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人生百態 第二天一大早,王老哥就推著他的手推車前往後街的市場出攤兒了。路過左玉青的食雜店時,也是剛開門的左玉青向他打著招呼。 “呦!王師傅早啊,今天怎麼這麼早出攤啊?” “左老板早!”王老哥沖著左玉青點了下頭,便急匆匆的趕往後街的市場,嘴裡還叨咕著:“快點兒,快點兒,早出攤兒多掙錢。” 看著嘟嘟囔囔離開的王老哥,左玉青微皺眉頭,低頭叨咕了一句,抬頭時一看,對麵兒走來的是陳家洛。 “小陳兒!今天怎麼走的這麼早啊?” “啊,左老板早,那個之前老是遲到被老板罵,今天早起不會再遲到了。” “唉,小陳兒,要我說你們年輕人啊,尤其是你,這脾氣也太軟弱了,這老板乾什麼動不動就罵?都是爹媽養的憑什麼呀?怎麼就忍心呢?你呀,就是脾氣太好,性格太軟弱了。現在的年輕人不都是流行炒老板的魷魚嗎?不行你就炒了他,乾嘛受他那氣?” 陳家洛笑了笑沒有回話,擺了擺手向著後街公交站的方向跑去。看著年輕人著急的樣子,左老板笑了笑,扭過頭卻又看到了急匆匆過來的孫強。 “喲,今天是怎麼了?都這麼早出來上工啊?” 孫強靦腆的笑了笑說:“左老板,這都是沒辦法啊,都想著多掙點錢早起早掙錢啊。”說完大步的向著市場走去。 “唉!”左老板心中長嘆一聲:“這人活著都是為了錢嗎?生下來是窮人就已經被老天陰了,要是一天天隻知道掙命的賺錢那豈不是掉進了圈套。再說,那多無聊啊,難道人活著不應該做點有趣的事情嗎?” 正在尋思間,後街方向傳來了腳步聲。左玉青轉頭看過去,隻見張嫣一副疲憊的樣子走了過來。 “喲,大妹子,你這是早出去了還是剛回來呀?怎麼這麼辛苦的樣子?” “啊,左老板呢,我昨天和朋友有聚會沒回來住。” “嗐,你這歲數也不小了,這聚會也不能熬夜呀,這玩了一宿太傷身子了。” “是是,多謝左老板了,我要回去睡一會兒啦。” “快去,快去睡吧。”看著張嫣寬大衣服內的艷麗服飾,左玉青的心情又好了起來。這生活他就得帶點秘密,否則是多麼的無聊啊。 一覺睡到八點多,方澤乏力的起床,叫醒丁曉輝後,倆人匆匆忙忙的奔向了看守所,準備提審金大力。 審訊室內金大力低著腦袋狀態明顯不是很好,方澤盯著金大力的眼睛,緩緩說道:“金大力,你的指紋比對結果出來了,那三個紅包上麵確實有你的指紋,你怎麼解釋?” 金大力猛地抬起頭,滿臉詫異驚慌的喊道:“不會的,不會的,那上麵怎麼會有我的指紋?一定是搞錯了,你們搞錯了!” “搞錯了?金大利,別說你什麼都不知道,也別說跟你沒關係,我們警方隻相信證據,你的供詞在我們這裡並沒有多大的可信度,除非你能認識到自己的罪行,能夠如實交待,還可以爭取到從輕處理,否則,法律的嚴懲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不知道,真的跟我沒關係,那上麵不可能有我的指紋。你們一定是搞錯了!”金大力有點歇斯底裡的喊著。 “那你解釋一下,之前為什麼沒有交代你當天夜裡從旅館出來過?”方澤沉聲質問。 “我~,我……。” “還想狡辯嗎?據我們偵查,在張三被你母親的屍體追出來之後大概10多分鐘,你曾經出過旅店大門,前往的方向就是綠化帶。你做什麼去了?之後一個半小時左右,錢五就離開了旅店,他又是做什麼去了?事情發生後你就急於火化你母親的屍體,並且將旅店的內外打掃的乾乾凈凈,這又是為了什麼?還有,你說你的母親一直停放在101房間,可為什麼我在107號房間的床下發現了你母親身上壽衣的殘留物?你的保險櫃裡又為什麼有正正好好的6萬塊錢?你能解釋嗎?” 看著低頭沉默不語的金大力,方澤繼續施加壓力:“我到楊老爹的壽衣店調查過,你母親死後你在他店裡買了兩套壽衣……是不是準備謀財害命用的?金大力!還不如實交代你是怎麼害死王大三人的?是你自己謀財害命?還是你與錢五合謀,騙走了張三,殺死了王大三人,圖財害命的?趕快如實交待,否則嚴懲不貸!” 聽到方澤一連串的疑問和質問。金大力低下了頭,沉默不語。 “你還想頑抗到底嗎?一切證據都指向你跟王大三人的死亡,還有錢財的丟失有關。你不要再僥幸了,也不要再做抵抗了,現在認罪伏法才是你唯一的選擇。金大力!你要對你自己負責,我們沒有時間給你考慮!” 不知為何,金大地聽到了方澤的訓話後反而像鬆了口氣的一樣,呼出了一口氣後說道:“方警官,我說的都是實話,那個紅包我確實沒碰過,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到我抽屜裡的。至於你們的鑒定結果,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上麵會有我的指紋,這一定是有人故意冤枉我,是有人陷害我。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我著急上廁所沒鎖抽屜,回來時我發現106房間的孫強偷偷摸摸的在翻動我的抽屜,當時他說是要找紙和筆記些事,我也沒多想,也許那些紅包就是他趁機塞進去的呢?難道隻有我有嫌疑?那個孫強就沒有嫌疑嗎?據我所知他也是非常缺錢的。我們旅店住的都是小老百姓,都是窮人,任何人都有偷錢的嫌疑,為什麼你隻懷疑我呀?” 金大力看了看鐵柵欄對麵的方澤。 “當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半夜尿急就醒了,聽到旅店的外麵似乎有什麼動靜,我就出去看了看,正好我又怕在旅店內用衛生間會影響其他客人休息,就在外麵大街上撒了泡尿,這不違法吧,最多算我隨地大小便。” 金大力理了理思路繼續說道:“我母親生前一直因病臥床,遭了不少的罪,她死了之後我也是悲痛欲絕,又攤上了這趟事兒,我就想盡快的為我母親辦理後事,將屍體火化了,也省得惦念了,這有什麼錯嗎?我媽生前沒過幾天好日子,之後常年臥床連件好衣服都穿不上,我怕我媽死了後也少衣服就買了兩套壽衣火葬時都燒給她了,又怎麼了。至於我那6萬塊錢,之前我已經說了,那是我長時間攢下來為我母親準備買墓地的,你們可以去查。不能因為我恰好有6萬塊錢,就認定是我偷了王大他們的錢。錢五為什麼那麼早離開?那我不知道,錢五之前經常早早的離開去撿廢品,他怕出去晚了破爛被別人撿了,這個事情跟我有什麼關係?還有我母親一直停放在101房間裡,你說的什麼壽衣上的碎布,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我的旅店住過很多客人,這些人做什麼行業的都有,或許是其他客人因為不知道什麼原因留下的吧。你讓我說實話我就說實話,我跟王大三人的死亡一點關係也沒有,我也沒有偷他們的錢,方警官,咱們鄉裡鄉親的,我相信你們警察不會冤枉人,還請你能夠查清楚還我的清白啊。” 就著細節,方澤反復的審問,金大力一口咬定與王大三人的死亡無關,也沒有偷盜他們的財物,雙方一直角力了幾個小時,金大力仍然辯解那些疑點不是巧合就是冤枉。 對於金大地的辯解,方澤其實心中有數:“確實,根據金大力說的,金大力外出旅店還有床下的那裡塊碎布,都說明不了什麼問題,還有錢五的早早離開,金大地給母親發喪、打掃旅館房間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並不能以這些證據就能指定金大力就是謀財害命的兇手。之所以用這些疑點給金大力施壓還是想敲山震虎,所有疑點中,唯一能夠確定金大力嫌疑重大的就是紅包上的指紋。但是就像金大力所說,這隻能作為證據之一,也有可能是別人放到金大力吧臺的抽屜裡進行陷害的,就像他說的那個孫強。” “會是孫強將紅包放進抽屜陷害金老板的嗎?如果是這樣的話,王大三人的死亡和丟失的錢,就會跟孫強有關係。看來還要再對旅店內的人員,尤其對孫強展開進一步的偵查和了解,而且剛剛金大力雖然百般辯解但方澤仍然看出了他的心虛,他心虛什麼呢?又企圖隱藏些什麼呢……? 審訊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才結束,從看守所出來後,事情不但沒有水落石出,反而更加的迷霧重重了。 回到派出所,略作休整,方澤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反復的翻閱一桌子的卷宗材料,他眉頭微蹙“謎題一個接著一個,越想越多,不過金大力和錢五肯定是知道謎底的。繼續審問金大力嗎?不,通過剛才的審訊,沒有實質的證據他不會開口的。那就還得找到錢五,可錢五的行蹤斷了,一時間又如何去找一個四海為家的流浪漢呢?”想著想著,方澤一拍大腿,自罵道:“我個sb,怎麼把呆哥給忘了!” 第三十八章午夜出租車 有些事兒,人活著時能做到,死了就做不到了,同樣,有些事兒活人辦不到,死人興許能辦到。 想到這個關節,方澤看了看時間竟然已經半夜十一點了,他穿上衣服就跑出了派出所,不巧所裡的車輛都出警去了,方澤又不忍心叫醒熟睡的丁小輝去開他的法拉利,於是跑到街頭去打出租車。 夜晚的秋風無聲的飄過,方澤緊了緊衣服,往馬路上尋找出租車,餘光一撇,卻看見一個身影從對麵不遠處閃入市場方向。 “誒?這個女的不是~是那個幸福裡7號旅店的住客嗎,好像叫張嫣的,這麼晚了,她一個女的出來乾什麼?” 不待方澤細想,前方駛來一輛出租車,方澤連忙揮手。 出租車司機是位五十多歲的老哥,看著挺忠厚老實的。 方澤上車後這老哥就客氣的問道:“小兄弟,去哪裡啊?” 方澤此時正琢磨著到那個地方能不能聯係到李代呢,便隨口說道:“去城西。” 出租車一路西行。 車上,方澤理了理思路,又怕回來時打不到車,開口問道:“師傅,你這晚上乾到幾點啊?” 出租車司機說:“不貪黑了,再拉100塊錢我就收工了。” 方澤一聽正好,就說道:“司機師傅,那不如這樣,我一會兒到地方後辦點事兒,十分二十分的就辦完了,之後還坐你的車回來,我給你壓200塊錢你看行不行?” 說完方澤掏出二百塊錢放到駕駛員麵前的格子裡。 司機老哥一聽能多賺一百元錢立即高興的同意了,隨後單手拿起水壺一邊喝水一邊問方澤:“小兄弟,你到城西哪兒啊?” 方澤張嘴說道:“臥龍崗墓葬園。” “噗呲!”一聲,司機老哥將水噴了一方向盤,之後一邊穩住車輛一邊慌亂的拿起手扣裡的毛巾擦抹水漬,心中不禁胡思亂想“這大半夜的上那兒乾啥呀?這不嚇人嗎?” 於是司機老哥試探著問道:“小兄弟,這麼晚了到那乾啥去啊?” 方澤實話實說:“找我哥問個事兒去。” 出租車司機“哦”了一聲,接著問道:“你哥是在那工作呀?” “不是,我哥住那兒。”方澤如實相告。 出租司機心中暗想:“不對呀,臥龍崗墓葬園除了墓地死人和骨灰,周圍也沒有住宅呀,誰沒事會住在那兒呢。” 於是好心的提醒道:“小兄弟啊,你是不是記錯了?那裡可是墓地沒有住宅的,沒人住那裡啊。” 方澤還是實話實說:“錯不了,前天我親手埋那兒的。” 這一下司機都快炸毛了:“這nm大半夜的拉個精神病還是殺人犯啊?大半夜的跑墓地串門來了。” 出租車司機得得瑟瑟的通過後視鏡偷瞄方澤。 由於這幾天沒有休息好,方澤本來就麵色土灰眼眶青紫,此時又是心中煩亂表情自然是陰沉冰冷的,在隱約光線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的反射著青綠的暗光,確實有些瘮人。 司機老哥心中不由連連默念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啊! 好容易堅持到了目的地臥龍崗墓葬園,墓葬園的林間小路沒有路燈四周一片漆黑,隻能看到車燈前十幾米的扇形區域。 突然!前方出現兩點黃光,就似什麼巨型猛獸的夜眼一般,還沒等司機老哥和方澤反應過來,一輛微型麵包車打著遠光燈擦身而過,兩人被嚇了一跳不僅一起罵道:“臥槽!n~m!”。 方澤放下遮擋光線的手臂迅速回頭,遠遠的隻看到車尾“免費搬家”的字樣,那個家字最後的一捺還缺失了,這大半夜的到墓葬園替鬼搬家麼? 可能是受了驚嚇的緣故,到達園區大門後,司機老哥小心翼翼的跟方澤商量道:“小兄弟,你看這麼晚了,我想早點收工,一會兒我能不能不……”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方澤扭頭看向他說道:“老哥,做人可要講誠信啊。” 看到司機是真的有些害怕,又連忙安慰道:“別怕,老哥,我是警察來這辦案的。” 一邊說一邊還出示了警官證,看出租車司機仍然驚魂未定、猶豫不決的樣子,方澤為了回程時有車坐,最後狠了狠心說道:“這麼晚了,我回來沒有車咋回去啊?我回不去就得留在這打擾我哥,我哥不高興了,那很容易去找你啊,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方澤沒等司機說話,下了車徑直走向了臥龍崗墓葬園區的大門。 出租車司機看著方澤離去的身影,嘴裡嘀咕著:“這啥時候警察還辦起陰間的案子了?” 回頭瞅著方澤給的那二百元錢,生怕一會這錢變成了冥幣。 第三十九章夜訪墓葬園 臥龍崗墓葬園的大鐵門並沒有鎖實,隻是用一條鐵鏈虛掛著,中間留出了挺大的空隙,方澤很輕鬆的就鉆了進去。 想想也是,這墓葬園可沒什麼好偷的,況且大半夜的誰來這溜達呢,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膽量啊? 其實剛才在派出所,方澤想起請李代幫忙找錢五的時候隻是靈光一現,他想這人找不到的鬼說不定有辦法呢。 但是到哪裡去找呆哥呢?於是方澤就按照活人聯係不上,可以到家裡找的思路,想到了李代被他葬在臥龍崗的墓葬園,那墓葬園埋骨灰的地方不就是李代的家嗎,而李代的石碑不就是他家的大門嗎?所以抱著試試的想法連夜打車來這臥龍崗墓葬園。 此時是夜裡一點十三分,臥龍崗墓葬園裡麵是黑漆漆的一片,這裡的黑暗不同於市區的黑暗,市區的街道再黑,還是有路燈、霓虹燈等各種燈光照明的。 而臥龍崗墓葬園遠離市區,位於城西西郊坐北朝南的一座山坡上。沒有路燈,沒有照明,更沒有霓虹閃爍的燈光,隻有無盡的黑漆漆的一片,真正達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 好在,天上還有個月亮,昏黃的月光透過稀薄的雲層散落在整片墓葬區,映出周圍樹木的婆娑陰影,還有那一片片的墓碑林立於山坡,影影橦橦的,在一片黑暗中望去,就像肅穆呆滯的站立了無數的怪人一樣,並且隨著月光透過雲層的斷續投射,這些石碑和他們身後的影子仿佛活過來一般陰森森的,讓人毛骨悚然。 白天的時候下過小雨,此時的墓葬區內有些潮濕,淡淡的濕氣伴隨著土壤和樹葉腐爛的味道,也許還有地下屍骨的氣味,鉆進方澤的鼻孔,刺激著他的嗅覺。這裡很靜,靜的有些詭異,感覺空氣都被這種靜給凝固住了,隻有方澤的腳步聲和偶爾踩到的枯枝脆葉發出的聲音才能給人一種存在感。 突然“嘔”的一聲啼叫,前方不遠處竄出一隻夜梟,撲拉拉的拍著翅膀飛走了,卻嚇了方澤一大跳。 他不禁在心中暗想:“自從見過呆哥以後,我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怎麼大半夜都敢往墓地裡跑了?這不是自己找刺激嗎? 方澤打開手機的電筒功能,借助柔弱的光線,他好不容易在臥龍崗墓葬區第七墓葬方列第七行第七列,找到了李代的墓碑,這個位置可是方澤特意為呆哥挑的,起起起,他不是也希望李代當了冥官之後能夠步步高升,圖個好兆頭嘛。 走到了李代的墓碑前,方澤為難了,嗯?這地方雖然找到了,該怎麼招呼呆哥出來相見呢? 他想了想,蹲在墓碑前,小聲的喊了幾聲:“李哥~,李哥~李大哥~。” 沒有反應,然後方澤又試著用指節敲了敲李代的墓碑,發出悶實的“咚咚”聲,不但敲嘴裡還念叨著:“李哥!李哥!開門吶,大哥!大哥!出來呀,弟弟我來找你了~!”, 這把墓碑當門敲的舉動如果白天被人看到,還不得以為方澤是個精神病,但是在這夜深人靜的墓葬區,這詭異的舉動隻會把人嚇得毛骨悚然。 不過方澤敲了半響也沒見李代出來,不僅有點兒氣惱,大半夜折騰到這鬼地方,如果見不到李代,那不是白來了一趟嗎? 難道是我的聲音太小了?於是方澤站起來,試探著放開嗓子大聲的喊叫了一句:“代哥~!代哥~出來呀!。” “噗啦啦!”墓地周圍的林子中被驚起無數飛鳥,“窸窸窣窣”的地下傳來竄動的聲音,看來老鼠之類的小動物也被驚嚇到了,過了半晌還是沒有絲毫其他動靜。 方澤不僅有些氣餒,鬧心的蹲在了墓碑前。 他翻了翻衣兜想抽根煙,卻不想玉溪煙被他遺忘在了辦公桌上,忘記帶出來了。他不甘心的拍了拍身上,摸到了兜裡李代送給他的那包地府特供香煙,煙癮來了也顧不上太多了就抽這個吧,反正呆哥不是說過,不管活人死人抽了這煙都有好處嗎? 方澤掏出李代給的煙和打火機點上一根深深的抽一口,然後吐了出去,鬧心的想著:“唉,這怎麼辦呢?怎麼才能聯係到代哥呢?話說這代哥每次都匆匆的來,又匆匆而去,不曾留下一點雲彩呀,隻說有事找他,可怎麼找他卻沒有告訴一聲啊。” 正當方澤蹲在地上,麵對李代的墓碑翻雲吐霧思緒萬千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幽幽的傳來一個聲音:“小夥子~能給口煙抽嗎?” 方澤頓時一個激靈,扭頭一看,冷不丁嚇了一跳,不知何時他的身後影影卓卓的站立了不少的鬼影。 這些鬼影有老有少,仔細看去大多都是男的,全部陰惻惻輕飄飄的呈半透明狀且腳不沾地,這尼瑪都是從哪些墳墓裡冒出的鬼魂啊! 原來,方澤抽的那煙可是冥界專有的高檔貨,能夠凝魂增靈,對鬼啊魂的有著巨大的吸引力。這些墳墓裡的新魂老鬼們聞到了方澤所抽陰煙的香味兒,就陸續飄了出來。 剛才開口說話的是最前麵的一個老頭的鬼魂。 隻見他一臉享受的湊到李代吐出的煙霧前,深深地嗅著煙味,最終呢喃道:“真香啊!這煙聞著真舒服啊。” 方澤鎮定一下,口中客氣的又掏出一根煙,向著老鬼遞了過去說道:“大爺,要不你也來一根兒?” 那老鬼一愣,想了想說道:“唉,這麼好的煙一看就是正宗的酆都貨,老頭我可不敢整根的要啊,我就在這兒蹭你幾口二手煙得了。” 可是他剛說完,旁邊一個壯年的男鬼擠了過來,嘴中說道:“老家夥!你不抽我抽。”說完舔著嘴唇伸出鬼手就要搶煙。 方澤哪能慣著他,下意識的一巴掌拍在壯年男鬼伸過來的鬼爪上,卻不料那鬼被方澤一巴掌拍的轉了十幾圈,整的方澤也是一愣,心想我啥時候也有降魔伏鬼的能耐了,不過嘴上卻是裝蛋的說道:“這煙我是給你的嗎?怎麼你這都做鬼了,還不懂得尊老愛幼呢?” 那男鬼見方澤厲害,不敢再造次,嘿嘿的在旁邊訕笑道:“大人息怒,我這不是煙癮上來沒控製住嗎?”,說完覥著臉湊過來吸方澤的二手煙。 方澤這時更加確定了手中香煙的不同凡響,他想了想,將手中抽了半截的煙遞給了老鬼,這回老鬼沒有拒絕,萬分感激的雙手接過半截煙,享受的抽了一口,頓時他的魂體明顯的凝實了不少。 這老鬼感慨的說道:“哎呀,好煙啊!這不僅是正經的酆都貨,還是給大人們的特供吧?,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呀,小哥你一定是個高人吧?是道家的還是法家的呀?” 方澤嘿嘿一笑說道:“我是公家的,今晚來辦點兒事兒,跟你老打聽個事兒唄?” 老鬼連忙說:“哎呀,抽了您這麼好的煙,有啥事兒大人請吩咐,隻要我這老鬼能幫上忙的絕不含糊。” 方澤就說道:“我來這兒是找我哥的,現在找不到了,你老能不能幫著想想辦法?” 這老頭的鬼魂果然沒有拒絕,說道:“老鬼我守在這墓園百十來年了,你哥是哪位呀?你說來聽聽看我認識不?” 方澤一聽有門,就朝著李代的墓碑努了努嘴說道:“我哥就是這位叫李代的。” 老鬼聽後嘴臉抽搐了一下,再仔細的看了一看墓碑上的字,頓時一驚,驚呼道:“這、這不是新任地公老爺的墳墓嗎?難道你就是二老爺方澤?” 方澤心中一愣,我怎麼就成了二老爺了呢?不過嘴中還是說道:“是我啊,我就是方澤,我是來找你們新任的地公李代的,現在聯係不到他,不知您老能不能幫幫忙啊?” 不料那老鬼慌亂的說道:“不知是大人家的二老爺到了,小老兒有失遠迎,贖罪贖罪,請老爺等候片刻,小老兒這就回府稟報。”說完這老鬼轉身就消失不見了。 方澤看那老鬼走了,就坐在墓碑前繼續抽煙,翻雲吐霧的,麵前那一群群的鬼魂越聚越多,都保持一定距離圍在四周,方澤吐出一口煙,這些鬼魂便跟著煙霧飄動的方向,晃動著腦袋,用鼻子去捕捉煙霧再吸進魂魄的身體內,一邊吸一邊還滿臉陶醉的樣子,真香啊! 也就一支煙的功夫,方澤就聽到身邊響起了呆哥的聲音“兄弟來找哥哥呀!哥哥讓你久等了。” 方澤抬頭一瞅馬上站起身來,李代在那個老鬼的引路下來了。 看到一眾鬼魂圍著方澤在吸二手煙,李代不禁笑罵道:“你們這幫鬼祟,真是哪有好處往哪裡鉆?我與我兄弟嘮點私事,你們快快散開。” 這些鬼魂自然不敢惹地公大人,馬上向四周散去消失在不同的墳頭,那小老頭兒的鬼魂也向著李代和方澤方向行了個禮,之後美滋滋的叼著那截煙屁股,不知躲到哪裡享受去了。 等到左右人鬼皆無,方澤問道:“哥哥啊,我這咋還成二老爺了?” 李代哈哈一笑解釋道:“老弟啊,自從上次你我認作兄弟我就把你當家人了,你為我置辦的這墓地,自然就成了我在陽世的家,除了冥界的地界我在這陽間也算有了個私人的落腳點,剛才那個老鬼在這裡快一百年了,我看他為鬼還算安守本分就沒有讓拘鬼使拿他,吩咐他在這墓地為我看家守院,我之前曾告訴他我在陽間有一個弟弟叫方澤,他自然稱呼你為二老爺。” 方澤聽了雖然覺得“二”字有點傻,不過還是很暖心。 聽了李代的話後,方澤真誠的說道:“感謝大哥厚愛。” 李代馬上擺手說道:“咱倆自家兄弟就不要客氣了,這次你找我有啥事啊?哥哥這幾天光在底下熟悉公務修煉道法了,無聊得很,借幫你的機會也出來放鬆一下。” 方澤立即訴苦道:“哥啊,我這回來找你可是有事相求啊……” 於是方澤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給李代講了一遍。 李代一聽方澤找他是為了找人,還是找陽間的人,有點為難的回答說:“老弟呀,人有檔鬼有籍,你要是找鬼我還好辦,要找陽間的人呢,我也不敢保準。 畢竟這陽間的事歸陽間管,陰間的事才歸我們管呢,這人死之後都有天地規則約束,會自然引導他們走上黃泉路邁過奈何橋,最後到陰府報道,對少數有大功德的人我們還會安排專人接引,反之對於那些橫死的或者留戀陽間不肯離去的鬼魂,我們就會指派各種拘魂使勾魂使強行將其捉拿,但是畢竟我們地府的工作人員太少了,還是有很多遺漏在陽間的孤魂野鬼。所以呢,這人不到死的那一刻,我們就很少乾預,也基本上沒有太多的辦法去找到他們的位置。不過老弟你既然需要,我還是下去問一問,看看手下有沒有知道消息的。你這樣吧,明天還是這個時間你再過來找我聽消息。” 方澤一聽李代答應幫忙連忙感謝,同時問道:“那就有勞哥哥了,哥哥呀,剛才我抽你那煙的時候,有孤魂野鬼不講理數,被我一巴掌扇的直轉圈,我這凡人怎麼能打得到鬼呢?” 李代聽後哈哈一笑說道:“兄弟啊,跟你說了那是好煙,你抽了這煙,身體裡就有了意,意是意念、意誌、執著等等的統稱,這意是能夠滋養肉身和靈魂的,隻要你體內有足夠的意自然打得到鬼?這煙可是好東西,裡麵不但有執念還有功德,可不要再輕易給別人糟踐了呀。” 方澤聽後再次感謝李代的照顧,隨後告別李代走出了臥龍崗墓葬園。 臥龍崗墓葬園外,那個出租司機老哥還在左右為難,他也不知道這方澤是真警察還是假警察,是人還是鬼,是精神病還是什麼變態,總之走也不敢走留在這還害怕,正在暗自嘀咕,心想:“我在這裡等他,萬一等了一宿他不回來,我這一宿不就是等個鬼嗎?要真是個鬼,我走了他來氣了再上我家找我,哎呀我的媽呀!” “噠噠”話說這司機老哥正在這自己嚇自己呢,突然聽見有人敲打車窗,他當時嚇了一個激靈,驚恐的扭頭一看,就見到一張灰白的大臉貼在窗戶上,原來是方澤使壞將臉貼在窗戶上正在往裡瞅。 司機大哥最終還是了打開車窗,得得瑟瑟的問道:“兄弟,是你嗎?” 方澤一聽笑著回答:“是我呀老哥,事情忙完了咱們往回走吧。” 司機老哥這才鬆了一口氣,拉著方澤迅速的離開了墓葬園。 第四十章後半夜的偶遇 方澤回到派出所的時候已經淩晨三點了,他本想好好睡一會的,沒想到剛躺下報警臺就響了,他接通了報警電話:“喂,你好鬆江派出所,請問是你報的警嗎?……嗯嗯……你家樓下綠化帶裡有一名男子靠坐在那裡一個多小時沒走了,女士這種情況應該是喝多了,……好好,為人民服務,你是怎麼發現的……嗯嗯,睡不著在陽臺看風景看到的……好的馬上就去。” 方澤放下電話不滿的嘀咕:“你睡不著也不讓我們睡,什麼人啊?”但他還是叫醒了丁小輝一同前去出警。 果然,一個喝多的年輕男子坐在綠化帶裡正在思考人生,方澤過去表明身份卻被罵了回來:“你們警察有病啊?我喝多了坐這歇會不行啊?我TM今天失戀了,我坐這想想為啥不行啊?” 方澤並沒有跟他一般見識,向上指了指說道:“這大半夜的我也不願意出來,是樓上居民怕你出事報的警。” 男子轉身就朝樓上罵道:“你丫有病啊?大半夜睡不著謔謔你老公去,折騰人家警察乾jb啥!” 終於聽到心聲了方澤這個爽啊!不過對講機隨後傳來:“方澤,方澤,中心來警,樓上居民報警說樓下男子噪音擾民,你處理一下。” 方澤聽後啐了一口。 處理完警務後,方澤與丁曉輝駕車返回派出所,這大半夜的不知道還會被折騰幾趟,走到所門口的方澤想抽根煙排解下鬧騰的心情,拍了拍口袋卻發現玉溪煙抽完了,這淩晨三點多的時候上哪去買煙呢?誒對了,幸福裡的左老板說過他的食雜店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 距離左老板的食雜店還有五六十米的時候,一輛黃綠色相間的出租車從前方通往後街市場的小道裡駛出來,搶先停在了食雜店門前,司機下車後走到食雜店跟前敲了敲店門。 方澤一邊走一邊望去,發現這個出租車司機挺眼熟啊,這不是幸福裡7號旅館103號房間的住客林克嗎? 幸福裡食雜店內燈光昏暗,左玉青打開玻璃大門將林克迎了進去,林克進屋後正要隨手關上門,突然!一隻手臂深了進來“啪!”的一聲將關閉的大門止住。 “嗬嗬,這大半夜的生意還挺好,省的我敲門了。”方澤麵帶微笑的跟了進來。 看到後麵跟著身穿警服的方澤林克麵色一僵不自然的笑了笑:“是方警官啊,這麼晚了還沒睡,怎麼跟我這乾夜班的一樣熬夜啊?” “嗐,你是夜班我是全班,不管白天黑天隨時在崗。” “方警官真是辛苦,不知是……?”左玉青問道。 “歐,我是來買煙的,林師傅在我前麵他先來。” “方警官忙,您先來。”林克連忙謙讓。 “沒事,這大半夜的我剛處理完一個警,在這抽根煙歇會。” 林克點了下頭表示感謝,轉頭向著左玉青說道:“左老板,一袋小麵包兩根火腿腸。” “林師傅是出了半夜車餓了想墊吧一口吧?這麵包火腿腸的太涼了,吃了對腸胃不好,不如煮包方便麵,我這裡有現成的小電鍋還有關東煮的底料,給你放根腸再加個蛋,八塊錢在屋裡熱熱乎乎的吃多好。”左玉青善意的說道。 林克略一沉吟:“那好,麻煩左老板了。” “都是鄰居別客氣,方警官要不要也來一份。” 你還別說,這大半夜的聽了左玉青熱熱乎乎的一形容還真有點餓了“那行,我也嘗嘗左老板的手藝。” 給方澤拿了一盒玉溪煙後左玉青就開始忙著煮麵,方澤和林克並排坐在旁邊的簡易吧臺前。 方澤抽出一支煙遞給林克,林克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會吸煙,之後三人閑聊起來。 “林師傅,平時都是這個時候宵夜啊?”方澤問道。 “也不是,半夜十二點要是活不多就吃了,但是那時候正好是那幫夜生活的人開房或者轉場的時間,活一個連著一個,弄到這時候才有時間吃。” “林師傅辛苦了,這麼晚總是回咱們幸福裡買吃的嗎?” “沒,還是方警官辛苦!我是為自己賺錢,方警官是為了我們整個幸福裡安居樂業。” “嗬嗬,林師傅這夜班司機的活是挺辛苦的,經常會在這個時間到我店裡買吃的,方警官也同樣辛苦每次值班後半夜都要被折騰幾次。”旁邊的左玉青笑著說道。 “呀!你倒是知道的清楚,啊對,我想起來了,你是咱們幸福裡的百事通的。”方澤也是微笑著說。 “哈!方警官不知道吧?左老板還是咱們幸福裡的婦女之友呢!”林克也是樂嗬嗬的說。 “嗐!我是啥婦女之友啊,我是大媽大嬸之友,這一天東家常李家短的都跑我這裡來八卦,我想不知道都難吶!” 左玉青馬上故作委屈的解釋,之後又向林克說道:“林師傅這段時間氣色不錯啊!我就說老熬夜對身體不好,平時必須得注意保養。” 林克點了點頭:“嗐,缺啥補啥唄,吃了左老板的麵熱熱乎乎的身體倍棒。” 左玉青聽了挺高興:“那肯定的!”一麵說一麵將一碗煮好的麵先端到了方澤的麵前。 “麵好了,方警官你嘗嘗,林師傅這是你的,這有大蒜和鹹菜都是我自己醃的。”方澤和林克馬上將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麵上,你還別說,勁道粉白的抻麵裹著紅油醬汁泡在乳白麵湯裡,Q彈的火腿腸和白黃相間的荷包蛋上麵撒了一層蔥花蒜末,騰騰熱氣帶著陣陣濃香撲鼻而來,讓人胃口大開。 方澤和林克兩人立刻開動,呼嚕嚕的擼麵聲此起彼伏,左玉清在一旁一會拿著鹹菜,蒜醬,一會倒著熱水,忙前忙後的侍候著,顯得殷勤備至。 “鍋裡還有麵湯呢,這湯老好喝了,熱乎乎的乾下去出出汗去去寒睡一覺老舒服了。”左玉清端著小電鍋,殷勤的為方澤和林克添湯。 食雜店畢竟空間狹小,林克和方澤坐在吧臺前略顯擁擠,左玉青單手端著電鍋伸過去倒湯,林克往後讓了讓身子,但是不小心碰到了左玉清的胳膊,左玉青端著電鍋的手本來因為鍋燙拿的就不太穩,再被林克一碰,不小心撒出了許多湯汁到林克的大腿上,林克即刻被燙的站起來。 “哎呀!抱歉!抱歉,我沒拿穩,沒事吧?快看看燙沒燙傷?”左玉青一臉歉意的連忙道歉。 “沒事,沒事,是我碰到你了。”林克一邊向左玉青擺手表示不要緊,一邊在吧臺上抽出紙巾去擦褲子上麵的湯汁。 “都怪我,這褲子上都是了,你別擦了,這褲子上的油湯這樣擦不行的,不能這樣擦,擦完也得有臟的痕跡,得馬上用去去油漬的洗衣液洗,要不這油漬洗不乾凈,褲子就穿不出去了,趕緊脫下來我去洗,順便看看有沒有燙傷了。” 於是在左玉青的指揮下,林克尷尬的把外褲脫下來,還好裡麵有線褲隔著隻紅了點沒有燙傷,將褲子遞給左玉青後穿著線褲繼續吃麵。左玉青拿著褲子到後麵的洗漱室內馬上用洗衣液刷洗,將油漬洗乾凈後又用電吹風將褲子吹乾。 你還別說,經過左老板的這一番忙活,褲子上的油跡確實看不出來了。 二人吃完麵,林克將洗凈吹乾的褲子穿好,頓時都覺得心滿意足。飽腹的狀態讓心情愉悅,困意逐漸上來,準備借著身上的熱乎勁回去睡個好覺。 付賬之後方澤和林克向左玉青告辭,一前一後出了食雜店,然後各奔東西。林克付錢時仍然要了一袋小麵包和兩根火腿腸,準備帶回旅店,餓了的時候省得出來買。 走到出租車旁,他從褲兜裡掏出鑰匙打開車門,點火之後駛離了幸福裡食雜店門前。 方澤向前行走了十幾米,聽到身後汽車啟動駛離的聲音,他轉過身,看著漸漸遠去的出租車尾燈,再看了看左老板的食雜店內昏黃的燈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轉身返回了派出所。 第四十一章線索來了 “呤~”,在一陣手機鈴聲中,方澤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來,先看看時間是早上六點十五分,再看看手機屏幕是一個陌生的外地號碼。 方澤接起電話:“喂,……是我,……董老板?啊,董老板啊,不打擾,沒事沒事,你說。” 董老板:“方警官,打擾了,那天你給我打電話的時間太晚了,有些事情我沒想起來,剛剛晨練我想想還是要告訴你們警方的好,王大趙二張三李四他們四個這次回老家過節,我是提前每人都給了兩萬元的現金大紅包啦,不過呢據我所知張三這個人好賭的,拿了錢就去賭,一宿就輸光了,之後他還向王大三人借錢,王大他們當然不會借錢給賭鬼了,不知道這個情況重不重要啊。” 方澤聽到後立即坐了起來,客氣的回答:“當然重要,感謝你對我們工作的支持,好的,好的,再見。” 放下電話方澤點上一根玉溪琢磨起來:“原來這張三有賭博的惡習吶,並且一宿就將兩萬元紅包輸光了,還曾向王大三人借過錢,不過王大三人沒借給他。這麼說來四人同行三人的錢丟了,張三可是有很大嫌疑的,並且張三並沒有主動提供王大三人隨身攜帶大量現金並丟失的情況。難道是張三圖財害命?那金老板和錢五是冤枉的?那些謎題又是怎麼回事。” 方澤翻出那張寫有金大力、錢五和張三三人名字的紙張,看著上麵三個人的名字被他用黑線連往X的方向,心中更加確定了追查這條線索的想法。 想了想,方澤拿起電話,打給了技術大隊的尹亮:“亮子,上次我跟你說的話單調回來沒有?回來了,太好了,你們上班後我馬上去取啊,感謝!感謝!哎呀,飯不能差你的,放心吧。” 方澤風馳電掣的趕到技術大隊取回了話單,然後進行了細致的分析,金老板和錢五的通話記錄沒發現什麼異常,但是張三手機的通話記錄就有些可疑了。 根據通話記錄顯示,張三在案發前幾天,頻繁地跟一個尾號為9587的手機號碼通話,特別是在事發當天多次通話,並且通話時間較長,奇怪的是根據數據顯示,通話時雙方都在鬆江派出所轄區,並且對方和張三距離不到一百米。 方澤決定順著這個線索捋一捋,看看能不能牽出什麼重要線索。 於是丁曉輝光榮的承擔了這個任務,在方澤的指導下,他通過電話號碼查出了尾號為9587手機號的機主姓名是馮六,這個馮六還跟張三是同鄉,並且馮六幾天前在他們派出所隔壁的小旅店登記入住過。 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中午了,事不宜遲,方澤帶著丁曉輝來到了派出所旁邊的溫馨旅店。 一到店裡,方澤就悄悄的把旅店老板叫到了門外,在旅店老板的配合下了解到這個叫做馮六的人,現在就在旅店的102號房間內。 他敲了敲房門,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夥子開了門,看見門外站著兩個警察,不僅一愣。有些慌亂的說道:“有事呀?” 方澤看見馮六也是一愣,這人他見過啊。 方澤探頭往屋裡看了看,地上擺著一個打開的行李箱,床上還散落著一些衣物,於是方澤答非所問的問道:“你是馮六?” 馮六連忙回答:“啊,是我呀。” 方澤接著問道:“你來濱江乾什麼的?” 馮六回答:“溜達玩啊,咋的了?” 聽到這個理由方澤沒說其他,指著地上的行李箱又問道:“你這是要走嗎?” 馮六回答:“是啊,我準備趕今天下午的長途車回老家了,不行啊?” 方澤望著他笑了笑,說道:“行,當然行,配合一下,先請出示你的身份證件。” “憑啥查我啊?我長得像壞人吶?”馮六嘴裡嘟嘟囔囔的取出身份證遞給方澤,方澤隻是掃了一眼,確定他是馮六後就把馮六的身份證揣到褲兜裡了。 馮六看到了急忙叫到:“哎!你啥意思?你扣我身份證乾啥?我回老家還得用呢!” 方澤又是一笑盯著馮六說道:“馮六,你認識張三不?” 馮六一口否認:“啥張三吶?我不認識。” 方澤提醒他說道:“你不認識張三?張三可是你老鄉啊!” “我老鄉多了!張三是哪一個?我不認識。” “嗬嗬,這窗外麵就是派出所,你好好想想,不認識張三你跟他打那麼多電話是怎麼回事啊?”方澤順手指了指窗外。 看到窗外近在咫尺的派出所,再聽到方澤後麵的話,馮六明顯臉色一僵,之後訕訕的說道:“啊~,你說張三啊,我,我剛才懵住了,張三我認識,那又怎麼了?” “怎麼了?嗬嗬。”方澤一麵反問一麵看著馮六的臉冷笑著,突然問道:“錢呢?!” 馮六聽後一愣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即強自鎮定的說道:“什麼錢?你說的我聽不懂。” “聽不懂哈,小丁你幫他找找。”說完方澤給了丁小輝一個眼神,丁小輝會意的在馮六的行李、身上還有屋內檢查搜尋了一番,結果隻在馮六的衣兜裡找出三百塊錢。 旁邊的馮六本來在丁小輝翻找時還有些心慌眼睛不自覺的瞄向床下,待看到沒找出什麼後立即喊冤道:“警官,你看我真沒什麼錢啊!你們是不是弄錯了?警察可不能冤枉人啊!” 方澤冷冷的對馮六說道:“冤枉是不會冤枉的,給你主動交待減輕刑責的機會你不要,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之後又對丁小輝吩咐說:“小丁,你到床底下看看,是不是有鬆動的地板暗格什麼的,打開找找。” 丁小輝雖然心中很是疑慮,但還是按照方哥的指示照做,不一會他驚呼一聲,隨即從床下鉆出來,手裡捧著一個紙包,打開紙包裡麵竟然是六遝百元的紙鈔! 其實,旁邊的馮六在丁小輝鉆進床下時,身體就開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在看到錢被找出來後他立馬辯解道:“那六萬塊錢不是我的!是別人藏的,我不知道床下有錢!你們不能冤枉我!” 方澤聽到後開心的笑了,反問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怎麼說是六萬元?” “這?~”馮六頓時冒汗了,隨即辯解道:“那有六遝錢,你們打開後我看到了才說是六萬元的。” 方澤聽後嘆了口氣,遺憾的說:“馮六啊,你可錯過第二次主動交待爭取減刑的機會了,我先不說那包著錢的紙上留著你的指紋,就是我們警方知道你把錢藏在床下這個事,那都是對你長時間監控的結果。” 之後語氣突然轉變,厲聲質問道:“馮六!你和張三謀財害命,害死王大趙二李四三人性命,現在對你依法傳喚!小丁給他上銬!” 馮六聽到後頓時雙腿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第四十二章午後的集市 午後的暖陽灑滿了城市的大街小巷,幸福裡後街的市場熱鬧非凡,在這入秋後難得的好天氣裡,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采購的溜達的叫買的,每個人都在努力的經營著自己的人生。 市場東側的地攤後麵,張嫣借著明亮的日照正在縫補著衣物,金燦燦的光線映在曲線優質的臉上,祥和而又秀美。 “叮”的一聲短信提示音後,她拿起手機看了看,“晚上有大活,來嗎?”張嫣想了想,回了一個“來”字,然後端著手機久久的出神。 斜對麵的街角站著四五個等活的零工,有的空著手有的拿著電鉆或者刷子水桶等工具,不過每人都拿著或掛在工具上一個牌子,上麵有“電工”“力工“水暖””等字樣。 孫強也在人群之中,左盼右顧的等著雇主。今天上午他已經乾了一份活,但是賺的錢遠遠不夠,他希望下午能夠有一份大活,否則今天一天賺的錢隻夠自己吃住,不能攢錢匯給媳婦了。 借著到旁邊商場上廁所的功夫,孫強路過名表櫃臺時特意看了眼價格,那個叫什麼勞力士的表竟然值十多萬,不是說富貴險中求嗎,不行就隻能冒險了。 市場西側,王老哥的修鞋攤兒居然排了兩三個人。王老哥樂嗬嗬的將一雙修好的鞋遞給對麵的大媽,隨後又接過對麵男子遞來的鑰匙。 “師傅,這個八把鑰匙每把我配五個。” 王老哥瞅了瞅那把鑰匙“要什麼材質的?” “嗯,有什麼區別嗎?” “好材質的耐用一些,三塊一把;差一些的隻得兩塊一把,看你這用途是配單位的鑰匙吧?” “是啊,師傅,我們單位辦公室換鎖了,配幾把鑰匙,那就要材質好的吧。” 聽到來了個大活王老哥二話不說,啟動配鑰匙的設備不緊不慢的乾了起來。 “老哥啊,還沒吃午飯吧?” 王老哥抬頭一看,是幸福裡食雜店的左老板,連忙笑著說:“是左老板啊,我這會生意好還沒顧上吃午飯。” “那正好,我剛才在街頭買煎餅果子,買兩個打八折,我看有優惠就買了兩個,這多買的一個我也吃不下,正好送你吃。” “哎呀,那怎麼好意思。” “嗐!街坊鄰居的,一個煎餅果子那麼客氣乾什麼。”說完左玉青將袋裝的煎餅果子遞過去。 王老哥接過去放在一旁:“那也得感謝左老板,我忙完這個活就吃。” “沒啥,我這也是借買東西出來溜溜曬曬太陽,老在店裡待著也膩歪,一會兒再回店裡。” 說完就坐在王老哥身邊的矮凳上,一邊吃煎餅果子一邊看著王老哥配鑰匙解悶。 左玉青吃些煎餅果子嘴裡也閑不住:“老哥啊,我看你這機器配鑰匙挺快的,怎麼還最後還要用銼刀挫兩下呢?” “嗨,這個機器配鑰匙是快,但是太粗了,嗯,有些鑰匙配完後使用不了或者不合槽,有時候會打不開鎖必須得手工用銼刀處理一下,在以前沒有這個設備的時候都是人工用銼刀配鑰匙的,要說這鑰匙啊還是手工配出來的用著通暢好使。” 不一會王老哥忙完了,倆人一邊東家長西家短的嘮著家常,一邊吃著煎餅果子,太陽西下時間過得飛快。 第四十三章馮六被審 鬆江派出所辦公室內,方澤正在準備著訊問材料,丁曉輝將方澤拉到一旁,小聲的問道:“方哥,你是啥時候給馮六安監控的?這麼刺激的事咋沒喊我一聲呢?” 方澤聽了一愣說道:“啥監控啊?” 丁小輝連忙說道:“就是你剛才跟馮六說的咱們警方早就監控他了,就是那個監控啊?” 方澤笑著說道:“誒,我那是嚇唬他呢,給他點心理壓力騙他的。” 丁小輝“哦”了一聲,之後又納悶的說道:“不對呀!?方哥,你要是沒給他安監控器,那你是咋知道他床底下的地板下麵藏著那些錢的?” “這個呀。” 方澤一邊往門外走一邊一本正經的說道:“這個就得憑我多年的刑偵經驗了,你在檢查的時候他一直往床下瞟,這就是做賊心虛了,那床下一目了然要藏東西隻能是地板下麵適合了,說白了,隻要練就出一個老刑偵的火眼金睛,自然能洞悉一切了。” 丁小輝馬上追上去一臉熱切的說道:“方哥,方哥,那你教教我唄。” 方澤瞄了他一眼說:“行啊,那你先跟我一起去審馮六,我問你打字。” “好好,我打字”丁小輝一臉開心的跟上去。 審訊室中,馮六垂頭喪氣的坐在審訊椅上,方澤和丁小輝進來後他有點慌神的低下頭,方澤坐下後讓馮六抬起頭,就這麼直直的看著馮六。 幾秒鐘後方澤說道:“馮六啊,多的我也不說了,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你不要再錯過了,你也知道我們已經掌握了大量的證據,你是聰明人不要再自誤了。” 馮六聽了方澤的話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但是沒有出聲。 方澤繼續說道:“你現在還執迷不悟嗎?說說你和張三是怎麼殺人的?那可是三條人命啊。” 說完,方澤來到馮六麵前,將王大趙二李四的死亡現場照片和屍檢報告拍在了馮六麵前的臺麵上。 馮六看到王大三人的死態以及血肉分離的屍檢照片,嚇得臉色煞白迅速抬起上半身,大聲辯解道:“他們不是我殺的,我沒殺人,我就是幫著藏錢,殺人的事我不知道,是張三乾的我真的不知道啊。” 方澤瞅了丁小輝一眼,努了努嘴讓他記錄好,之後往椅背上一靠,抽出一支玉溪點燃後對著馮六沉聲說道:“真的是最後一次機會了,你可要如實供述。” “好,好的。”馮六連忙點頭答應,之後一五一十的說起了事情的經過。 那是張三回鄉的前兩天,作為多年的賭友,馮六打電話給張三說:“三啊,你啥時候回啊?我等你一起去鎮上大殺四方呢。” 沒想到電話裡張三鬱悶的說道:“槽,殺個屁啊,我這兜裡沒錢了拿啥殺啊?” “哎?不是,你不是說你們老板要發大紅包嗎?”馮六詫異的問道。 張三立即罵到:“別提了,昨天發了兩萬紅包,我一宿就輸光了,tmd點太背了。” 馮六一聽立即抱怨道:“臥槽!那你本都沒了回來還咋玩啊?我這幾天也是輸的底朝天,還等你回來帶我翻本呢。” 張三更加鬱悶的回答:“那咋整?不玩了唄。” 馮六卻不想放棄,說道:“別啊!這東方不亮西方亮,你在那邊點背回家一定大殺四方的,不行咱借點唄,不過你可別回屯子借,我昨天借了一圈求爺爺告奶奶的才借到五百,現在趁王大趙二他們有錢你去借點回來翻本。” 聽了馮六的主意,張三更生氣了說道:“槽!你別提了,這仨玩意狗眼看人低,我上午剛向他們借過,他們三個都說借我錢就是打水漂,都不借給我。” 聽了這話馮六也是無奈,說道:“那咋辦啊?輸錢填坑,這坑都填滿了,風水轉了就等贏錢了,咱又沒錢做本,過了這陣子財氣就散了。” 張三讓馮六說的心裡直癢癢,咬了咬牙說道:“那我再想想辦法,你等我消息。” 第二天上午馮六接到了張三的電話,電話裡張三惡狠狠的說道:“六子,辦法我想到了,就看你敢不敢乾了。” 馮六連忙問道:“啥辦法啊?你說說,隻要能弄到錢還有啥不敢的?” 隻聽張三說道:“我剛才又向王大趙二李四他們三個借錢了,md不借就罷了還埋汰我是爛賭鬼欠錢不還,我想好了,他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在路上想辦法把他們的錢下了。” 馮六聽了有點猶豫的問道:“這~,能行嗎?被他們發現就完蛋了。” 張三頓了一下說道:“這個我也想了,王大他們三個為了給家裡驚喜錢沒存銀行帶著的是現金,怕丟了都塞進行李裡,在火車上雖然人多但是他們警惕性高,會換班守著不好辦,我就等到了濱江,他們心裡放鬆了再動手。” 電話那頭的馮六還是不確定的問道:“到濱江了也不好弄啊?他們三個你但凡驚了一個就麻煩了。” 沒想到電話裡張三嘿嘿一笑說道:“這個我有辦法,我能讓他們熟睡,那種叫都不醒的,等到了濱江住進旅店,我就等他們睡熟後拿錢。” 馮六不信的問道:“你那是啥辦法啊?能行嗎?” 張三卻自信的說:“放心,肯定行,不過你也需要幫個忙,到時候這賭本才有你的一份。” 馮六連忙答應問道:“行,你就說咋幫吧。” 於是張三小聲的吩咐道:“這錢我拿了放在身上容易露餡,得放你那裡,這樣就算他們發現錢沒了也找不到我頭上。” 接著又說道:“你現在就到濱江站前找個旅店先住下,我們四個到濱江後,我就把住的旅店地點發短信告訴你,之後你就等我的消息過來取錢就行了。” 馮六聽後看張三也沒讓他一同動手偷錢,就一口答應下來。 說到這裡馮六停下來不說了,方澤和丁小輝正聽的起勁,丁小輝連忙問道:“後來呢?你接著說。” 馮六抿了抿嘴角沒有出聲,方澤看到了拿了瓶純凈水擰開走過去。 “馮六,剛才你的態度不錯,但是想爭取寬大處理必須要全部如實的交代清楚,來,喝口水慢慢說。” 馮六接過瓶子喝了口水,想了想後接著說道:“後來,張三在回到濱江的當天夜裡,發短信告訴我他們住的旅店,就是那個幸福裡7號旅店,大概半夜一點多鐘的時候又給我發了短信說他得手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讓我從居民樓院內穿到旅店的後麵,我到了之後張三從他們住的房間氣窗把錢遞出來,我拿到那些錢就回我住的旅店了。” 說完馮六又停下來不說了。 方澤連忙催促道:“後來呢?”不想馮六回答說:“後來?後來就沒有了。” 方澤聽了一愣說道:“沒有了?沒有了是什麼意思?張三是怎麼殺害的王大三人?又是為什麼被老太太的屍體追出來的?” 馮六著急的回答:“這些我真不知道,我拿了錢就回旅店了,第二天我聽周邊的街坊聊天說馮六他們住的旅店鬧鬼了還死了三個人,我給張三打了好多遍電話他才接,然後他跟我說旅店鬧鬼了,王大趙二李四都死了,我問怎麼回事他說不知道,就告訴我晚幾天再帶錢回老家,我這心裡害怕就把錢藏到床底下,在屋裡躲了三四天看沒啥動靜,今天才跟張三聯係準備回老家的。” 方澤聽後又向馮六問了多次,馮六反復交待的都隻有這些,一時也看不出來馮六說的是假話,查看馮六的手機又發現手機通話信息和短信都被馮六刪除了,正當方澤想著如何深入偵查的時候,王大能所長進屋說道:“大功臣啊,這都半夜了,我準備了夜宵你們墊吧一口再審吧。” 本來方澤一看劉大所長這麼講究還想調侃兩句,但是聽到半夜的時候他一拍大腿,看了看手表,失聲說道:“哎呀臥槽!差點把呆哥的約會給忘了。” 說完一溜煙的向外跑去,弄的劉大所長一臉懵逼的嘀咕:“不就一頓便飯嘛?咋還整的這麼興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