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怪人(1 / 1)

仙道齊銘 畫餅磚家 5624 字 8個月前

李擇銘特意慢了一步,等他人都出了屋舍,才又對臺上還在看著窗外遐想的族老拜了拜,輕聲念道:“會的,會有那一天的。”   說完便抬腳輕聲出了屋舍,也未管其有未聽清。   出了屋舍,便是一條寬闊大道,其上皆是大塊青石鋪就,其上棱角早已經多年踩踏,磨得光滑圓潤,加上縫間生長的雜草,青苔,亦是頗有一番意境。   青石雖是凡物,但多年沉澱在這靈氣濃鬱之地,亦有一絲靈動之感。   道路兩旁規規矩矩種著青木,已有不少年歲,樹乾皆是粗大,三人合抱亦不能環,此時正值夏日,枝繁葉茂方要遮日!   絲縷夕陽透過枝葉,照耀著青石上熙攘的孩童,孩童畢竟年幼,雖知明日是人生一大考,但愁暮之氣並不多見,還是聚在一起打鬧的居多。   隻有各別幾人心中忐忑,但…各夥伴稍一拉攏便一起打鬧起來。   隻有大道盡頭那院門之外站著的各家長輩,臉上愁暮之氣較為多見。   其三三兩兩站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其內容多數還都是明日的測靈,高嶺族老說的沒錯,明日真的是最重要的日子,不然今日也不會有這麼多長輩在院外等候。   孩童可無憂愁之心,但各家長輩,還是為他們擔心的,畢竟都是自己的骨肉,明天若是未測出靈根,便要送出族外了,今日定是要多親近親近的。   平常時日大多不會有人來族院接人,畢竟族院就在族地內部。   平日裡放完課,各家孩童都是互相玩鬧一陣,便各自歸家了。   畢竟能在族內的都是修仙之人,沒那麼矯情,自身時間本也不多,一邊要做族務,一邊還要修行。   也就是今日,各家長輩基本都來了,估計是要帶去沐浴焚香,祭祭那虛無的仙,看能否得天眷顧一次。   各家長輩接到自家孩童,便駕風而起各自歸去,一時之間,天空流彩不斷,竟真像個仙境。   李擇銘慢了一步,出院門時,門前已是無人。   李擇銘母親因生他之時難產而死,其父又不知是誰,李擇銘便一直跟著家主長大,家主定然是無時間來接他的。   當年李擇銘母親外出歸來就已有身孕,其母是當今家主親妹。   其不言,誰也不敢逼其言,家主可能知道一二,但也未對李擇銘提過。   按理說修仙之人體魄強大,不該出現難產而死這等事,但不知為何其生下李擇銘便一覺長眠了。   李擇銘正要尋路歸家,正巧南方一靈舟正要降於族院門前。   靈舟之上人影綽綽,過百孩童撲閃著眼睛打量著他們從未見過的一切,眼中夾雜著好奇還有絲絲膽怯。   這些孩童應是族外鄉鎮中被接來測靈的,今日接來都會在族院中沐浴焚香一番,為明日測靈做些準備,祈禱能多出幾個有靈根的。   能在族院中修習的,父母必有一方是修士,多數是都為修士的,修士生的孩子有靈根的幾率還能高些,這過百孩童,能出一兩個帶靈根的都算不錯了,全軍覆沒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   靈舟正好擋在李擇銘前方,李擇銘便稍稍等了一陣,一位族叔將他們放下,便喚法力收了靈舟。   隻見那靈舟片刻間便變為手掌大小,落於族叔掌心,族叔手掌一翻其便不見,應是收於儲物袋中。   此靈舟在族中也是不多的,測靈方才拿出一用,用於接送孩童,用完還是要還與族中的。   “深隱叔。”李擇銘邊對其拱手邊道:“這便是我之同輩了吧。”李擇銘其母不在,一直跟著族長,所以多數族人還都是認識的。   李深隱擺了擺手告其不必行禮,道:“對,都是青水鎮的,其他幾鎮應也快到了。”   青雲縣半縣之地皆受李家直接控製,另半縣被眾多練氣家族控製,每年都會給李家交些財物,算是受李家庇護。   李家直接控製的半縣共有七鎮,每期都能有近千孩童測靈。   但有靈根者百不存一,三年一期能出十多位有靈根的都算不錯了。   但李家將有半數族人都出自七鎮,就麵前這位深隱族叔就是出自這清水鎮。   “哦…深隱叔你還要安置他們,擇銘就先回了。”李擇銘雖說認識但也不熟,遇到了行個禮便也罷了。   李深隱也為多說道了一句:“好,去吧。”   聽罷,李擇銘便徑直離去。   過百孩童皆在李深隱身後看著李擇銘,見其離去,一皮膚粉嫩,身材肥胖的小子拽了拽李深隱的衣袖道:“仙長,這人是誰啊。”   李深隱回頭深深看了眼李擇銘的背影道:“他啊…一個怪人。”   “怪人…為什麼是怪人啊?”小胖子啃了啃手指天真的問道。   李深隱瞳孔微縮,頓了兩秒:“等你們有幸成為靈根者自會知道,沒有靈根也不必知道。”李深隱拂了拂袖子邁步向前“走吧,先入族院。”   …………   李擇銘邁過有他半腿之高的門檻,步入院中,便見堂中主位坐著一人。   其人一身黑袍,瞳孔呈淡淡的藍色,臉頰棱角分明,麵上時刻都帶著絲絲冷氣,單是孤身端坐就給人莫大壓力。   再加上身著的一身黑袍,讓周身氣壓都低了幾度。   其人手中正拿著一本書冊看的入神,聽見李擇銘入門的腳步,抬眼看了看,說了句:“過來。”   此聲平淡如水仿若沒有情緒,卻讓聽者全身發冷!   李擇銘聽罷默默走到那人近前,臉上還是那副漠然模樣,心中亦是沒有太大反應,應是此聲早已聽慣了。   李擇銘到了近前行了一禮恭聲道:“大伯。”   那人聽罷也不言語,就盯著他看了看,眼中亦有思慮之色,不知其思慮的是眼前的孩子,還是家中之事。   李擇銘見其不做聲,便也不再言語,直直立在堂中等著。   那人看了一陣,隨後隨手將書冊放在桌麵上緩緩道:“聽說你今日在堂上說了一番見解。”   李擇銘神色一變心道;‘不愧是三十四歲就踏入築基的家主,這族中怕是出了何事都避不開其耳。’   雖心中如此之想,但嘴上還是立刻答道:“是…是說了一番淺薄之語。”   那人抬了抬眼略微帶了點審問意味問道:“是你心中所想,還是哪本書冊上看來的?”   此言雖語氣平淡,但聽在他人耳中絕對如同驚雷,炸的其腦袋昏沉,隻因當今家主李深道最厭的就是為爭而爭之人。   他要的是腳踏實地,有就是有,無便是無,悟性到了,積累到了,該是你的就是你的。   光會做些表麵功夫是入不得其眼的。   但這真是李擇銘心中所想,並且李擇銘也從未想過要爭,所以亦是不怕,抬起頭來坦然答道:“是,這真是侄兒心中所想。”   李深道漠然不言,隻是盯著李擇銘的眼睛,應是想要從中找到其想要的答案。   李深道看了一陣,也不知其有沒有找到答案,復伸手拿起桌麵上的書冊道:“如果真是你心中所想,在你這年歲,我不如你。”   李深道揮了揮手中書冊道:“去吧,能過了明日那關,再來尋我,如過不了…便將這番…忘了吧…”李深道說完便不再看他,繼續翻著書冊。   李擇銘見其不再看他,便拱起手行了一禮,慢慢退出中堂,去了後院自己的屋舍。   進了小院就見一女修正端著飯菜放在屋內正中方桌之上。   女修見其入內,忙快步走到跟前行禮,喚道:“公子回來了,先吃飯吧。”   “嗯!”李擇銘應了一句,便走到主位坐下,其還未坐定,像是想起什麼又連忙起身向女修問道:“家主回來了,要等其一起嗎?”   “已經問過了,說不用等。”這女修年歲不大,應是二十多歲的模樣,容貌身材皆是上佳。   李家家主的院子很大,但其主基本不在,修煉的話,會在族中靈氣最好的洞府,其他時間也基本都在族殿,處理族務。   李擇銘未生之時,這處院子家主從未住過,也就李擇銘出生後,來的還勤些,但也從未長住,十天半月能來住一次都算多了。   所以平日裡就隻有李擇銘在這,除了李擇銘之外就是這一女修了。   這女修本是青雲縣一練氣家族的族人,被其家族送來當侍女負責他的起居,侍女本是送來作為李深道的侍女的,但李深道不需他人照顧,故而來照顧李擇銘。   侍女的靈根資質隻算中下,也並不算太差,一個有靈根的女修就是天賦不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想找個修仙家族嫁了,還是不難的,畢竟修仙者生的孩子有靈根的幾率能更大些,能給家族多添一個有靈根的苗子也是好的。   一個凡人想擁有一個練氣境界的侍女何其難也,李擇銘也就是托了家主的福,才能在還不知有無靈根之時就有一個練氣期的侍女。   李擇銘就是被這侍女帶大的,李擇銘最熟悉之人就是她了。   其來的時候便已是代嫁之年,更是有練氣三層修為,當年還滿懷期待能否能一親築基修士的芳澤,盼著能賞下一些資源,讓其修道路上更順一些。   如今在這院中住了已有八年,對此早已不抱希望。   每日隻負責李擇銘的起居,就是準備一下三餐,在清清院子,也就是幾道清塵術的事。   就是做吃食和疊疊被褥還需動個手,再多就是修剪一下院中草木。   雖說活記不多,但每月修煉資源比之族內多了不少,不然月前也不能將將修到練氣五層圓滿。   “哦…”李擇銘應了一聲便重新坐下埋頭吃飯。   不消一刻鐘便已吃乾抹凈,起身走到書桌旁看起書來。   侍女識趣的快速完收拾碗筷退了出去,並將房門帶上。   這個侍女是個有眼力的,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雖然心中非常擔心明日李擇銘的測靈情況,但也不敢說出口。   如果明日李擇銘測出無靈根,其估計是會被放出李家的,畢竟李深道收她的時候就是為李擇銘準備的。   如果李擇銘無靈根連李擇銘都會被放到族外,更別說她柳琉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