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案《幸福裡7號》第10章(1 / 1)

我的詭案筆記 夕陽老狗 14389 字 2024-03-23

第五十章真實幻境   張三抬頭向四周打量,隻見周圍陰森森霧茫茫,那霧裡影影橦橦的傳來鬼哭狼嚎的聲音,前方一座高臺,臺上有桌案,桌案之後竟是一名青麵赤髯的判官,判官左右還站著牛頭馬麵,牛頭手裡攥著帶刺的鞭子,馬麵手裡捧著狼牙鐵棒,這哪裡還是在審訊室分明是地府的閻羅殿。   隻聽臺上的判官厲聲喝問道:“臺下之人可是張三?”   聲音隆隆作響帶著一陣狂風碎葉卷來,張三連忙用胳膊擋住麵部,心中強自鎮定還猶豫要不要回答,不想這一耽誤,判官旁邊的牛頭一鞭子抽過來,口中雷聲響起:“孽障!快快答話!”   本來還在懷疑眼前的是否幻覺,可這一鞭子好像直接抽到了他的骨頭上,疼的他是滿地打滾,口中快速答道:“我是張三!我是張三!”   那個判官向左一指再次問道:“張三,你可認得他們!”   張三往左側看去,就見那地方憑空顯出了三個鬼影,麵目卻是分明,竟然是王大趙二和李四三人,張三頓時大驚失色,在地上以手為足快速向後退去,一道鞭影閃過竟卷走了張三一條手臂,張三一邊疼得打滾一邊失聲感道:“我認得!我認得!他們是王大趙二和李四!”   臺上判官繼續發問:“你為何害他三人性命?速速招來!”   這回張三馬上回答:“我沒有……啊!~”還沒等張三話落,馬麵的狼牙棒憑空砸在他的腿上,直接將他的雙腿砸成肉泥。   張三疼痛愈潰,口中還是強硬的喊道:“我沒有!不是我啊!”   不料這時王大趙二李四三個沖了上來,撲倒張三身上連撕帶扯,嘴裡恨聲喊道:“張三!你還我命來!啊~”   張三用僅有的右手費力推擋王大三人的撕扯,嘴裡喃喃的說道:“不是我,不是我。”   這時,王大突然停止撕扯癱坐在地,撕心裂肺的痛哭道:“張三啊!我們可是發小啊,一起光腚長大的,你怎麼就這麼狠心吶!”   李四隨後嚎哭道:“三哥啊,我從小跟在你後麵跑,叫了你十八年的三哥啊,弟弟明年就要結婚了,你咋害我性命呢?!”   趙二更是指著張三哭罵著:“張三啊!你還是人嗎?小時候你家窮,我媽可養了你兩年啊!如今我枉死他鄉,我媽她老人家可咋活啊!”   聽到這些話,張三也是淚流滿麵心中悔恨不已,失聲痛哭道:“王哥啊,兄弟們,我也不想的,嗚嗚~我真沒害你們的心吶,我也沒想到那香能熏死人吶!我把它埋到後院地下再不會害人了,嗚嗚~我真不是有心害你們的,你們,你們帶我走吧,我賠了這條性命給你們,黃泉路上任你們打罵行不!”   聽了張三的話王大三人悶聲不語隻是失聲痛哭,這時臺上的判官說道:“張三!陽有陽法陰有陰規,你若真心悔過那就認罪伏法,若是留得性命也應照顧亡者老小,也免你死後到陰曹遭受千般刑罰再投入那畜牲道,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大手一揮,就見狂風突起,張三整個人被吹得飛了起來。   “啊~。”等被吹在空中的張三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仍然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手腿都在隻是隱隱作痛,那個方警官仍然坐在自己對麵抽著煙。   感到臉頰上的淚痕,張三仍然不敢確信剛才經歷的是真實或者幻覺、夢境還是什麼。   方澤站起來走到張三身邊,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緩聲說道:“你要真是失手殺人,命能保住,但要如實交待。”   看到張三仍然不知所措,方澤俯下身子說道:“那東西埋在後院地下是吧。”   聽到這話,張三睜圓雙眼看著方澤,半晌過後他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我願意交待。”   第五十一章九轉迷魂香   時間追溯到三年前,張三的爺爺臨死前把他單獨叫到床前,給了他一個老舊的長條木盒,並交待說:“小三子,爺爺就要走了,這一輩子沒啥本事,就把這個給你留個念想吧。這是我年輕行走江湖時,遇到一個落魄的和尚,用兩個饅頭換的,裡麵有三炷香,據他說叫九轉迷魂香,點燃後無色無味無毒,散而不泄隻是凝繞在屋內,香盡則氣消。但是,這香能使聞到的人入睡,聞的越多睡的越長越沉,莫說叫喊就是踢打也不能醒過來,隻能等著自然睡醒,但隻要用水淋在麵部就能立即醒來,事先用濕布蒙住口鼻也可聞香不睡。”   張三聽後不禁撇了撇嘴說道:“爺爺,這不就是迷香嗎?現在網上都有賣的。”   張三的爺爺卻搖了搖頭說道:“不僅僅這樣,據那個和尚說,要是入睡後還是聞著這香,一刻鐘後魂魄就會離體,魂魄如果靈氣充實,離體後便能醒來否則也隻是沉睡,更加要記住的是魂魄離體後一定要在燃盡之前弄滅,否則香燒盡時人也回不來了。”   給了張三這香後他爺爺第二天就過世了,張三雖然認為爺爺是臨死前糊塗亂說的,但卻把這香當做念想隨身攜帶。   時間一轉三年過去了,當張三冒出要偷盜王大三人錢財的時候,突然想起了爺爺給他的這個遺物。   他拿出一根仔細看了看,顏色土黃質地粗糙與市場上賣的貢香一般無二,點燃後聞了兩下馬上按滅,五六分鐘後真就坐在椅子上睡到了第二天,又用濕布蒙住口鼻果然沒睡著。   這讓他相信這就是以前的迷香,至於爺爺說的魂魄離體的事他真沒往心裡去,反正不用一刻鐘他就得手了,到時候把香按滅再跟王大三人睡到天亮,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交待到這裡,方澤打斷了張三,問道:“你的意思是說,當天你忘記按滅這香致使王大三人死亡的?”   張三答道:“不是我忘記按滅了,是真沒想到……。”   原來,為了盜得王大三人的錢財,張三也算是絞盡腦筋,首先他聯係好馮六接應,又在下火車時借故戴上事先浸濕了的口罩,到了金老板店內看到時機巧合,更是借著給金老太太上香的機會,正大光明的把那香給點燃插在香爐裡,之後一切順利,王大三人快速睡著,張三戴上手套後,翻出三人那六萬元現金,並從通鋪上的氣窗將錢轉移給了馮六,但是就在他清理完現場準備上床睡覺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第五十二章損賊遇鬼   就在張三事成誌滿,在門前關閉房燈,摸著黑兒往通鋪方向走的時候,突然看到金老太太遺像前亮著的紅點,他想起那九轉迷魂香還沒按滅呢,於是他就摸黑往五鬥櫥方向走去,不小心碰到了紙棺材差點沒被絆倒,當時張三也沒在意,繼續摸索著往香的方向走去。   可就在他摸到五鬥櫥,準備拔香按滅時,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同時右側肩膀被搭上了什麼東西。   張三驚的連忙回頭,借著半地下窗外撒進屋內的幽光,他竟然看到了一個身穿壽衣麵目猙獰的身影,這個身影左手虛抬,右手伸向他,嘴裡還喃喃地不知念著什麼。   這!竟然是金老太太的屍體!   張三本來剛剛行竊,心裡就緊張,此時被嚇的毛骨悚然!驚悚萬分心跳劇烈!   “啊!”下意識驚叫一聲,一下子跳起來,飛快的繞過老太太的屍體,慌不擇路的朝門外跑去。   不成想那個老太太的屍體追了上來,在後麵抬著手臂伸著手抓向他。他隻能跑出旅店,但是在綠化帶慌不擇路踉踉蹌蹌的摔倒了,被身後的屍體追上來,於是他就往樹後躲,結果被樹根絆倒,就在那老太太的屍體撲上來時,他就被嚇的昏死過去。   等到天亮被人發現送到醫院救醒後,他才知道王大三人死在了旅店床上,猛然間他想起爺爺說的話,是那香!   他昏倒後沒人滅香,王大三人是聞那九轉迷魂香時間長了,魂魄出體,香盡人亡!   方澤聽完張三的陳述沉默了,半晌過後問道:“你是說,王大三人是被那香毒死的?”   張三回答道:“是不是毒我不知道,本來我也想是不是那個老太太屍體弄死他們三個的,但是我聽說那屍體追著我出來後,一直抱樹僵死了,而且王大三人是睡夢中死的,這都跟我爺爺說的一樣,是我沒有按滅那香王大他們才死的,可是我不是有意的,是那屍體嚇暈了我。”   方澤又問道:“那你之前為什麼說金老太太的屍體吸人陽氣?”   張三回答道:“我那是臨時起意,當時心裡慌的很,就編了屍體吸陽氣的事,也想借這瞎話把偷錢和王大三人死亡的事情混過去。   方澤點了點頭再次問道:“王大三人的紅包是怎麼跑到金老板抽屜裡的?”   張三咧了一下嘴說道:“那是我在清理時臨時起意,怕偷錢的事敗露,為了擾亂你們,悄悄出了房間,看到金老板睡著了鑰匙還插在抽屜上,就把王大三人的紅包塞進吧臺的抽屜裡了,塞之前還用金老板的手攥了一下紅包留下了他的指紋,唉,現在這些都沒用了。”   方澤聽後再次點頭問道:“那個錢五是怎麼回事?”   張三卻迷茫的回答:“錢五是誰?我不知道。”   方澤也沒有再問,嘆了口氣說道:“你說的我們還要核實,如果屬實,你也許不會在裡麵待太長時間,記住剛才在底下說的話好好贖罪吧。”   方澤用對講機叫了看守進來,隨後帶著丁小輝出了審訊室。   丁小輝一直處於懵逼的狀態,剛才燈光閃爍陰風四起的時候他就已經毛了,雖然看不到張三在下麵的情況,但是審訊室內鬼影曈曈,再加上張三撕心裂肺的一會慘叫一會嚎哭,他早就想跑出審訊室了,不過剛想起身就被一隻手給按住了,抬頭一看,方澤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按住了他,並且還給了他一個禁聲的手勢,丁小輝隻能忍住心中的驚駭,雙腿直嘚瑟的坐在椅子上。   一出審訊室他立馬控製不住的一把拽住方澤,語無倫次的說道:“方哥!我我我,剛才我看到……。”   沒等他說完,就被方澤一把止住輕輕的拍了拍肩膀,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沒事了,剛才都是幻覺,現在忘了吧。”   “幻覺?可是方哥,我咋來的幻覺啊?”丁小輝不解的問道。   方澤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是我剛才用了一些催眠手法,你和張三都被催眠了,為了供詞你受委屈了,這個,不要跟別人說啊。”   丁小輝聽了疑慮的叨咕道:“催眠?我被催眠了?可是好真實,是幻覺嗎?方哥,是你騙我產生幻覺的嗎?”   看丁小輝這孩子還跟自己較勁,方澤隻好再次忽悠道:“沒人騙得了你,是你被催眠後自己的大腦騙了自己,那些幻覺都是你自己想的,明白了?”   於是丁小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道:“啊,明白了,方哥是通過點燃的打火機給我們催眠的吧,哎呀,太牛逼了,哥呀,你可得教我這招啊!”   方澤一邊忽悠著丁小輝一邊走出了審訊區,一出來就被眾人圍住,話說剛才張三在裡麵連哭帶嚎的動靜可不小,隔著兩三道門都聽見了,刑偵部門和局裡的領導還以為方澤在裡麵動武了呢,不過一聽聲音還不像,在聽到張三嚎啕大哭的交待時,都不由的麵麵相覷:“這得是多牛的思想工作啊,這都把人教育的聲淚俱下了。”   眾領導此時看到方澤兩人出來連忙詢問:“怎麼樣,他認罪了嗎?”   方澤點了點頭說道:“嗯,他認了。”   主管局長劉鐵立即開心的笑道:“嗬嗬,好好,後生可畏啊,那個小方啊,要不要調到刑偵部門,有啥要求你都可以提嘛。”   方澤轉頭一笑說道:“我要提審金大力!”   第五十三章這情況不好   濱江的天空雖然已經見亮,但卻是霧蒙蒙陰暗暗的霏雨天氣,細如發絲輕如浮塵的雨幕漂浮在空中隨風舞動,將整個幸福裡籠罩住,浸在其中的幸福裡7號依然燃著點點燈光,仿佛隨時會被淹沒的一葉扁舟。   林克麵帶倦色的回到旅店,進入103號房間後“咣當”一聲關閉房門倒頭就睡,旁邊的陳家洛被關門的巨響吵醒,一下子坐了起來,眼睛還沒睜開便自言自語起來:“尼瑪,一大早的摔尼瑪門啊!”   “別罵人,他出了一宿車或許困的沒注意吧。”   “靠,你哪邊的?還替他說話,你以為他是啥好人麼?”   “怎麼不是好人了?林師傅平時話不多挺與人為善的呀。”   “嗬嗬,拉屎都是黑的人能是好人?”   “你這是什麼論調?還有你怎麼知道他拉的屎是黑的?”   “你沒聽說過吃獨食拉黑屎麼?前幾天上廁所時我們跟他前後腳我自然看到了。”   “你真惡心。”   “別吵了!”陳家洛用力的搓了搓臉,看看時間已經將近六點鐘了,也好,起碼今天不會再因為遲到被崔總經理辱罵了。   林克的摔門聲同樣吵醒了其他房客,王老哥、張嫣、孫強三人雖然分別在各自的房間內,但都是一臉陰鬱的瞅向窗外的連綿細雨,看來這雨要下一整天了,沒有人會冒雨出來修鞋補衣也沒有人會招工的,這樣的天氣對於他們來說就是顆粒無收的一天。   張嫣苦笑了一下:“看來今天晚上又要上夜班了。”   孫強心中糾結後:“今天就將東西出手吧。”   “唉!天要亡我嗎?”   王老哥長嘆一聲後,麵上的表情狠厲起來   “沒錢買我自己拿!”   霧蒙蒙的天上不停的撒下蛛網似的雨幕,到了早高峰時間車輛人跡逐漸多了起來,就像天災下的蟲子一樣慌亂狼狽。   幸福裡7號的大門被打開,進入的同時傳來了一道人聲:“王師傅,王師傅在嗎?”   聽到有人找他,心情低落的王老哥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來人看到王老哥連忙說道:“王師傅今天沒出攤啊,你看這雨下的,我這一大早打著傘上市場,結果沒幾個人兒出攤,我的傘還被風吹壞了,想找你修一下傘,看你沒在市場就猜你在旅店,還要麻煩老哥修一下雨傘呀。”   王老哥一看來人是食雜店的左老板,雖然心情不佳,但是畢竟平時相處的不錯,連忙答應道:“哎呀,鄉裡鄉親的啥麻煩不麻煩的。”   說完便將左玉青讓進了屋內。   進屋後王老哥接過了雨傘看了看。   “沒大毛病,就是線斷了彎了根傘骨,我砸兩下就好了。”   說完叮叮當當的修理起來。   左玉青左右四顧了一下:“哎,老哥啊,最近怎麼沒看到金老板呢?”   王老哥停頓了一下:“哦,你沒聽說嗎?金老板被警察帶走問話了。”   左玉青一臉不解:“是聽說過,不過我以為當天就回來了呢,哎,老哥,這是啥情況啊?”   王老哥手中又是一頓:“這個?我也不知道什麼情況?”   左玉青猜測著說:“那可不好辦了,如果就是一般的了解情況,當天都會回來,如果幾天不回來,那基本上是金老板犯了事兒被拘留了,這金老板平時看著挺老實的能出啥事吶?剛才我路過派出所時還看到派出所門前停了一堆警車,不知道是有什麼大行動,看規模估計是抓捕殺人犯吧?”   “咣當!”一聲,王老哥連忙撿起掉落的鉗子,勉強平定了心情說道:“人老了,鉗子都拿不住了,吶,修好了”。   接過修好的雨傘,左玉青心滿意足的走了,關上房門王老哥的臉色愈加的陰沉起來。   第五十四章拒不認罪的金老板   本來張三的供述已經證明了金大力的清白,王大三人死亡一案已經查明,至於什麼詐屍追人都是小節,不影響整個案子的。   這案子結了,金大力清白了就應該立即釋放,不過,方澤可是功臣,他的要求領導們還是尊重的,左右釋放金大力也是要辦手續的,不如金大力出來之後就讓方澤再問一下,也顯得領導們辦案慎重不是。   午後,金大力從看守所被帶到派出所的審訊室內,金大力金老板沉默的坐在審訊椅上,才幾天時間不見,整個人不但憔悴還有點兒消瘦了。   方澤走進審訊室,向旁邊看守的丁曉輝示意了一下,丁曉輝表示明白:“不管看到什麼不出聲也不動對吧。”   之後方澤搬了把椅子坐在金老板旁邊,抽出一根玉溪遞給金老板,金老板看了看方澤,接過煙說了聲謝謝,方澤給金老板點上煙,說道:“金大力,對於那天晚上發生的事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嗎?沒有的話下一步我們就要呈請逮捕你了。”   金老板剛抽了一口的煙,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嘚瑟著失聲說道:“方警官!那天晚上我真的什麼都沒做!我冤枉啊!一定是那個紅包,那上麵怎麼可能有我的指紋呢?我都沒碰過的!方警官,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了,我不騙你,那紅包真不是我拿的,真不是我拿的?”   方澤把煙撿起來,抹了抹上麵的灰塵,又塞回金老板手裡,說道:“你先別緊張,咱們這麼多年的關係了,我也不瞞你,那個紅包的事我們已經查明了,確實跟你沒關係。”   說到這裡方澤看了看金老板,金老板緩了一口氣沒有出聲。   方澤繼續說道:“但是除了紅包,還有其他的事你要說清楚。”   金老板明顯的緊張了起來,遲疑的問道:“還有什麼事兒啊?我沒什麼事兒了。”   方澤轉過身,看著金老板的眼睛,冷冷的說道:“錢五死了。”   聽到方澤這句話,金老板馬上辯解道:“那錢五的死跟我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方澤卻平靜的問道:“你怎麼對錢五的死一點都不驚訝呀?”金老板愣了一下,低下了腦袋不再說話。   “唉!”   方澤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金大力,你我也算鄉裡鄉親了,我跟你說話不想拐彎抹角,有些事兒啊,埋在心裡早晚都是病,說出來就解脫了。況且,我相信你做事不會太出格的,如果是一時糊塗,現在還來得及。”   金大力低著頭沒有說話,但是眼眶發紅,狠命的抽著那根煙。   方澤拍了拍金大力的肩膀,說道:“相識一場,我該說的都說了,嗯,要不我找個人跟你談談吧,最後一次機會了要把握住啊。”   說完要掏出一根煙點燃後徑直走出了審訊室。   金大力看著方澤離開的門口,正在想方澤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突然間感覺室內的燈光暗了下來,隨即聽見身旁幽幽的傳來一個聲音:“兒啊,你糊塗啊。”   金大力猛然一驚,扭頭向身旁望去,隻見他身側竟然站著一道虛而不實的身影,身著壽衣麵目蒼老,竟然是他的母親金老太太!   金大力禁不住激動起來,顫抖著問道:“娘,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金老太太點了點頭說道:“兒啊,娘死了也好就不會拖累你了也省得娘自己受罪,娘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但是你怎麼這麼糊塗,娘在下麵等著投胎也為你操心,這次多虧方警官求了城隍老爺讓我上來勸勸你,你可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有什麼事就跟方警官說,否則,就算你躲過了這陽間刑責,可到了下麵就得經受更嚴酷的陰罰了。”   金大力頓時淚流滿麵,痛聲說道:“娘啊,我也不想的,我也是沒有辦法,你別怪我啊……。”   方澤把一臉懵逼,嘴裡一直叨咕“這催眠nb真nb”的丁曉輝,拽出審訊室後靠在墻上,抽著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雷老虎湊過來低聲說道:“審完了還是沒審完呢?他一個人在屋裡行麼?”   略一想後接著說道:“也是,一會兒就放了,一個人就一個人吧。”   之後又繼續跟方澤低聲說道:“我說方子,你是咋想的?你審出這麼大的案子,那幫領導和刑偵隊的,都跑到張三家挖取物證去了,都等著合影後明天上報道呢,這時候你不跟著去,卻在這裡提審什麼金老板,咋想的啊?”。   方澤笑了笑,拍了拍雷老虎的肩膀表示感謝,嘴裡輕聲的吐出一句:“我們求的不一樣。”   說完將煙按滅轉身回到了審訊室。   第五十五章金老板的供述   審訊室內金老太太已經離開了,隻剩金老板在那裡獨自哽咽抽泣著。   方澤進來後,默默的坐在他身旁沒有出聲。   就這樣金老板抽泣了一會兒,扭頭看向方澤問道:“方警官能給我支煙嗎?”   方澤默默的遞給金大力一根玉溪,然後幫他點上,金大力深深的抽了一口後,抽泣著說道:“方警官,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是我謝謝你。我不是做壞事的料,這兩天總做噩夢,不說出來下半輩子都睡不著覺,見過我媽我也想通了,那天晚上我正在旅店……。”   那天晚上大概11點,金老板忙亂了一天,此刻正守在101號房間母親的棺材前默默的掉淚,雖然母親常年臥病在床心中有所準備,但是畢竟一直與母親相依為命,感情自然深厚。   今天早上相依為命多年母親突然撒手歸西,金老板心中實在是難過的很。   金老板正在悲痛間,不想107號房間的錢五手中拎著酒瓶子走進了屋內,一進屋就大聲說道:“金大老板,有個事我得跟你說道說道,你tmd不講究吧,你家老太太死了還放在旅店裡,這多TM膈應人啊!我花錢在你這住個旅店,還得跟死人住在一起,你家這地下室是TM棺材嗎?啊呸,晦氣,太晦氣了,這tmd都耽誤我白天乾活做生意了。”   話說這錢五就以撿破爛賣廢品為生,平時唯唯諾諾屁都不敢多放一個,但是嗜酒如命,隻要一喝大酒立刻就跟變了個人似的,胡言亂語不可一世,如果這時再遇到什麼事就會撒潑打混百般無賴的刁難訛錢。   前不久他喝大後要進一家按摩房去消費,結果按摩房的老板知道有他這麼個人,就拒絕接待他,直接把他攔在了門外,這錢五借著酒勁就開罵了,說什麼別人有錢就能找小姐我也不差錢之類的,一邊惡心人一邊往裡闖,結果按摩房老板攔他時推了他一把,沒想到他順著臺階就摔倒了還磨破了小腿,最後愣是訛了對方六千塊錢。   當時金大力聽他進來鬧,就知道這錢五又喝大了,真心不想跟他一般見識,於是說道:“不好意思啊老哥,真不巧今天我媽去世了,給大家添麻煩了,回頭實在不行給你們抹點兒房錢。”   卻沒想到錢五仍然不依不饒的說道:“抹個屁房錢,那剛幾個子兒啊,我在你這住是給你送錢的,你今天給我添堵,整個老太太死了還要跟我住一塊,你tmd賺我那麼多錢,有錢給你媽發喪,在屋裡停什麼屍啊?這tmd簑的我幾年都沒有好運勢!不行,你一定要賠錢。”   金老板一聽這話,心裡也是氣不打一處來,於是嗆著說道:“給你啥錢?你是窮瘋了啊?你就是一個收破爛兒的,沒啥事上我這耍什麼橫啊?”   錢五聽後傷了自尊,立刻發火罵道:“收破爛的怎麼的了?別人瞧不起我,你一個農村外地戶,混個破旅店就跟我裝,我他媽可告訴你,老子走南闖北多少年,從來不受你這氣,我跟你說今天你要不給我拿5000塊錢我不跟你罷休。”   金老板一聽錢五獅子大開口,別說沒有那5000塊,就是有又憑啥給啊,這得多憋屈啊,再說給了錢五後,其他的旅客知道了都來要錢該怎麼辦?   於是說道:“錢五你別欺人太甚!今天我媽去世,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明天你酒醒了我再跟你說。”   但是錢五卻不想就此罷休,仍然糾纏道:“今天的事就今天嘮,為啥等明天呢,明天你TM把老太太一把火燒沒了,我他媽找誰去啊?真TM晦氣,趕緊給我拿錢,不拿錢今天我他媽就不讓你過。”   說著他還“咣咣咣”地拍著老太太的棺材蓋。   這舉動把這金老板氣的是火冒三丈,上前一把推開錢五,說道:“你給我出去,出去,你別吵到我媽!”   沒想到這一推錢五更加不乾了,罵道:“哎!我操,你還敢跟我動手,小崽子你他媽敢動手,你等著。”   說完上前就和金大力撕扯起來。   話說這倆人連撕帶扯的一直出了101房間,來到了走廊又撕扯到吧臺。   剛好之前住在105房間的張嫣從外麵忙完回來,把自己替人裁剪縫補的一包家夥事放在吧臺上,一邊放嘴裡還一邊嘟囔著:“今天了累死我了,這麼晚才……。”   然後就看到金老板和錢五連撕帶扯的來到吧臺,張嫣連忙勸解的說道:“你倆這是咋的了?咋還打起來了?哎呀,前五咋又喝酒了?你這一喝酒就作妖,整的晚上我們都睡不好。”   錢五聽到張嫣的話罵道:“你個臭娘們嘰嘰歪歪逼逼啥?沒你的事兒,滾一邊去!”   這時候金老板看見來人了,就說道:“錢五!大家夥都在這呢,你別這樣啊,你再這樣我可不不慣著你了。”   沒成想真是酒壯慫人膽,這時的錢五被金老板的話一刺激,看到張嫣放在臺子上的包裹上麵有一把長刃裁衣剪刀,拿起來就沖著金老板比劃,嘴裡還說道:“你他媽給不給錢,不給錢,今天我TM給你放點血!”   看到錢五拿著剪刀沖他比劃,金老板不由的嚇了一跳,臉上煞白的說道:“別別別,你別這樣。”   沒想到錢五看到金老板在他拿剪刀威脅後竟然害怕了,心中得意,更是氣焰囂張,將長刃剪刀分開握在中間,露出鋒利的單刃沖著金老板吼道:“咋的?還讓我動手啊,你tmd趕緊拿錢。”   就在兩人吵吵鬧鬧的時候,其他房間的人也被驚了出來。   本來104號房間修鞋的王老哥和106號房間的力工孫強剛開始聽到外麵吵鬧都知道是錢五又喝大了耍酒瘋,本不想出來參與這趟渾水,後來聽到錢五好像真要動手,就不得不出來拉架了。   他倆走到跟前,就聽王老哥說:“唉,這咋的了?大半夜的你倆吵吵啥呀?”   孫強也跟他說道:“是啊,都住在一起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啥事不能好好說呀?”   金老板看人多了,膽氣又回來了,壯起膽子說道:“大家評評理,我媽今天沒了,我也是沒有辦法在這停屍兩天,沒想到錢五就說晦氣,要我給他5000塊錢,大家說說,咱們做小本買賣的都不容易,哪有這麼訛人的。”   錢五這時候已經酒精上腦,不依不饒的說道:“你說那些都沒用,大家說,他媽在這停屍是不是給咱整的挺晦氣,我今天出去撿破爛都撿不到東西,我讓他拿點錢咋的了,要我說呀,他應該給咱們每人5000元,要不給大家就弄他!”   大家都知道今天金老太太沒了,金老板挺難過的,停屍的事也是人之常情。   於是一起勸著錢五說:“哎呀,錢武你這事做過了啊,咋的也不能沖著金老板要錢啊”   “對呀,這事咱鄉裡鄉親的,能幫幫襯點,不能幫襯的理解理解唄,你咋還管他要錢呢?人家不給你還動粗,拿把剪子,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想乾啥呀?”   錢五一聽大家都不站在他一邊,生氣的罵道:“操,你們不要我要。”   於是沖著金老板說道:“你給不給?不給我就攮你,於是拿著剪刀就沖著金老板捅。”   金老板嚇得連忙用手攔住,金老板一害怕這錢五更加得意了,拿剪刀就往金老板那邊用力,而金老板連忙用雙手把住錢五往前捅的手,並用力的往回推。   旁邊的王老哥、孫強和張嫣見到了也怕出事,連忙上去拉著,因為大家都知道這事錢五不對,他握著剪刀,金老板又在前麵擋著,錢五用剪刀去戳金老板,於是孫強拽著錢五的左手腕,王老哥拽著錢五的右小臂,張嫣在後麵伸出雙手拽著錢五的兩個臂彎,三個人一起往後拽,一邊拽一邊勸道:“可別!可別啊!錢五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真傷了人你可得坐牢的!”   沒想到不勸還好,越勸錢五越是沖動的往前用力推著剪刀,一邊推一邊喊著:“我就弄他了,我就弄他了,我他媽今天不信弄不著他,我tmd沒爹沒娘,一個流浪漢進去蹲兩年就蹲兩年!”   金老板滿臉煞白無處躲閃,隻能咬牙死命的往前推著錢五握著剪刀的手,而孫強、王老哥和張嫣也是死命的往後拽著錢五的胳膊,生怕他真捅進金老板的身體,正在大家用盡全力之時,不知為何,錢五往前用力推送剪刀的手,突然解了力氣,而金老板、孫強、王老哥還有張嫣卻還用力的往同一方向送那把剪刀,就聽“噗呲”一聲,朝向錢五自己的那一撇剪刃深深的沒入錢五的肚子,現場頓時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