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不僅許歡跳了起來,許望山和許媽也都瞬間站起身來。 “在,在家呢,望樹……” 他們全體都迎了出去,看到許望樹提著一個袋子飛快地走了進來。 太久沒見,許望山看得都有些眼熱。 兩兄弟裡麵,許望樹長得更像他媽一些,長相清秀,雖然還有些稚氣,但身量也長了不少。 就是太瘦了點,穿著的棉襖還是他爸從前的衣裳改的,衣服長,更顯得空蕩蕩。 “哥!”許望樹看到許望山,很開心:“你也在家呀!太好了,我帶了些包子回來呢,一起吃吧!” 就著還沒收起來的桌子,他利索地把袋子打開了。 曬乾的,硬邦邦的饅頭和包子,咕嚕嚕滾了一桌子。 有些顏色深一些,有些顏色淺一些。 還有兩個,拿著布包細細裹了。 許望樹趕緊打開來,塞到許媽手裡麵:“媽,你趕緊吃吧!上回你病了,我一直惦記著,你現在能起身啦!” “誒,是呢……”許媽眼眶紅紅的,伸手摸摸他的手臂:“怎麼這麼瘦了,你是不是都沒吃東西……全省著留家來做什麼,你不吃東西怎麼行的呢……” 主要隔得太遠了,不僅要翻兩三座山,而且還要趟過一條河去。 以前沒槍,許望山也不敢貿然過去,主要也是不識得路。 許望樹要想回來,也得等到他們那邊貨郎來這邊收山貨,才能跟著一起來一起回。 看著這些饅頭包子,許望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弟弟就是這樣一個實誠孩子,這些東西,怕都是他牙縫裡省下來的。 “來,望樹,哥帶伱看個好東西。” 都是一家人,許望山就沒想過要瞞著他弟弟。 許媽更是急慌慌的趕緊做飯,又切肉,又砍骨頭燉湯的。 看到屋裡掛著的肉,許望樹眼睛都直了,不敢置信地:“哥,這是……這全是我們家的?” “對啊。”許望山攬著他的肩,輕輕一推:“這邊還有的。” 帶著他轉了一圈,還展示了一下他的槍:“這把是霰彈槍,我在拿來教姨夫用。” 可惜的是,梁家興雖然很努力地在學,但他好像總是有點害怕。 打槍的時候,總是下意識閉眼睛。 獵人怎麼能閉眼睛呢? 有時候,真要閉上了眼睛,再想睜開就難啦! 許望樹聽得樂了,忍不住笑了起來:“姨夫是這樣的。” 膽小,聽說他居然敢跟著許望山進山裡頭打獵,他都挺不敢置信的。 “這有啥,我們還獵了頭山麂子呢,回頭我們還要打頭野豬,到時整成年豬,我們過年也殺豬!”許望山意氣風發。 許望樹連連點頭,興奮極了:“你肯定行的!” 最讓許望樹興奮的,當然還是這兩隻小狼狗崽子。 到底還是個孩子,摟著一隻抱著到處走,都舍不得放下。 說話間,湯已經燉起來了。 他難得回來,許媽特地燉了之前留的一點山麂子骨頭。 那叫一個香啊,香得他們在這邊屋子裡,都聞到了香味兒。 許歡已經煮開了水,給泡了一碗芝麻豆子茶。 “二哥!快來吧!已經泡好啦!” 這是平時拿來待客的,自家舍不得吃。 但是因為飯還在做,怕許望樹餓著,給他泡了一碗。 許望樹還沉浸在看到槍的喜悅中,接過豆子茶,聞了一下,肚子就已經叫了起來。 他著實是餓了,顧不得燙,小口小口吹著喝了起來。 許媽笑著看他喝,還給許望山說著:“晚上打擂茶喝吧?等會把擂缽也拿出來洗洗。” “好啊。” 擂茶是他們這邊的特色食品。 茶葉不講究,粗的細的都可以,反正會和著花生玉米各種穀物,擂成細細的粉末。 窮人家沒飯吃的時候,這樣一碗擂茶粉,沖上開水,就是一頓飯。 但他們家之前連擂茶都沒得吃了,現在有的這些,都是上回許望山帶回來的。 說起來,許望山也好久沒吃過擂茶了,還挺想念的。 正好桌子沒收,一家子就在桌子上吃的晚飯。 許望山還特地多拿了兩條山貓肉,又炒了一碗紅燒肉出來。 滿滿的,一海碗,盛得都冒尖尖兒了。 “哇,二哥,這個肉好好吃的!”許歡一看著,就眼睛直放光:“尤其是湯泡著飯!香的嘞!” 小妹這個鬼靈精,也聞到了這香味兒,興奮地拍著手:“……香!” “哈哈!厲害了啊!小妹你會說話兒啦!”許望樹開心得不得了,一把就把她抱了起來:“來,哎喲,二哥再抱抱!會叫人了嗎?來,叫二哥!二……哥!” 小妹一被抱,就特別開心,小臉笑成了一朵花兒:“……咯咯……噠!” “她還不會叫呢!”許歡瞅著小妹直樂:“就會咯咯噠咯咯噠,是隻小公雞!” 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小妹啥也不懂,也跟著樂嗬。 這頓飯,許望樹吃得頭都抬不起來。 他太久沒有吃過肉了,米飯都沒吃過這麼香的,更別提這浸滿了油和肉香的湯汁…… 要不是許望山攔著,他怕是還能再吃兩碗。 “別一下吃太撐著了。”許望山怕他餓太久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下吃太多,胃給撐壞了:“現還早著,我帶你去山裡轉轉?” “可以嗎!?”許望樹眼睛噌地就亮了。 “當然可以啊,走!” 許歡也眼巴巴地瞅著,許望山一揮手:“一起去!” 兄妹三人拿槍的拿槍,拿柴刀的拿柴刀。 雄赳赳,氣昂昂,倒跟要去打仗似的。 吃得飽了,身上感覺有了使不完的力氣。 許望山一路帶著他們進山,但也沒太往裡頭去:“進去太深了,會看不清天色。” 要是天黑了還沒回家,就危險了。 “嗯吶!”許望樹可興奮了,到處亂看:“哎呀,那山貓肉可真香!” 手也癢得很,要是他也能打著一隻山貓就好了。 許望山笑了起來,這可不容易:“先看看,要是有兔子,倒是可以讓你試試。” 他小姨夫一直不敢使槍,打槍就閉眼睛,感覺浪費了。 要是許望樹能行,這把霰彈槍給他倒也挺好。 “真的?”許望樹眼睛一亮,頓時就更來勁了:“兔子呢,兔子在哪,我們打兔子去!” 結果兔子沒看到呢,居然看到了一隻白馬雞。 這玩意也叫雪雉,身上白白的,尾巴像把傘一樣,呈黑色。 但一般他們這邊比較少,因為它在林子裡,太打眼了,幾乎一打一個準兒,漸漸地就快打沒了。 許望山看到了,挑了挑眉梢:“這個倒是可以……給你練練手。” 這玩意又大,又顯眼,簡直是霰彈槍最好的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