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入夜的旅館 深夜,天空中懸著的毛月亮將窺探的視線浸入幸福裡7號旅館,107號房間小小的空間內卻顯得空空蕩蕩的,昏黃的月光從天窗散落進來,半空中懸浮的灰塵被映照的若隱若現仿佛時間和空間全部凝結了,就似在無人的床鋪上躺著一個不存在的量子生物。空空的床鋪空空的地,還有空空的床底下,隻有寂靜中隱隱約約傳來的嗚咽聲。 “嗚嗚~,嗚~。” 這應該是一個男人被捂住口鼻斷斷續續的哭聲,在半夜裡在這空蕩蕩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毛骨悚然! 屏住呼吸細細諦聽,聲音是從旁邊的106號房間傳來的。 勞累一天本應該早早睡下的孫強此刻癱坐在床沿,將整張臉深深的埋進雙手內,淚水滲出指縫沿著手背緩緩向下流淌,嘴裡不時的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也許他隻是需要一個宣泄的途徑吧?待心情稍微平靜他止住嗚咽,嘴裡不斷的的念叨著“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值得嗎?我這樣做值得嗎?我也不想的,可是,錢!錢!錢!要不是那個垃圾逼我!那個垃圾逼我的!我也不能像現在這樣。什麼都沒有了!我這樣做值得嗎?我不想坐牢啊!”絕望間孫強突然抬起頭,眼中充滿怨毒的瞅著對麵的墻壁,口中恨恨的罵道:“nmd!垃圾!垃圾!!。 聽到旁邊房間傳來的咒罵聲,張嫣鄙夷的撇了撇嘴。 她全神貫注的瞅著手中的照片,那是一張十八九歲年輕男孩的照片,張嫣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眼神裡滿是溺愛,口中喃喃自語“兒啊,媽媽愛你,媽媽付出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不管為你付出多少媽媽都願意。” 之後,她像收藏珍寶一般將照片小心的放好,之後穿上大衣拎起手包匆匆的走出了房間並關鎖房門。 聽到旁邊關門的聲音,王老哥默默的罵了一句“爛貨”,然後低下頭繼續盤腿坐在床上耐心的數著他那盒子裡一卷卷十元以下麵值的錢幣。 但是,不論他數了多少遍,箱子裡的錢就是那麼多,最後他幾乎絕望的把錢拽在了床上。 “不夠!還是不夠!怎麼也不夠買藥引的,都是那個垃圾!都是那個垃圾!欠錢不還的垃圾!爛人!” “沒時間了,沒時間了,怎麼辦?那個女孩怎麼還被她媽接回老家了?就差一天我就動手了呀,唉,沒錢買藥引就要死了,就要死了。”王老哥一會歇斯底裡的咒罵一會又帶著哭腔喃喃自語。 而這聲音絲毫沒有影響102房間的陳家洛。 此時的陳家洛平躺在床上看似已經睡著了,但是嘴裡卻不斷的出著聲音: “旁邊那個老頭又發神經了。” “別人的事情你管那麼多乾什麼?” “切,誰像你呀,一天天就會裝聖人,都說人間百態,其實內心的醜惡才是最有意思的東西,你猜他攢錢想買什麼?又是想要做什麼?” “你知道嗎?” “當然!但是我知道也不告訴你。 就這樣陳家洛,安安靜靜的睡著,但是嘴裡卻不停的說著夢話。 101房間裡麵同樣空空蕩蕩的,陰暗的室內隻有五鬥櫥上的電子蠟燭一直發著幽幽的紅光,映在金老太太的遺像上,老太太露出了蒙娜麗莎般的微笑。 而遠在這座城市另一麵的看守所裡,金大力與二十多名各式各樣的漢子,躺在犯人通鋪上,緊緊地裹著薄被,望著被鐵柵欄封住的窗戶,任由淚水淌下來,他不敢發出那怕一點聲音,否則會挨打的,他隻能在心中不住的懺悔著祈禱著。 空蕩蕩的吧臺後麵沒有了金老板,總顯得那麼的不和諧那麼的寂寥。 旅館門外的馬路上,一輛微型麵包警車呼嘯而過,掀起了若乾的落葉。 第四十五章再訪臥龍崗 方澤駕駛所裡的警車,疾馳在城市高速路上,雖說現在馮六已經招供,交待是張三偷的錢,但是事實情況還不清楚,錢五的行蹤還是需要弄明白的,再說也不能爽呆哥的約啊。 半夜大街上幾乎沒有車輛,那他也開了近一個小時,才到了臥龍崗墓葬區。 這回不同於昨天,他剛到李代墓前,那個管家老鬼就飄飄悠悠的出來,恭敬的行禮說道:“小的拜見二老爺,還請二老爺稍等片刻,我馬上去通報老爺”。 方澤也沒跟他客氣,擺了擺手應聲道:“去吧,去吧。” 在老鬼消失後,不少的鬼魂陸續冒出墳頭,保持一定距離的圍在方澤周圍,並且一起向方澤不斷的傻笑,方澤冷不丁看到,心想:“咋滴?現在鬼嚇人都不呲牙咧嘴靠傻笑賣萌了?” 之後瞬間就明白了,這是要跟自己蹭煙兒啊! 於是方澤掏出李代給的香煙,拿出一根點上,吞煙吐霧起來,而那些鬼魂又像昨天一樣,隨著方澤吐出的煙霧,晃頭動腦的用鼻子去追吸方澤吐出的煙霧,表情那叫一個爽啊。 不多時,老鬼引來了李代並且趕走了一乾蹭煙的鬼眾,而方澤一見李代就訴苦的說道:“哥呀,你這實在太遠了,黑燈瞎火的要是有什麼急事,我也來不及上這找你啊。” 李代聽後一想也對,便笑著對方澤說道:“嗬嗬,兄弟說的對,畢竟陰陽有別,老讓你往這裡跑也確實麻煩,是哥哥疏忽了。這事不難,我不是給過你一個打火機嗎?那火機打出的是陰火不但能點著冥煙燃燒靈體,還能溝通陰陽兩界傳遞信息,以後你再有什麼緊急情況要找我,就點著那個打火機,在心中默念我的名字,我便能感應到你的呼喚,會找個合適時機前來見你的。” 方澤一聽還有這麼便利的方法頓時埋怨道:“哎呀我的哥呀!你咋不早說呢?有這簡單的辦法,何必折騰你我來回跑呢?” 接著又繼續問道:“哥哥啊,昨晚我求你打聽的那錢五的下落你有消息沒有?” 李代聽了一臉笑意的說道:“知道兄弟你著急我哪裡會耽擱,消息是有了,隻不過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你聽哪個呀?” 方澤一聽,怎麼李代大哥這麼正經的性格,這時候還賣起關子來了?急忙回答道:“我的親哥哥呀,我被這案子弄的嘴都起泡了,你就別逗我了,有什麼消息不論好壞我都要啊。” 李代一看方澤確實挺著急,捋了捋思路說道:“好消息是錢五的下落哥哥我幫你找到了,至於壞消息麻~。 說到這裡李代停頓了一下,看了看方澤,而方澤一臉期待靜待下文的樣子,李代繼續說道:“壞消息就是這個錢五他已經死了。” “什麼!錢五死了!?”方澤聽後不禁驚呼。 要知道這個錢五可是他列出的三個X嫌疑人中嫌疑最大的一個呀,本來還要追蹤他的下落挖尋線索的,沒想到現在卻死了。 方澤連忙問道:“他是怎麼死的?難道是在外逃中遭遇了什麼意外?” 李代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因為這個錢五生前造的孽障多了點還沒啥復雜的,我們府內公務繁忙人員又少,他死後走的是簡易流程,判官司判定他轉世做畜牲,我昨晚下去問時他已經投胎做豬去了,我隻能查閱他在判官司受審的記錄,嗬嗬,這個錢五說死那天他喝多了,喝大了,嗯,喝的斷片兒了,然後迷迷糊糊的做了些什麼,也是恍恍惚惚的不知道了,醒來便已到了黃泉路上,唉,又是一個糊塗鬼吶!。” 方澤不僅疑惑的問道:“哥呀,你不是說人死後到你們陰間,都得走那條黃泉路聞那彼岸花,而聞過彼岸花的香氣就會回憶起生前的記憶,怎麼我碰到這一個個的,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死的了呢?” 李代無辜的苦笑道:“唉,兄弟啊,那彼岸花香是能恢復人的記憶,不管你是癡呆也好遺忘也罷,都會讓嗅到氣味的將失去的記憶找回,但是這種喝斷片的還有睡著的,他根本就沒有那時候的記憶啊,所以彼岸花也恢復不了。我們冥界的生死簿上也隻是記載了他是橫死的,但是到底是被誰害死的就不得而知了,再說這個錢五現在已經投胎做豬去了,這具體的死因還有是誰做的我們也無從查起了。不過,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等害死他的人死後到陰府,被我們那孽境一照,因果循環他也是跑不掉的。” 方澤聽完李代的解釋也是明白了,隻不過他也不能等到那不知道是誰的兇手死了再破案啊。 隻好繼續問道:“哥哥,那這錢五是什麼時候死的?前天還是大前天呢?” 不想李代卻說:“我看了生死簿,那錢五是在王大趙二三人之前死的,應該早死了兩三個小時,他們是前後腳赴的黃泉路啊。” 方澤聽後不禁臉色大變,當天金老板的旅店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在王大三人死亡之前,錢五就已經死了?那麼之後從旅店出來的錢五,還有坐長途大巴外逃的錢五又是誰呢?這一團團的迷霧繞的方澤是懵頭轉向,他靜靜的啯著煙,李代則安靜的在一旁瞅著。 思考良久之後,方澤突然笑了,然後對李代說道:“哥呀,我能不能再求你幫個忙啊?” 李代聽後一臉責怪,說道:“誒~怎麼這麼跟哥哥見外,有啥事你就說。” 聽到李代這麼說,方澤湊到李代跟前附在耳邊,小聲的跟李代嘀咕了許久,聽完後李代嘿嘿一樂說道:“你這小子鬼點子真多,行啊,這事就按你說的辦。” 方澤見李代答應了也是滿臉高興的和李代告別。 第四十六章摘果子的來了 從臥龍崗墓葬園出來後,方澤急匆匆的往派出所趕,沒辦法,他還得連夜跟所裡的領導一起開抓捕會議,研究怎麼將張三緝捕到案呢? 眼看就要到派出所了,路過幸福裡食雜店的時候方澤瞟了一眼,發現本應該點著黃燈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食雜店此刻卻是漆黑一片,門外又掛起臨時外出的牌子,“這深更半夜的還送貨上門?”沒有看到左老板的方澤不禁暗自嘀咕。 車輛向前行駛了幾十米,一輛黃綠相間的出租車迎麵駛過,目視擦身而過的車子,裡麵的司機好像是幸福裡7號旅店的林克,方澤不禁減慢車速回頭遠遠望去,出租車在幸福裡食雜店門前停住,司機下了車,沒錯是林克,更為神奇的是,此時的食雜店竟然亮著昏黃的燈光,這左老板回來的還真及時啊。 車子繼續向前,快要到派出所前,路過一個院門口時,方澤突然減緩車速,之後又倒了回來,因為他又看到幸福裡旅店的那個女住客張嫣的身影了,不過這回好像還有個男的,兩人在院門內的陰暗地似乎發生了爭吵,隻不過聲音壓的很低,方澤隻斷斷續續的聽到“錢,不行”等字樣,然後那男的拽住張嫣的胳膊似乎要動手,而張嫣左手推擋右手向包內探去。 方澤一腳油門開了過去,一時間車大燈晃的男人抬起胳膊擋在眼前,張嫣同樣抬起,另一隻手卻隱晦的從包中抽了出來。 “你倆這是什麼情況?”下車後方澤問道。 “啊,沒沒事。”“沒,沒乾啥。”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方澤沒有管那個緊張的男子,轉頭看向張嫣:“張姐,真沒事?” “沒事,是認識的熟人,有點急事,已經說完了。”張嫣有些尷尬和慌亂的回答。 “那行,有事記得報警啊。” 方澤狐疑的看了看倆人,之後轉身離開。 倒車鏡中,張嫣目送方澤上車,轉身拽著那男的進到院裡。 “這大晚上的,還真熱鬧啊。” 方澤一路思索著將車開到了派出所門口,到達派出所門前時卻被嚇了一跳,因為所門前停滿了各式車輛,屋子裡麵也是人滿為患,難道出了什麼事? 方澤擠進人群將在一邊看熱鬧的丁小輝拽到一旁,問道:“小丁,咱所這是咋地了?” 丁小輝一看是方澤回來了,仿佛找到主心骨一般,告狀般的說道:“方哥你可算回來了!你走後劉所就將訊問馮六的成果報到了分局,沒想到分局領導格外的重視,不但親自來督戰還帶了刑偵大案隊過來,並且又報到了市局,市局也指派了刑偵支隊的領導和專家過來,現在當官的都在會議室開會呢,咱們所長都得靠邊坐著。哥,你說這幫人,案子沒著落時都不知道在哪?現在剛有眉目要破大案了就一股腦的跑來摘果子了,真tmd來氣。” 聽道丁小輝忿忿不平的抱怨,方澤倒是沒有多大意見,畢竟有些功勞可不是一個人能得的,更何況現在這果子也不是那麼好摘的。 很快,會開完了,一眾領導乾將陸續而出,劉大能所長跟在後麵,看到方澤後連忙將他拽到旁邊,小聲地說道:“方澤啊,我也沒想會這樣,本來隻想向分局請個功的,可是分局領導一聽涉及三條人命,就說這是大案按要求得上報,你看這各路神仙都來了,這下都不知道功是誰的了,唉。” 看著劉大所長垂頭喪氣的模樣方澤也不不好再說什麼,隻是不確定的問道:“那,這案子還需要咱們所乾什麼嗎?” 劉大能所長鬱悶的回答:“剛才分局領導已經和刑偵支隊的領導達成一致了,這案子由我們分局大案隊和刑偵支隊聯合辦案,大案隊主辦,刑偵支隊指導,並且刑偵專家親自審訊,我們,那個我們所負責配合和後勤工作。” 方澤聽了果然不出所料,向劉所長擺了擺手表示沒事,之後摟著丁小輝的肩膀一邊往裡走一邊說道:“讓他們忙吧,咱們先睡一覺。” 而我們的小丁同學立即跳開抖落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第四十七章絕望空間的來客 不知名所在的地下暗室裡,與深夜熱鬧的派出所不同,這裡沒有晝夜也感覺不到時間,仿佛整個空間墜入了永恒的黑暗,隻有無盡的冰冷和永恒的寂靜。冰冷是由外至內,再從內部滲透進骨子裡的,似乎身體都被周圍的空氣凝結住了,不,不單是身體,就連時間也被凝結住了。 而寂靜並非絕對的,長時間的幽禁,讓王曉娟的耳朵變得異常靈敏,在如此的寂靜中,她能夠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心跳的聲音,屏住呼吸後還能夠聽到自己血管內血液緩慢流動的聲音,甚至輕微扭動身體時發梢摩擦空氣的聲音。 她仔細的凝神傾聽,在不知遠近的墻壁裡傳來水管的水流聲,地下管道的咕嚕聲,還有“窸窸窣窣”墻壁上爬過蟲子的聲音。 隨著冰冷的不斷侵入,不知是真實還是幻覺,她的聽覺越來越靈敏,她似乎能聽到地麵上樓房內人群的聲音,街道上車水馬龍的聲音,聽到太陽灑下溫暖光波的聲音,還有媽媽那關愛的叮囑聲……。 為數不多的淚水忽地湧出,被貼在眼睛上的膠布無情的擋住,困在了眼皮下麵,讓她有那麼一瞬間感到了溫熱。 “噹”,聲音不大,但卻如響在她耳邊的炸雷,那個隔絕她與外界的鐵門發出了很輕微的響動,然後又寂靜了十幾個呼吸,他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慢慢的朝著她的方向響過來。 “嗒嗒”聲音不大卻如踩在她的心上,那個惡魔來了!不知道是不是長時間囚禁於此激發了她的腦部,還是出現了幻覺什麼的,她竟然通過聽覺感覺到腳步聲的異乎尋常,隻有腳步聲沒有哼著曲調,她卻能感覺到對方興趣濃濃的情緒,還有鼻子裡傳來的淡淡的奶香、甜味、肉和澱粉混合以及食用油的味道,如此復雜而又熟悉的味道,又似乎多了一些什麼。 “嗒嗒”腳步聲來到她的前麵,停頓了幾秒鐘,她聽到了對方的呼吸聲,不,還感覺到了對方的呼吸,他(她)在靠近自己,應該是將臉湊近自己觀看吧,長期受虐留下的身體記憶讓她顫抖起來,可惜自己已經沒有多少力量掙紮和呼救了,再說這種行為又有什麼意義呢?她已經不知道試過多少遍了,隻會白白的流失能量。她現在就是一道餐盤上的美食,會發抖的美食。 “嗒嗒”,隨著腳步聲的移動對方漸漸從她麵前離開,聽聲音應該是走向了她的右側。 那裡應該有一個和她一樣境遇的女孩,不過很長時間她都隻能聽到女孩微弱的呼吸,要不是這呼吸聲她一定會認為這個女孩已經死了,有時候死也是種解脫,她有些羨慕那個女孩。 “嗒嗒”的腳步還有那個呼吸聲停在了她的右側,幾秒鐘後,她聽到了應該是窸窸窣窣衣服摩擦的聲音,稍微粗重了的喘息聲,身體扭動的摩擦聲,再有就是那個女孩輕輕的嚶嚀和喉嚨的咕嚕聲,短短的十幾秒鐘後之後就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隨著那個腳步聲和呼吸聲漸漸的遠離,“噹叮叮”的一串鐵鏈聲鐵門關閉了,她緩緩的舒出一口氣,重新墜入了那種黑暗的寂靜和冰冷之中。 恍惚間,不知道是過去了幾分鐘還是幾十分鐘,“咣當”一聲鐵門被重新打開,那個惡魔帶著“嗒嗒”的腳步聲,哼著熟悉的曲調進到了這個餐廳。 腳步聲來到了近前,然後是一陣塑料包裝被撕開的聲音,那種熟悉的味道馬上濃重的沖入鼻腔。 “滋啦!”一聲,嘴上的膠布被用力的撕開,她還沒來得及呼出疼痛,嘴裡就被粗暴的塞入了大塊的麵包,然後是火腿腸,她大口的咀嚼著,然後努力的下咽,長時間的囚禁已經讓她產生條件反射,如果不快速的吃下去,那麼這一天她都不會再有食物,其他要求或者呼救求饒什麼的行為,除了會引來毆打和變態的虐待外不會再有任何反應,吞噬了幾口後,惡魔失去了耐心將剩下的麵包和火腿腸一股腦的塞進她的嘴裡,之後粗暴的用膠帶重新粘住了她的嘴巴,她隻能保持住口腔內最大限度的空間,然後依靠唾液將麵包軟化,獲得更大空間後再慢慢用上下腔膛的擠壓磨擦用舌頭推送到牙下弄碎食物。 滑入食道的碳水化合物充實了胃部帶來了熱量,但是胳膊上鉆心劇痛後插入的冰涼金屬,立即將熱量抽走,她禁不住發出哼聲,隨著血液的快速流失寒冷再次席卷而來,身體不由自主的抖動大腦也眩暈起來。 冰冷針頭抽離後傳來“咕嚕咕嚕”的吞咽聲,這次他喝的很急,袋子被吸的滋滋作響。 他的食量很大,一袋不足以食飽。“嗒嗒”的腳步聲走向了右側,停下來,然後“咦!”的一聲,接著是衣服摩擦和搧嘴巴的聲音,聽聲音那個惡魔應該是伏下身子去查看那個女孩兒,然後是撥動身體的聲音,沒有絲毫的動靜,看來右邊的女孩已經死了。 那個惡魔鬱悶的腳步聲再次來到了她的身前站定,王小娟想:“也許再來一次自己就能解脫了”,但是良久之後腳步聲緩緩離開,伴隨著“咣當”的一聲鐵門關閉,黑暗再次將她吞噬。 第四十八章小民警的回答 濱江派出所內,刑偵部門的聯合辦案果然給力,當晚快速的再審了馮六,並說通馮六配合抓捕張三,刑偵五大部門一起發力,迅速鎖定布控了目標,在方澤早起刷牙時便已經將張三抓捕到案,據說抓捕工作非常順利,甚至當刑偵人員在鎮裡一家賭場找到張三並將他圍住時,張三還在全神貫注的沉迷於賭博之中,沒有發覺警察已經入場進來抓他了。 不過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方澤卻聽說審訊工作遇到了阻力,張三從剛開始什麼都不承認,到後來和馮六當麵對質,雖然承認了偷取王大趙二李四三人六萬塊錢的事實,卻將王大趙二李四三人的死往鬼怪作祟上麵推,矢口否認和他有任何關係。 於是,刑偵支隊、分局的刑偵專家和審訊專家輪番上陣,審訊工作從早到晚,一直審到半夜也沒有突破。 也怪不得這些專家,馮六畢竟沒有看到張三殺人,沒有直接的人證物證拿什麼讓張三承認呢? 如果屍檢報告乾脆明了的指出王大三人是他殺,就算張三抵賴不承認都能法辦,可惜王大三人的屍檢報告上也隻寫有死因心臟衰竭的字樣,事情再蹊蹺,張三的嫌疑再大這案子的證據他還是不夠啊。 於是,在派出所的會議室裡,刑偵界的各方大能有了分歧,刑偵支隊的審訊專家為難的說道:“這案子沒法再審下去了,掌握的證據實在太少了,這樣我們很被動,再審下去了不但沒意義,還會給嫌疑人一種我們很無能的感覺,再審這案子就審死了。” “要不我們先拘留張三,反正他盜竊的事證據確鑿,殺人的事事後再慢慢審?”分局案審的一位專家提議道。 但是刑偵支隊領導馬上否定的說道:“這個不行,現在都審不出來,到了裡麵那就更不好審問了,這案子也就等於廢了,更何況現在市局領導非常關注這個案子,正等結果呢,我總不能上報說這是鬼神作案吧?” “是啊,這樣涉及鬼神的案子太蹊蹺,你們分局刑偵部門怎麼沒有先行介入呢?”另一位刑偵專家跟著附和。 旁邊分局刑偵大案隊的帶隊領導馬上反駁道:“先行介入?這案子派出所之前就沒上報過,我們也是他們抓人後才知道的,我說你們派出所能不能把這些涉及鬼神的案子低調處理啊,非得弄出這麼大動靜,整的現在僵在這裡。” 本來在最旁邊作陪的劉大能所長,聽到矛盾的風頭指向了他,心中暗罵:“你們沒能耐,往我們派出所身上撒什麼火?” 嘴裡卻還是自我檢討的說道:“是是,我們派出所也是後知後覺,這個,我們也是著急為無辜百姓申冤,沒有考慮全麵……。” 正當劉大能所長竭盡全力措詞的時候,突然看到,休息了一天,悠哉的端著茶杯從會議室門口經過的方澤,頓時來了靈感,起身一把將方澤拽進了會議室,向著屋內的各級領導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所之前負責這個案子的民警方澤,馮六就是他抓到的,馮六幫助張三作案也是他審出來的,要不請大家聽聽他的意見。” 在場的諸位自然知道劉大能這是推出個民警來擋災,畢竟一屋子刑偵專家都無可奈何的案子,你一個小片警又能有什麼辦法?所以都有了輕視甚至是無視的態度,不過樣子還是要做做的,尤其是分局的主管局長李鐵,畢竟是自家的民警還是要留點臉麵的,便和藹的說道:“是方澤對吧,那就說說你的意見吧。” 方澤咧嘴一笑說道:“領導,我能有啥意見,你說需要啥我給你辦唄。” 旁邊刑偵支隊的領導聽到方澤的話笑著說道:“我們現在需要張三認罪的口供,你能審下來嗎?” 本來他就是隨便問問,在坐的都沒在意,卻沒想到方澤沒有猶豫的回答道:“能啊。” 咦~他說“能”,還“啊”,在場的人一時間都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劉大能所長更是在方澤後麵偷偷拉他的衣服,畢竟是自己的手下,臨時拉過來擋擋災可以,可不能看著他掉坑裡啊。 方澤沒有理會劉大能的小動作,畢竟局領導看著呢,這時在座各位都反應過來,尤其是分局局長李鐵身邊的一位大案隊的隊長向李鐵低聲說道:“李局,要是我沒認錯的話,這個方澤就是前一段時間省刑偵總隊下來的那個民警,我之前參加專案時見過,聽說他在心理和談判方麵很有經驗。” 聽到這話,李鐵突然想起來了,“聽說這個方澤,之前還算得上是刑偵總隊的精英,因為一個綁架案的現場處置不當造成人質死亡,結果被一擼到底發配到了他們分局的派出所,也許這個人有點本事,就算沒有無非浪費點時間。” 想到這裡,分局長李鐵倒是有點認真的說道:“小方啊,這事可不能說大話啊。” 方澤還是笑著說道:“沒有,領導問的我哪敢呢。” 主管局長劉鐵繼續問道:“那你都需要我們怎麼配合?” 方澤想了想說道:“最好讓我一個人審問,監控視頻也要關閉。” “這個?按規定審訊是要兩人以上的。”局長劉鐵有些不明白方澤要乾什麼。 旁邊一位刑偵支隊的專家鄙夷的說道:“你不會是要上手段刑訊逼供吧?” 方澤還是笑著解釋道:“不會不會,我就是先給他做個思想工作,一人不行那就兩個人吧,當然,如果他被我說的情緒失控大家也要理解,畢竟失控就是招供的前兆。” 主管局長劉鐵聽後略一尋思,左右這樣不如死馬當做活馬醫,隨即與刑偵支隊的領導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道:“好,那你就放手去審,審下來了我給你請功!” 第四十九章我方澤兮打你臉 所有領導一起將方澤送到審訊區門前,大有為赴死將士送行的氣氛,而方澤感受著這種氣氛,心裡默念:“風蕭蕭兮易水寒,看我方澤兮打你臉。” 到達審訊室門前,方澤突然轉身說道:“啊,那個剛才領導說得兩人審訊是吧?這還差一個……。” 方澤一邊說一邊往人群裡瞄,幾名刑偵支隊的審訊專家立即上前一步,畢竟這要是審出來了功勞可有他們一份,審不出來嗎?跟我有啥關係? 隻見方澤朝著他們伸出了手,但沒想到的是,那隻手把他們扒拉到了一邊:“哎,勞駕,讓讓啊,那個小丁,對,別瞅別人就是你,來來來跟我審訊去。” 說著方澤一把抓住被人群掩蓋在後麵的丁小輝。 丁小輝有點受寵若驚,突然之間就被領導們那麼多目光欻欻,他隻能不知所措的跟在方澤身後,而方澤輕輕推開分局大案隊遞過來的案卷材料,就這麼端著一杯茶水走進了審訊區,留下身後的眾人麵麵相覷。 前往張三所在的審訊室途中,丁小輝看看左右無人,拉了拉方澤著急地說道:“哥,方哥,別裝B了,這都沒人了,一會咋整啊?” 方澤看了他一眼,說道:“信哥不?” “信,我啥時候不信哥了,不過這事……。” 沒等丁小輝說完就被方澤的話打斷了:“信就行,哥帶你立功去,一會進了審訊室你就記住一條,不論發生什麼看到什麼你都別出聲更不能動,能做到不?” “能,可是……。” 丁小輝還要說些什麼但是再次被方澤打斷:“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能出聲更不能動!” 說完,一把推開審訊室的房門走了進去。 審訊室內,嫌疑犯張三正在閉目養神,方澤擺了擺手示意兩名看守的民警可以離開了,然後讓丁小輝坐在了審訊桌後,他自己關閉了視頻監控,拖了一把椅子搬到張三麵前一米處坐下。 方澤呡了一口茶水不急不緩的說道:“張三,還認識我嗎?” 張三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說道:“認識,方警官麼。” 聽出張三帶有不屑的語氣方澤也沒生氣,反而自嘲的一笑說道:“張三啊,我對你咋樣?” 張三聽後一愣,明顯沒有想到方澤會問他這個,他想了想,輕聲的回答:“方警官,你是個好人。” “好人?那你呢?”方澤反問道。 張三頓了一下回答說:“我?我~是個壞人吧。” 聽到這個答案方澤繼續問道:“壞人?怎麼個壞法?” “我~。”張三抿了抿嘴後乾脆的回答:“我是個爛賭鬼,不但輸光自己的家當還偷了王大趙二他們的錢。” 說到這裡張三停了下來,方澤仍然問道:“還有嗎?” 張三瞅了瞅方澤,答道:“沒有了,我就是偷了他們的錢,我沒殺他們。” 方澤點了點頭說:“嗯,我相信你沒殺他們,但是當晚你們住在一起,你能說他們的死跟你沒關係嗎?”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他們是被那老太太的屍體弄死的!”張三突然情緒激動的感道。 方澤依舊不急不緩的說著:“是,跟你沒關係,畢竟同鄉一場,偷個錢還能過得去,這害人性命鄉裡人可是要吐口水戳脊梁骨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再說了,盜竊六萬塊才多大個罪啊,三兩年的也就出來了,這三條人命你可得挨槍子了。” 張三聽了低下了頭卻沒有出聲。 卻聽方澤話鋒一轉問道:“哎?,張三兒,你回家後洗澡了嗎?” 張三兒冷不丁聽了,有些不明所以,沒明白方澤說的是什麼意思,不由抬頭張嘴沖方澤問道:“洗澡?什麼洗澡啊?” 方澤回答說:“就是上次咱倆見麵,我告訴你回家後要用柚子葉洗澡辟邪的事情啊。” 張三想起來了,自嘲的撇了撇嘴說道:”沒洗,方警官你就別逗我了。” 卻不想方澤驚訝的說道:“真沒洗啊,那你可不好辦了。” 於是張三更加懵B了,說道:“沒洗澡咋的了?還能判刑啊?” 方澤沒理他的抬杠,沉聲說道:“張三,用柚子葉洗澡是讓你去晦辟邪的,俗話說得好,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就不怕王大他們三個找你嗎?” 說完掏出打火機點了根煙。 聽了方澤的話張三剛要反駁,卻突然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張三~張~三~。” 那聲音陰森空洞似遠又近,仿佛是來自陰曹地府,緊接著伴隨審訊室內響起的電流短路的劈啪聲,頭頂的燈管忽明忽暗,之後倏的滅了下來,從不知何處吹來一股陰風,冷的張三打了個寒戰,再向前看時,張三忽然發現眼前方警官的身影逐漸拉向遠方,而他的身子連人帶椅卻沉入了地下,越沉越快越沉越深,終於在張三忍不住的大叫聲中摔到了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