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爾等什麼身份,這詞你才看到第一層,其中深意尚且不知,竟敢在場與我等辯論。” 沐逢春身旁之人指著蘇逢辰的鼻子罵道。 蘇逢隻是拉住了花解語的手:“你們又不是蘇公子,怎麼知道他的心思?” “你這是在詭辯!就算蘇公子寫的是女子,那他這段時間住在沈府何來相思成疾一說。” “說不定蘇公子是在想哪一位京城姑娘。” 這樣吵下去沒完沒了,沐逢春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蘇逢辰身份不一般,若是他追究自己汙蔑他,那可是要吃官司的。 “這位老兄,你一介下人,怕是書看的都不多,這詞其中深意還需細品。” 蘇逢辰笑了笑,便開口道“沐公子書倒是讀的多,蘇公子尚在臨安,沐公子若是有疑慮,為何不去與蘇公子交流,而在此地借自己的名聲散播謠言?” 蘇逢辰開口便想給沐逢春的言論定性,若是他承認,自己便去將他的言論上報官府,獲得一筆賠償,畢竟名聲這東西哪裡有實打實的銀子重要。 “大膽,我今日隻是提出疑慮,可未說過蘇公子的詞是抄來的。你一個下人,莫要搬弄是非。” “沐公子,下人怎麼了?不是沐公子自己說的才學與出身並無關係,現在見辯不過我,便一直強調我的身份,好讓大家達成我這個下人,什麼都不懂,在這亂說的共識嗎?” 沐逢春被蘇逢辰戳到了痛處,他的確想借著周圍人的言論讓蘇逢辰知難而退,卻沒想到蘇逢辰用自己話打了自己一巴掌。 氣急敗壞的沐逢春便開口:“你這人隻會行如此詭辯之舉嗎,敢不敢和本公子鬥詩詞?” 行事如此莽撞,不像是蘇逢春,這樣蘇逢辰便放心了。 “好啊,沐公子想怎麼鬥?” 沐逢春人都傻了,自己可是名滿天下的沐逢春,你一介仆人,怕是連秀才都看不上,怎麼敢與自己鬥詩詞? 不過沐逢春還是冷靜下來了,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可能贏自己。 “你說這首《青玉案》是蘇公子用來寫思念女子的,那咱們就寫相思之情。十步一詩,待羅剎江上那花船靠岸,所寫之詩進行對決。” 蘇逢辰笑了笑:“我不同意,我隨便沐公子寫多少,我隻為我家娘子寫一首,便可獲勝。” 在場的人都對蘇逢辰嗤之以鼻,紛紛說道:“你這下仆怕是寫不出什麼好詩詞,知道自己贏不了,便故意討好你家娘子。” “怕是這人隻能寫出一首罷了。” 一個普通的下仆,敢如此狂妄,還秀恩愛,正常人肯定是這樣想的。 沐逢春打斷了眾人的議論,因為他想打蘇逢辰這個狂妄之徒的臉。 “那在下便先作詩了。” 隻見沐逢春雙手不停擺弄著那把扇子,走了五步,便開口吟道:“春去秋來幾度花。” 蘇逢辰看著沐逢春邊走邊擺弄姿勢,感嘆道,逼裝的夠可以的。 隻見沐逢春又走了一步,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道:“相思何處覓仙家。” “妙啊,沐公子用春去秋來表現時光流轉,用覓仙家來表達自己相思無處寄托的無奈。” 蘇逢辰點了點頭,有點東西,可惜我開外掛,等等要不要給他一點臺階下? 在蘇逢辰還在思考問題的時候,沐逢春又走了一步,抬頭看著月亮,道:“夜深月冷空庭裡。” 再走一步,低下下,打開了手中的扇子,道:“獨倚闌乾數落斜。” “好詩,好詩啊。” 眾人紛紛鼓掌,稱贊道。 蘇逢辰彈了一下花解語的額頭,附耳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花解語也小聲說:“不管,反正你得贏他,我看他就不舒服,我加錢!” 聽見加錢兩個字,便走咳嗽了兩聲,打斷其他人的誇贊。 “詩是不錯,結構,意境,情感基本上到位,隻是言語和意向的豐富性上有所欠缺。” 沐逢春還沒有說話,其他人便說到:“閣下,固然沐公子的詩有所瑕疵,可這隻走了九步便已成詩已是難得、閣下言語犀利,口舌如劍,不知能否做出好詩啊?” 蘇逢辰笑了笑,便道:“準備好紙筆,聽著吧。” 圍觀之人指指點點,還在說這人竟然真的敢與沐逢春鬥詩。 隻見蘇逢辰隻走了三步,便轉身看著花解語,吟道:“楓葉千枝復萬枝” “閣下,十步一詩,你不再想想?” 蘇逢辰沒有理會沐逢春的言語,又走了一步“江橋掩映暮帆遲” 因為轉了身的關係,這一步其實往回走的,此刻離花解語,正好還有兩步的距離。 又走出一步,離花解語隻有一步之遙,花解語抬起頭,可以很清楚的看見蘇逢辰吟詩時的眼神,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的眼睛裡完全沒有對手,隻有自己。 “憶君心似西江水。” 這最後一句,蘇逢辰沒有走,隻是臉慢慢靠近花解語的臉。 此時在場的人都看著二人,這詩寫的極好,都在等著最後一句。 花解語是個例外,蘇逢辰的臉慢慢靠近,她的心如同迷路的小鹿,不停的尋找著方向。 二人的距離近到花解語可以感受到蘇逢辰吟詩時吐出的熱氣。 “日夜東流無歇時。”(出自魚玄機《江陵愁望寄子安》) 現場並沒有和沐逢春當時一樣爆發出掌聲,而是陷入了沉默。 直到沐逢春低下頭,鼓起了掌,誇贊到:“好詩,好詩,在下心服口服。” “沐公子過譽,你的詩也是不錯。” 沐逢春擺了擺手,這一次,他輸的心服口服:“還不知道閣下名諱。” “我?我就是蘇逢辰。” 沐逢春聽罷,便想找個洞鉆進去,當著蘇逢辰的麵詆毀蘇逢辰被發現也就算了。 鬥詩還輸了,好像,不僅僅是鬥詩,那女子真是國色天香,可她的眼裡,滿是蘇逢辰。 “閣下今日失言,還請蘇公子見諒。” “沐公子,在下突然作詞作詩,有人懷疑,乃是正常的,雖然詩詞之上,在下可能小勝一籌,但是沐公子對《青玉案》做的釋,我很滿意、注經釋文方麵,我卻是不如沐公子。” 小抬沐逢春一手,二十出頭嘛,不服氣是正常的,而且自己還需要他辦事。 “沐公子,不知明日是否得閑,來沈府喝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