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退到了附近一處相對完好的建築廢墟裡,盧清拿著木矛警惕地看向四周,賀知山沒有對楊奎提陳大爺的話和暗示,楊奎開始對他講述自己的看法。 在楊奎看來,自己已經‘成仙’的姐夫之所以會硬要把自己拖到這個世界,陳大爺在其中是占有了很大一部分的原因。 賀知山瞇著眼睛望向楊奎,抓著槍的手又緊了些“不覺得這說法自相矛盾嗎?你們可是在這裡一起存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的。” “那隻是一種暫時的偽裝。” 楊奎著急地說道,他在屋子裡談話的時候其實是隱瞞了一些事情,首先他們在這裡租借倉庫來運營已經好幾年,這期間他姐夫也和陳大爺變得熟悉起來,當然這不是最關鍵的地方,最要緊的是他姐夫躲在倉庫用那些邪門方法修仙的時候,陳大爺也是經常不見人的。 而根據第二個門出現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就是陳大爺在搞鬼,他八成在現實世界做些見不得人的準備,與這裡的曹長鬆一起為某個大陰謀遙相呼應,隻是事情出了紕漏導致自己也被吸入這裡。 “我猜測陳老頭肯定也修了些邪法,現在已經和我姐夫一樣不是人了,而那門很可能是無事先準備的情況下,非人的家夥無法通過的,而他們把我們困在這裡就是不讓我把這些事情捅出去,好找到賀組長你這樣的人來消滅他們。” 講道理賀知山覺得楊奎的話和糊弄三歲小孩差不多,幾乎就是把有問題寫在自己臉上,但重新衡量了雙方的實力對比後,即使不算上態度可能並不堅定的盧清,賀知山覺得他自己在隻有一隻手的情況下也不太能搞定得定楊奎,於是他也打算先糊弄一下,隱去楊奎為什麼還沒被他姐夫和陳大爺弄死這個大漏洞,並在表麵上放鬆自己的緊張姿態。 雖然他也不完全相信陳大爺的話,但是現在楊奎的話相對來說更不可信。 也不知道符白夏剛剛為什麼沒跟出來,要是現在她在就好了。 “哦?是這樣嗎,那你打算如何做。” 楊奎見賀知山明顯放鬆了警惕,顯然是信了自己六七分,那他也不再端著那麼著急的模樣“我對付我姐夫現在這個樣子沒什麼辦法,隻能麻煩一下賀組長你了。” “怎麼個說法。”賀知山表現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模樣。 “也不復雜。”楊奎咽了咽口水,本來已經按下去的著急模樣又顯露出一點“本來隻有我的時候是辦不到的,但是後麵來了盧清,接著又來了你們,計劃就是其他人拖住陳老頭和我姐夫,我趁機到門那裡回到現實世界,賀組長你可以給我個號碼,到時候我直接搬救兵來。” 賀知山指著外麵好像沒聽見他們談話的盧清“他知道嗎?” “談過了,他也贊成這麼辦。”楊奎感嘆道“真是個好警察。” 接著滿懷期待的看向賀知山,而賀知山收起自己多餘的表情,裝作思考了一會。 “我們還是先回去吧,這個事情太大,我得和我同事商量一下,而且先不要讓屋裡那個起疑心的才好。” 楊奎雖然盡量掩蓋,但麵上還是露出些許的沮喪之態,並被賀知山所察覺。 回去的時候他主動留在後麵斷後,然後悄悄地把槍的輸出功率調到最低,有個想法要先驗證一下,即使有點危險,但不這麼做可能會更危險。 在路過一群虎視眈眈的怪羊時,賀知山朝著它們邊上輕輕地開了一槍。 果不其然,本就躍躍欲試的怪羊們被光束刺激後,一邊發出怪異的咩咩叫聲,一邊頂著那詭異的羊角朝三人沖來,賀知山趕忙大喊“不好!快躲起來!” 其餘二人大驚失色,尤其是盧清,乾脆丟棄木矛往最近的樹上爬了起來,楊奎也挺著木矛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賀知山趕緊以慌亂的姿態再次調整了輸出功率,然後花費了6%的剩餘電量用一陣短點射驅散了奔來的羊群。 唯獨漏過了沖向楊奎的那幾隻。 楊奎嚇的哇哇叫地刺出木矛挑飛了一隻,但是手裡的木矛也被帶飛了,賀知山陳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手忙腳亂地再次將槍的輸出功率調整為極低,然後瞄準了即將撞到楊奎的那隻——旁邊的楊奎。 無形的能量束射出,楊奎的身形隨之發出了輕微的抖動,之後羊角才碰到他身上,並頂飛到半空中。 他們關於這部分的描述是真實的,被頂飛的楊奎真的像無重力狀態一樣漂浮著,被風輕輕地吹動。 賀知山最後一次調整功率,直接弄到最大輸出,1%的電量消耗在一次短促的扣動扳機中發生,直接將那怪羊打掉了大半截身子。 之後才是想辦法把找樹枝把楊奎拽下來。 “你等會兒啊!我馬上救你下來。” 不過事情算是確定了,楊奎真的有問題,本來對人無作用的能量束在他身上也起了反應,也就是他陷入了其認為的陳大爺現在狀態,至少有相當一部分自我已經不是人了,不過賀知山沒想到的是還有意外之喜,盧清是警察他確定沒錯,但是盧清對剛剛的反應根本不是一個正常警察該有的模樣,比應該是個普通人的楊奎還糟糕。 就像是個緊急情況下來不及顧上的木偶,隻能先放到一邊了,而盧清自見到以來的狀況也暗示了這一點,他很沒自主性,即使不是完全的傀儡,但賀知山估計也相差不遠了。 楊奎很快拽著賀知山伸上來的樹枝回到了地麵,一觸地的瞬間失重狀態即刻接觸,他板板正正地摔倒在地,不過很快還是爬了起來。 “謝謝啊賀組長,要是沒你我可就完了。” 然後盧清才後知後覺地從樹上下來。 “沒事,都是我應該做的。” —— 回到屋子裡,陳大爺先是數落了一無收獲的楊奎和盧清,然後拿出之前儲備的肉到爐子旁開始烤起來,賀知山身體告訴自己現在是深夜,但換算的話是中午,要吃東西了,他還注意到這裡並沒有大量的鹽,不過切好的肉放著也不會自己壞掉,是這裡沒有細菌嗎? 符白夏看賀知山全須全尾地回來後就擺著一副沒睡好的樣子回了墻角,抱著自己的劍躺了起來,也不知道是真睡還是如何,反正應該是不餓,他們之前才自己烤過別羅鳥的脖子肉。 屋子裡現在彌漫著各種味道,賀知山努力適應,然後和楊奎、盧清重新圍著矮桌喝起了茶,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心裡也想起陳大爺的暗示,這茶葉的來歷問題,不知道為什麼陳大爺似乎非常忌憚楊奎,但楊奎在外麵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怕陳大爺的樣子。 這麼近的距離偷偷開一槍試試陳大爺是不可能的了,也藏不住,賀知山想了想還是去和盧清確認一下他到底還有多少自主權,以確定自己之後的行動,賀知山現在是有點小興奮的,就像那種大人眼皮底下玩火的刺激感。 他握著茶杯湊近了盧清些,以略帶親切且油滑的口吻說道“老表,我們都是政府的人,在這裡要同舟共濟才是。” “應該的,都是一個碗吃飯。” 賀知山說著說著就勾肩搭背了起來,眼角的餘光還悄悄盯著楊奎的那邊“說起來你是哪個警校畢業的?林南市警校嗎?” 盧清放下茶杯做感嘆狀“是啊,去年才畢業,就分配到了這裡,誰想到就遇到了這鬼事。” “你這算一般的,我參加工作以來碰到的都是這種鬼事。” 賀知山鬆開手拿起自己那杯茶喝了起來,他知道的東西不多,管理局內部就一堆他現在的密級不能了解的事情,但是賀知山也在看資料時順便知道外麵的一些東西,比如不存在林南市警校,那是普通人的習慣性模糊說法,準確來講叫嶺西省警察學院,真正從那裡出來的人不會記錯。 壞的方麵來說盧清雖然還活著,但是即使不是身不由己也是行屍走肉,好消息是賀知山不必去對比更復雜的三方說法了,他隻有搞清楚老職工陳自正和倉管楊奎誰是鬼就行。 或者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