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刑場醫人(1 / 1)

濁惡人 卞京不是汴京 5640 字 2024-03-22

樓臺交錯之間盎然有一絲春光融融,照射在一位素白衣著的女子身上,不施粉黛飄飄欲仙,唇紅而齒白。   更兼著身旁跟著著一位慈眉善目,精神矍鑠的老者,更有幾個青衣打扮的小廝跟在兩人身後。   但是此時應當人聲鼎沸的集市坊中卻無甚人氣,大都是被鄰居大媽在街坊裡一臉神秘地說。   “你們知道嗎?縣衙裡麵有一個瓜崽和縣令那玩意在吵架喲,那叫一個兇啊。”   “真的假的啊?”   ”我隻和你們講一下啊,其他人我都不帶和他們說的啊,別和別人講啊,那我先走了哈。”   然後各位大媽轉身又去了另一個地方裡麵接著賣弄著自己的不知轉了多少手的消息,說詞大意卻從吵架變成了殺人放火,作奸犯科。   但在大媽眼裡,總之是在縣衙裡麵出事了,還惹怒了縣令,怎麼說都不會是小事情吧。   那位妙齡女子看了一眼身邊的老者,錚亮錚亮的大眼睛撲朔這光芒,一臉的期待印在臉上,白嫩嫩的小手也抓著老者的手,晃呀晃,嬌聲撒嬌道。   “爺爺,咱們也去看看好不好嘛?今天說著是來義診,可是大街上冷清清的耶,想必去了診所也是一個樣子,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唄好不好嘛,好不好嘛~”   “確實,今日不知為何街上也是格外冷清,想必診所人也不多,就陪你去看看吧。”老者感嘆了一番。   “春,夏,秋,你們三人去診所裡麵坐診,若有打算可在縣衙門口尋得我。”   知道唐文燁被兩個大漢架出門口,水火棍叉著他用力一番,整個人在地方摔了一個七葷八素,鼻血也不知什麼時候就留了一地。   又有一個小吏上前將一塊抹布塞到他口中,一股濕鹹味瞬間從味蕾沖向胃裡。   “各位父老鄉親啊,你們睜開眼睛看看啊,在我手中的可是咱們江淘縣鼎鼎有名的金氏創傷藥。”   “嘿,小則磕到碰到什麼地方,重則像這個小兄弟被打大板,皮開肉綻都是必備良藥哇。”   唐文燁看著在旁邊拿自己準備挨十個大板的事售賣藥膏的貨郎,且一個個大爺大媽掏出一枚枚銅板。   一口吐出了嘴裡的抹布,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不就是十下板子嗎?有這麼嚴重嗎?   一旁在驅趕人群的衙役看見了唐文燁吐出嘴裡的抹布,陰仄仄地說到。   “我勸你還是咬著那塊布吧,這到關鍵時候可以救你一命,別到時候自己咬掉了舌頭。”   “到時候莫提是十下板子,就是五下三下,咱兄弟可不想要了你的小命。”   待刀筆吏驗明正身,拔下褲子,自覺屈辱的唐文燁陌陌將破布塞進口中,也不知道是什麼羞恥。   左右兩側衙役站立,剛剛那個衙役又開口道“小郎君啊,好生不識的規矩。”   “細皮嫩肉的,可憐可惜,都快開始了也沒用人來給你說情,咱弟兄幾個光使力氣沒錢賺可是會力氣變大的。嗬嗬。”   被摔得七葷八素的唐文燁這才意識到他在向自己要孝敬,在看了幾眼不久前從吳熠那邊要來的幾兩銀子。   他含情脈脈的看了最後一眼然後好似天蠍座渣男一般的決絕“幾位兄弟啊,小弟這裡有點茶錢,小小心意不要嫌棄。”   “哎呀,你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意思意思,意思意思。”   “老弟,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吧。”   “我沒什麼意思,就是意思意思。”   “那哥幾個就不好意思啦。”   一套虛與委蛇的表麵功夫,雙方都是心知肚明的完成一套不可見人的py交易。   雙方的關係也是從行刑者和被行刑者到了含情脈脈的好兄弟,這是經歷多少刀山火海也比不上的。   “老弟啊,你可忍著點,咱哥幾個有分寸,但是表麵功夫總得做一些,多擔待一些,別怪咱!”   幾個合起來69歲的好兄弟給唐文燁來了幾下猝不及防,“啪啪”就是兩下下去。   “啊,我的媽呀!”尖叫聲劃破天際。   而此時正在外麵的爺孫兩個在人群的外圍,老者的手抓著正在滔滔不絕的貨郎的肩。   “你這小子!我金家創傷藥從來不在外麵散售,而且即使在金氏買也僅要十枚一瓶,怎麼在你這要十五枚了。”   貨郎一轉頭看見一個精神飽滿的白衣老者站在身後,走卒販夫這一行最考驗的就是閱歷了,這不顯然就是金氏家主嗎。   再加上剛才他的一套說詞,冷汗直流,剛想後退跑走,但是老者的身後走出個大漢手中仿佛有千萬鈞般死死抓著。   賣藥郎瞬間心如死灰癱在地上,萬萬沒有想到出來賣個假藥都可以碰見正主,金氏當家人金仕針金神醫,一旁的金琳就沒有那麼多的動作,墊著小腳丫子試圖看到裡麵。   一見到貨真價實的金神醫來了,人群中發出了一聲聲咒罵,瞬間將貨郎淹沒,一聲聲慘叫呼出。   看人群的密集程度和慘叫的頻率,那創傷藥估計也不會浪費。   等到吃瓜群眾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人群也漸漸散去,原本裡三層外三層的人海也單薄了許多。   剛剛嘈雜的可以掩蓋一切的議論紛紛,現在也平靜的許多,甚至隻要金琳去認真聽,就可以聽到一聲聲熟悉的慘叫聲。   “唉,唉,你們是不是覺得錢不到位啊,啊,我們還可以商量商量不是嗎,啊。”   唐文燁挨在地上,屁股和兩隻胳膊粗細的水火棍來了幾次親密接觸,直翻白眼。   “小生,莫怪咱們幾個,縣令就在裡麵聽著,太輕你叫不出聲,上麵也會怪罪,到時候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你也放心,隻是疼疼,忍一忍就過去了。”   那名衙役掏開錢袋,把裡麵的幾兩官銀塞在懷裡,不由得喜笑顏開,看著嗷嗷慘叫的唐文燁越看越親切。   “唐文燁?怎麼會是他。”在金琳聽到熟悉的聲音的時候就把小巧的腦袋探進刑場。   “住手!”金琳喝到,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擠開人群,沖到正在行刑的幾個衙役麵前。   幾個衙役何時見過這種陣仗被嚇一跳,一個個大步退後,抽出鐵鏈,戒刀。   正納悶誰會為了十棍子劫法場時發現沖進來的不過為一介女子,這才放下心來上前喝問道。   “你是何人啊,官府正在拷打人犯,你好大的膽子,頂撞官府,我看你是打算劫法場吧。”   一個個大帽子扣下來,金琳也沒有反駁還是什麼,隻是蹲在暈乎乎的唐文燁旁邊,望著屁股上斑斑血跡,仿佛想到了什麼一樣大聲喊著“爺爺,爺爺,你快來啊。”   人群瞬間散成一條大道,一位宛然有仙人之資的老人高調登場,長發飄飄,仙風道骨,隻見他昂首挺胸地看見幾個大漢圍著自己的孫女,剛剛的神仙形象轟然倒塌。   “你們幾個畜牲在乾嘛啊,幾個人圍著別人家的女孩還動手動腳的,簡直不是人。”   然後一個不顧形象地沖上去朝衙役們吐口水,“啊呸,不要臉,不是東西,喪盡天良...”   幾個人高馬大的衙役在這老頭的連發攻勢下連連敗退,想反抗又看到對麵老者來勢洶洶,氣勢非凡,一看就不是常人。   又聽見剛剛人群中有人喊他金神醫,望眼整個江淘縣乃至南望行道也隻有獨一位。   衙役隻得連連後退,倒在一旁的唐文燁靠著最後一點意識看到了一名老者居然憑一己之力嚇退了眾人   “活,活神仙啊”唐文燁兩眼一閉,徹底的暈倒過去,不過在暈倒前還留下了遺言“把我,把我褲子穿上。”   在一旁的金琳嚇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把蔥白玉指伸到唐文燁的鼻處,微弱的氣息在手上,如釋重負的感覺鋪上心頭,轉頭朝這著還在口水攻擊的爺爺喊道。   “爺爺,你快點過來嘛,別在哪裡了,快點過來,唐文燁,唐文燁要不行了。”   正在大顯神威的金神醫聽到自己孫女叫他,口中又喊著自己迷迷糊糊認識的名字,也放下了群體攻擊,轉身到倒在地上的唐文燁身邊。   “這小子真是運氣好,居然十棍都是皮外傷,哈哈哈。”金神醫隻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便做出了判斷,隱晦地看了一眼幾個衙役“冬,你把藥膏拿來。”   那幾個衙役一臉驕傲,他們幾個可是練過的,具有強烈的職業素養,隻要你給了錢,保證至少皮外傷,倘若傷筋動骨。   包賠!   最後跟著兩人的大漢此時小跑著進來,從身上卸下了一個藥箱,從中掏出了一個用白玉做瓶身的藥瓶,小心翼翼地遞給金神醫。   金神醫倒是滿不在乎,扒開瓶口,一陣幽香襲來,偌大的刑場瞬間安靜,每個人都在貪婪的吸吮著這甜蜜的福澤。   雪白的藥液從瓶中滴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些許幽光從中間閃爍,在唐文燁的傷口處瞬間蒸發。   金琳在一旁看著,她可不管什麼藥液,什麼幽香,她隻是呆呆地望著前麵倒在血泊中的男子,血已經浸濕了他的衣裳。   明明都昏厥過去了,雙手還是緊緊攥著,可見得他剛剛是多麼的痛苦,她什麼都做不了,她隻可以望著他,然後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地問著爺爺,他什麼時候可以醒來。   金神醫隻是站起來身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正當金琳崩潰泣不成聲地時候,聽見爺爺幽幽地一句。   “差不多半個時辰吧,來咯,蹲一會脖子居然疼了,真是不中用啊。”   周圍的幾個衙役在老者闖進來的時候就有人跑進衙門通風報信了,此時正在堂後教訓兒子的吳通正指著吳熠罵。   “我吳通生了你這個窩囊廢真是上輩子造了孽,什麼事情都要我來給你擦屁股,我跟你說,那個唐文燁現在在外麵已經挨了棍子了。”   “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你要是還敢惹是生非,在外麵的就是你了,你怎麼不能學的穩重一點呢?”   吳熠什麼都沒有聽下去,他隻在乎唐文燁在外麵已經挨了板子,剩下的他滿不在乎,每一次他爹都是這麼說,可是每一次不都是還得給他擦屁股。   若是沒有外人打擾,那這應該是一副父子和諧的畫麵。   但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靠近,正在吳熠麵前講做人穩重的吳通頓時感覺麵子掛不住,喊到“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老爺,不好了,唐文燁在外麵被人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