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的直線通道隻有一小段,很快就開始忽而左拐,忽而右拐,甚至出現了大小不一的岔路口。 賀知山走在前麵,沒過一會就檢查一下沿途設置的標記棒還在不在,那是在一根大號鋼釘的尾部設有紅色的長亮信號燈,由兩顆紐扣大小的鋅電池供電,能亮非常長的時間。 其中不僅有賀知山剛剛釘下去的,也有之前的人留下的,應該就是廖修說的失蹤人員。 但是既然前麵的標記棒還是完好,下麵的人出不來估計就不是找不到路而是其他原因。 符白夏幾次提出由她開路都被賀知山拒絕,走前麵可不是能打就行,而且不知為何,賀知山沒來由地覺得這裡不管什麼東西都不會傷害自己,非常的奇怪。 一路上他也查看了這裡的建築結構,但是上麵反常理的沒有留下任何標記,好像建造這裡的人在盡力隱藏著關於自己的信息一樣,賀知山除了看出來這裡是有被海水反復浸泡的痕跡,其他的也看不出什麼。 兩邊和頂上的洞壁都是用磚塊砌築的,賀知山這方麵的認識不多,隻能大致憑感覺推斷是明清時期,墻麵看上去堅固性尚可,地麵也是如此,也不知道海水是從哪裡漫進來的。 這裡雖然在海平麵下,但是離海岸是有些距離的,不然怎麼說有遊客往這種地方鉆真是非常的不可理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前方的仍舊沒有走到盡頭,賀知山隻能跟著前麵越來越稀疏的標記棒前進,而且隨著一步步的行進,兩人都能很直觀的發現自己在往下走。 兩邊的洞壁也越來越潮濕,四周也彌漫著一股海水的腥味,這裡好像最近剛剛被海水浸泡過一樣。 符白夏的嗅覺較普通人類更為敏銳,但此時也是更加的難受。 “怎麼?你聞到東西了?” “不好說,但這裡沒有其他人的氣味,可能是被海水沖掉了。” 賀知山有點犯難,這裡應該是周期性的泡水,但這個周期難道非常快?不然解釋不了為什麼符白夏聞不到味道,是和漲潮有關? 但他覺得不應該啊,他們現在所處的深度肯定在海平麵下了,不管漲不漲潮都不影響的才對。 不過現在另外有一個問題是,他們也走進來挺遠了,但直到現在都還沒聽到廖修所說的引誘人深入的歌聲。 “組長。”符白夏直接站住了,而且拉著賀知山也停下“會不會海口局的人沒和我們說實話。” “的確有可能,但也不好說,標記棒還一直往前延伸,如果說出事也在更前麵的地方。” “但沒有那歌聲的話,一般的遊客進到這種深度之前早應該感覺不對勁往外跑了吧?” “你講的也有道理。” 是哪裡出了問題呢?賀知山覺得開始往回走,他倒不是放棄了行動任務,而是要問問廖修更多的具體情況,符白夏抽出其中一把製式直刀緊跟在他後麵,並時不時緊張地回頭看身後。 她的各種感覺都跟敏銳,總感覺背後有一股視線在看著他們,但如果回頭特地用手電筒去照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往上看洞壁的頂部也是,那裡空空如也,並沒什麼東西暗暗地躲在上麵。 但這種感覺真的讓她瘮得慌,耳朵都豎直了。 賀知山也變得有些緊張了,一隻手已經握緊了槍把,手指就在扳機旁邊,隨時都能扣下去,不過現在他更多的想著這裡的現象為什麼和一開始被告知的不同。 他走著走著突然想到一個點並直接停下了腳步,緊跟著他的符白夏直接撞到他的背包上。 “出事了!?” “沒。”賀知山若有所思地回頭看向符白夏“你以前有經常來海邊玩過嗎?” 符白夏聽了賀知山的話感到非常的困惑“組長這時候問這個乾嘛?” “你答就是了。” “暑假和國慶的時候是經常來,不過不是來海口。” “海不海口那不是重點。”賀知山搖搖頭“那你一般是什麼時候去海灘?” “午後到下午這段時間吧,我們家是有私人海灘的,雖然不用人擠人,但是也不會頂著太陽出來。” 賀知山嘆著氣說道“那就是了。” “組長你說什麼啊?”符白夏現在更加困惑了“怎麼就是了?” “你聽我分析,既然連你有私人海灘的情況都是下午去海邊,那公共海灘那邊肯定也是這段時間人多得不得了,導致一些人擠不下去離開對不對。” “應該是這樣,但那有什麼關係。” “我推測,遊客失蹤的時候應該也是下午的某個時間,而海口局接到案情再來看就應該是下午到晚上的這段時間,但現在我們是吃了早飯就直接來了,換而言之,我們和他們並不是同一個時間段在這裡的。” 符白夏突然間也想到了什麼“難道說是漲潮的時候這裡會進海水?” “如果隻是這樣就好了,剛剛我們進來的時候是向下走的對吧。”賀知山往前走了幾步又走回來“那我們現在應該是往上走對不對,但實際呢?” 一瞬間整個通道內都寂靜了下來,符白夏甚至能隱約聽見不知道什麼地方的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她不自信的前後走了兩步,然後瞳孔倏忽的一下收為窄窄的一條,有些顫抖地說道“我們現在也在往下走。” 賀知山伸手比了個耶“回答正確,回去我獎勵你一杯奶茶。” 符白夏手指指向他們之前掉頭回來的方向“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往那裡走?” “不,先停下。”賀知山搖搖頭“海口局的人並沒有隱瞞什麼,而是他們也不知道不同時間段的地下遺跡會有什麼變化,而這個變化應該是隨著潮汐的漲落而運作的,現在應該就在變化之中,我昨晚問過謝誠,他說這種地方應該是為了囚禁某種危險的異常存在,我也現在也基本認同這個判斷。” 符白夏默不作聲的看著賀知山,看來是不打算繼續接話了,他隻能繼續說“我的密級也不知道管理局是怎麼關押那些抓到的異常存在的,但是顯然不會很簡單,而幾百年前的古人要達到相同的目的隻能取巧,借助異常存在的力量,建造一個超自然的結構體,但即使是取巧也一定付出了極其艱辛的努力,不過他們成功了。” 賀知山抬頭看去,他頭頂隻是一片普通的磚砌拱頂,並沒有任何特殊之處,但從整個遺跡來看就是這種許許多多的普通之物組成了一個極其復雜且詭異的洞穴係統,也不知道建造者是誰,竟有如此的巧妙心思能構造出這種結構,而且效果非常的好,建成了幾百年後即使在上麵被挖破了個口子也不會導致失效,冗餘度還挺高的。 更別說還要讓這個地方‘活’起來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說是巧奪天工也不為過。 但反過來說,被囚禁在這裡的異常存在有多恐怖真是想都不敢想。 賀知山掂量了身上的裝備,也不知道這幾百年的技術進步能不能搞定。 “但是啊,組長。”符白夏還是憋不住說話了“如果這裡是由潮汐漲落推動變化的話,再看這裡的潮濕程度,恐怕這裡每天都會被泡一次吧。” “嗯,是這麼個意思。” “那等下我們豈不會淹死?” “別擔心,不會的。”賀知山解下背包,在裡麵摸摸索索,拿出來兩個橙色的長條形罐子,上麵還帶著呼吸器“拿裝備的時候你也看到那個阿姨的白眼了吧,我拿的東西可不少。” 符白夏接過了一個驚奇地問道“那時候你就想到了?” “沒。”賀知山不自覺的搓了搓手掌“就是看到之後不拿白不拿而已。” “……好吧。” “這裡變化的時候應該隻是被水過了一遍而不是長時間浸泡,不然這墻壁可乾不了這麼快,這個氧氣罐應該夠用的。”賀知山摘下手套撫摸墻壁上的磚塊,確實不像那種長時間泡水的浸潤感。 不過這裡的變化方式應該也不是潮水推動的機械結構,不然這洞壁不可能這麼完好,多少都有點開合的縫隙才對。 潮水的漲落可能隻是個信號,真正的變化源頭應該另有其他東西。 說不得就是那杯囚禁的異常存在本身。 想到這,賀知山更是對這裡的建造者佩服地很,到底是怎麼建起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