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山和梁家興都習慣了早起,今天當然也是一大早就起來了。 和許成鬆他們前後腳進來的,不同的是,梁家興沒來這種店裡吃過東西,很是膽怯。 為了讓他放鬆點,許望山特地坐到了裡間。 這會子,梁家興聽到了許成鬆的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許望山絲毫不意外,端著茶笑了笑。 “我等會就去找朱大叔……下月我就下山來,到時候我把他帶下來……”許成鬆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甚至,越說越興奮,越說越來勁。 因為越想,就越覺得這事可行。 雖然他師傅現在是不見了,估摸著把梁家興賣了不知道躲哪個女人被窩裡爽快呢。 但是沒有關係,他還可以補救一下的。 吳老二聽得若有所思,摸著下巴琢磨著:“你說的這個堂弟……他能聽你的麼?” “哈!”許成鬆一聽這個,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放心吧!他傻著呢!” 他為了取得吳老二的信任,開始講起了自己以前和許望山的事兒。 “小時候,他就憨憨的……” “長大了以後,腦子就沒開過竅……” “天天招呼他家那地,瞅著就沒長過啥好玩意。” 為了讓吳老二放心,許成鬆笑道:“今天回去以後,我尋個機會,把他家地給刨了,說是野豬整的,哈哈,到時,他不想跟我下來,那不還是得跟我下來?” 聽到這裡,梁家興眉頭皺得死緊,一臉擔憂地看著許望山。 許望山擺擺手,讓他放寬心:“吃。” 桌子上的白麵饅頭可難得有的,梁家興吃了幾個,舍不得了,揣進了懷裡。 許望山也不說他,自己也揣了幾個。 等會回去的路上可以吃吃,正好沒乾糧了。 既然許成鬆都拍著胸脯打了包票,吳老二就信了他。 “槍沒有好的,給你一支我之前用過的。” 還給了點錢,讓他好歹能托了朱獵戶把他給帶回山裡去。 許望山他們沒費絲毫力氣,就綴在了朱獵戶和許成鬆他們後邊。 遙遙跟著,梁家興有些遲疑地:“其實我都記下了下山的路……” 不用再這樣跟著他們了。 “不,我們就跟著。”許望山舉起水壺,喝了口水:“你等著瞧吧,等他落單。” 俗話說得好,上山容易下山難。 但是他們這趟上山,也還是挺不容易的。 朱獵戶走慣了,如履平地。 許成鬆跟在後麵,氣喘如牛。 甚至,梁家興也沒了,都沒人幫他拿東西。 這槍看著輕,拎在手裡還挺重的。 許成鬆跟著爬了一個小時,人就遭不住了。 平日裡慢慢爬,也還好,頂多就是爬得慢一些,總歸能回去的。 但是現在,朱獵戶全程速度飛快,他跟不上人家壓根不等。 估摸著猜到了梁家興的下場,朱獵戶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多給。 許成鬆又跟著爬了半小時,等下到一個山岰的時候,實在遭不住了:“朱,朱大叔……歇歇吧……我,我不行了……” “嗯。”朱獵戶也沒再為難他,瞥了他一眼:“前頭有泉水,我去灌點水,你別亂動。” 來了! 許望山他們站在高處,看著許成鬆癱倒在地,顧不得乾不乾凈,埋不埋汰了,四肢大敞。 他的槍本來是背在背上的,現在就擱在了腿上。 槍不離手的規矩倒還是記得的,他的手搭在了扳機附近。 朱獵戶往山岰深處走去。 這個泉水,許望山是記得的。 下山的時候,朱獵戶也在這裡打過水。 按照當時的速度,朱獵戶回來得還挺快,但也花了十來分鐘的樣子。 他估摸著時間,確定朱獵戶已經到了泉水附近,舉槍瞄準。 雖然他之前沒有打過這種獨龍槍,但是他心裡有底。 尤其這把槍,吳老二真沒坑他,準星著實不錯。 “嘭!”的一槍。 嚇得梁家興都往後一震。 更讓他震驚的是,許成鬆驟然哀嚎了一聲:“嗷!” 他的那把槍,不知道咋回事,突然就爆了一樣。 而他的腿,正在嘩嘩淌血。 “怎麼回事!”朱獵戶水才打到一半,聽到槍頭,毫不猶豫地就往回狂奔。 到了現場,看到這血流如注的慘樣也嚇了一跳:“什麼情況!?” “啊……啊啊!好痛……”許成鬆死死地捂著他的腿,痛得整個人在地上來回打滾。 好痛啊!太痛了! 朱獵戶往四周看了看,還吆喝了兩嗓子:“誰在打槍喲!?誰在打槍喲?老哥!楊老哥?陳大哥!?” “嘰嘰,啾啾啾……” 山野一片寂靜,隻有偶爾驚飛的鳥雀。 這也沒辦法,朱獵戶隻能皺著眉頭,低下頭先給他把傷口處理一下。 好像沒有打穿,但是把他骨頭給打斷了。 腿是折了,但是腿另一側沒有貫穿傷。 他摁著許成鬆,不顧他死活的在傷口處摳了摳,生生把人給摳暈過去了。 倒也好,清凈不少。 朱獵戶給他勉強處理了一下傷口,又翻了自己包袱,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找了藥草嚼巴嚼巴給敷上了,再撕了點許成鬆的衣角,綁了起來。 等到許成鬆悠悠轉醒,第一時間沖入腦子的還是痛意:“啊啊啊,好疼啊……” “別嚎了。”朱獵戶已經四下轉悠過了,確定沒有多餘的腳印,說明真沒人來過。 但是看著許成鬆這傷口,又真的像是子彈傷。 而且他這槍,好像也確實有點問題…… “伱睡就睡你的,動你這槍做什麼。”朱獵戶嫌棄地把槍扔他旁邊,冷漠地道:“應該是走火了,崩著了你自己的腿,骨頭斷了,子彈沒留在裡頭,算你運氣好,走吧。給你敷了點藥,但具體的得喊個赤腳大夫看看才行。” 走……走!? 許成鬆瞪大了眼睛,驚恐交加地:“我怎麼走?” “喏。”朱獵戶伸腿,把旁邊一根手腕粗的木棍踢到他手邊:“給你找了根木棍,你撐著走啊……難道,你想要我背你?” 這個他就真的是,想都別想了! 看著許成鬆顫顫巍巍地扶著棍子掙紮了好幾次,才勉強站起來,走一步又跪倒下去,痛聲哀嚎的樣子,梁家興幸災樂禍地笑出了聲。 “嘿嘿嘿。”他扭頭看向許望山,興奮地道:“望山,你真厲害!” 哈,小報一下仇而已,這算什麼,隻是暫時收點利息。 “不是我厲害,是這獨龍槍厲害。”許望山也挺興奮的,摸了摸他的寶貝,恨不得一天擦三回:“姨夫,回去以後我們休整兩天,你做做準備,我們看能不能在過年之前,打頭野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