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殿,大儀王朝權利核心之處,當今天子儀天宗林佑仁理政地。 大殿門邊左右站在兩個太監,除此之外,在屋簷下還有二人著裝華麗,其中一人長袍之上秀有翩翩白鶴,另一人則是猛虎盤身。 這二人可不簡單,雖說身上並無半點官職,可卻是常伴儀天宗左右,一文一武兩大監,此監非彼監,不是太監的監,而是監察的監。 有蘇喬生兩兄弟帶路,這一路上那是暢通無阻,四人很快來到了乾坤殿。 不等四人靠近,文監滄海便是走了上去,開口問道:“大統領何事如此匆匆?” “司命府少司命有要事稟告。”蘇喬生表明來意。 屋簷下的武監汪洋瞟了一眼餘盡歡,他倒是沒覺得餘盡歡是個妖物,隻是認為整個司命府都沒有存在的必要,整天隻會看看星月,乾不出點實質性的事情出來,有個屁的用。 餘盡歡立馬接過話來,“流火隕宮城,今夜怕是宮裡有大事。” 滄海盯著黑紗鬥笠下的餘盡歡,好似要將他看穿,幾息過後,開口道:“等著。” 滄海不懂天象,可是他知道,先皇在位時,司命府備受器重,那一定是有原因的,先皇文韜武略俱佳,能受到他的青睞,說明司命府沒有表麵上那麼簡單。 隻不過如今聖上繼位,對司命府的態度明顯大不如前,而且在位這麼多年來,司命府實在是沒什麼用處,無非就是通報一下風雨氣候。 正是因為這樣可有可無的地位,儀天宗才能放任張還真回龍虎山繼承天師之位。 大殿門前,滄海隔著門稟告:“啟稟聖上,司命府少司命請求麵聖。” 殿內,儀天宗端坐在龍椅上,看著桌子上一大堆的奏折,心情很不好,尤其是眼前攤開的書信,來自遠在鎮守夷洲的神威將軍林憲城。 “司命府能有什麼事?”儀天宗雙眼盯著書信,思緒萬千,“高壽,告訴他,朕不見。” 大內總管高壽,儀天宗的貼身太監。 “嗻!”高壽領了旨意,退出了乾坤殿。 這位高壽可不簡單,先是服侍了先皇,深得喜愛,後又侍奉當今聖上,也是恩寵不減,足以見得其能力如何。 “聖上處理要務,無暇分心,司命府有事,明日早朝再來稟奏。”高壽簡單概述,既表明了儀天宗不見的意思,又給司命府留下了顏麵。 “高公公,十萬火急,明日怕是來不及了。”餘盡歡解釋著。 “少司命請回吧。”說完這句話,也不理會餘盡歡轉身回了乾坤殿。 “小三子,到底有什麼事啊?”蘇喬生問道。 這個餘盡歡還真不好回答,白日流火隕,夜間亂事生,這是[日月星辰天地書]上記錄的內容。 白天流火落向何處,到了晚上那裡十有八九便會發生亂事,具體會發生什麼事,餘盡歡也說不準,在他看來天象隻是預知警示,並不能看到實質,他自認為還沒有那個本事,除非是聖人來算上一算。 十有八九,並非一定,這個八九也還是個未知量,也正是因為如此,餘盡歡心中才沒有底氣,如若不然,早便是拿著明燭令直沖乾坤殿了。 “蘇大哥,我還沒那個本事,具體的算不出來。”餘盡歡如實回答。 蘇喬生無奈道:“既然聖上說了不見,那肯定是不會見你了,要不然你先回去,我看看……” 後麵的話蘇喬生沒有說出口,其實他想說看看能不能見到聖上提一提這個事情,但是他心中又有顧慮,所以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餘盡歡透過黑紗看著蘇喬生。 後者雖然看不見餘盡歡的眼睛,可是能感受到一股無形眼神,好似要將他看個透徹,那股說不出的味道,讓他發毛。 “聖上不見我,那我隻能叨擾叨擾你了。” 等到餘盡歡開口,那種被脫光讓人看個透徹的感覺才褪去,“你說。” 餘盡歡:“來的時候我算了算,今夜如若要亂,可能與火有關,禁軍加強戒備的同時,還要準備些水,即便不亂,如今天氣乾燥,預防火患,也是可以的。” 一聽餘盡歡這麼說,蘇喬生欣然答應:“這個好辦,阿定,立馬吩咐下去。” “是!”蘇喬定領命,先一步離開了。 這個時候武監汪洋走下臺階,“你那觀測天象術,真有那麼厲害?” 餘盡歡笑笑:“防患於未然嘛。” “有意思。”汪洋向著餘盡歡走去。 阿尋警惕挪了挪身子,護在餘盡歡前頭。 “阿尋。”蘇喬生輕聲喝了一句,武監的實力深不可測,他這個禁軍大統領也不敢說能打得過。 汪洋要是出手,一個阿尋恐怕不夠看,而且這可是乾坤殿,他怎麼可能在這裡乾出什麼事來,倒是阿尋這個敵視動作,顯得太過突兀了。 汪洋看著阿尋道:“你這個小仆,倒是護主心切,別緊張,也不看看這是哪裡。” 餘盡歡拉了一把阿尋,“武監見笑了,我這兄長性子直,還望海涵。” “好說。”汪洋笑了笑,沒有在意,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聽聞司命府有一聖物,還得先皇敕封,明燭令是吧?不知少司命今日有沒有帶過來,若是方便,可否讓我開開眼。” 明燭令名聲在外,可許多人隻知道是一把戒尺,真正見過的人卻沒有多少,正因如此,之前的田町雖然猜到那是明燭令,卻也敢無視,他大可以說沒見過認不出。 “自然。” 餘盡歡拿出明燭令,汪洋見狀,立馬跪了下去,禮成之後快速起身,雙目仔細打量著銀白色戒尺,還一邊招呼著滄海,“大哥,快來看看。” 文監滄海欲觀之意橫生,卻還是穩住步伐,緩緩而來,看著明燭令,臉上表情反復變化,最終贊嘆出聲:“當年隻是有幸在遠處得見,如今細看真是了不得,神奇!太神奇了!” 倒是餘盡歡有些詫異,心道:“有什麼了不得的?有什麼神奇的?不就是一把精美些許的戒尺嗎?受了敕封,雞毛變令箭而已。” “文監謬贊了,隻是得了先皇恩寵,冠有敕封罷了。” 滄海問了一句:“你究竟是謙虛,還是真不明白?” 餘盡歡疑惑問道:“文監何出此言?” “看來你是真不明白,既然如此本監也不好多說,有空看看上麵的紋路。”留下這麼一句話,依依不舍的走回了屋簷下。 “紋路?”餘盡歡看著蘇喬生,企圖得到答案。 感受到餘盡歡的眼神,蘇喬生笑了笑:“對,紋路。”顯然,他是知道的,卻沒有告訴餘盡歡想要的答案。 蘇喬生不說,自然有他的理由,餘盡歡嘴裡嘀咕:“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