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麗爾覺的自己要撐不出了。 漆黑的陰影裡到處都有笑聲,自己完全處於逆風,而人偶不受光線的影響。 梅麗爾喘著粗氣,左胳膊被撕下來了一塊肉。 能聽到娃娃躲在陰影裡咀嚼。 應該會很美味,畢竟執法人的身體與普通人不一樣。 也是,要是一樣的話,早死透了。 隻恨時間倉促,如果讓自己完成了儀式,就算不會消滅這個人偶,至少也不用死。 梅麗爾端平了骨刺,尋找著最後一次機會。 以犧牲為代價,或許能換個同歸於盡。 隻要能從眼眶裡插進去,應該能成,應該... 梅麗爾突然察覺到有個人在暗中觀察自己,那種絲絲入扣的危機感愈發的強烈。 感官在發出警告,有東西鎖定了自。 是槍! 那個流亡者終於等不了了嗎。 也罷。 梅麗爾已經徹底放棄了,同歸於盡更是不可能了。 接著一陣火光從遠處驟然亮起,叼著火把的大黃義無反顧的往前沖。 人偶大聲地尖叫,沖著執行官攻擊。 它看到了狗狗,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小狗玩了。 於是立刻發起了攻擊。 這突然的變故讓梅麗爾有些吃驚,但她的反應夠快,一個前撲躲了過去。 接著是連續的左輪擊發聲,火舌從遠處傳來,五發子彈僅僅有一發打中了人偶。 “快跑!”王芝大聲的尖叫。 大黃狗叼著火把四處亂竄,梅麗爾腳下發力瞬間脫離了戰場。 “狗狗,狗狗....咯咯咯....玩。” 大黃被驚的心臟狂跳,四條腿扒著地的埋頭沖,生怕跑完了一步落個死無全屍。 聲音越來越近了,大黃嚇得嗷的叫了出來。 扔火把,扔火把,王芝會救我! 大黃剛扔掉火把,子彈就連續的打到了人偶身上。 這次顯然不是王芝打的,因為太準了,四發全中。 人偶被打的趔趄,大黃一個飛撲爬上了車頂,一溜煙跑了。 人偶終於笑不出來了,換成了嗚咽的哭聲。 就像個真正的孩子被欺負了一樣,坐在地上不停的哭。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般。 梅麗爾連續跑出了好幾個車廂,見沒有追來,躲在椅子後麵大喘氣。 王芝非常急迫的說:“有沒有辦法殺了那個娃娃!” 梅麗爾也不遲疑:“有!” 王芝本來都不抱希望了,沒想到還真有辦法:“什麼!” 梅麗爾從箱子裡拿出封印惡魔的罐子:“舉行儀式魔法,把它獻祭了,能短暫獲得神賜的能力。” 王芝剛打算驚訝,但想想也不是和驚訝,既然有邪神那就有正神。 “那快獻祭啊!” “但那需要時間,布置儀式也不能被打斷.....” 聽到這話王芝的希望幾近湮滅:“......需要多久。” 梅麗爾略顯沉默:“最少半個小時,神如果不回應,下一個儀式也是半小時.....” 王芝一下子癱軟在地上:“沒救了,等死吧。” 我大好的生命與青春就要消逝了,異世界真是糟透了。 王芝一下子抓住了梅麗爾的手:“你在想想辦法!你是執法人啊!我還沒跟異世界娘們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啊!我還不想死!” 梅麗爾在抉擇,有一個最後的辦法她沒有說。 那就是要不要把惡魔獻祭給骨刺。 別到時候人偶解決了,反倒是留下來一個更麻煩的惡魔。 到底是流亡者跟人偶更危險,還是不受控製的骨刺更危險。 梅麗爾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你還有子彈嗎?” “有怎麼了。”王芝回來路上又撿了一把子彈。 梅麗爾鄭重的說:“如果我待會發瘋,控製不了自己,你就一槍打穿我的腦袋。” 王芝張大了嘴巴:“啊?!” “上好你的左輪。”梅麗爾挑開封印惡魔的罐子,骨刺一瞬刺穿了惡魔的軀體。 瓶中的惡魔在尖叫中化成了一灘濃水,那是一股子又臭又腥的味道。 過了一會,濃水被吸收的乾乾凈凈。 細長的骨刺上長出了密集的枝丫,就像月季枝乾上的尖刺一樣。 骨刺接著生長,洞穿了梅麗塔的手,跟人偶廝殺那麼久都沒有這會傷的重。 整個右手被紮的全是孔洞,手骨與骨刺連為一體。 王芝握左輪的手都微微發顫,異世界都這麼癲嗎,她不疼嗎。 不疼是不可能,梅麗爾喘著粗氣,腦門上的青筋直跳,牙齒都快咬碎了。 汗珠夾雜鮮血不停地往地下淌。 “很好,我能撐得住,去準備一些火把.....我記得你說,你是個小偷?” 王芝撓頭:“是,我是這麼說過。” “那你在就去找一把刀來。” ... “哇哇哇...哇哇哇娃...巴巴巴巴巴...” “怎麼了孩子,不要哭,爸爸在呢。” “巴巴巴巴...狗狗...玩。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 “是狗狗不跟你玩啊,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一會咱們一起去找它玩。” “巴巴巴巴,麻麻?” “她不是你媽媽,媽媽在天上看著我們呢。” 裁縫抱起人偶來,透過窗戶看向天穹,他的聲音平和且溫柔,讓人聽了會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今天下雪了,看不到媽媽了,又下雪了啊,媽媽最喜歡玩雪了,寶寶你喜歡嗎。” 人偶的手對著天穹擺動:“喜....歡....” “嗯嗯,寶寶最棒了。”裁縫笑的很開心,親昵的在人偶的臉上蹭了蹭。 “媽媽,也很喜歡狗狗,咱們去找狗狗玩。” 人偶拽著裁縫的臉頰說道:“好...玩...狗狗狗狗...” 大黃一直跑到了火車的最前麵,到了駕駛室就躲到了椅子下麵,連喘氣都小心翼翼。 有一陣沒聽到娃娃的聲音了。 剛剛放下心來的大黃,忽然的就感受到了一股惡寒。 這個狹長又黑暗的列車裡,傳來平緩的腳步,不急不快。 大黃死死的盯著前方,就是這份悠閑就腳步,好似給它下了死刑一樣。 每往前一步,自己的生命就弱上幾分。 大黃受不了這種精神上的壓迫,尾巴又夾了起來,身體開始發顫。 哆哆嗦嗦的呢喃道:“王芝救我......” 幾個連續的火把扔到了裁縫的旁邊。 王芝隔著老遠大聲喊道: “大黃不怕!你爹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