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現在有鹽了,不再像之前那麼摳摳搜搜的,每條肉都細細抹了鹽。 許望山還把之前的兔肉也翻出來,補了點鹽:“省得壞掉了,那就真的糟蹋了。” “在家吃飯啊。”許媽利索地燒著柴火,開始煮飯。 以前這些活,都是許歡的。 那時候,是真沒辦法,她起不來身,許望山又要出去找吃的。 現在她能起身了,這些活她又攬了過來。 許歡也很乖的,聽到動靜,開心地讓小妹跟狗狗玩,自己過來幫著抬桌子,擦桌子,放筷子。 平時他們自己幾個,連桌子都不用的。 圍著火堆,吃個吊鍋子,輕省得很。 地麵不平整,這張桌子也有些年頭了,得挪來挪去才能放平穩。 正挪著,許望山隨手拾了一塊扁的木柴,往底下一塞:“好了,這樣可以了。” “那……那啥……”梁家興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我就不在家吃啦……我想把包子帶回家去,給你姨看看。” 包子就是他的那隻小狗崽,現在正搖著尾巴,圍著小妹團團轉呢。 沒啥,就是小妹吃東西老是會掉渣渣,小狗們都可喜歡在下邊撿了。 許媽老說她是“嘴巴下麵長了個洞”。 這會子,她正咯咯咯地笑著,伸手去抓狗子呢。 可惜的是,小狗崽子們都可精了,隻撿食,不讓她抓到。 梁家興看了,微微笑了起來,感覺他崽也會很喜歡這小狗崽子的呢。 主要也是他媳婦還沒出月子的,他著實不放心他們娘兒倆在家。 見梁家興堅持,許媽也就沒有強留了。 許望山拿了一半的肉和骨架給裝麻袋裡,利索地給收拾好了:“那行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不用!”梁家興樂嗬嗬地接過了狗子,高興得不得了呢:“我這就回了,正好回去給做飯去。” 他扛著肉,拎著狗,不知道多開心。 回家的路感覺跟飛一樣的,步伐輕快。 等他走了,許望山他們也就準備吃飯了。 山貓看著嚇人,做成了紅燒肉,還是挺香的。 “聽說這得和蛇肉一起吃,叫啥來著……龍虎鬥!”許望山夾著肉,還欣賞了一會兒。 感覺味道不如山麂子,但也還算不錯。 許媽聽得直皺眉,有些不能接受:“咦喲……蛇肉啊……” 有毒的她怕毒,無毒的她不喜蛇那長相。 總感覺想起來都怪嚇人的,家裡最怕的就是進長蟲了。 “不會進蟲。”許望山說著,笑了起來:“回頭開春了,我找赤腳大夫要點雄黃藥粉,家裡到處都灑一灑。” 灑了這個,蛇就不愛沾邊了。 “嗯吶。”許媽點點頭,夾了塊肉吃了:“嗯……這味兒還是有點兒怪。”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好吃!”許歡隻要是肉,全都特別喜歡吃! 尤其如今家裡有了油,有了鹽,做出來的菜都更好吃了。 光是這個紅燒肉的湯汁,她都吃得津津有味的。 “得……這樣。”她拿勺子舀起一點湯汁,細細地澆在了自己的飯上麵:“哇……嗯……真香!” 顆粒分明的飯粒,均勻地灑滿了濃香的湯汁。 吃進嘴裡,感覺整個嘴巴都香起來了。 飯香中蘊含著肉香,再夾上一塊肥瘦相間的紅燒肉。 肥肉部分一抿即化,瘦肉部分又有嚼勁兒又不柴。 香香軟軟的,那滋味兒…… 真的是,絕了! 許歡吃得香,小妹也饞得慌。 “來來來,你也整點。”許望山給她也舀了一勺湯汁,學著姐姐的拌著飯。 還真別說,平時小妹還得喂呢。 今天自己拿著勺子哐哐就往嘴裡乾飯。 看得許媽都眉開眼笑的:“哎喲,又掉了……” “掉就掉吧。”許望山笑了笑,很淡定地:“總歸能吃就行。” 吃著飯,許媽突然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望樹怎麼樣了……” 他那師傅慣會磋磨人的,每次回來,都瘦巴巴的。 不說吃肉,怕是連這湯汁都沒吃過吧…… 許望山其實也想他弟了,當年他離開時,他弟追著送了好遠,回來後已經隔了十年。 聽說他弟也沒能熬過幾年,拖著這一大家子,他並沒能學出來。 “算算日子,他再過三天就能回來了吧?”許望山說著,吃了一口肉:“我下了些夾子,要是逮著頭野豬,我給剁個肘子,給他師傅送去。” 他師傅那個人,也談不上壞。 真要壞的話,也不會收了他弟,畢竟有些學徒工家裡都會給些錢,他們家啥都沒給過,他也收了。 但說好,也好不到哪去,一直到現在,還藏著掖著,沒學到啥。 以前是沒辦法,現在好了,他能打到獵物了,也能給送點兒東西,他師傅應該就肯教了。 “好。”許媽點點頭,擔心完了小兒子,又操心大兒子:“你那夾子,安不安全吶?山裡頭還是太危險了……” “還好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許望山說到夾子,都來了精神:“你不知道,這回的夾子力道可大。” 他還留了幾個呢,吃完飯後就拿了出來:“我給你演示演示。” 挑了幾根指頭粗細的和手腕粗細的木棍過來,許望山費勁兒地拉開夾子。 放好之後,他先把細的木棍伸過去。 伸到夾子裡,推動機關。 “哐!”地一塊,夾子合上了。 “嗷嗚嗷嗚……汪汪汪!”兩隻小狗崽本來還好奇地盯著看的,這動靜直接嚇懵它倆了。 嚇得屁滾尿流,到處亂爬,居然還回頭亂吠。 “看。”許望山抬頭,笑了起來:“斷了。” 所以上山就得特別小心,說不得哪裡就有人下的夾子。 換成手腕粗細的,雖然沒夾斷,但夾裂了。 “這柴比較乾。”許望山笑了笑,把棍子取了出來:“真要夾到了野豬,不說夾死,夾殘夾傷是肯定的。” 如今他換了這把槍,準頭力度都夠夠的。 “伱是不知道,今天打這山貓,就一槍!” 直接爆頭,那手感,爽! 許媽聽得時而眉頭緊皺,時而神色舒緩,末了還是嘆息著:“你得處處小心吶……” “嗯吶。” 許望山收拾好夾子,繼續搓麻繩:“我得搓些大的,真要打著了野豬,那細麻繩可不夠勁兒。” 就得打頭野豬,有年豬,好過年嘛! 許媽也跟著一起搓,許歡幫著帶小妹玩。 家裡氣氛正熱鬧著呢,忽然聽得一聲吆喝:“媽!在家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