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籲見鐘會風眉頭緊皺,以為他是嫉妒心強,便說:“今日鐘先生薦才有功,朕特封鐘先生為薦才大夫。”“薦才大夫”此官此職,在東勝國從未有過,難道是藍籲對鐘會風青睞有加,特設此職?鐘會風心裡知道,當然不是,可是眼下也隻好謝恩。 其實鐘會風皺起的眉頭,並非是為自己未被封賞的擔憂,而是擔心陸言就此為藍籲倚重,而不再能為藍荷所用。走出殿門,鐘會風心知此時的陸言正在興頭,若勸說其投靠藍荷門下,必會引起其反感,反而會怪自己耽誤其前程,也耽誤了查詢其父被害的計劃。遂隻顧祝賀,別無他言,出宮後二人便各自回去了。 鐘會風回到藍荷府上,將今日之事一一告知,藍荷聽後,深知陸言就此為藍籲所用,深表惋惜。不甘心的藍荷,心裡便想著明日進宮麵聖,定要勸藍籲放棄重用陸言的想法。 不料第二日,藍荷正要進宮勸說藍籲之時,下人來報,西牛國使節剛才進宮去了。藍荷聞言,尋思道:“西牛國與東勝國自祖父藍紂時起,便不再互通使節,如今東勝國雖名為西牛國附屬國,實際上早已不在納貢。此時前來,正好趕在陸言被封將之後,真不知是好是壞。”心事重重的藍荷命人再去打探,待使節一走,他即刻進宮。 西牛國來的使節不是別人,乃是魏忠次子魏聖。魏忠長子魏賢精於騎射,而次子魏聖則善遊說。 魏聖進宮後,藍籲也不在大殿接見,而是直接命人把魏聖帶到了偏殿。二人寒暄畢,直奔主題。魏聖:“在下聽聞貴國今日偶得一人,那人姓陸名言,本是我西牛國朝廷通緝要犯,還請陛下歸還。” 藍籲:“你來得太不是時候,昨日陸言已被我封為驃騎將軍。我國之棟梁,豈可送與他人?” 魏聖聞言,嘴角抽搐一下說:“陛下封將陸言,實非上策。此舉於他國有利,於本國有害。” 藍籲:“朕素聞魏丞相次子巧舌如簧,今日一見,果真如此,陸言雄才大略,文武雙全,如此大才,朕用之,實乃國之幸事。今聽聞魏公子反說用之有害,莫不是怕我用陸言攻打西牛國,讓西牛國毫無招架之力?哈哈哈” 魏聖不卑不亢:“陛下可曾答應陸言要幫其查明父冤,助其報仇雪恨?” 藍籲:“朕之愛將,如此允諾,不過是舉手之勞,有何不妥?” 魏聖:“若如此,則西牛國危矣。” 藍籲:“你這危言聳聽的本事,難道是你父親教的嗎?哈哈哈” 魏聖:“若非家父相助,陛下今日的皇位,從何而來?” 藍籲勃然變色道:“你放肆,竟敢威脅朕。”說完不知為何,又一改剛才的態度說:“你說西牛國危矣,何出此言?” 魏聖看藍籲不再盛氣淩人,便整了整衣冠,昂首挺胸地說:“家父深知陛下不想再讓東勝國作西牛國附屬國,如今雙方大戰雖無,然小戰不斷,今陛下封陸言為驃騎將軍,並允諾助其為父查明冤屈,報仇雪恨。 若將來與我西牛國發生了大戰,則是陛下為一人而反抗西牛國,我西牛國的附屬國必定以為陛下非為國家,而為一個逃犯興兵,此乃無名之師,必定群起而攻之,國內百姓也必定以為陛下乃為一人而置蒼生於不顧,若勝,則為逃犯陸言之功,若敗則為陛下昏聵之罪,也必定為他國所恥笑。 若如此,則東勝國與他國的貿易,文化如何交流,國力如何發展,屆時內招不到兵,外交不到友,東勝國傾覆先祖藍紂之基業,而陛下也將成為東勝國最昏庸無能之君,就是東勝國的列祖列宗,陛下也將無顏麵對。” 魏聖這一番話竟說的藍籲心驚膽戰,後悔不已,但畢竟是一國之君,藍籲故作鎮定道:“魏公子所說,簡直一派胡言。朕非文弱書生,豈能被你的蠱惑之言所嚇到?如今陸言乃是我國將軍,並非你國要犯,若要陸言,隻管提兵來要,今日若無他事,就請回去吧。” 說完便命人將魏聖趕出了偏殿。魏聖走後,藍籲獨自沉思,並下令,當日龍體欠安,任何人不得進宮。藍荷聞此,更覺焦急,但聖旨已下,也別無他法,隻能坐等第二日再進宮。 陸言自受封回到客棧之後,可謂滿麵春風,一掃連日來的陰霾,高興之餘,帶著弘正將這東勝國的大街小巷,轉了個遍。受封後第三日,陸言接到藍籲聖旨,封地千畝,良宅一座。他本欲進宮謝恩,不料藍籲竟以國事繁忙為由,沒有接見陸言。 搬進藍籲賞賜宅邸的陸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敢忘卻心中的事項,可未蒙準許,他也不好進宮麵聖。如此一月有餘,身為驃騎將軍的陸言,竟一日也未接觸兵馬,陸言心知,必是情況有變,如若不然自己受封之日,聖上垂愛非常,如今怎又這般冷落? 有了封地美宅,也有了俸祿銀錢,此時陸言便用身份之便,買通了大內太監。從太監處得知,西牛國丞相魏忠次子魏聖於一月前曾出使本國。陸言記得,救自己的老人曾說藍籲即位後,東勝國奪了西牛國許多城池。西牛國也因此為防腹背受敵,在懸崖處派了重兵把守。 如此這般的關係,西牛國為諸國中最大的國家,怎會派使節前來東勝國這樣一個小國?這不合常理。一月之前陸言曾遇到劉福,那劉福自稱是陸言書童,劉福當時說的話也漏洞百出,後來假意派其去取書信,自己便來到了東勝國。 如此算來,如果魏聖接到劉福的告知,魏聖晝夜奔馳,趕到東勝國的時間,正好與自己在東勝國受封的時間相差無二。 想到此,陸言不由的感到後背陣陣涼意襲來,慶幸自己當時沒有聽信劉福的話?而這劉福胸寬背厚,明顯是個行伍之人,可他為何說自己書童呢? 想完這些,陸言對自己父親的死,更覺撲朔迷離,想要查清一切,看來比他想象的要難。又過了幾日,陸言想到山嘯父親曾勸他投靠公子藍荷,如今仔細想想,民意還真能代表天意。打定心意,陸言便挑選了一個黃道吉日,準備拜訪藍荷。 不料在他去找藍荷的前一晚,鐘會風再次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