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未分,盤古開天辟地,一氣化三清。三清為道德天尊、元始天尊、靈寶天尊,尊居太清、玉清、洪元三境之地。天上地下、萬物生靈對於三尊誰先誰後沒個清晰的排名,他們也分別將自己的一絲氣息流入人間,立下十世賭約,爭個不死不休。 S省某縣曹王家街道上的馬村,一個後傍惡水、前居窮山的小村莊顯示不出它該有的“百年底蘊”,反倒是處處透漏著“市井氣”。或許是窮久了,又或許是被生活逼怕了,村民的悍風彪氣常常欺負自己人,而在這種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方,外姓人更是舉步維艱。 今天紫氣東照,全村唯一一個姓趙的三口之家也迎來了第四位成員。 “紫氣東照,天象異兆,這孩子身帶一身殺氣怕是沾了前世的因果。不管如何,這孩子來到咱家,咱高低也得罩著這個孩子。嗯···就叫通密吧。一者,一言止殺的丘處機字通密,借字止殺氣吧;二者,密者,瞞天欺地,遮掩這孩子的前因後果,讓天上地下的冤家無處鎖魂。” “爹,至於嗎,一個孩子扯上什麼天地、因果。” 前言者是家中主事的老人,後言者是老人膝下養了三十年的兒子——趙東來。老者滿手老繭,嘴裡還時不時抽一口自己弄的煙卷。一整個老煙嗓也斷了老人唱戲的夢想,滄桑的臉上似乎在訴說著老人的艱辛。 “你懂什麼,從小我慣著你,讓你成了一個遊手好閑的廢物。” “爹,你這說的什麼話。” “什麼話,你有跟我爭的勁不如看看那個為你留了種的女人,多去照顧照顧她。” 趙家不大,趙東來轉了個身子,掀開在門上掛著的又薄又粗的花布,一個滿頭是汗的女人在右鄰劉嬸的照顧下,已經安全度過生育時的危險,隻不過用力過猛使這個平時辛勤勞作的女人也昏闕過去。地上的血和妻子臉上痛苦的表情無時無刻不在牽引著趙東來緊繃的心弦。 十八個春去夏來,那個從小被村裡排擠的趙通密考上了尚海大學,做到了在趙老爺子和母親墳前立下的承諾,也打了趙東來那個“陳世美”的臉。 劍眉星目,雙額突起,留著乾凈的平頭,這是十八年來跟趙通密所有有關係的人對他的印象。 尚海大學不顯山不露水,可軟件硬件人家都不差,趙通密在跟老師交接好國家助學貸款後,一路小跑到B區找自己的宿舍樓。 B6區626,四人小宿舍整潔乾凈、搬來即可入住,這一點讓宿舍裡的成員感到了同齡人的優越感。 “兄弟們,咱們聚散匆匆隻有四年,一定要好好珍惜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啊。所以,我提議,今晚我請客去吃烤肉。” 馬小跳,626宿舍最有錢的學生,家裡靠著煤炭起家、地產發跡。父母對家中老二的過度關注,也是成為這個富二代遠走他鄉,離別父母的原因。 宿舍其他兩人劉五玄、孔希仁聽到有人請客吃飯自然是喜笑顏開。 說話間,趙通密右手掐滅偷偷抽的煙,走進來看著陌生的三個舍友,嘻嘻哈哈地說道:“你們好,我叫趙通密,你是睡在我上鋪的馬小跳是吧?你們兩個誰是劉五玄,誰是孔希仁?” “我是孔希仁。”孔希仁高高瘦瘦的,家境一般,但他是當地人,從家到學校十分鐘的路程。 “你好啊,通密,我是劉五玄。”劉五玄身材矮小,但總喜歡擺弄一些摸骨測命的把戲,對外吹噓自己的爺爺是什麼仰度的弟子,精通青烏之術。 “通密,小跳晚上要請咱們吃烤肉你去嗎?”劉五玄趁著趙通密收拾行李的間隙,把剛才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行,請就沒必要了吧,咱們AA吧。” “通密,你說這話可就是瞧不起我了。你就說去不去,多餘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渴望別人關注的馬小跳斷了從父母方麵滿足自己這個需求,轉向對身邊人炫耀財力來滿足。從小被千夫所罵的趙通密明白馬小跳的意圖,也就不再推辭。 整理好自己的下鋪趙通密剛想坐下,劉五玄便來了。他十分自來熟地坐在了趙通密要躺的地方,像狗一樣嗅了嗅,說道:“通密,你還抽煙啊。” “怎麼,不行嗎?” “通密這麼說吧,燃煙有邪氣,邪氣順經脈侵襲肺氣,肺主百脈,若肺受了傷害,你覺得身體還會好嗎。” “操,劉五玄把你那套江湖把戲收起來。通密,剛才我在樓道裡抽了會兒,這小子也是這麼嚇我的。”對於劉五玄那半吊子的手段,馬小跳早就想站出來表示不滿。這次,劉五玄也是自己撞到了馬小跳的槍口上。 趙通密夾雜在有說有笑中,一張笑臉人皮下藏著如狼般的謹慎和兇戾,也許是那個七歲時死掉的爺爺教會的,但也可能是他那狗娘養的生活給硬生生逼會的。 寒霜走,春風來。黑夜成了無數大學生最喜歡的歡娛時光。出了學校坐車二十分鐘,四人來到了馬小跳早就定了位置的烤肉店。 四人踏進來的時候,香味四漫的烤肉無時無刻不在沖擊著他們的味蕾。入座候餐時劉五玄耐不住饑渴,轉身出去就要拿幾瓶飲料。剛出門的劉五玄迎麵撞到一個妖艷女子的懷裡,旁邊的壯漢子五大三粗,看見自己的心肝寶貝被別人揩油,心中那是一頓怒火中燒。出手抓著劉五玄喊道:“小子,你他媽找死,睜開眼睛看看這是你爺爺我的女人。” “你···你要乾什麼?”從小沒見過這種陣仗的劉五玄當場癱了腿,整個身子讓這個漢子拽起來。 聽見外麵聲響的三人趕緊出來看看是個什麼情況,眼見劉五玄被人掛起來,平時驕橫慣的馬小跳哪受得了自己兄弟受欺負,剛要出手就被孔希仁攔下。、 “你看。”順著孔希仁的目光看去,後麵一桌三四個大漢起身趕來,看樣子是與剛才那個大漢是一夥的。 “大哥,我這個朋友哪裡觸了您的黴頭,您說一下,我們賠禮道個歉,你呢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這件事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趙通密明白先禮後兵的道理,如果能夠一言止戰那是最好不過。 “操,你他媽是哪位啊?,老子告訴你這事你們平不了。” “大哥,平不平得了都先將我這個同學放下來好嗎。” “不行。”蠻橫的大哥嘴角抽搐著,狠狠地說出這兩個字。 趙通密指峰如環鎖住麵前這個大哥掛著劉五玄的手腕,內轉手筋、外發腕勁。大哥一米八的身體仿佛先體驗了一次刮痧刀後又被打了一針麻醉,熱辣酸麻的感覺爬上了漢子身體,漢子鬆手直接把之前懸空的劉五玄一下摔在了地上。 孔希仁見到趙通密使的拿技,脫口而出:“真是猶如烏獲與嬰兒。” “我擦,兄弟們上啊。”之前趕來的五六個大漢本來還在猶豫上不上,但在大哥的發話下,他們齊刷刷沖上去。 就在這時,馬小跳站出來,手裡拿著一摞紙鈔,那幫人湧上來時,他立刻將手上的錢扔向空中,拖著嚇倒在地的劉五玄就跑,孔希仁和趙通密反應也夠快,拔腿就跑。 餐廳裡一幫身如壯牛的漢子撿著地上的散鈔。待大漢看清地上的鈔票,其中一個大漢叫道:“臥槽,傻逼,這他媽的是假的。” 當場的一群顧客聽說此事後小的合不攏嘴,那個躺在地上的大哥費力地抬起手來,對著那幫憨貨說:“你們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逼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還不快走。” 也是他們四個人僥幸,這幫混江湖的不通法律,遇事動武,吃虧後更是礙於顏麵不敢多說。 趙通密他們四個人逃出去後,趙通密說道:“小跳,你提前交錢了吧,要不然咱算逃單。” “放心,哥早就提前付好了錢,連賠償都給了。倒是你,一套功夫使得可以。” “通密,你這是拿體技吧。”看出端倪的孔希仁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錯,七歲的時候我爺爺說這是咱老祖宗真正的好東西,練了十幾年了。希仁,你對這些東西有研究?” “我爸是警察,是一個純粹的國術愛好者,他從小帶我拜師,但那都是一些假把式,上熒幕表演沒問題,但要論實戰真不是個兒。” 不想白受希仁誇贊,趙通密習慣性地說道:“你也不錯,看樣子你是繼承了你爸警惕性。剛剛要是沒有你,小跳起碼得讓人廢一條胳膊。” “就是,希仁沒你我的胳膊可就沒了,咱們也別在這互相欣賞了,帶著這個已經嚇破膽的家夥回宿舍吧,不然那幫人要找來可不好對付。哎,你倆說他們不會報警吧。” “不會,我爸說那些江湖人有自己要守的規矩,他們自己打不過不會說出去的,而且小跳都給了賠償,餐廳不會多話。倒是心疼小跳撒出去的那些錢。” “希仁那些是一些假錢,不用心疼,也就是騙騙那些不長心眼地傻貨。” 繁星點點,皓月當空,四人勇鬥惡霸的故事在二十年後成了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