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正想起來時,坐在辦公桌上,在雲囡高姚的基本資料中,有那麼奇怪的一段描述。 【極度缺少生活常識,生活無法自理,伴隨精神分裂人格,極其喜歡詭異的哲學思考。】 【平日裡隱藏的有五個不同性格的人格。古靈精怪,暴怒狂躁,冷靜書迷,懦弱膽小,瘋狂邪惡等。這些副人格不定時間出現。】 徐正嘆氣,拉著哭嚷的大小姐去了浴室,簡簡單單地洗擦手指。 女人嘟著嘴不樂意,“老公?你是嫌棄我嗎,囡囡是很聽話的。” 徐正無語,你聽話個屁。 徐正悶悶地替女人反復搓洗。 “懂了嗎,大小姐?” 雲囡高姚點頭,雙手張開,水珠子瑩潤粘黏,亮晶晶的指甲一閃一閃的。 “好了好了,洗乾凈了,明天我就不去捕食了,老公可要好好準備菜品啊。” 徐正點頭,隨後跨出浴室,睡在床上。 雲囡高姚緊跟在後。 “囡囡啊,想和老公睡在一塊。” 麵對突如其來的問題,像是按下了暫停鍵,一股僵硬感沿著身體彌漫開來,如同石化一般,一道無形的壁壘在兩人之間升起。 “嗯,老公?老公?老公,行不行嘛……”雲囡高姚貼上來。 “不,行。” 不管不顧的女人撲倒在床鋪上,兩隻腳拖鞋一甩,烏發散落,月光照在慘白的臉上,眸中星光暗淡,十分冷漠。 “真的,不能嗎?” 話落,頓感不太妙。宛若冰冷的蛇口,侵襲骨髓,徐正畏懼得屈服。 “好,我,答應了。不過我們倆中間要放一個枕頭。” 床上四周寂靜,呼呼風過。 徐正平躺閉眼,漿糊攪和過的腦子,滿是剛剛的詭異雲大小姐,難道是大小姐的另外一個人格。帶著冷漠陰暗的情緒,眼下青黑渾濁,似乎有極強的精神汙染? 徐正睜開眼,搖了搖頭。 該死的,竟是亂想! “……那是……什麼。” 伸展脖頸望去,這才發現床頭的天花板上貼了張紙條,大約是黑紅的四個大字。但紙條上寫的具體是什麼,他看的並不清楚。 悄然無息,危機感來了,身邊沉睡的雲大小姐醒了!她正一動不動,眼睛死死盯著徐正。 男人寒毛倒豎,手僵硬無比,轉頭緩緩看向女人。 “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女人譏笑著道。 “……什麼遊戲。”徐正無措。 女人懶懶起身,刀光亮出,手中掏出一把刀,刷地一下,一節什麼落下。 白玉咕嚕咕嚕滾動。 徐正大腦一片空白,他真的要繃不住了。 “老公,你猜這是假的還是真的?” “假的!肯定是假的。” 雲囡高遺憾搖頭,刀柄旋轉。 裂開的水嘩啦啦,沾滿了地板,黑水不停。 徐正驚醒,還是晚上。 不經意地一瞥,水緩緩跳流,臺板上出現了大片黑色血跡。 他顫抖著起身,轉向窗臺。 原來是雨水落了進來。 徐正深深鬆了口氣,回到床上。 寂靜片刻,女人身上的香味飄散。 徐正遠離,可頭一昏便倒下了。 在睜眼時,眼前臥室昏天黑地。 還是雲囡高姚,她拿著把大電鋸。 “老公……解,脫……。” 徐正牙齒打顫,在窗臺前站著,一動不動,“不,你們是夢,你們是假的,休想控製我。” 電鋸落地,雲囡高姚歪頭間。 瞬間走過去,她手那麼一伸。 來不及反應,來不及控夢。 徐正瞬間倒下,數十米高空,蜉蝣驅動,意識彌散,落入光怪陸離的泥土中,寖泡著,仿徨著。 半清醒的狀態下,窸窸窣窣的隔間嘎吱聲打斷了,就這樣脖頸卡住,看著自己人體垂直,意思軟綿綿地砸入花園。 雲囡高姚站在上方,發絲飄搖,嘴唇微動念著絮語,詭異神秘,笑談盡嘆。乘風靜止下來,灰蒙蒙的天空,為之顫抖的咒語,迷霧追蹤上陽臺,女影離去,黑暮交匯,徒留下一輪紅月。 窺探迷霧的徐正緩緩閉上眼睛。了然知道自己並沒有死在夢裡。 壓床一般,手指用不上力,身體不能動,強烈折磨的腿部區域,一股無形的巨勁壓下去。 良久頭能轉動。 感受底下軟硬,花園草叢密密麻麻的是成千屍骸。他這才想起來剛來時,遠看看不清,夢中是白花花的骨骼裡開出的花。 曠野盡頭,花園沉積的落葉潮濕,歸宿墳墓的奴隸,花朵枯萎,悲涼地浸泡在草水裡,靜靜等待死亡。 腦部綿長成絲黑的虛線,沖破,碎裂,抽筋,穿刺。 五臟六腑甘融,底下擁有生命一般的花骨骸牢牢吸附著,無數細刺長枝纏繞脖頸。 頭頂懸浮一柄生銹鐮刀,嘀嗒嘀嗒,水珠蔓延而出,恐懼和未知。 死亡來臨之際,刀刃勾住深處的死肉,一鬆一散,提攜著靈魂都喘不過氣。 無助的氣鬆,沉重加劇讓腿部麻木。 “這……是……假的……” 安靜,寂寞,這就是夢。 葬夢的感覺讓他猛地睜眼。 入目,陰涼的深淵房間,窗簾微微吹起,淡淡斑駁的冷光入室,照在床沿一角,溫柔而悲切的風吟遊著。 徐正平復下來,天花板上沒有紙張,一切都是夢罷了。 身旁枕頭落地,女人睡得不安,修長有力的雙腿交叉,時不時糾纏壓住身邊的男人。 徐正緩緩撥開女人散在他脖頸上的長頭發。 被角不小心滑落,原來是腳抽筋了啊。徐正處理一下,隨後又躺回去。這一晚上,他就沒有好好睡過。 他會做這麼怪誕獵奇的夢,都是因為這個別墅房子。在以前睡覺,他可沒有過這些念頭,被裂開和裂人,他是不敢想的。 床上,女人身姿妖嬈,淡香彌漫。徐正一動不動,愣是直睜著眼到天光大亮的時候。 女人按時起,窗簾完全拉開,暖陽照在蒼白的皮膚上,血脈青筋顯露。 哢嚓一下,詭異而至極的動作出現了,她手上捏著白珠子,刻意的仰著頭,大張著嘴,不停咀嚼著黑色的珠子。 伴隨骨頭活動劇烈,好似裂開一般。 單薄的鋪蓋,早已冰涼透頂。 徐正早醒了,身體一動不動,觀察女人的動作已經許久了。 “……靠。”這下,他站起來,猛地攔住女人,居然想要跳下去,這大小姐要真死了,他可得負大責任。 雲囡高姚疑惑地甩甩小手。 徐正正色道理:“我覺得……大小姐家的花園,下麵可能有問題。” 雲囡高姚歪頭。 “老公?覺得花園怎麼了,我每天都會這樣吸收陽光,可保姆從未阻止過我?還有問題嗎。” “有,為什麼珠子是黑白相間的。” 話落,女人走向陽臺,朝下看了一看,隨後轉身,神色莫名地盯著徐正。 “黑白珠子,你看得見?” “……沒有。隻是恍惚些許,應該是陰影罷了。”徐正被看的激靈。撒完謊後,忽地頓住,想起昨晚的一係列夢。最重要的是電話中雲老的話,不如想想怎麼活下去。 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要乾什麼。 “老公花園到底怎麼了?哇!那裡開花了,你過來看看嘛,這朵花剛開盛,真的好美哦,老公你能幫囡囡摘下來嗎,我想把白花插在花瓶裡。” 雲囡高姚不在追究珠子顏色的事。 她走向男人,神采奕奕。 “囡囡,下次摘吧。”男人後退,隱隱約約地手指微顫。 雲囡高姚歪頭看向陽臺,接著拉起徐正的手,隨後兩隻手搓著。 “好啦,老公這就不冷啦。” “囡囡還有超級,超級暖和的外套,我去拿給老公。” 雲囡高姚離開,徐正站立原地,神經依舊緊繃,看向拉開的門口,女人輕快的踏步聲遠去。 別墅背靠陰山地。 此刻,清風大。 吹門滋啦滋啦地開著,關著。 冷風過腳踝。 徐正就有了一種沖動,一種想要跳下陽臺的沖動! “我到底怎麼了?這房間有什麼東西,對了下毒!肯定是歹人下的毒!” 徐正坐下垂頭,麵露惶恐之色。片刻後,他扇了自己一巴掌,鎮定下來,便四處搜索起來。 粗糙的手中包裹著一張紙。 紙上帶著些紅色的粉末。 徐正自顧自點頭,從床底爬起來,嘴角上揚,輕笑道:“果然是這樣,一切都是幻覺,大小姐是個殺人犯,而這個房間有問題,那下毒之人是誰?” 折疊加個,收好粉末,謹慎地包裹了一層又一層,這下證據他就找到一件了。 接著,仰頭看了四角天花板,並沒有什麼裝飾,可卻有一個隱藏在窗口角落頂部的黑色小監控。 徐正拉開椅子,筆直地坐上。 心下駭然,他垂頭思考著對策。大小姐家有監控很正常,可萬一監控找出的畫麵是真的呢? 大開窗戶,徐正走向陽臺邊緣,下麵草叢藤蔓,隻是花有些奇怪。大底是怪在有幾朵紅色斑點的花。 其他的東西,徐正找不出來了。多半是自己中毒太深,在緊張的環境下,不得不多想出一些是非來。 轉折金質的樓梯,男人下了客廳。 雲囡高姚抱著玩具娃娃看著電視,不得不說那個娃娃很詭異,縫合怪異,棉花暴露,形態像貓樣,又像一半的蛇樣,以一種極其詭異的縫合著。 樓梯停留,看著看著就不對了。 那眼睛是在轉嗎? 不,肯定是致幻。沒錯,假的。 徐正後退半步,腳跟碰到了什麼東西,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就這樣滋啦響起三聲。 雲囡高姚回頭,“老公?” 徐正淺笑著,招呼了聲。 他徑直走向廚房,櫃臺上一把刀,廚燈閃著。 刀光映射出了一張兇煞的白臉。 “……那是什麼。”徐正緩步靠近,照射出的是自己的臉。 隨後恍惚間,他拿起刀,走向原地,這麼對著自己的臉看了看,一會笑一會皺眉,反正都沒有剛剛那個慘白無色的白臉。 “靠,還是幻覺,這個房子下了多少致幻暴躁的毒藥?” “啊,啊——” 驚恐的女聲傳出,徐正肩膀一抖。 他神情木愣地放下刀,身子立正,側身緩緩轉動,看向門口來的大小姐。 “大小姐……我剛剛……看見了……什麼東西,好像……是一張白色的臉皮……”徐正疑惑,看向女人。 “老公,我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我什麼都沒看見。”雲囡高姚手指摩挲,支支吾吾地逃開了。 徐正疑惑,連雲囡高姚都會害怕的幻覺藏在廚房,而那個幻覺剛剛在他無意識的時候又出現了。 是一場惡作劇還是一場戲劇性的謀殺? 不,紅粉證據。 但這究竟是什麼毒能辦到的事情。 寒意從腳底蔓延。 徐正看著那把刀,神色復雜。 他心慌地踱步離開廚房。 廚房的刀具,怎麼看就是不正常! 至於那張白臉究竟是什麼。 雲囡高姚應該也不知道的…… 不是他一個人中毒,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