要對史言說嗎?”   雪兒說道:“黑衣人用意不明,到底是針對你我,還是沖著太恒派來的,都沒法確定,還是對史言說一下,讓他們太恒派也多加防備!”   獨孤天合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應該讓他多加防備。”   雪兒說道:“等會見了他,我給他說九轉還魂丹的事,你不要多說。”   獨孤天合點頭同意。   三個人不多時吃完了早飯。   雪兒說道:“小翠,你留在院裡,等我們回來,我和獨孤天合去見史言。”   小翠有些不情願的說道:“好吧,小姐。”   雪兒,獨孤天合兩人出了院子,向史言的正堂走去。   太恒派好大的院落,占地少說也有幾十畝,在山裡麵開出來的平地,依山而建。   雪兒與獨孤天合,行到一處花園門處,見兩邊是高大的圍墻,隻有此門可入,門上匾額寫著“九宮園”。   雪兒,獨孤天合對望了一眼,雪兒說道:“我們進去看看?”獨孤天合點了點頭。   雪兒與獨孤天合走進九宮園,院子裡到處種著奇花異草,每一塊空地上都種著不同的花草。   兩人一邊觀賞花草,一邊穿過好幾重院子,但見在重重院落之間,到處是假山涼亭,花園竹林,鵝卵石小徑穿行其中,四麵八方皆有各式各樣的門,通向其他院子,有月亮門,正方門,隻容一人通過的小門……。   兩人心情輕鬆,像是遊玩風景一般,邊說說笑笑,邊擇路而行。   走著走著,竟迷失了方向,在四通八達的院子裡繞來繞去,怎麼也繞不出去。   兩人身處一大片花叢中,周圍繁花似錦,那些花兒長長的花莖,高可及胸,最高處盛開著一朵朵的黃花,紅花,白花,粉紅花,紫花,紫紅花,妖艷的花朵在風中微微搖擺,像是在向著兩人點頭。蜜蜂,彩蝶在花間翩翩起舞,花香濃鬱,縹縹緲緲,兩人嗅到那異樣的花香,頭竟不禁有些暈,心中一陣陣迷亂。   雪兒看著花叢說道:“這院子有古怪?這些花……?”   獨孤天合說道:“是有些古怪,這些院子裡的布局,道路都很相似,咱們不知不覺間就重回了老路。”   雪兒點了點頭,說:“嗯,這片花叢剛才走過!”   獨孤天合說道:“是啊,怎麼又繞回了這片花叢!”   雪兒忽然嬌笑著說道:“天合,如果繞不出去了,咱們就在這兒過下去,也挺好的!”   獨孤天合低頭看向雪兒,隻見她長長的睫毛顫動,晶瑩的眼珠,發出溫柔的光芒,雪白的小臉泛出紅暈,美得不可方物。   獨孤天合心中一陣沖動,隻想把雪兒抱在懷裡,其他什麼都不想了。他左手輕輕攬著雪兒的纖腰,右手摟著雪兒的背,把雪兒輕輕摟進懷裡。   獨孤天合鼻中嗅到,雪兒長發上,身上一種淡淡的幽香,那幽香雖然淡,在濃鬱的花香中依舊異常獨特和明顯。   獨孤天合心裡牢牢的記住了這種幽香。   雪兒趴在獨孤天合懷裡,把頭靠在他肩上。   兩人摟了一會,獨孤天合說道:“雪兒,我真想和你一直這麼在一起。”   雪兒說道:“我也是。”過了一會,又說道:“你……你不想出去了?”   獨孤天合說道:“不想了,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雪兒說道:“你還要去救張綠婉姑娘,你答應了人家,不能半途而廢。”   獨孤天合說道:“做人是應該言而有信,雪兒,你會和我一起去嗎?”   雪兒點了點頭,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獨孤天合說道:“你和我一起去,那咱們就去救張姑娘!”   雪兒笑了笑,說道:“那咱們先要找路出去才行!”   獨孤天合說道:“對,咱們去那邊看看,看能不能遇到丫鬟,等太恒派的人。”   雪兒說道:“好吧。”   兩人攜手,沿著鵝卵石小徑,走過這片花叢,來到這個院子盡頭的回廊處,順著回廊向一邊的月亮門走去。   兩人走到月亮門處,獨孤天合說道:“要不在這兒等一會,看有沒人經過。”   雪兒說道:“好啊。”   兩人在月亮門處站了一會,雪兒不知從哪兒折來一個花枝,花枝上開著一朵紫紅色花,花開四瓣,中間是金黃色的球形花蕊,散發著誘人的香。   雪兒拿著花枝,在手裡把玩。   獨孤天合說道:“雪兒,這紫花味道很特別!”   雪兒說道:“是嗎,有什麼特別?”   她拿起花枝湊到鼻畔聞了聞,那花香進入鼻中,直貫七竅,意識竟微微有些迷亂,同時產生一種欣快感。   雪兒說道:“是有點特別,這花好像能使人產生幻覺,和快樂的感覺!”   獨孤天合說道:“是吧,難怪剛才在花叢中感覺那麼好,內心一陣陣迷亂,好想永遠待在那兒。”   雪兒說道:“看來是太恒派栽種的藥草,不知道這是什麼花?種這些花有什麼用?”   這時,月亮門後麵,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獨孤天合麵露喜色,一步邁過月亮門,擋在那人身前。   雪兒隨後也邁過月亮門。   那人發出,啊的一聲輕呼,以手捂嘴,說道:“嚇死我了!咦,這不是獨孤公子和雪兒嗎!你們怎麼在這兒?”原來此人正是史夫人的丫鬟春桃。   獨孤天合說道:“啊,原來是春桃姐姐。”   春桃嗔道:“獨孤天合,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你突然跳出來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遇到賊了呢!”   獨孤天合說道:“不好意思,春桃姐姐,我和雪兒正想去見史派主,卻在這兒走迷了路。”   春桃說道:“嗷,你們要找史派主啊,我帶你們去吧。”   獨孤天合笑著看了雪兒一眼,說道:“那有勞春桃姐姐了。”   春桃說道:“跟我來吧。”她向著月亮門外的鵝卵石小徑走去。   雪兒蹦蹦跳跳,幾步來到春桃身邊,舉著手裡的紫紅色花枝,說道:“春桃姐姐,這是種的什麼花啊?”   春桃看到那紫紅色的花,吃了一驚,問道:“你從哪兒折的?”   雪兒說道:“就是從剛才那個花叢裡折的啊。”   春桃說道:“嗷,這是芙蓉花,又叫斷腸草,是派主種的藥。”   雪兒說道:“斷腸草!斷腸草!這名字好奇怪!難道這花草有毒,因而叫斷腸草?”   春桃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你去問派主,這些花都是他前些年種的。”   春桃走在前麵,在鵝卵石路上穿過一個假山,向右一轉,出了一個月亮門,又沿著回廊轉來轉去,好像在兜圈子,但是轉了一陣,竟在一個不起眼的小門出去了。   外麵竟然到了太恒派正堂後麵的院子裡。   雪兒心想,終於走出了那個大花園,向獨孤天合望去,莞爾一笑。   獨孤天合想起剛才的境況,心中也是充滿甜蜜。   春桃領著兩人進了院子,轉了幾個彎,又來到頭天晚上見到史言的大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