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顧磊扭動身子抗拒著周憲將他拎走,說道:“你看,這裡有漩渦。” “那又怎樣?”周憲當他故意找借口,隨口問道。 “這裡的水是湖水灌入導致的,水位應該是和湖麵齊平的,可出現漩渦就不對了,說明洞室裡的水還另有出口,剛才我扔的樹葉已經被卷走了,這出口還不小,應該可以從這出去,就是不知道出口有多遠!” “哦!挺有道理的。”周憲摸著顧磊的腦袋道:“可有什麼用?是我去找出口?還是你這小不點去?還不給我過去多吃些,長快點!” 顧磊無奈甩甩頭,這周憲還真把他當小孩打整,再不處理完那鍋魚乾湯,估計會上手揪耳朵。雖說麵子什麼的早已丟盡,往事不堪回首,還是乖乖聽話為好。 憋住氣一口將魚乾湯灌入腹中,放下石鍋卻見周憲苦著臉盯著她那一小碗湯發愣,多日這般飲食加上穀底惡劣的環境,難有食欲也屬正常,看著周憲已經清減的小臉,顧磊找尋出路的想法更叫堅定,勸道:“多少還是吃些。” “不吃,沒胃口。”周憲苦澀答道,將碗中湯水一股腦倒在顧磊鍋中,轉身跑開。 顧磊捏住鼻子索性將周憲那份也一飲而盡,吃多些總能長快些。 抱起這些石鍋石碗放到藤筏上,顧磊打算劃到對麵瀑布下沖洗嗯,再打些清水飲用。 藤筏是周憲用那些被冰雹打斷的花枝藤蔓編的,小姑娘愛乾凈受不了湖水的惡臭,湖中也就瀑布下方那塊是乾凈的,所以含著淚將她喜歡的花樹枝編成了筏子。 “我去打些水。”顧磊沖周憲招呼了一聲,周憲無精打采的應了下。 仰頭望著瀑布右方這片石壁,顧磊咋舌不已,聽周憲說過,小龍師父撞大了裂縫,整塊突出的巖石掉落後,這麵石壁被火燒成了半琉璃狀,平整光滑如鏡子。她說當時金龍碩大無比,頭在崖上尾垂到湖麵,可惜她那時擔心顧磊的安危,不知道後麵發生了什麼,也不知小龍師父的去向。 顧磊猜測小龍師父應該是蛻變成功,翱翔九天之外。 當時在心意相通中,了解到小龍師父無比向往的蛻變,顧磊無所顧忌的將全身內力轉化為了長生真氣,在將其導入小龍師父體內後昏迷過去,好巧不巧正好倒在水晶墩子上,也許在無意識中吞服了那些“晶乳”,竟機緣巧合將“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修煉大成,其實說是“獨尊功”也不恰當,因為如今顧磊體內沒有一絲“獨尊功”的內力,有的隻是長生真氣,無論顧磊怎麼修煉,長生真氣都轉化不了內力,也許這才是這門功法真正的前生——“長生訣”。 真氣屬道家法門,有何妙用顧磊都不甚了解,更談不上運用,於此時此刻的生處這般境況的他也沒多少助益。 打好水顧磊劃著藤筏返回,湖中死魚爛蝦少了一些,再過幾天可能就會恢復原樣,可這穀底畢竟不是長待的地方。 存放好清水,周憲還是蔫蔫的,隻是抬眼看了一下走過的顧磊,顧磊過去給她把了把脈。生病了,也是,這麼一個往日嬌生慣養的小姑娘能堅持到現在已實屬不易。 顧磊輸了一些長生真氣給她,有沒有效他不知道,隻希望能拖延些時日,待他有個五六歲的身體,那時的氣力估計就能帶著她闖一下洞內的出口。 “轉過去!”顧磊對周憲說道,衣服太大了,平時套著遮體倒也罷了,下水就太不方便了。 “切!”周憲啐了口,還是別過頭去,心道:“什麼沒見過,小屁娃有什麼好害羞的!” 見周憲轉過頭,顧磊抱著一塊大石下到水中,順著洞穴的斜坡沿記憶中的路線來到先前水晶墩子的洞室。在水晶墩子的凹槽內摸索了一番,果然什麼也沒有了,感覺了一下水流的方向,顧磊在水底一步步前行,貌似水流又打通了幾個洞室,拐了幾個方向水流突然加速,隱隱有了光線,顧磊猜前方可能就是出口,但通道已經變小,水流湍急人已經很難站立,一不小心就會被沖出去,顧磊連忙原路返回,好在長生真氣的妙用展現,這麼大段路若是以前估計中途必須換氣,可此時顧磊竟沒感覺氣悶。 “嘩”的一聲顧磊從水中冒出頭,正焦急等待的周憲忙問道:“有出口嗎?” “有,隻是…”顧磊答道。 “隻是什麼?”周憲接著問道。顧磊在水裡套上衣服出了水,一邊朝外走一邊擰乾衣擺,道:“出是可以出去,隻是有些地方還需思慮周詳些。”周憲見他賣關子,知道他做事縝密,也就不再追問。 “呼呼呼!”一條條大魚魚漂吹鼓,小心捆紮好放在陰涼處晾乾,這就是天然現成的氣囊,出發的時候挑出好的就應該夠用了。 接下來就是水到渠成的水磨功夫,多吃東西多睡覺,做個長個的乖寶寶。 幾日後,站在前幾天量個的地方再一比,長了一個頭,差不多該出發了。旁邊周憲正對著這光滑如鏡的石壁梳妝打扮,明知待會一下水就全毀了,可依然不影響女孩子愛美的心,一切妥當,周憲美美轉了個圈照了照,從胸口拉出一根項鏈,鏈子上吊著半塊鴿子蛋大小的石頭,圓麵如卵石,剖麵星星點點,顧磊無意中一瞟愣住,這東西好眼熟。 “看什麼呢!”周憲嗔怪道。 “我能看看那項鏈嗎?”顧磊回過神問道。 “這。”周憲見顧磊點頭取下項鏈隨手遞給他。顧磊取過細細打量,用手摩挲,一手比劃記憶中自己令牌的大小,和這東西對比,終於確定這吊墜和自己令牌是一樣的東西,而且大概率是同一塊上切割下來的。 “這可是寶貝!當年我先祖從長安城偷出來的,叔祖說這是“天星派”傳世之寶“天星珠”,有兩塊,一塊在我這,一塊在我妹妹…”周憲繞有興趣的介紹著東西的來歷,見顧磊傻乎乎的不知在想啥,順手給了他一個響栗。 “嗬!”被敲了一下清醒,顧磊不好意思笑笑,將項鏈還給周憲。聽周憲所述的應該她也不知道更多的,比如自己令牌為何與這吊墜像是同一東西上的一部分!難不成要去找周憲叔祖問清楚?而且令牌據說當時被杜夫子取下戴到小森的身上,可小森現在到底在哪裡?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顧磊想想有些事必須問清楚。“你說。”周憲答道。 “那晚為什麼想殺死小龍師父和我?”顧磊攤開問道。 “為了阻止一個預言。”周憲沒有回避直接道:“一個關於我的預言。” “預言?說來聽聽。” “說來話長了。”周憲癟了癟嘴,顧磊這時才問起,已超出她的預想,不過早晚得說清楚這事,因為此時預言也與顧磊這個變數相關了。 原來周憲叔祖周星興是唐代著名術士袁天罡李淳風之下第七代傳人,“天星派”至此已經式微,失去傳承秘寶完整的“天星石”後,傳人隻能在街頭擺攤算命,周星興一心想復興門派,所以當他大哥的兒子周宗成為南唐烈祖李昪(bian)的侍從後,事情出現了轉機,復興門派與匡扶大唐形成了統一,結合成了一個目標。 李昪那時還叫徐知誥,是唐憲宗第八子建王李恪的玄孫,公元907年朱溫受禪唐哀帝的帝位,大唐至此斷絕,各地李氏子孫自是不甘,可形勢比人強,天命如此又有什麼辦法,就如那時徐知誥若非徐溫收養,活不活的下來都是個問題,所以當周星興通過侄兒周宗與徐知誥搭上線後,就如同乾柴遇到烈火一拍即合。 按照周星興的陰陽五行理論,天命輪回,大唐氣運未盡,隻是陰陽失去了平衡,隻需調和陰陽便可重續大唐輝煌。所謂陰陽,日月也。日月當空為曌,祖宗祖宗,祖為陽,宗為陰,李為祖,武為宗。所謂君王如皓日當空,徐知誥稱帝後改名李昪,名中帶日,其子李璟繼位,名中也帶日。 隨著周憲的講述,顧磊聽得目瞪口呆,這南唐君臣未免也太過玄學了吧,隻是這與周憲又有什麼乾係? 就聽周憲接著道:“家祖原本姓武,乃女帝旁支,唐睿宗李旦因神龍政變使天下大統回歸李姓,家祖雖未因此受牽連,但一連幾代都隻能在工部鑄造司做個小官,後來在黃巢動亂時期南逃,還順手偷了監天司的寶貝,當時“天星派”六代傳人還一路追來,不知怎麼回事,沒有要回東西反而收了我叔祖為徒。” “那你這是怎麼回事?”顧磊還是沒太明白。 “我不是說了嗎!武周不分,我就是那屬陰的一環,從我出生起,叔祖給我起名娥皇,還預言我會有個妹妹,原本我也不信,可父親六十多歲給我生了個妹妹出來,我不信也得信了,尤其是皇室確信啊,妹妹出生後,李璟就將我封了妃。” “什麼!李璟那老匹夫怎敢!”顧磊大怒道,巫山常年有弟子外出,帶回情報顧磊都會過目,李璟在位已經七年,如今三十四歲正當年,要說納妃乃平常事,可顧磊就是覺得不妥,尤其是這麼一小姑娘。 “儲妃!”周憲見他發怒辱罵李璟心中反倒歡喜,解釋道:“是嫁給他的兒子。” “李璟的兒子。”顧磊記憶中李璟兒子不少,不算夭折的,成年皇子都有好幾個,可都不是太子,當年李璟繼位時,為平息皇位之爭將弟弟李景遂封為皇太弟,這是位置穩了,打算試探風向了嗎。 “弘冀,弘茂,從嘉,從善什麼的我都不喜歡,也不想做那未來的皇後,每天像這樣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多好!”周憲眼望湖麵,自言自語道。 “會的!”顧磊說道。 “什麼?”周憲一時沒聽清,問道。 “準備出發!”顧磊撇過話頭,將那些魚漂中好的遞給周憲,讓她吹足氣掖在腰間,一會她就得靠這些魚漂換氣才能撐到出口。 一人一塊大石,一根藤蔓栓在兩人腰上,顧磊打頭下到水中,周憲一手拉著藤蔓,一手放在腰間,隨時準備取魚漂換氣。 “怕嗎?”顧磊見她臉色煞白,安撫道:“調勻呼吸,跟在我身後就行。” “不怕。”周憲吐著氣,鼓著嘴道:“你叫我小蛾吧。” “你不是不喜歡那個名字嗎?”顧磊聽她講了那些事,不解道。 “不是娥皇的娥,是飛蛾的蛾,飛蛾撲火的蛾。”周憲說著,一對大眼睛在昏暗的洞裡特別明亮。 顧磊覺得奇怪,貌似那字也不是什麼好兆頭。 “飛蛾撲向火光,那是因為火光恰好將它照亮,而它等不到下一次的陽光。”周憲繼續說道,說完一推聽了她的話還有些發愣的顧磊,催促道:“磨蹭什麼,我可不想繼續待在這裡,快把人熏死了。” 被周憲打斷了思索,顧不上繼續想她話裡的意思,示意她做好準備,同時深吸口氣沉入水中。 洞內水下漆黑無比,每一個動作都要小心謹慎,這一刻周憲也打起十二分精神,亦步亦趨跟在顧磊身後。 剛過一個水下洞室,周憲便取下一個魚漂咬破換氣,顧磊停了一會,感覺她還算鎮定,輕拉藤蔓繼續前進。 在第三個洞室時,也許是在取魚漂時沒能第一時間拿到,周憲竟有些慌亂起來,漆黑一片隻能胡亂摸索,胸中氣悶雙手一陣尋摸,結果竟將纏在腰間的藤蔓解開,感覺沒了顧磊向前的拉扯力,周憲心中更加慌亂,幾下向前伸手想拽住藤蔓也沒能抓住,心想這下完了,顧磊隻要沒注意到自己恐怕出不去了。 絕望逐漸放大,又撲騰了幾下力氣也盡失,突然一雙手猛然摟住她,緊咬的碎牙被撬開,一口真氣渡進來,周憲從鬼門關被拉回來。從瀕死中回過氣,周憲如所有落水之人一樣,拚命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四肢死死纏上來救他的顧磊。 兩人姿勢看似不堪,不過是周憲貪念長生真氣的妙用,魚漂空氣中是自己吹入的,其中還部分廢氣,那如長生真氣這般令人通體舒坦。 顧磊連渡兩口真氣給她,自身差點換不過氣來,忙拍她後背安撫情緒,知道這是她剛才險些溺水的後遺癥。 周憲胸中憋悶消失後回過神,雖然有些羞澀,但水底漆黑也看不見人,感覺顧磊掰她手臂,順從的配合他的安排,環抱在顧磊背上。顧磊這次怕她再失誤,用藤條將兩人梱緊。 自己用魚漂換了氣,顧磊背著周憲繼續在水下前進,好在水裡有浮力,隻要周憲配合,到不影響行動,隻需在她氣盡時偏轉頭給她渡上一口真氣。 再次來到上回探索的地方,水流湍急普通人已難在水底站立,好在顧磊腳掌牢牢吸附在水底巖石上。這時洞外光線射進來已能視物,顧磊指指洞口要周憲抱緊自己,洞口外麵不知什麼情況,隻聽見“轟隆隆”水聲,被水流沖出去若是拍在巖石上可就糟糕了。 換了口氣,顧磊不再用腳掌吸附地麵,順流借力向外走,越來越快,水流推背的力量隨著洞口縮小越來越大,就在兩人即將被沖出洞口的一剎那,顧磊右手反手扣在洞口外邊的巖石上,死死扣住巖石縫隙,發力一帶身體,兩人脫離沖出的水柱,像壁虎一樣貼在洞口邊的石壁上。 身下一條大江“轟隆隆”穿山而過,兩人所處之地正是大江多年沖刷出的河道山壁,兜兜轉轉若是剛才被沖進江裡,這就是顧磊第三次掉進瀾滄江了。 山壁上縫隙很多,顧磊手腳並用很快爬到山壁之上,脫離了險境一下放鬆後身體感覺酸軟,趴在岸邊半天顧磊不想動彈,直到背上周憲扭捏著拍他,他才想起周憲還綁在身後,連忙解開藤條的束縛。 兩人起身略做收拾,剛打量了一下周邊環境,就聽巖石下方有人說話。 “師弟,你這是在找什麼?每日也不好好練劍,師父責罰下來,我可不替你說好話!”一個女子嗔怪道。 “師姐,你不覺得奇怪嗎?我無量山一直平平靜靜的,前些日子電閃雷鳴的,還有那風雨雷聲中的古怪嘶吼。”被女子叫作師弟的男子解釋道。 “是啊,那天好奇怪,嚇得我門都不敢出!”女子認同道,她也覺得那日事情反常,但不如師弟好奇,便勸道:“師父說是有大兇之物出世,讓我們小心些,莫要靠近那劍湖周邊!” 那師弟卻不以為意,嘿嘿一笑顯擺道:“師姐你真膽小,師父那是故意嚇唬我們,前日我去後山看過,什麼也沒有,倒是劍湖旁邊臭氣熏天。” “師弟你怎麼這樣,被師父可饒不了你!”女子又氣又膽心道。 “嘿嘿,師姐你不說師父那會知道。”男子倒是滿不在乎,隨口接道:“師姐你不知道,我往劍湖裡一看,湖麵上全是漂著的死魚,難怪這些日無量山都臭了幾分。” 顧磊和周憲在巖石上聽得兩師姐弟談話方知,原來此山叫做無量山,那湖叫做劍湖,這兩人都是山中門派弟子,也不知今日到這做什麼? 正想著就那師姐問道:“即使如此,那你這兩天不好好練劍,到處亂尋摸什麼?”她這話問的,說明她也沒好好練劍,心思都放在師弟身上,否則那知道師弟的動向。 “師姐這你可不能怪我,我還不是為咱們將來考慮嗎!”男子嬉皮笑臉的說道。 “啐!你那小心思我還不知道嗎,無非就是想偷懶,可你這樣日後怎比得過大師兄,我,我可…”女子氣急,說到後麵語帶泣聲。 “師姐莫哭,我這真是為咱們將來考慮的。”男子連忙勸解道:“你想啊,那劍湖上方瀑布水流不斷,水位卻常年不變,湖底必是有出口,往常還沒法找到,可今時今日卻不同了!” “有何不同?”女子聽他說的也好奇了,想他能動這番心思,也許真是為二人將來考慮。 男子賣了會關子,見師姐正殷切看著自己解釋道:“昨日我四下找了一遍沒有發現,後來想到最有可能就是這瀾滄江邊,湖中死魚甚多,若是那處江中出現死魚,那出口必是在哪附近,我們找到了湖水出口,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說不得以後能想辦法進到劍湖穀底,到時候我們二人不就有了一處安生之所。” 女子聽到這解釋大為心動,想到那劍湖現在環境惡劣,剛想說就聽師弟又道:“我們可是在師父麵前發過誓的,不光大我們無量劍派不出無量山!能有那麼個隱蔽去處,就算日後我輸給大師兄,師父真將你許配給大師兄,我們逃去穀底生活,也不會違背誓言。” 這番話一說,那女子作為師姐也無話可說,輕聲應道:“嗯,師姐都聽你的,可你切莫放棄練劍,隻要好好努力,打敗大師兄也並非不可能。” 顧磊和周憲聽得麵麵相覷,這師弟人倒是聰明,將湖中情況分析得頭頭是道,隻是不知道本領如何,有沒有顧磊水中憋氣的本事,否則找到洞口也沒辦法,尤其還要逆流而上,但這能言善道的本事倒是不小,將自家師姐一顆芳心全係在他身上。 說話見那師姐弟兩上到岸邊巖石,抬眼看到顧周二人,均是大吃一驚。那女子還隻是被人聽去隱私有些羞澀,反倒是那男子臉色陰沉,先有些不悅,待看清周憲麵容,尤其顧周二人剛從水中出來,渾身上下濕透,衣裳隱透肌膚,周憲娥羅多姿的體態讓他小腹邪火頓生,眼中隱現驚訝淫邪之意,嘴角都扯出一絲笑意,對著顧周二人惡狠狠道:“你們是何人,怎敢在此偷聽我們談話!” 這男子心思真是七竅玲瓏,說顧周二人偷聽與師姐的私密話,這樣師姐就不好反對了,否則這麼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帶著一個六七歲的男娃,就不好強行出手捉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