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聽了山嘯的話,覺得很有道理,說:“請兄長為愚弟指明,權貴之中,何人可依?” 山嘯:“若論權貴,天下莫有能過聖上藍籲者,憑弟才能,藍籲見後,必受重用。” 二人話音剛落,山嘯之父來到二人麵前說道:“老夫一生渡人無數,曾聽聞,籲量窄,荷量寬,籲用事,荷用人。藍籲雖身為東勝國皇帝,其人孔武有力,斬將殺敵人所不及,但是其度量狹窄,好大喜功,知人善任方麵遠不及其堂兄藍荷。” 陸言:“還請兄長與伯父為我引薦。” 老人:“不怕賢侄取笑,我家世代蓬門,無緣結識任何權貴,引薦之事著實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山嘯:“家父所言,絕非謙詞,莫說是我家,就是我們這村中,百年來也未聽聞有任何結識權貴者。賢弟之事,即是愚兄之事,日後但有驅使,愚兄赴湯蹈火,絕不推辭。” 山嘯與其父言辭懇切,又頗感無奈,陸言帶著弘正隻好作別向京城走去。到了京城,舉目無親,四下無靠,找了客棧投宿後,如何才能結識藍荷卻成了陸言心中最急最難之事。情急之下,陸言想起當初在虞國客棧前賣藝之事,如今想要引起藍荷知道,隻有在人多之時,將家庭身世及所受冤屈公之於眾,才有可能傳到藍荷耳中,引起其注意。 主意已定,陸言便起身找到東勝國最繁華之地,重操舊業。天底下的人,沒有不愛熱鬧的,陸言一套武藝打下來,已圍滿了人群。陸言小憩之時,看人滿如山,便大聲介紹起自己身世及悲慘經歷,父親冤死,妻兒離散,好友入獄,一番介紹下來,在場之人無不動容。 隻是東勝國人,安居樂業,富庶安康,日常從不關心國事,竟無一人知曉陸亮?更無一人知道陸言。 如此三日,陸言看毫無效果,便欲作罷,尋思想再謀良策。第三日午後,陸言正在收拾行頭,準備返回客棧,不料一位身著皂衣,手持長劍的中年男子叫住了他:“昔日冠蓋京華,豪情萬丈的陸少帥,如今竟也在街頭賣起藝來。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陸言聽那人說話若仙樂般悅耳,談吐不凡,對自己好像還很熟悉,便也來興趣,說:“尊駕如何認得在下?” 那人氣定神閑,說話不緊不慢:“我曾到西牛國遊覽明川,城中盡皆貼滿緝拿陸言父子的告示。今足下在此口稱陸言,陸亮為你先父,然容貌卻不相符,起初我隻道是巧合,可一連三日,足下言辭如一,目光堅定,更觀足下氣運昌隆,乃是騰飛之勢,料定足下必是改了容貌的西牛國通緝之陸言。今見陸公子將欲離開,故而上前搭話,以求結識。” 陸言:“敢問閣下尊下大名?” 那人:“哈哈哈,實不相瞞,在下鐘會風,本是東勝國閑雲野鶴,四海為家,後為公子藍荷所知,請到府上做了幕賓,如今公子荷正在廣尋賢才,我見其憂慮,故欲為其分憂,整日遊蕩街中,實為尋賢納士。素聞西牛國陸亮獨子,文武兼備,是個安邦定國的大才,今見本尊,此言果然非虛。陸公子可願隨我到公子荷府上一敘?” 陸言正欲回話,不料四名八尺有餘的壯漢圍了上來,陸言正欲反抗,鐘會風卻示意陸言不要抵抗,陸言知鐘會風乃是好意,遂作罷。 那四人也不言語,帶著鐘會風和陸言一直走。走到一個城門處,四人與另外五人交換了令牌模樣的物品,止住了腳步,又換了另外五人帶領。那城門處戒備森嚴,守城兵士個個威風凜凜,陸言知是到了皇宮之中。 五人帶著陸言和鐘會風又轉了六道門,到了一座大殿之前,殿門上牌匾寫著:“威加海內”四個大字,殿內四個虯龍大柱矗立兩側,盡顯帝王威嚴。這時那五人中的一人,像是頭領模樣說:“啟稟陛下,陸言和鐘先生已帶到。” 鐘會風見了龍椅上的皇帝正在凝視陸言,便急忙拽了拽陸言的衣角,下跪山呼萬歲。陸言低著頭,心想此人必是藍籲了,山嘯父子說藍籲乃心胸狹窄的君主,如今正好一試,看他度量有多狹窄。 陸言正思忖之際,藍籲:“鐘先生看上的人,想來定是大才,荷將軍作為朕的堂兄,請鐘先生為幕賓,也是為國掄才,忠心可鑒,忠心可鑒啊,哈哈。”說罷,見陸言一直未發話,又對陸言說:“陸亮之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陸言,抬起頭來,與朕瞧瞧。” 此時陸言才抬起頭來,隻見龍椅之上,端坐著一位虯髯盤腮,麵若虎豹之人,定了定心神說道:“草民正是陸言。” 藍籲見陸言身形高大,膀背壯猛,氣度不凡,但樣貌又似老者,與聽聞中的樣貌竟出入甚大,他哪裡知道此時的陸言是易容後的陸言,但也是真正崛起的陸言。 藍籲:“朕沒想到,陸亮之子竟是一位老人,想那陸亮該是耄耋之年被害了,耄耋老者仍堪大用,足見陸氏子乃將門虎將也,隻可惜大臣謀反,不得不誅。” 陸言:“我陸氏一脈,赤膽忠心,怎料那西牛國王弘須,以忠為奸,不知聽信何人謬言,致使先父被誣告以謀反之名,繼而含冤九泉,此中隱情,言亦在查詢,此番來東勝國,若能借聖上之威,雪先父之冤,報殺父之仇,言,定當誓死效忠東勝皇室。” 藍籲:“好你個陸言,初見聖君,竟然與朕談起條件來了。不過,朕向來惜才,知你陸言有萬夫不當之勇,經天緯地之才,好,朕答應你,今日特封你為驃騎將軍,西牛國亦是我東勝國之宿敵,他日朕親提一師,一定為你血洗西牛國,令你父沉冤得雪。” 一時被封為驃騎將軍的陸言,心中竊喜,因想:“山嘯父子畢竟是山野村夫,怎知天子心性,若山嘯父子之言為至論,今日我豈能禦前停封,聖上親口允諾我查明父冤,君無戲言,又豈能有假?可見民意有時也非天意。” 一旁的鐘會風,看藍籲親封陸言為驃騎將軍,不由的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