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周轉完成，安中遠教授繼續發揮“不被猜”原則，在下一臺手術開始切皮時，就給了陸成切皮的機會。 　　安中遠教授親自以有齒鑷劃破無菌皮膚貼膜作切開弧線，道：“小陸，就按照這條線作切開術，限定切開深度在皮下筋膜以內。這道題會解嗎？” 　　安中遠教授並未先示範一次再給陸成機會，而是直接讓陸成作切開術的題。 　　陸成聞聲後點了點頭：“應該沒問題。” 　　安中遠教授給定切開長度、深度，就是切開術2級熟練度要求的掌控力。 　　副教授陳支源知道陸成沒導師，滿臉笑盈盈地主動幫腔：“安教授，醫學會已經替我們把控了能力下限，小陸能通過2級切開術操作認定，應是不會出問題的。” 　　陳支源說話間，安中遠教授就把裝了柳葉刀和有齒鑷的彎盤遞來。 　　陸成熟練用右手撿起彎盤中帶圓刀刀柄，左手並未被套路地取有齒鑷！ 　　作切開術時，單手操作，單手輔助撐開皮膚，根本沒有有齒鑷的位置，這可能是安中遠教授的另類套路，若上當則犯了低級錯誤。 　　安中遠見陸成隻拿了刀，也不繼續套路，而是將彎盤移開，放眼著陸成的後續操作。 　　陸成拿著手術刀，在患者的大腿側方劃過平滑曲線，線起皮破肉翻，有少量血滴偶爾出現。 　　切開的走形弧度與安中遠教授比劃的弧度一般無二，肉眼難辨，深度恰好在皮下筋膜以內，未到脂肪層。 　　這是一臺非常標準的2級熟練度切開術展示！ 　　並不算好，卻也中規中矩。 　　也沒人期待在陸成這裡找到讓人震驚的熟練度…… 　　很快，陸成手裡的刀片就被奪走。 　　手術繼續，陸成則化身為第五助手，被安排起來。 　　安中遠與陳支源副教授兩個人火速全開。 　　皮下筋膜轉成電刀，從脂肪層一路殺開深筋膜層，鈍性破開肌肉間隙後又捅到了股骨缺損區域。 　　用彎鉤拉開術野徹底暴露骨缺損後，安中遠看向手術室計時麵板，眉頭輕皺：“三分四十九秒，比上次好像慢了七秒？” 　　陳支源玲瓏如玉：“安教授，上次是股骨中段，中段暴露會簡單些，這次是上段。是不能縱向對比的！” 　　陳支源說話的聲音微顫，可能心態還是沒跟上‘殘疾人般要強’的安中遠。 　　“所以還得練，不能懈怠！熟能生巧！”安中遠進行著自我批評。 　　身為助手的陸成整個人將石化！ 　　三分鐘多一點時間，直接從皮膚乾到骨頭表麵，還覺得慢？ 　　這能當個人麼？ 　　陸成的表情和心態，絲毫不影響手術進程以及其他人看手術的虔誠。 　　陸成也很快就沉浸到繼續看手術的過程。 　　陸成發現自己的知識體係十分淩亂，或許是見識太過淺薄，導致很難看得明白教授和副教授等人操作的具體目的，甚至一部分，陸成連叫什麼名字，都很難一一對應。 　　書到用時方恨少！ 　　自然，教授們的操作，一部分被拆解後，可轉化為陸成能理解的清創術、肌腱縫合術、骨折內固定術、骨搬運術、植骨術…… 　　就是這些操作的順序，在陸成的視野裡，顯得相對比較亂。 　　理解不了每個教授具體操作的用意，陸成的視野裡，就隻剩下兩人雙手如風，操作如電，兩人配合可呼風喚雨、又能化陰雨為晴空。 　　陸成滿心滿眼都是羨慕，恨不得把兩雙四隻手都截掉，再栽種在自己的身上，做一個六手兩腳的八肢怪，也不介意。 　　用雙手，通過器械，演繹出一臺臺高質量、高水平的手術戰場並取勝， 　　這就是外科的魅力所在…… 　　手術將結束時，安中遠教授問陸成還想不想縫合，陸成當然說想啊。 　　有操作機會，怎麼可能不想呢？ 　　“想縫合啊？可不能給你咯！~”安中遠教授身上突出著一根反骨。 　　“你現在隻是住培，常規助手的次數每月就隻有3次，上一臺的縫合一次，這一臺的切開術一次，助手過程中的止血術一次。” 　　“嘿嘿。”安中遠說到這，給陸成頓了下口。 　　“想要更多，得努力爭取啊？” 　　陸成當時的表情一滯，吞咽了好幾口唾沫。 　　這助手機會還能這麼算？ 　　這時，陳支源副教授才微微嘆氣，說：“小陸啊，你別怪這一次的機會消耗太快。” 　　“主要是為了讓你們能理解，在臨床上，病人親自作為老師材料，給你們操作的機會得之不易，每一次都要十分珍惜。” 　　“且，這個機會要非常謹慎地提前規劃和安排，機會如鋼，用在刀刃上，用在自己最想體會，最想進步的小操作上！” 　　“而不要期待天上掉餡餅，找書苑 www.zｈaoshuｙuan．com 把自己代入成了電視劇裡的主角，全天下人都圍著你轉。” 　　陳支源說話間，安中遠教授已經將縫合的機會給了另外一個第七學年的碩士師兄！ 　　而陳支源的話，並未引起人群不適，反而不少人都笑著說：“陳教授，我就說了良安肯定不會泄密，第一堂課反差越大，記憶就越是深刻！” 　　“我們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縫合很快就被師兄吃掉，陸成也是成為了一個幫忙過床的工具人。 　　幫忙將手術結束的患者推出手術室後，陸成才平靜地重新往手術室內走，雙眼有一種說不出的課後迷茫。 　　鄭良安趕緊靠近解釋：“成哥，真不是兄弟不厚道！而是所有下手術室的人，默認被上這第一課。” 　　“其實你這個時間點還好啦，接近月末而不是月初，下個月的助手機會又會重新刷新，如果是月初的話，那麼這一個月，你就隻能乾看著……” 　　“當然正是接近月末，才有少量空出來的助手操作機會讓給你這樣的新人。” 　　陸成聞言，看向鄭良安，壓低聲：“鄭哥，接近月末時，會空出來助手操作機會？” 　　陸成餘光同時瞥向麵板上新獲得的技能點。 　　“嗯吶。一般當月有人拿到額外的助手操作機會，多是集中在月末兌換獎勵。” 　　“五月份相對好點，六月份的年終考核期間，那才是真正的卷。”鄭良安語氣平穩地給陸成講解。 　　隻以為剛被上了課的陸成純粹想多了解點基礎知識，避免再被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