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後半夜(1 / 1)

哐當,賀知山被隻剩下大半個身子的皮影人一腳踹飛了出去,柴刀也脫手飛到一旁。   “咳咳!真是夠疼的,這家夥到底是傀儡還是有意識的啊,都不成人形了還能使這種招。”   賀知山的胸口劇痛無比,他動了動自己身上各處,發現沒有骨頭斷掉,就立刻不顧疼痛地雙手撐著地麵站起來。   那恐怖的身影正向他走來,皮影人這一腳的力道相當大,賀知山覺得如果躺著被它踩上一腳那真就是非死即殘了,得動起來才行。   院子不大,還好皮影的行動也不快,一時也追不上賀知山。   它都沒手了是怎麼保持平衡的呢?   對啊,平衡。   一個想法在賀知山的腦子裡快速成型,他一邊躲開緊逼而來的皮影人一邊在院子裡四處搜尋,此時的月光還比較明亮,能看清不少,他先是撿起一塊半朽壞的木頭朝皮影人扔過去,把它砸地踉蹌了一下,接著又在旁邊抄起一把長柄鏟子。   鐵質的鏟頭已經銹穿了幾個洞,不過不要緊,賀知山想是找根長點的東西,他扭了扭木柄發現還算結實,這就可以了。   “啊啊!”賀知山模仿老戰爭電影裡拚刺刀的動作,大喊一聲,挺著長柄鏟子朝已經靠近的皮影人沖去,皮影人也再次抬腳,不過還沒碰到賀知山的身體它自己就被一鏟子捅翻在地。   賀知山因為隻有一隻手能動,就把全身的力氣和重量整個壓在木柄上,刺倒皮影人後向下一壓,竟然捅進了它已經殘破的上半身。   如果此時前端的是一把尖銳的矛頭而不是銹爛的鐵鏟頭,想必能把皮影人紮在地上了。   不過現在的結果也不能算差,賀知山鬆開手後,隻有兩條腿能動的皮影人一時竟不能站起來,隻能像個毛毛蟲一樣在地上胡亂扭動,恐怖之中又帶著點滑稽。   “好啦,木柴就好好躺著別動,哪有會走來走去的木柴,我要好好劈開你才行。”賀知山不知何時滲出了血的嘴角微微上揚,他從旁邊的地上撿起柴刀,半蹲在地上,舉起柴刀,砍下,再次舉起,砍下,如此重復著,仿佛要報復什麼,直到院子裡一片猩紅,直到此地隻剩下一個能動的家夥。   不要誤會,之前的戰鬥就表明皮影人身上並沒有血這種東西,散落一地的是皮膚和骨骼的碎塊。   “你在乾什麼?”   瞪大著眼睛的賀知山回頭一看,發現是符白夏右手拿著她那把祖傳的長劍左手拿著劍鞘站在院門看他,身上不少灰塵但沒有受傷的地方,臉上則是一副有些驚訝的表情。   “沒乾什麼,劈……解決問題而已,另外兩個你乾掉了?”賀知山也發現自己現在的狀態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他丟開手裡的柴刀,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並讓自己扭曲的麵容恢復平靜。   “都乾掉了。”符白夏撇著嘴,並沒有想走過來的意思“組長你沒事吧。”   “沒事啊,我能有什麼事。”賀知山嘴上是這麼說,其實他現在渾身上下不少地方都疼得厲害,特別是被踹的胸口和砸斷的手,他現在才發現被石頭砸斷的是右手。   還好自己的慣用手是左手。   “不對,好像是有點事,我手斷了。”   “那我給局裡發信息嗎。”   “嗯,發吧。”符白夏聽了哦的一聲就掏出手機,賀知山覺得很驚奇,居然沒在打鬥中被壓壞,他自己的都放車上沒帶,不過驚奇歸驚奇,賀知山喝止了她的這種做法“條例你是一點沒看嗎,去用車上的專用設備啊。”   局內的通訊是不走民用線路的,是用的電臺,當然不是一隻手按著滴滴滴的那種老古董,而是某種帶加密功能的軍用型號。   雖然賀知山覺得用個保密的手機應該也差不多,不過也懶得問於主任,總歸不過是一個巨大組織幾十年下來的慣性,能用就一直用的。   “哦。”符白夏把手機塞回兜裡,然後長劍入鞘背起劍就往外走,不過幾秒鐘後就走了回來“組長,我不會用那個啊。”   “你姐帶你來的時候沒做過一點培訓?”   “沒啊,我前幾天才從家裡跑出來的,我之前不是說過嗎。”   “是這樣?你等我一下。”賀知山也不糾結是自己記錯了還是符白夏再糊弄自己,現在他的右手是越來越疼了,他先去外麵找到丟下的攝影機,很幸運的沒壞,然後帶著符白夏往車那裡走,不過兩個人身上都沒手電筒,符白夏是種族優勢,視力好得很,賀知山的則是打鬥時不知道掉到哪裡了。   還好雲層越來越稀疏而不是變厚,他借著月光還是能看清路麵的,兩人走了一會就回到了停在村外的汽車處。   賀知山從衣服的內層小兜裡拿出車鑰匙打開車門和後備箱,先找了止痛藥吃下,然後讓符白夏找了兩塊板子幫自己固定住右手,保持狀態別二次受傷了,最後就是忍著越來越劇烈的疼痛打開電臺按流程聯絡上級,也就是於主任。   “草魚草魚,我是羅非魚,聽到請回話,聽到請回話。”   賀知山培訓的時候不止一次問過為什麼起這種代號,於主任隻說代號是幾十年前就起好的,一個個沿用下來而已,並否決了賀知山改代號的請求。   一陣靜默之後,耳機裡傳來一個頗為中性的聲音“羅非魚羅非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草魚有事,等會聯係,等會聯係。”   那並不是於主任的聲音,但賀知山感覺好像又聽過。   “真是見鬼了,主任那邊又出什麼情況。”   “組長,那我們現在做什麼。”符白夏靠在車門邊上問道“這裡的事情算解決了吧。”   “這種疑似有人搗鬼的事情按規定是要再觀察一段時間的,不過我也受傷了得回去……小符你會開車嗎。”   “會啊,不過我不敢開夜車。”   這次輪到賀知山擺表情了,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你們狼種亞人類的夜間視力不是很好嗎?”   對此,符白夏雙手抱在胸前理所當然地說道“有些人白天還學不到駕照呢,我隻是不敢開夜車而已,有什麼奇怪的嗎。”   “行,算你有理,那等天亮了再開。”賀知山看了眼車上的小電子鐘,現在是後半夜兩點多,“上車睡一會吧。”   “但是組長你手斷了不要緊嗎。”   止疼藥的藥效還沒起來,賀知山的手臂當下確實是疼得不行,他嘶著涼氣,沒好氣道“你不是不敢開夜車嗎?我是睡不了的,等下還得再開電臺聯係上級。”   符白夏猶豫了一會才再次說道“不介意我可能開到溝裡的話還是可以試一試的。”   “算啦,等天亮再說,也沒幾個小時了。”   符白夏不做聲了,把劍丟到後座然後人坐到副駕駛位,不過這時候賀知山感覺都到車輛的晃動有點不對勁,他下車摸了摸輪胎,先是驚訝,接著疑惑,然後憤怒。   “是誰把車胎氣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