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阿尋略微愣了一會兒,沒有二話,“我去叫福伯準備馬車!”說完,跑了出去。 司命府在大儀沒有實權,好處就是不用每日天還未亮便去早朝,日常職責範圍內的事情,也隻是吩咐小吏進行通報,這時候突然要進宮,那一定是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餘盡歡走到司命府門口之時,阿尋和福伯早已備好馬車在等他。 餘盡歡坐了進去,阿尋馬上趕車,隻留下福伯在原地暗自擔憂,“這時候進宮,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紫禁城,正陽門下,左右兩側各有十名禁軍把守,前方還有三人警惕四周。 大儀王朝權力的中心,防衛自然不用多說,那是下足了功夫的。 守衛禁軍足有萬人之多,其中大統領一人,其下是兩名副統領,接著有十名小統領,每位小統領各自帶領一千兵卒,輪流換防,一刻不停息。 “田統領,是司命府的馬車。”三人之中左側兵卒指著駛來的馬車向中間那人說著。 這個被稱為田統領之人正是十名小統領之一,田町。 “那個廢物這時候來紫禁城乾什麼?”與所有人一樣,田町很厭惡餘盡歡,更是用上了廢物來稱呼,“真想不通,一個廢物怎麼能成為少司命,從三品的官,他配嗎?隻能茍活在夜間的邋遢東西,這要是被西荒歐國和北蠻蒙國知道了,還要笑我大儀無人呢!” 阿尋勒馬下車,“司命府有要事稟告,快快放行!” “要事?怎麼的?天要塌了?”田町不屑,“即使是天塌下來了,也不會砸到你們,躲到爺們兒胯下,包你們平安。” “哈哈哈…” 嘲笑和譏諷是常態,阿尋氣歸氣,可這畢竟是宮城腳下,隻能忍氣吞聲。 餘盡歡掀開車簾,下了馬車,“阿尋,先去拴好馬車。” 紫禁城內,禁止車馬通行,所有車馬都隻能拴在城墻邊上,有專門的地方。 當下太陽高升,餘盡歡不敢有太大動作,緩緩拿出戒尺,“司命府餘盡歡有要事稟告聖上,還望統領行個方便。” 看見那根銀白色戒尺,田町思量了片刻,“早朝不來,這個時候來,你以為聖上是你相見就能隨時見得?” “那煩請統領通報一聲。” “本統領正在當值,哪裡走得開?”田町,“你還是明日再來吧。” 一個禁軍小統領,麵對從三品的少司命,敢如此刁難,可想而知,司命府是什麼地位。 餘盡歡不是沒想過破財消災,奈何小錢人家肯定看不上,大錢又沒那個實力,既然如此那就隻能…… 餘盡歡扭頭示意拴好馬車走過來的阿尋,阿尋見狀,三兩步走到田町麵前,“讓開!” “哎呦,怎麼的?你還想硬闖紫禁城不成?弟兄們,擅闖紫禁城等同謀逆,殺無赦!” 隨著田町聲音落下,身後禁軍抽動武器,嚴陣以待。 謀逆二字出口,阿尋回頭看了眼餘盡歡,後者點了點頭。 阿尋嘴角上揚,目光冷冽,隨即雙手握拳,調動體內勁氣,緊接著變拳為掌,當空朝著前方拍出。 霎時間,飛沙走石,一股洶湧內勁自雙掌迸發而出,原本看不見的勁氣,因為帶起地上沙石塵土,赫然形成半球體態,沖向那些禁軍。 僅僅一招,禁軍全數慘叫倒地,包括那個小統領田町。 不遠處,看到眼前這一幕的禁軍大統領蘇喬生忍不住贊嘆出聲:“好功夫!好一招破空掌。” 身側,小統領蘇喬定顯然認識阿尋,“葉尋那小子還真是塊好料子,星辰體術至少有八分境界了。” 說到這裡,蘇喬生撇了一眼這個同胞弟弟,“差,便多練!” 蘇喬定立馬不作聲了。 蘇喬生喃喃自語:“現下,府首張還真張真人回了龍虎山,大司命宋千山下了江南,小司命湯棠更是遠去百越,留下一個餘盡歡獨守司命府,他那樣的身份,也難怪被刁難,畢竟是外人口中的妖,一個妖物,世人能給他好臉色看嗎……” 正陽門下,田町按著憋悶的胸口艱難起身,“你…你們…竟敢襲擊禁軍?!” “別竟敢了,紫禁城禁軍小統領,被人家小仆一掌拍翻,不嫌丟人?!”蘇喬生冷聲嗬斥。 看見來人,田町立馬迎上去,“大統領,司命府的人擅闖紫禁城!還動手襲擊禁軍!”一上來,就是一頂天大的帽子。 蘇喬生擺了擺手,“多的話我就不說了,自己去領三十軍棍。” “大統領,我……”田町還想爭辯。 蘇喬生再度打斷,語氣冰冷:“司命府少司命手持先皇禦封明燭令進宮,你見了非但不跪,還敢阻攔,你哪裡來的膽子?還敢說擅闖紫禁城?明燭令上打昏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下斬佞臣,打你一頓算是輕的,我問問你,你有幾個腦袋可以掉?” 田町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統領饒命,都怪我有眼無珠,沒認出明燭令。” 蘇喬生不想和他多費口舌,餘盡歡這個時候進宮肯定是有要事稟告,“滾去領軍棍!” “是是…”田町逃也似的跑開了,挨軍棍總比沒命要強,原本還想著糊弄過去,沒想到蘇喬生全都看到了。 “見過蘇大統領。” “小三子,我們便無需這麼客氣吧?”說著,摟住餘盡歡的肩膀,“走,哥帶你去見聖上。” 蘇喬生和蘇喬定兩兄弟,本是江南名門蘇家之後,由於父輩與張還真交好,故而兄弟二人在司命府也待過很長一段時間。 後來得皇上賞識,入了禁軍,然後一步步坐上了今天的位子。 蘇喬定學著兄長,摟住阿尋:“阿尋啊,這才幾日不見,你的星辰體術又進步了許多啊,你可別甩我太多了,不然我哥要罵死我了。” 看見他們二人,阿尋撇了撇嘴,像是訴說著委屈:“不努力些司命府都要保不住了。” 蘇喬定安慰道:“沒事,等千山哥和棠姐回來就好了,咱們有仇報仇,有冤申冤,誰欺負了咱們司命府,打他天殺的。” 阿尋不傻,也隻是抱怨抱怨,蘇家兩兄弟雖是司命府走出去的,可如今成了禁軍,隻能是司其職,對於司命府的事,給不了也不能給實質性的幫助。 畢竟如今九五之位上的那位,可是最忌諱朝中各部結黨營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