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婦人心(1 / 1)

劉文刀與鐘斯兒初次見麵便是相愛相殺,激情過後互相傷害,傷害結束共同療傷。   待到傷口不再流血,兩人又往臉上身上噴灑塗抹了一些鮮血汙泥,看上去就像一對亡命鴛鴦,很是淒慘!   可即便如此,劉文刀和鐘斯兒還是再次互相檢查了一遍,確定已看不出破綻,這才急忙下山。   一進城,兩人便朝著位於城中部的將軍府奪路狂飆。   一路上,兩人傷口崩裂,鮮血流淌,灑得沿途皆是,令人見之心驚!   就在離將軍府不遠之處,鐘斯兒更是因失血過多,而表現出奄奄一息之狀,再也無法奔跑,以致劉文刀不得不抱著她大步前行。   兩人為了這出戲的確是夠拚,大有不把自己折騰死不罷手的架勢。   而當將軍府門前的衛兵認出被劉文刀抱在懷裡,雖是蓬頭垢麵但仍風姿綽約的女人乃是鐘斯兒之時,整個將軍府頓時沸騰了。   怎麼會重傷至此?   究竟發生了何事?   是何人如此大膽?   一道道喝問聲傳入劉文刀的耳中,他卻是充耳不聞,隻是跟著婆子丫鬟的腳步,將鐘斯兒送到了她所居住的小院之外。   再由那些婆子丫鬟將鐘斯兒攙扶進了屋內,請府中大夫先行診治。   此時,石頭城守軍統軍將領鐘牢衹已得知愛女重傷垂死的消息,正騎著一頭黃眼火風豹,自軍營朝著將軍府疾馳而回。   一闖進將軍府,鐘牢衹便直接來到了女兒鐘斯兒居住的小院之中。   剛跑進屋內,鐘牢衹便恰巧撞見大夫自房中出來,趕忙伸手將大夫一抓,急切問道:“我的斯兒傷勢如何?可有性命之危?”   大夫被鐘牢衹一抓,身子一前傾,險些摔倒在地,但見他心急火燎,神色焦急,便顧不得先穩住身形,當即答道:“小姐已無大礙!此刻,婆子丫鬟們正在為小姐清洗更衣,將軍稍後便可進去看望,不必擔心!”   “哦!”鐘牢衹一聽,長出了一口氣,心中頓時安穩了幾分,這也才將大夫鬆開,但仍是追問道:“小姐所受之傷具體是何情況?你且一一說來,不得遺漏半分。”   大夫定了定身,朝鐘牢衹一拱手,回道:“回稟將軍,小姐身上共有三處明顯外傷,其一在腹部,應是被長槍或是厚劍所刺傷,入腹三寸有餘,好在位於左腹外側,未傷及臟腑;其二在後背,應是被劈砍所致,自右肩起至背脊止,入肉約半寸,長近四寸半,所幸隻是皮肉傷,未傷及筋骨;其三在小腿,應是奔跑時留下的刮傷,寬約兩寸,長約三寸,幸好隻是破皮滲血,未傷及動脈血管。剛才,卑職已將小姐身上傷口清洗縫合、敷藥包紮,隻需將養滋補幾日便會痊愈。”   “那便好!你且下去開了方子,抓藥煎熬吧!”   聽罷,鐘牢衹終於放下心來,不再過於擔憂女兒傷勢,可憂心一去,怒氣又陡然上湧,剛打發了大夫,便當即喝道:“來人,護送小姐回來之人何在?”   這時一名侍從聞聲上前,忐忑答道:“回……回稟將軍,那人已被安排在了偏院之中救治,此時隻怕是不便……”   侍從還未說完,鐘牢衹便已明白其意,當即一擺手,鄭重其事道:“無妨!此人於小姐有救命之恩,你且在前引路,本將軍親自前去見他。”   “是!”   侍從躬身應諾,正要轉身往外走,卻突然自房中跑出來一名小丫鬟朝著鐘牢衹喊道:“老爺,小姐請您進去。”   鐘牢衹一聽,再也顧不得去看望劉文刀,三步並作兩步,身體一撲就來到了鐘斯兒的閨房之中,同時關切大喊:“斯兒,斯兒,你感覺如何?可好些了?”   說話間,鐘牢衹已經來到鐘斯兒床前,見鐘斯兒俏臉兒煞白,氣息奄奄,心疼不已,當即握住鐘斯兒的手,再次柔聲問道:“斯兒,疼不疼?”   鐵漢柔情動人心!   鐘斯兒見父親一臉的焦急悲傷,強擠出一絲笑容,虛弱開口:“父親不必擔心,女兒已經無礙!您且讓其他人先出去,女兒有話對父親說。”   “好好好。”鐘牢衹急忙應下,起身將眾婆子丫鬟趕了出去,這才重新趴到鐘斯兒床頭,問道:“斯兒可是要說兇手之事?為父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鐘斯兒卻是微微一點頭後又搖頭,隨後說道:“父親,今日邀女兒前往黑石山狩獵之人,乃是來援的鎮鼎城四大家族子弟——謝家三公子謝曖堝、付家四公子付禹,途中遇上石家大公子石英華、甘家七公子甘鳴潮,便合在了一處共同前往。哪知謝曖堝和付禹卻是包藏禍心,竟趁著眾人分散之際對女兒出手,還侮辱了女兒。”   “找死!”鐘牢衹聽得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幾欲暴走。   鐘斯兒見狀趕忙喊道:“父親莫急!天理昭昭,那些禽獸早已被殺,且俱皆死無全屍。隻是可惜……”   聞言,鐘牢衹拳頭一握,悲憤之中透露著激動,不待鐘斯兒說完便高聲說道:“好!殺得好!殺得好啊!也可惜,為父不能親自為你報仇。斯兒,他們可是被那救你之人所殺?”   “是,也不是。父親且聽女兒說完再做計較不遲。”鐘斯兒將鐘牢衹的大手一拉,表現得極為堅強,說道,“女兒受辱呼救,石英華與甘鳴潮趕來,不恥謝、付兩人的禽獸行徑,加之因家族利益之爭早已是麵和心不和,兩幫人馬便廝殺了起來,可惜石英華和甘鳴潮勢弱,不敵謝、付兩個禽獸一方,被殺身死。”   說道此處,鐘斯兒悲嘆一聲,神情變得極為落寞悲傷,顯然是演技精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入戲已深。   略一平復,鐘斯兒這才繼續說道:“女兒見謝、付兩個禽獸及其手下亦是或死或傷,便想趁機逃走,哪知卻是被攔了下來,且身受重傷。這時,劉大哥突然出現,孤身一人與謝、付眾人廝殺,舍生忘死之下終是將他們斬殺殆盡,救了女兒一命。父親,劉大哥他現在何處?”   鐘牢衹聽得心潮起伏,當即回道:“斯兒放心!此人已安排在了偏院中醫治。”   聽罷,鐘斯兒臉上微露一絲欣慰之意,連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還望父親千萬莫要怠慢了女兒的救命恩人。”   “為父省得,斯兒且安心養傷!”鐘牢衹雖如此說,但心中所想乃是女兒重傷受辱之事,不禁又道:“為父定會前往謝、付兩家,為你討回公道。”   鐘牢衹說得鏗鏘有力,對謝、付兩家的恨意溢於言表。   哪知鐘斯兒卻是突然說道:“父親不可!女兒受辱事小,風林武國之安危事大。父親切莫因為疼惜女兒,而因小失大啊!”   “斯兒此言何意?為父即便是不做這個將軍,也不能置這般仇恨於不顧。斯兒不必勸說!”鐘牢衹雖不明白鐘斯兒之意,但這份決心不可動搖。   事已至此,鐘斯兒也隻有一不做二不休,說道:“父親誤會了!隻是女兒似乎聽謝、付兩個禽獸之意,侮辱女兒隻是一時興起,本意是要以女兒為人質要挾父親,恐怕是意在石頭城啊!”   “什麼?他們竟敢勾結北狼軍,背叛風林武國!狼子野心!好個謝、付兩家!”鐘牢衹再也穩不住了,氣得滿臉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