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有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為活命,也為占有了她的男人不至於舉世皆敵,鐘斯兒一番操作下來,便將雖是對她多有糾纏,但並不曾傷害於她,且因她而死的謝曖堝、付禹兩人釘在了恥辱柱上。 強奸將門之女! 勾結境外之敵! 隻要其中一條被坐實,即便謝曖堝、付禹他們已經死無全屍,仍要遺臭萬年,甚至禍及家族。 如今事已至此,也隻能怪謝曖堝和付禹他們自己見色起意,咎由自取了。 而她鐘斯兒權且可以算作是被逼無奈,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吧。 何況,世間的因果錯綜復雜,剪不斷理還亂,又何必執著,非要去自尋煩惱。 至此,事情的進展一如鐘斯兒在清潭邊對劉文刀所描述的一般,幾無出入。 即將到見分曉之時,且隻看她和劉文刀偽造的現場能否騙過所有人。 鐘斯兒見鐘牢衹已到了爆發的邊緣,輕嘆一聲後悲切說道:“唉!父親且稍安勿躁,謝、付兩家之事僅是憑女兒之言,隻怕是難以定論。當務之急,還請父親速速派人前往黑石山九天飛瀑之側。石英華和甘鳴潮乃是因女兒而死,於女兒有恩,女兒不願他們曝屍荒野,甚至葬身獸腹。還請父親成全!” “好!我兒有情有義,為父心中甚慰!這便親自前往。”鐘牢衹無從判別鐘斯兒之言真假,此種情況下也不可能去作那般想,贊許之中含著一絲鄭重說罷,便與鐘斯兒惜別,虎目含淚,足見父女情深。 聽聞鐘牢衹要親自前往,則必有其他強者相隨。鐘斯兒心中不禁擔憂起來,怕被人看出現場的破綻,見鐘牢衹轉身離去,趕緊掙紮著起身,突然對鐘牢衹說道:“父親,讓人抬著女兒一起去吧!石大哥和甘大哥之恩,女兒無以為報,隻想再看他們一眼,送他們一程。” “你!我兒這又是何苦?哎!”鐘牢衹見鐘斯兒已是淚流滿麵,悲傷盈身,即便是再心疼又怎能狠得下心拒絕,無奈一嘆便喊來侍從,將前往黑石山之事吩咐了下去。 就在侍從領命轉身之際,鐘斯兒想著既已如此,不如索性將聲勢鬧大一些,於是再次開口說道:“父親,不如請了石大哥和甘大哥在石頭城中的親朋一同前去。” 鐘斯兒點到為止,鐘牢衹一聽就懂,且覺得極為有理。 不說收屍本就是血肉至親的權利和責任,僅是多一方人到現場見證也好。若是能讓石、甘兩大家族與自己一方同仇敵愾,那便更好。 如此,無論是明著上門討說法,還是暗地裡殺人尋仇,都將事半而功倍。 念及於此,鐘牢衹當即便吩咐侍從速速持拜帖,分頭去請石、甘兩大家族之人。 說來,由鎮鼎城四大家族地武境界中期強者各自統領的四部援軍,雖然並不歸屬石頭城守軍統軍將領統轄,但守城禦敵之時還是由鐘牢衹統一調度。 算得是無上下級之名,卻有其實。說來,鐘牢衹還是這石頭城的一把手。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 鎮鼎城謝、石、甘、付四大家族再如何勢大,但在這石頭城還是有所忌憚,不敢肆意妄為。 況且今日之事,事關各大家族嫡係子嗣,鐘牢衹又親自派人手持拜帖去請,石、甘兩大家族之人自是不敢怠慢。 不多時,鐘牢衹便點齊了人馬,著人抬著鐘斯兒,會同石、甘兩大家族在石頭城的話事人,一行近千人浩浩蕩蕩趕往黑石山腹地九天飛瀑處。 而此時的劉文刀已診治結束,抹了藥又縫了幾十針,剛盤坐下來,正在床上運轉《混沌天經》修煉。 功法乍一運轉起來,劉文刀便再也無法淡定,心臟狂跳如擂鼓,心中更是暗自驚道:“原來如此!果然如此!” 此刻,磅礴的氣血精元再次自劉文刀的識海之中滾滾湧出,一如上次他在黑石山修煉時一般無二。 氣血精元消耗殆盡後,如無根之泉一般突然再次湧現,這怎能不讓他震驚?! 當然,劉文刀也早有猜測,認為識海中之所以會湧現出氣血精元,絕對和懸浮在其中的古樸長刀有關。 劉文刀甚至認定,必是這古樸長刀可在殺人之時吸收被殺之人體內的氣血精元,並供給宿主用於修煉。 經此驗證,盡管仙道之事多無道理可言,但,劉文刀卻是胸有成竹。 這,也是他可以想到的唯一合理解釋。 若真是如此,他劉文刀想要保持高速修煉,快速提升修為,就必須殺人! 殺很多人! 殺更高境界武者! 修煉不止則殺戮不止! 這? 劉文刀突然被自己所想嚇了一跳,渾身冷汗涔涔。 為一己之私便視天下武者性命如草芥,隨意殺之,掠奪氣血精元。 那不是仙神,而是邪魔! 這不是他劉文刀的道。他要殺人,也必須殺之有道。 殺敵人! 殺該死之人! 但求問心無愧! 念及於此,劉文刀心境豁然開朗,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古井不波,當即將這些雜念拋諸腦後,潛心修煉起來。 至於鐘斯兒那頭情況如何,劉文刀已不是太關心,即便敗露又如何? 鎮鼎城四大家族之人若來尋仇,那就是主動送上門來給他殺。 如此美事,豈不快哉! 就在劉文刀修煉進入玄妙狀態,修為越發高深之時,鐘斯兒卻是心提到了嗓子眼,渾身直冒虛汗。 即便她心思再如何縝密,可畢竟年輕,眼界有限。 她和劉文刀是在場中的人獸屍體上動了手腳,但劉文刀殺人時留下的刀傷卻是無法抹除。 在鐘牢衹和石、甘兩大家族在石頭城的話事人石飛田、甘永茂這種身經百戰之人看來,所動的手腳反倒成了欲蓋彌彰。 鐘斯兒看著查看完現場,朝她走來的鐘牢衹和石飛田、甘永茂,心中忐忑,心思百轉。 “斯兒,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鐘牢衹三人一來到鐘斯兒近前,鐘牢衹也不避諱,當即直接開口問道。 鐘斯兒早已聽到了鐘牢衹和石飛田、甘永茂三人查看現場之時的交談之語,自然知道鐘牢衹問的是什麼,卻仍是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明知故問道:“父親有此一問,可是有何發現?但請父親直言,女兒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鐘牢衹聞言點頭,答道:“以為父和兩位道友看來,似乎每具屍體上都有著同一人留下的傷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破綻,鐘斯兒心知肚明,在來的路上就曾想過被發現的應對之詞,卻是直到此時才靈光一閃,終於有了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