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幸福感蔓延了全身。 許望山感覺,鍋裡的一大盆紅燒鹿肉,正在沖著他奔跑而來。 他抬起槍,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扳機。 這次直接打中了山麂子的麵門,他甚至清楚地看到有顆子彈打中了它的額頭。 山麂子重重地摔倒在地,超快的速度帶來的慣性,讓它甚至沒能摔到地上就立即停下來。 而是砸到地上之後,還往前滑了一段距離,然後砸到了大樹上,才停了下來。 許望山毫不猶豫地沖了上去,一聲吆喝:“快!” 他腰間的麻繩一拉繩結,直接就扯了出來。 小姨夫也趕緊沖過來,跟著他一起利索地把山麂子給綁好。 “這化肥袋也裝不下呀……”小姨夫擔心地看向許望山:“怎麼辦?” “先把它腦袋套住。”許望山看著它腦袋上湧出來的血,皺著眉把它捆緊了:“其他地方的流的不多,不管了。” 這個目標太大了,他們沒法直接弄回去的。 山麂子腦袋上呼呼冒血,其他地方倒是還好。 拿化肥袋把它腦袋套緊了,血便都湧在了化肥袋裡。 “我來扛它!”小姨夫自告奮勇,他力氣大些! 許望山沒遲疑,果斷地點了頭:“好,你從這邊走,往泉水邊上跑,我把這邊清理一下。” 扛著山麂子的小姨夫一路往前狂奔,許望山拎著他砍的樹枝,把地麵拂掃了一遍。 本身就是樹林子,又是秋天,落葉奇多。 這麼混亂地拂掃一通,哪裡還看得出哪裡有血跡。 做完這一切,許望山才利索地轉身小跑著跟上了小姨夫。 他們一路兜轉,好一會兒才找到了另一座山上的山泉水。 這一次,又是小姨夫殺的剖的,許望山給死死摁著山麂子。 “哎喲,還沒死透呢。”小姨夫低聲驚呼,下手更加果斷利落了些。 山麂子很大,肉也非常厚實。 幸好許望山帶了麻袋,倒不怕裝不下。 “但是這不好帶回去啊……” 就算砍了柴,也沒法塞到柴裡麵了。 “沒事。”許望山摘了個野果,在泉水裡隨便洗洗就啃了起來:“我把它藏到山洞裡麵,傍晚過來取。” 那沒事嗎?傍晚…… 聽得小姨夫心裡七上八下的。 許望山拍了拍他的槍,笑了起來:“放心,我有這個,不怕的。” 說是這麼說,他心裡還是規劃了好幾條路線。 最後,挑選了一條最安全的路線,兩人把山麂子帶過去,找了個拐角藏著。 到處都是枯葉,倒是好藏得很。 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們還特地重新繞一圈再回去打柴。 結果沒成想,快到這邊山泉水邊上的時候,聽得有人在說話。 “又在這邊等啊?” 許大伯抽著旱煙嗯了一聲,嘆了口氣:“沒法子,小鬆不肯出來了。” 而他呢,覺得像許成鬆那樣,哪裡一有槍響就跑去哪裡逮人沒什麼用。 畢竟人都是長了腳的,那人有意識刻意隱瞞,哪裡會乖乖站在那裡讓你抓。 泉水邊就不一樣了。 他們在這兒等著,上遊要是有血水下來,他第一時間就能發現。 “上回那人也是在水邊清理的,這回肯定也是。” 所以許大伯對自己還是比較有信心的,隻要耐著性子等,肯定能等到。 那人也是去打柴的,沒跟他多聊,喝完水就走了。 許望山和小姨夫對視一眼,都一陣後怕。 還真別說,許大伯猜的確實不錯。 隻不過,他們今天因為進得深了一些,離對麵那座山頭的泉水更近一些,去那裡處理的。 真要來了這邊,恐怕還真是讓他給逮了個正著。 許望山想到這裡,又瞥了眼處理完山麂子,身上濺了些血滴,有些地方還沒搓乾凈的小姨夫:“走。” 嗯?小姨夫扭頭看了一眼,又趕緊跟上。 直到離得遠遠的了,他才低聲道:“不打柴了?” “不打了。”許望山快速地往家趕:“我們把山麂子扛我家裡去。” 既然許成鬆今天沒來,許大伯又在泉水邊守株待兔,那他們就沒必要在山上浪費時間了。 山麂子不能等,回去趕緊燙了切好塊,細細醃好,最好再熏一下。 省得回頭帶下山去,臭了,那就真的是浪費了。 “誒,好!” 小姨夫趕緊跟上,一塊兒把這頭山麂子扛到了許望山家裡頭。 這會子快到中午了,許媽正在準備做飯,許歡去撿引火柴還沒回來。 看到他們回來,許媽趕緊迎了上來:“妹夫……望山……你們這是……” “進去再說。”許望山他們匆匆走了進去。 等到把麻袋打開,露出一整頭的山麂子,許媽都驚呆了。 “天呢……”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是多大的一頭山麂子啊! 就算是從前,許望山他爸還在世的時候,也曾經跟著朱獵戶一起進山打個下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沒弄回來過這麼大一頭的山麂子。 “有燒好的水吧?”許望山捋著袖子,把麻繩解了下來:“我們把這皮給剝下來。” 這種皮經過處理以後,那可是上等的皮革,可以做鞋做衣裳的。 可惜他們不會。 “沒事,你打中的都是腿和腦袋,還有兩個小洞都在肚子上,我們把它細細地剝出來,肯定能賣個好價錢!”小姨夫越說越興奮。 這倒是真的,這麼完整的一張麂子皮,很難得的。 兩人忙活了好一陣,期間小姨夫還跑回家,又拿了些鹽巴下來。 沒辦法,許望山家的鹽,是真的不夠了。 細細地把山麂子肉給切成條,每塊都差不多一斤重。 這樣的話,到時拿到山下去好賣。 有了這頭山麂子,許望山他們最近幾天都不需要再上山了。 隻要把山麂子的消息給瞞好,回頭下山帶下去,夠換不少東西了! “還是老規矩啊,我們一人一半。”許望山把山麂子肉都給串起來,掛到他家的偏房裡。 他這幾天晚上就睡這邊了,得一直盯著看著。 這房間沒有窗戶,陰涼得很,就算是這正日頭上,屋裡也涼嗖嗖的,冬天他們一般都不住這邊來的。 但也因為這樣,這個房間反倒是成了最安全也最適合放麂子肉的地方。 小姨夫這會子,倒不害怕不緊張了,反倒是操心起許成鬆來:“他到底什麼時候下山啊?” 之前是怕他要下山,現在是怕他不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