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錢府(1 / 1)

乘風登玉京 哦嗯好行 7921 字 2024-03-25

次日   錢老爺突然重病纏身,錢府上下陷入了一片混亂的景象。   屋內   他臉色發黑,雙目渾濁,嘴唇煞白,躺在床上,渾身止不住地顫栗。   邊上,是他的女兒和妻子。   “錢紓,我對不起你。”他開口說著話,聲音沙啞。   錢紓,正是他的夫人。   她的身體有所好轉,氣色也漸漸恢復了。   可這回,卻換成了他。   隻是和夫人完全不一樣,夫人隻是陷入昏迷,而錢老爺病情極為嚴重。   全鎮最好的大夫,一個接著一個,搖頭嘆息地從屋中走出。   聞所未聞,難以診斷。   縱然醫術再高,也回天乏術。   錢老爺自責著,內疚著。   她坐在床沿,一手輕撫他的額頭,眼眸內是多年從未變過的癡情。   即使他與年輕時,判若兩人。   但這份情,依舊未變。   “沒事的!會沒事的!不管你做了什麼,你永遠都是我的小虎哥。”   說著,錢夫人抓起他的手,輕輕貼住了她的臉龐,“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嗎?”   這幾十年來,錢家的事業興旺,一直如日中天。   生意上的開展,如火如荼,順風順水。   絲綢,珠寶……名下產業,不計其數。作坊,客棧,茶樓更是遍布著整個象西鎮。   而錢家大大小小的事,原先就由一人操持,此人並非是錢老爺,而是她。   他的妻子,錢紓!   錢百萬原名張小虎,是一窮苦人家的孩子。   也是巧合。   因為錢夫人錢紓的祖宅,正是在象西鎮的邊郊,那一小村落裡頭。   家裡的生意太忙,爹娘無暇照顧錢紓,於是安排下鄉,她小時候便跟爺爺一起在祖宅生活。   張小虎,打出生起,就生活在村子裡。   從小就翻滾在泥濘的田地裡頭,跟莊稼打交道。   再加兩人歲數相仿,孩童時期,單純無暇,隻需一兩個眼神,就能玩到一塊去。   錢紓,大戶人家千金小姐。   又怎能見識這田地裡的生活趣事?   兩人自然而然的,成為了要好的玩伴。   他們在泥濘的田埂裡,聞著稻香,聽著稻田裡的蛙鳴聲。   他爬在高高的樹上,掏下鳥窩,給她看鳥窩上,嘰嘰喳喳張著嘴,嗷嗷待哺的幼鳥。   他手很巧,用草就能編織一隻螞蚱,編織小狗,編織小兔子。   他帶著她,見識從未接觸過的世界。   他們躺在高高堆起的稻穀堆上,看著湛藍的天空,嗅著稻草的清香,沉醉於夢鄉。   她想打扮稻草人,於是他踮起腳丫,給稻草人戴草帽。   去隔壁張嬸家偷雞,發現後慌不擇路的逃跑,連鞋也跑丟一隻。   她穿著不合腳的草鞋,他則光著腳丫子。   篝火旁,烤到外皮焦黑的地瓜,剝開後,露出黃澄澄的瓜肉,冒著熱氣,在手心不停地吹著。   黑黑的兩個小臉蛋,相視一笑。   所有的一切,是那少年帶著她看到的。   事與願違,即使感情再深,有件事總要麵對。   她到了婚配的年紀了。   多張求婚帖,送到錢府,無一被她拒絕。   象西鎮大戶,楊家   楊老爺子親自下帖,為自家兒子楊尋提親。一時間,整個象西鎮都沸騰了,錢家和楊家兩大家竟然要聯姻了!!   門當戶對,郎才女貌。   很顯然地,這門親事,被老一輩們很快答應下來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可那天,她竟有了身孕……   就像笑話一樣,而這個笑話,成為了無數人津津樂道的飯後談資。   她以腹中孩子相要挾,錢家為避免唯一的女兒,被人嚼一輩子舌根,無奈退親!   至此,他入贅進了錢家,成了整個象西鎮最令人羨慕的男人。   從張小虎變成了錢百萬。   ……   “是啊……”錢百萬沉痛地緊閉雙眼,“自那天起,我一直很想……很想證明自己。”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變得很努力很努力。   但他知道,從來沒有人看的起他。   攀上高枝,僅此而已。   前些年,錢紓身體不適,許多生意無暇顧及,所以都被他接管了。   可一切都不是那麼順利。   “那是一次偶然,西域的絲綢老板找到我,說有上等的絲綢,整個鶴洲都沒人能有……”   “東海的珠寶商說,他這有上供給朝廷的珠寶,品質絕對保證……”   ……   “第一批試用貨,反響特別好,供不應求,市場斷貨後,我緊急批貨。”   “可陸運時馬驚,走水路時沉船。”   “那幾日,我總做噩夢,夢見你們錢家祖宅的老槐樹,樹乾上吊著我們的屍首……”   “還有西域絲綢老板和東海珠寶商說,準備把貨都給楊家楊尋。”   “當時我心裡難受的緊,加上外麵的風言冷語……”   “糊塗的我,聽信了妖道的話,當錢紓你昏迷不醒後,我才恍然大悟……可終究是晚了,釀成了大禍。”   “所幸你娘安然無恙,僥幸的我,便想將此事,搪塞過去。”   “我害了錢家的庇護靈,更害了祖輩們,把這麼多年辛辛苦苦累積的基業毀於一旦。”   “朵朵,好好照顧好你娘!”他知道,這一天總該是要來的,“我是個罪人啊!”   痛哭流涕,嘶啞怒吼。   淚早已浸濕了眼眶,錢朵朵蹲在床邊,無助地看著父親。   “我去找林公子,他說過我們會去找他,那他肯定就有辦法。”   她抹去眼角的淚,深深地看了父親一眼,便向屋外跑去。   “等我回來!父親!”   ……   鼓樓街西直路   攤位上   林安看著眼前的熟人,這不正是錢姑娘麼,當下驚訝不已。   正如林奕所說,錢府的人會來。   可這眼下,林奕早早就交代了要去辦事,說是去……,便著急地離開了。   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錢姑娘趕巧了,他出去了,不在。”   “那他去哪了,煩請先生告知,事關緊急……”   “那……那個,怡……怡春院……”   怡春院   象西鎮   河西街,廊橋。   作為最繁華的地段,可周圍的商鋪都關門了,因為這些商鋪,大多都是錢家的產業。   商人都是圖利的,典型的樹倒猢猻散。   不過怡春院,並非錢家的產業,所以還正常營業著。   前幾日雖然出了事,損失慘重……   但謠言卻四起,說什麼怡春院頭牌素香蘭姑娘,跟著花船,沉到湖底去了。   這幾日,為了證明素姑娘還活著,那可是想盡辦法,大費周章的去做宣傳。   為此,怡春院放出話來了。   今日,特開素香蘭姑娘的專場,平日裡隻有達官貴人能見,這次大家都能一睹她的芳容。   消息一出,河西街變了樣。   人滿為患,接踵摩肩。   “都讓讓啊!”林安穿著道袍,使勁地往人群裡擠,為錢朵朵開道。   “擠什麼擠啊!”   “誰啊,踩我腳了,有病吧!”   “唉!我說你個臭道士,你還好這口呢?擠什麼啊?”   ……   好不容易擠到,攔在門口的小二們,看著道士和戴著麵紗的姑娘使勁擠,就給攔了下來。   “兩位?知道這是哪嗎?”小二一臉怒意。   一兩銀錠子,交給了他。   “別廢話!”林安心疼地看著錢姑娘給過去的銀兩。   原本怒意的臉龐,一轉喜色,“兩位裡邊請……”   ……   怡春院分二層,主舞臺在正中,過道兩邊擺著蒲團和小矮桌。   閣樓上的,則是高腳凳和大圓桌了。   而且,視野開闊……   位置都滿了,那林安的打扮,自然吸引著無數人的側目。   錢朵朵雖然戴著麵紗,但也讓大家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她穿著白絲繡花長裙,腕掛披帛,腰封處紋繡著一朵淡雅的荷花。   腰繩處,係綁著一指長的玉樹枝,款款大方,靜雅宜人。   前額留有略微平整的劉海,發髻上插著樹枝樣的玉釵。   或許因為匆忙,幾縷青絲,混雜在細細的汗珠上,貼於微微發粉的額頭上。   麵紗下,白皙的臉龐,在焦急下,添上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好在大家都看不見,便大膽的四下找人。   他們到來,也引起了林奕的注意。   林奕伸手招呼,“在這!來來來!”   林奕可沒錢上閣樓雅間,坐在大廳的中間過道邊。   他坐在蒲團上,一手耷拉著膝蓋,另一手,竟然摟著個姑娘的肩膀。   姑娘模樣不錯,隻是衣裳過於暴露。   倚靠在林奕的胸膛上,原本鬆垮的衣裳下,加上慵懶的體態,兩團白嫩的玉兔,好像要呼之欲出了。   不知為何,錢朵朵心裡有些許復雜……   她跪坐在一旁,急忙開口,“林公子,此次前來,我有急事想拜托你。”   “公子,喝酒。”   懷裡的姑娘,斟滿一杯酒,便遞到了他的嘴邊,喂他喝下。   “哈!”林奕舒服的嘖嘖嘴,轉頭看向錢朵朵,“來這個地方不要拘謹,自然一點嘛。”   “對!對!要自然一點。”同樣跪坐在一旁的林安,連連點頭,嘴角帶著期待的笑,“小奕,你有沒有給我……”   林奕看著林安,氣不打一處來。   “你跟著乾嘛,嬸問起來我如何交待,回去看鋪子。”   “臭小子,別逼我在人多的地方扇你!”   林奕舔了舔嘴角,推開黏在身上的姑娘,探過頭,跟表叔林安竊竊私語。   錢朵朵坐在林奕的左邊,所以林奕靠過來的那一刻,她身體緊繃著,臉更紅了。   “十兩碎銀!怎麼給你點啊!”   “臭小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麼花錢!你是不是把所有錢都花這上頭了。”   “有求必有舍!”林奕笑著,轉過頭,是背對著她的錢朵朵。   盤起的長發,露出了嫩白的脖頸,些許淩亂的碎發,輕輕地貼在上頭。   林奕是斜靠過來說悄悄話的,所以聞到了她身上淡雅的清香,絕對不是胭脂俗粉身上的那種濃香。   當下,玩味地說道,“錢姑娘!你好香啊。”   一句話,白嫩的脖頸,紅到耳墜。   “林公子!”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   林奕坐正身子,看著眼裡噙著淚,心裡五味雜陳的錢朵朵。   我見猶憐,就好似下一刻,她就要凋零了那般。   還是不逗她了,一會哭了,很難收場。   “我知道你為何而來,我也知道你很急。”林奕說完,端著茶杯,一旁的侍女主動倒滿。   一飲而盡,“如果說,我來這裡,就是為了你父親,你信麼?”   “今天,來這裡的,都是象西鎮的名門望族!現在算上你們錢家,所有的都到齊了。”   錢朵朵不笨,她有些詫異。   說著,林奕看著閣樓上方,“楊文軒!楊家楊尋的獨子,本次宴請的幕後老板。”   “你知道,他要慶祝什麼嗎?”   “是什麼……”   錢朵朵若有所思。   “好好待著配合我,我會給你解釋。”   林奕看著周圍,楊家大手筆,高朋滿座!   現在就很簡單,開開心心唱個古代K,搞清楚他們在某合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