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欲望為“石基”,延伸出名為“願”的鎖鏈,宛如利爪,將“黑白羊”的屍體死死鎖住。 被天壓成平麵的羔羊想要復活,可惜他發現自己需要克服的困難不止有壓在身上的“天”,還有鎖住自己那渾濁的“欲望”。 ———————— 連續過了好幾天。 距離“真正”援軍抵達還有七個日晝。 行無生從夢中醒來,睜開眼看向窗外。 外麵的世界依舊是枯燥的潔白,腹中仍然是火燒一般要將腸子打結的饑餓,還有渾身上下無處不在的刺骨寒冷。 手腳被凍僵不聽使喚是常事。 過了這麼久,山上和山上暫時沒有太大變化。 仿佛幾場大雪連著把世界都給凍結了。 不過其實......也有一些小的變化。 一個是,山上的大家開始逐漸減少彼此的交流,除了和自己要好的朋友說些悄悄話外。 在一起吃飯的時候都在沉默。 第二個,是山下的暴徒從幾天前開始漸漸減少,不知去了哪裡。 為此張過抱怨醫師不該開啟最終指令的。 第三個是,山上的素糧徹底耗盡,行無生已經吃了幾天的乾草團子了,幾乎是生嚼乾草,這些東西幾乎不會給他帶來任何營養。 不過沒辦法,行無生隻要聞到羊肉的味道就能立馬吐出來。 ......也許是他太討厭吃肥肉吧。 太腥了。 ———————— “咚咚咚~” 又是一陣煩人的敲門聲! 行無生無力回應。 屋外的人似乎知道他的虛弱,於是便直接說道:“行兄,暴徒開始進攻了。” 行無生:“?” 聽到這個消息,行無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機械的穿上衣服就推開大門,帶上步槍往莊園門口走去。 外麵的陽光很明媚,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 ———————— 行無生來到莊園大門外的雪坡上,他這次依然是最後一個來的。 其餘十一個人並排站立。 行無生在最右邊站定。 早晨剛起,營養不良,視線有些模糊,耳邊聽到許多雜音,隻覺好吵。 他瞇了瞇眼睛朝山下看去。 “娘!!!!我不想死啊!!!” 隻見山下是密密麻麻,全是人頭在攢動,看不清有多少人被綁住手腳,雙眼被黑布蒙住,互相挨著擠在一起。 似乎是堆積在一起的黑色蟲子湖。 這些人鬼哭狼嚎的被暴徒們推擠著朝山腳下前進。 他們當中有凡人,也有沒有修習過術法,隻修煉了小百草春生功這種限製極大的普通藥園藥生。 不過不關他們之前是什麼身份,他們現在隻是暴徒們用來消耗執事先生能量的“牲畜!” “救命!救命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大爺們啊!你們不是說過隻要聽話就放過我們嗎?” “求求你了,我會服侍你們的,放過我吧!” “我給你們拚了,別推我孩子!!” 暴徒們圍成一圈,雙臂貼著力符,手持三米長的棍棒橫握,互相連在一起,無情的推擠人群。 但人群太多了,隻要有幾個憑感覺往回推就會造成連鎖反應,從而隻有幾百人的暴徒也無法短時間把這麼多人推上山。 最後,紀紹修命人站在臨時打造的高臺上,用火球術將一些年輕力壯往外推的人“點著”。 那些人初一被火球擊中,登時就變成了火人,一邊發出嘶啞的哭喊,一邊掙脫同樣被火焰灼燒爛的繩子,在人群中胡亂撲滾。 導致這些人身上的火焰也附帶的落在其他人身上。 其他人被蒙住眼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自己身上被燒的好痛苦。 於是...... 人群爆發更加劇烈的“尖叫”! 人群開始劇烈的湧動! 人群開始被迫向山的方向推擠! 終於,第一個人的一隻腳踏入執事先生的警戒範圍。 白塔頂端的“紅石”亮起,紅色的閃光出現。 瞬間就將第一個進入禁區的人的上半身融化。 然而這才是開始。 人群的人越來越多往山上“沖”。 他們被蒙住眼睛,有的甚至直接被挖去雙眼。 在看不清視野的情況下,他們連前麵是天南地北,高低凸凹都感受不到。 自然也就分不清哪裡是沖向暴徒沖向外麵的道路。 鮮血與碎肉橫飛,嘶吼與尖叫橫鳴。 執事先生的攻擊頻率是0.5秒一次。 按理來說,照著這個攻擊速度,如果這一萬多人真被暴徒全往裡麵趕的話,是會有一些漏網之魚進入的。 果不其然,半個多時辰後,在付出一萬多具屍體的情況下。 暴徒們跟在人群身後成功突進到距離莊園一百米的範圍。 山下紀紹修未免意外發生,隻讓一百名暴徒跟著人群後麵,用刀槍棍棒驅趕人群上山。 不過就算隻有一百名暴徒,消滅掉行無生等十二個人還是簡簡單單的。 於是就當紀紹修等山下暴徒們瞪大眼睛,滿臉期待時。 王仕渾身大汗,忍不住扭頭看向醫師,發現醫師麵對還有一百米就進入藥園的人群和暴徒無動於衷時。 白塔的紅石忽然在一秒鐘內停止了攻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跟在人群後麵的暴徒們看向不遠處的執事先生,露出了疑惑的目光。 不過不等他們臉上出現喜悅的笑容。 白塔上的紅石忽然爆發出更為猛烈的光芒。 很顯然,當初製作甲級藥田執事先生的那個人是想到了如今的情況的。 於是接下來,執事先生直接加大攻擊頻率,從原先的0.5縮減到0.1。 同時紅光也不再使用點射攻擊,而是形成一個手腕寬的圓柱體,在殺死一個人後,直接移動殺死距離這個人周邊的其他人,才會消失。 接著短短十幾秒,上山的一千多人便被全部消滅。 他們全都倒在了最後一百米的路上。 檢測到藥田莊園周邊一千米內再無活物後,執事先生方才停止攻擊。 世界一下子安靜下來了。 就仿佛剛剛那種毀天裂地,哀嚎遍野的慘烈景象是在場眾人的幻覺一樣。 可是麵前的殘肢斷臂,滿山坡的鮮血,加上夾雜濃重血腥味的寒風吹過鼻間。 吸入鼻腔的血腥味毫無憐憫的告訴眾人,眼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事實。 山頂上的人們崩潰了。 其實早就崩潰了,畢竟山頂上的一些人在山下可是有家人的。 每一個無辜者的死亡,都意味著那可能是他們的親人,不過他們隻能看著,什麼都不能做。 所以有很多人哭著就暈了過去,然後清醒上來時看到死亡還在繼續就又暈了過去。 雪地上還有諸多人吐出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