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劉拾哀這邊,藏在座椅之下的他,自然看不到外麵的情況。 他隻是聽到了又一聲獅吼,這獅吼明顯比剛才的那聲小了許多,然後是他再熟悉不過的槍聲。 聽到槍響可是把他嚇了一跳,要知道,炎華可是個禁槍的國家,那麼他們是從哪裡…… 答案其實很簡單,而這真相,讓劉拾哀不寒而栗,他們到底在此盤踞多久了?他們將這城裡多少居民獸化了? 這是非常嚴重的失職,不過對我來說好像沒用了,很快,我的人生就要結束了,劉拾哀有些悲哀地想。 他是真的有些絕望了,身下的小人仿佛失去了意識,而真正的危險已經近在眼前,不難猜測,很快獅頭人的手下便會來處理這一切,進而發現他沒事的真相,然後把他團團圍住…… 正想著,他又聽到了獅頭人的話語。 他又得到了些信息,這獅頭人並不是報復社會的人類,而是報復人類的獅子,或許他就是這座動物園裡的那個招牌雄獅,不知什麼時候,他得到了異能,獲得了自我意識。 而他的異能,此刻已是顯而易見,他能將野獸人化,他自己,還有這動物園裡的工作人員,以前都是野獸,然後被他的能力改為人形,他也能將人類獸化,表演館中的觀眾,以及動物園裡的那些動物,都被他的能力所改造。 或是他的能力有瑕疵,又或是他故意為之,總之,無論是人化獸化,他做的都並不完美,於是,動物園裡的大多工作人員穿上了玩偶服,而動物則是那樣的畸形。 可是,知道這些有啥用呢,不如直接出去讓他給我一槍來個痛快,劉拾哀已是滿心絕望。 他本來還想談判的,但現在知道了這些,他就大概知道這家夥乾這事的目的了,百分之九十九是憎恨人類,百分之一是為了取樂,和這種東西根本沒有談判的可能。 而剩下的那微乎其微的生還希望,大概是那些家夥拖延癥發作,明天才來處理這裡的事情。 他這樣想著,忽然又聽到了“啪啪啪”的掌聲,然後數道沉重的腳步聲,從各個方向響起。 他們從舞臺側門與大廳正門走了出來,足有三四十人之多,他們大多野獸特征相當明顯,並不隻是頭部,還有四肢,有些連人手都沒有,還是獸爪的形狀,隻是堪堪維持人的形態。 劉拾哀心一沉,這家夥叫人了,總不能是叫來打麻將的吧。 當然不是,無需多言,他們已開始了工作。 這些人分工明確,有人負責撿起屍體,有人負責打掃地麵,還有人負責將已經完全獸化的人類抓進籠子裡,不是所有獸化的人類都好鬥,那些好鬥的獸化人類也不可能把其他人全部殺死,總有漏網之魚。 這些獸人中,這包括小孫,身手敏捷的他是尋找漏網之魚的不二人選。 現在的他已摘掉了頭套,頂著一顆圓滾滾的猴頭,滿麵毛,拐子臉,別頦腮,圓眼睛,查耳朵,雷公嘴。 他在觀眾席上躥下跳,不斷的尋找。 接著他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那人便是劉拾哀, 小孫來到劉拾哀身旁的過道中,蹲下身子,嘖嘖地搖了搖頭,“可別怪我,我是勸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聽的” 劉拾哀聽到這話,明白了來人是誰,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在心裡回道:“就不能多說一點嗎?那一句話就勸嗎?那不是讓人更好奇嗎?我還以為是什麼欲擒故縱的套路呢” 而一旁的小孫,此刻已覺察到了不對,劉拾哀依舊是人形,按理來說,他現在已經被轉化成了任意獸形才對,怎麼可能毫無變化? 此外,他的身下似乎還壓著什麼東西。 小孫伸出雙手,扒向劉拾哀的裡側,他是要將劉拾哀翻轉過來,他倒要看看,這人變成了什麼稀罕物種。 還沒等他動手,劉拾哀率先動了,他伸出右手,用胳膊夾住了小孫的猴頭,將他的腦袋拉進座位底下,低聲道,“噓,別說話” 埋怨完小孫後,劉拾哀也看到轉機,這家夥還算有點良知,也許可以利用一下。 小孫一臉震驚,“你……居然沒事” “馬上就有了,你得幫我,小孫” “我怎麼可能幫你!”小孫很激動,“我是不會背叛我的家人的” “你放心,我不會為難你,你隻需要一會兒叫大點聲就好” “什麼?” “等會你就知道了”劉拾哀說著,忽然話鋒一轉,“此地不宜久留,你還是快走吧” 小孫還在疑惑,劉拾哀收回勾住他脖子的胳膊,一個翻身頂著他來到過道。 隻見劉拾哀一手拽著他的衣領,一手拎著他的褲帶,一個旋身加重力道,再微微抬起身姿,調高角度,然後猛地用力一拋,小孫便飛上了半空。 “啊~” 小孫也不負眾望,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吸引了全場的注意。 而劉拾哀早已把劉晶貝從座椅下拉了出來,背到了自己的背上。 小孫的慘叫如同跑步比賽的發令槍,當他叫其時,劉拾哀便開始了瘋狂似地奔逃。 順帶一提,在劉拾哀剛才旋身的時候,就已經探查了一下四周,設計好了逃跑的路線。 小孫吸引力十分出色,直到劉拾哀快要離開大廳門的時候,才有一隻羊頭人發現了他。 “大家快看,人類要跑了”他大叫一聲。 接著,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來,隻見到背影。 但沒有什麼“人”反應過來,獸人們都呆愣在原地,其實也難怪,打個比方吧,他們的看到畫麵就像是人類看到煮熟的魚兒跳進了水裡遊了起來。 而獅頭人很快就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也不慌亂,微微瞇起眼睛,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道:“這可真有意思” 小孫摔得是頭暈眼花,他現在還在想,劉拾哀最後說的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而關於劉拾哀說的那句話,就不得不說一下前文沒有提到的劉拾哀的準備。 在他絕望的時候,本著一換一也不虧的思想,他打開了手機,編輯了條信息發給黑姐,內容為“宛城野生動物園,獅人墮魔,改造人類,請萬分小心”,然後他把椅墊撕開,將手機藏了進去,隻要接受到信號,信息就會發出。 他知道總會解除屏蔽的,因為他進入表演館用過手機,那時是有信號的,而最後跟小孫說的那句話是對他沒有立刻出賣他的報恩,也是對他沒說清楚事情的報復。 說回到劉拾哀這邊,這時他已經跑出了表演館大門。 雖是夜晚,天上無星無月,表演館外卻不黑暗,矮小的路燈林立,發出昏黃的光。 他沒有停留太久,隻稍稍轉動身體,接著朝著一旁的展覽館狂奔了過去。 按常理來說,他應該門口跑去,而他想的是,那些獸人也一定會這麼想,那倒不如反其道而行,藏在某個地方,等待風波過去。 其實更重要的是,剛才的高速奔跑,就已經快耗盡了他的體力,他並沒有任何信心能背著個累贅跑過那群強壯的獸人。 而跑向展覽館,這也由不得他選擇,表演館外是片空曠的地帶,附近也隻有展覽館這一個可供他容身的所在 當他經過展覽館大門的時候,他驚訝地發現,雙開的大門中間裂開了一道狹長的縫隙,內含深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