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屋子裡這才幾個人就各種狀況不斷,演得好一出爾虞我詐,賀知山的耐心在一點一點的消失,隻是他還拿不準各方的底牌,沒辦法下定決心動手,而且他還得和符白夏溝通一下。 幾杯茶水下肚子後賀知山借口有些困累沒精神,躺回地上去休息了,其他三人也表示理解。 蓋上那味道濃烈的被子後,賀知山是不敢真的去睡覺了,他悄悄戳了一下身後的符白夏,她既然會進入他人夢境的法術,想必是有些手段的——符白夏是真睡著了,賀知山戳了好幾下才醒。 也不知道這算心大還是膽子大。 好在他們不長的共事時間裡還是培養有一點點默契的,符白夏醒了也隻是翻個身,然後一隻手輕輕地搭在賀知山的後腦勺上。 她確實是會這種相對便捷的法術,但是代價通信質量極差,且伴有大量噪音。 說人話就是兩人交談的時候不僅不太能聽得清,還會把自己心裡胡思亂想的東西發送給對麵。 總而言之,兩人一陣交談情況後臉色都變得有些奇怪了起來,萬幸真正要傳遞的信息也完成了交流。 賀知山的意思是順著楊奎的思路走去找他姐夫,已經成‘仙’的曹長鬆,然後想辦法讓楊奎以為自己有機會接觸最初的那扇門逃出去,但實際上在最後會變成符白夏去阻攔其他三人,賀知山單獨去和曹長鬆交流,以盡可能的湊齊事情的全部拚圖,但可以預想的是屋子裡的其他三人都會以各種方式加以阻攔。 “我們不知道他們三個到底還有多少作為人的成分,所以就不能打死,隻能阻攔。” “組長你是不是有點過於看得起我了。”符白夏盡量控製自己的思考不去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要不還是等於主任發現我們不見之後來救我們吧?” “你還是符白夏嗎,現在的膽子怎麼好像變小了。” “你激我也沒用,而且我們認識也不算久吧……我的天!你在想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給我停下來!” “抱歉抱歉,不過我已經決定就算你不贊成我也要這麼乾。” 賀知山的話聽著有些橫,但其實沒什麼底氣,他現在也隻知道自己的槍對楊奎有效而已,如果其他二人的含人量比較高就沒辦法了,但他還有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不管是陳自正還是楊奎的描述,作為‘仙’的曹長鬆都不是他們好接觸的存在。 既然風險是部分可控的,那為什麼不試一試? “服了你了,這回我先聽你的,但回去了一定叫於主任給我換搭檔。” “隨便你了。” 組內達成初步共識後,行動開始。 符白夏接著轉過身去又躺了一會,然後裝作剛睡醒的模樣睡眼惺忪坐起來,先是去和楊奎等人喝茶聊了半個鐘,看能不能問到點有用的東西,之後差不多了就提出他們計劃好的建議並叫醒還‘睡’著的賀知山。 賀知山醒後假裝有點生氣,但也加入了討論。 目前為止都很順利,隻是最後的時候不管是楊奎還是陳自正都不敢去倉庫那邊,而且也勸賀知山和符白夏別去。 不對吧,你們怎麼回事啊?之前不是說得很好嗎,為什麼事到臨頭居然怕了? 這下輪到賀知山遲疑了起來,這些人之前那些話的真實性在他看來又下了個臺階,本來清晰的目標又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但開弓哪有回頭箭,賀知山堅定內心的想法咬牙開口道“你們不跟我去倉庫,我就自己去找曹長鬆,難道要一輩子困在這裡嗎?” 其他三人各自低頭。 符白夏無奈,隻能跟著點頭附和賀知山的說法。 —— 到現實的淩晨,這裡的下午時,賀知山一番好說歹說才勸動了三人,搞得他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在背後搞陰謀詭計的人一樣。 不過艱難溝通之後五人分別懷著不同的心思上路了。 現在是白天,鬼打墻的現象沒有出現,而且林子裡那些樣貌驚奇的家夥也不敢來找他們的麻煩,於是幾人很順利的抵達了倉庫的外圍。 倉庫實際上是不存在的,隻有一堆倒在一起的廢銅爛鐵,真有那扇門也是被埋在裡麵。 陳自正、楊奎和盧清都躲得遠遠的,說什麼也不可能靠近了,背著劍的符白夏也不得不跟他們在旁邊,賀知山隻好自己一人上去。 計劃一開始就已經走樣,他也不打算演了,等下要是曹長鬆出來就直接問,賀知山和祂僅有的那兩句對話表明似乎祂還是有理智的,和屋裡那些人的說法不太一樣。 不過該緊張的時候還是挺緊張的。 賀知山端著槍一點點地朝隻剩些倉庫輪廓的鐵皮堆蹭了過去,不是很長的一小段路硬是走了大半個鐘。 然後曹長鬆忽然就出現在了賀知山的身邊,沒有任何走過來的預兆,根本就是無中生有一樣。 單憑這點來說曹長鬆肯定是一個異常存在了。 之前沒怎麼好好看過曹長鬆的賀知山現在重新打量了祂的樣貌。 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甚至外形都沒變化,就是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不知道之前的事情的話一般人可能還會以為是個功夫極深的道工,如果忽略祂走路根本就是直接位移的話。 曹長鬆還是幫他們帶回來DV機時的和藹模樣,一來到賀知山身邊就自顧自地說起話來“小夥子年紀多大了?做什麼工作啊?有沒有女朋友……” 賀知山頭大了起來,他試著回答一些曹長鬆的一些問題,然後後者隻是頓了一會兒,又開始“小夥子年紀多大了?做什麼工作啊?有沒有女朋友……” 沒道理啊?之前給他們DV機的時候也不是這種復讀機的狀態,是哪裡出了問題? 還是‘仙’的腦回路已經和人不一樣了? 賀知山不再回答曹長鬆的問題,而是提出自己的問題“這個異常的小世界到底是怎麼回事。” 曹長還是那副和藹的表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隻是嘴巴裡不再復述自己的問題,而是緩緩升到半空,微笑伸出一隻手拂過賀知山的頭頂。 “什麼意思,仙人撫我頂,結發授長生?” 賀知山一邊思考,一邊想伸手比劃什麼,但驚恐的發現他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然後大腦裡的各種深層回憶像倒垃圾桶似的傾瀉而出。 隨著陳年往事一點點的重出水麵,賀知山漸漸就被沉重的壓力整自閉了,並不時發出淒慘的嚎叫,他們之前說地能自行脫離,但是現在哪裡像自行脫離的樣子? 賀知山現在就想被綁到椅子上強迫看絕世爛片,還是他自己拍的那種。 符白夏看到後提著劍就要沖上來卻被陳自正和楊奎等人一起拉住。 “小同誌使不得啊!” “太危險了!” “再觀察觀察吧。” —— 賀知山已經眼神渙散,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取回了自己身體的控製權,但完全沒有站著的想法,整個人往回走了幾步後癱倒在地,曹長鬆憑空消失了,就像祂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符白夏急急忙忙地沖上去扶起賀知山,其他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麵,生怕曹長鬆什麼時候殺回來,符白夏扛起賀知山的胳膊就往回走,但後者僅剩的左手卻捏住了她的手腕。 看到賀知山勉強恢復的神誌,符白夏想了一會才謹慎的打開了一點二人思維的通道,然後盡量不去看那些可以被稱為精神汙染的記憶亂流而是努力去聽賀知山要說什麼。 “回憶……是……是一種……交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