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怎麼?掌門做久了,性子也改了。”關瑞芳故做譏諷道。隻是她心裡清楚知道,若這丁大智真要和自己做過一場,就算沒有受傷自己也不是對手,先前若不是顧磊相助,恐怕自己還在趕來的路上。   昨天顧磊片刻不停熟悉無量劍法,待到今晨時才發現快要誤了時辰,匆忙趕路到半道關瑞芳就因傷勢堅持不住了,隻能停下運功療傷。   眼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傷勢卻不見好轉,關瑞芳越是急躁越是無法靜下心,顧磊無奈才試探著用那莫名真氣助她,沒想到效果卻是出奇的好,那時耽擱的時間已經過多,所以想了個法子:關瑞芳背著兩人,顧磊在背上給她輸送真氣療傷。   說來神奇,一路上關瑞芳速度比之前快了幾分,搶回了不少時間。   關瑞芳在路上曾戲言:若是顧磊能這樣為她輸送內力,她能直接沖進無量劍派,一劍劈死丁大智那老匹夫。   可顧磊沒做聲,自己那吸人內力的能力可沒丟,能將真氣輸入控製在關瑞芳下肢已經不容易了,稍不留神輸送變吸入可就不妙了。   關瑞芳一邊埋頭趕路,一邊思索背上兩個小人的來歷:名字昨天到是彼此介紹過,不過他們之間的稱呼有些奇怪,一個叫“小石頭”,一個叫“小娥”,“小石頭”應該是顧磊名裡石頭的意思,可那小女孩“小娥”估計是閨名,兩人彼此親近,估計是達官貴人家的孩子,可這周圍有什麼人家能養出如此出色的孩子呢?就關瑞芳所知好像沒有,難道是外邊來的,早年間大理段氏還未統一南邵時,倒是有這麼幾家,可那小男孩的奇怪功法卻為所未聞。   無量劍派舉行傳位大禮,弟子都集中到大屋中,趕到後三人藏在門外,倒是看了一場龍爭虎鬥,其它人見向四郎與任山君靠攏商議沒有想到後麵會發生那種情況,可一路被追殺的顧磊卻警覺起來,那些“芙蓉堂”下屬的山民手段繁多,稍不留神就會中了他們都道,這神龍幫兩人無疑是其中佼佼者,有怎麼會沒有幾分保命的絕招!   所以他看到任山君射出鐵爪就已經猜到了他們下一步動作,針對丁大智還可以接受,丁小西畢竟也是關瑞芳的親女,能救還是要救的,所以能夠及時將關瑞芳拋了出去,還順勢趴在了她的背上。   丁小西自知必死,在向四郎刀劈下那一刻就已經閉目,咬牙舉劍已是極限,可等了半天卻沒有刀劍加身的感覺,睜開眼一看,發現身前站著一個女子,看打扮應是出嫁婦人,那婦人還背著一個小男孩。   那婦人空著雙手,倒是那小男孩背著一把長劍,劍穗倒是自家無量劍派的製式,可沒聽說過自家還有健在的在外長輩,就聽到了父親與那婦人的對話,猛然想到一個人心神大震,不由自主發出“啊!”的一聲。這時那小男孩回頭看了她一眼,蒙麵巾下的眼睛似乎在哪見過,可大難不死又驚魂未定間哪裡能想到就是前幾天遇到的顧磊。   “你我恩怨自是要了結,可今日是我無量劍派傳位大事,關乎你我身後傳續的大事,無量劍派是我們三人的心血,你不會是想親手摧毀吧!”丁大智看不透如今關瑞芳的深淺,沒了一擊必殺的把握,加之今日來賓眾多,大庭觀眾之下有些手段也不好使出來,隻能先想辦法穩住她。   “呸!”關瑞芳啐了一口,道:“你也好意思提我們三人!”滿臉的不屑,心裡卻暗自慶幸:還好剛才那一幕唬住了這老匹夫,若他真是上來就動手,一切就都露餡了。   “那你想怎樣?”關瑞芳問道。   “嗯。”丁大智一邊看著眼前勢如仇敵的發妻,一邊思索如何安撫住關瑞芳,也因顧磊回頭看到了擺動的劍穗,心生一計,道:“你背上那男娃應該就是你選定的弟子吧!你身為無量劍派的元老,親傳弟子自然是有資格參加傳位大選的,不如也讓他加入比試,若是他資質更優,我可以立誓將掌門之位傳給他,之後如你所願,如何?”   “嗬~”   大屋中雜音四起,所有人都看得分明,關瑞芳背上的男孩還是個不大的娃娃,讓這麼個不到十歲的小人和那些成年弟子比試,這要多不要臉才想的出。   就連剛被師兄師弟從地板下扶出的丁小西三人也沒想到師父竟出這麼個主意,當然,這大屋中還是有那麼二三人對這提議覺得深合其意的。   “莫非這不是你弟子,或是…”被關瑞芳死盯著,丁大智心裡發毛激將道。   “好!”那料關瑞芳斬釘截鐵答應下來。“不過,你要當眾立誓不可反悔。”   見關瑞芳應承下來,丁大智不免有些狐疑,看了看她背上的孩子,雖然有些奇怪為何戴著蒙麵巾,可身高體態都應該隻有十歲左右的樣子。   “小西,為你母親搬把椅子來。”丁大智吩咐道。   “果真是我母親,是她剛才救了我。”丁小西聽得父親證實,如入迷境,渾渾噩噩去搬了一把椅子,想上前相認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關瑞芳走過去放下顧磊順勢坐下,腰傷真讓她站著恐怕時間一長會被丁大智識破。   陳東升和慕人北你互視一眼,有看看發呆的丁小西,再看看站著還沒旁邊坐著的關瑞芳高的顧磊,誰都不願意先下場,當著這麼多賓客的麵與一個小娃娃比試,贏了也沒多大麵子。   等了半晌不見三大弟子動靜,丁大智臉色也不好看起來,關瑞芳瞅著他那張醜臉心裡樂開了花,心想總算有你丁大智抹不開臉的事了,索性再將他一軍便大咧咧道:“不用挑了,就讓我這弟子破你劍陣,省得你到時候挑刺抵賴。”   她這話一出,不僅丁大智滿臉不可置信,就連那些來賓也詫異萬分,按理說關瑞芳無論從江湖規矩還是習俗來說,隻要她那小弟子能與無量劍派掌門丁大智的三大弟子中的任何一個打個平手,都足以證明她調教弟子都能力,無量劍派“三才劍陣”的威力有目共睹,兩個小覷它的苦哈哈現在還在角落裡躺著,這關瑞芳哪來的自信?   殊不知先前在大屋外隱窺時,第一次見識“三才劍陣”威力的她也大吃一驚,當時關瑞芳就問過顧磊,得到了顧磊肯定的答復。   當然顧磊也不是無端自信,一來他不是第一次與“三才劍陣”交手,那日在月波城外就已經領教過了,當時確實是他難以抵擋,不是月波城城守摻合一腳,估計就被三人拿下了,可如今他不僅通曉了無量劍法,更何況幾天過去,他又長高了。   對!就是長高了。   他自己初步估算這幾天又長了一歲的樣子,外人自然一時難以發現,除了時不時和他比個頭的周憲。   身體長大了,自然而然功力也恢復了幾分,隻是很快就被那股真氣同化吸收,令顧磊望氣長嘆,真氣運用之法他沒有頭緒,缺了內功總覺得體內空蕩蕩的,好在同時身體的蠻力也長了,不多,也就那天的兩倍吧。   所以說,現在的顧磊就憑蠻力,也能不費力磕飛那三的兵器。   “咳咳!”   丁大智想說點什麼,至少讓場麵好看些,可倉促之下實在是找不出理由,還把自己嗆了氣。   “既然你們師叔發話了,就陪這位小師弟玩玩吧,手上都有點分寸,莫傷了小娃娃,哭鬧起來不好看。”丁大智冷冷吩咐著幾位弟子。   三人聽了心裡一緊,知道師父心情很不好,這場不但要贏,還要贏得漂亮。   斜背長劍的顧磊走到場地中央,小小的身體比長劍高不了多少,印稱周圍擺下陣勢的三大弟子倍顯滑稽。   顧磊環顧一周,嘿嘿一笑,知道這三應該不會搶先出手,“鏘啷”一聲反手拔劍,朝著身前的慕人北慢慢遞出一劍。   慕人北見他出招緩慢,又是“人”路劍法的起手式“聖人執鞭”,還不以為意,便以起手式相迎。   “鏜”   慕人北手中劍顫動不已,幾欲把握不住,虎口隱隱有撕裂感,心中大嚇:這哪裡是小孩,明明就是一個洪荒巨獸,腳步連點後退,隻盼師兄師姐能攔他一攔。   顧磊也不追擊,若趁三人大意除去其一,那陣法立破。可那並不合顧磊本意,昨日在關瑞芳的教授時,顧磊就已經發現“無量劍法”的不凡之處,但從這幾天的了解中,關瑞芳丁大智慕青雲三人各得一卷劍法,就算丁大智用盡心機,除了他自己專精的那一路,其餘的應該也不全,如今顧磊盡得關瑞芳“地”路劍法傳授,其它隻是個大概,今日破陣正是了解其餘兩路劍法的好時候。   輕鬆上劈下揮磕開陳東升丁小西的劍,顧磊看慕人北似乎緩過來,心想丁大智的“人”路劍法是慕人北繼承的,要摸清這路劍法的奧妙,還是得給慕人北一些壓力才行。   心下意定,顧磊圍著慕人北強行喂招,而無量劍派三大弟子卻無可奈何。也不知道當年那位關家老祖作何打算,非要將劍法拆做三路,現在威脅顧磊最大的“地”路劍法因為關瑞芳的原因,顧磊比丁小西所知更多,很容易就被顧磊料敵先機輕鬆破解,另一路“天”卷劍法又因顧磊身高的原因,完全無法產生多大的壓迫,幾乎被顧磊無視。陳東升被迫改變出劍的位置,結果不但自己不適應,還屢屢搶了原本慕人北的位置。   剛才還讓神龍幫吃癟的劍陣,現在不僅運轉不暢,反而處處受製。顧磊壓著慕人北打,丁小西和陳東升試圖救援卻隻能跟在後麵吃灰,三人不約而同想起前幾天也是這樣,那個小孩也是一身怪力,自家劍陣雖能壓製他,卻也不能竟全功,雖說後麵有月波城將領的原因,但三人清楚,若不是為了護住那個女孩,那個怪小孩早跑了。   怪事年年有,幾年特別多。今天這位據說的小師弟看著就要大一點,所以三人沒敢想這就是那天的顧磊,可這小師弟怪力更大,又熟悉本派劍法,三人越打越氣餒。   反觀顧磊則是越來越順手,待得慕人北劍法使過一遍,轉頭又開始壓迫陳東升,至於丁小西顧磊早看出來了,她所會的劍法還不如自己全,料來不是丁大智所知不全,就是丁大智藏私了。   “這劍陣是這般破解法!”觀戰之人心中無不這樣想,可仔細思索卻又感嘆己方幾乎無法復製,不說沒有這般怪力之人,就是熟悉無量劍派劍法這個條件就難以滿足。   丁大智臉色越來越難看,到這時他哪裡會看不出顧磊這是在偷學劍法,可他也不好叫停,隻能感嘆段瑞芳不知從來收來一個如此聰慧的弟子。眼神不由瞟向關瑞芳的坐處,這一瞟卻發現問題,按理說顧磊占得上風,關瑞芳此時應該放鬆才對,可她從坐下到現在,一直板著腰坐到現在。   “不對!”丁大智心裡起疑,想起昨夜所傷那人受傷的部位,再結合追擊的幾名弟子回報,疑團越放越大。   “好!好!好!”大贊三聲,丁大智大笑著走下來,來到關瑞芳身邊,道:“此子甚佳,得傳我無量衣缽,必能將無量劍法發揚光大!”   “這次是我輸了!”向著關瑞芳彎腰一禮,丁大智謙遜道,借機眼睛卻死死盯著關瑞芳腰部動作。   關瑞芳見他如此作態,隻得起身表示,雖然極力將動作緩和似自己無恙的模樣,可受傷是事實,哪裡能逃過丁大智這老狐貍的眼睛。   “嘭。”丁大智突起發難,關瑞芳一心提防卻依然被偷襲成功,中門大開胸口結結實實挨了一掌,跌落回椅子向後滑出老遠。   “你!…”關瑞芳臉色嚇白,雖然知道丁大智的無恥,卻還是沒想到他會大庭廣眾之下出手偷襲,有心掙紮站起,可撕裂的傷口劇痛讓她無能為力。   丁大智哪裡還會管她,在眾人驚異之下,一邊撲向顧磊,一邊大喝道:“何方妖人,假扮童子?莫非是血衣童子的餘孽!”   此話一出,來賓中有心阻攔的也不由按耐住沖動,因為早年間西南武林就有一位為非作歹奸淫婦女的惡徒,假扮做童子模樣四處作案,喜歡穿紅色服飾,受害者又大多慘死現場,因此被人稱作“血衣童子”。   後來武林中人聯合絞殺他,他才逃走不敢再公開作案,據傳這“血衣童子”托庇在“芙蓉堂”中做了一個客卿,隻是沒多久,就因為惹怒“巫山二老”中的老大巫蛇,被巫蛇活活打死。   這事老一輩的江湖人都有記憶,如今丁大智一提,都想起這麼一回事,再看顧磊那童子模樣,人人開始起疑。   神龍幫兩大好手破不了的劍陣在一個小孩手中輕鬆破解,且不說那劍法造詣就不似孩童能領會的,就光那一身奇怪蠻力就不能不使人懷疑。   丁大智察覺眾人態度,心中大定,暗道:隻要待會打碎這人臉孔,管他是不是真小孩。   經過慕人北時,將其扔出場外的同時劈手奪了他的劍。   “繼續!”丁大智大聲嗬斥兩個徒弟。   師命不敢違,雖然不知道師父為何自降身份,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隻得打起精神配合。   薑是老的辣,丁大智這一替換,顧磊頓覺壓力大增,不說丁大智比慕人北劍法精深,就是內力方麵也高出幾籌,有他主導劍陣力抗,顧磊那蠻力就難以起效。   而且顧磊發現丁大智運轉內功,長劍上竟籠罩一層青芒芒的光芒,自己長劍劈中也隻覺滑不遛手,力量竟被反彈。   劍法不如丁大智精妙,力量也被那奇怪青芒克製,再加劍陣的威力,形勢立刻反轉,顧磊這下情況危急起來,好在他所學甚多,每每能在關鍵時刻利用巫山武學化解一二。   可局麵已難打破,若無外力落敗必是終局,以丁大智動的殺心,恐怕落敗即是身亡。   可滿屋人不是攝於丁大智的威勢,就是真怕顧磊是那“血衣童子”一般的妖人,誰也不敢出手相助。   就在這時,一陣若有若無的笛聲撒進在場所有人心頭。   這淡淡笛聲似遠似近,開始還無人發現,可隻要聽到之人發現就無不想深入傾聽,漸漸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笛聲也漸漸放大,滿屋眾人除了場中打鬥的四人,竟都陷入笛聲之中,就連先前受傷頗重的幾個也一時忘記傷痛豎耳傾聽。   眾人皆屏息傾聽,沒了雜音兵器交擊聲越發響亮,心誌不堅內力尚淺的丁小西陳東升首先感覺不對,一聽之下率先被笛聲迷惑,配合上馬上與師父脫了節奏,丁大智立刻發現,剛想嗬斥徒兒,可心神從對手身上一挪開,也被笛聲入耳,雖然他內力深厚抵抗力強,卻也被那笛聲漸漸消弭了心裡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