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約75000年前,現今印度尼西亞蘇門答臘… 潛伏在樹林中的遠婆羅洲巨虎正在覓食,它隱匿著自己的行蹤,聚精會神地盯著不遠處的一頭落單的鹿。腳底部的軟組織讓它的行動幾乎無聲無息。它屏息凝神,做好了猛撲的架勢。箭在弦上,它已經準備出擊。 忽然,原本晴朗的天氣突然變得烏雲密布。巨虎感應到了一股奇異的陰風掠過脊背。作為頂級掠食者的它,在那一刻頓時心生恐懼,動彈不得。 緊接然,它腳下的大地突然爆炸開來。廣闊的大地隆起了一片綠色的山丘。這恐怖的綠色巨物瞬間粉碎了大地,從無數裂縫中噴湧而出的青綠色氣體頃刻間讓一切動物灰飛煙滅。 整個世界仿佛被綠色籠罩。廣袤的土地不復存在,一座座綠色的“山脈”沖破地麵。巖石、樹木、泥土分崩離析。不論是動物還是植物,在這恐怖的神力麵前,都如同大壩崩潰時的白蟻般渺小。青綠色的氣體扶搖直上,最終滲入雲層。整顆星球的大氣在短短幾分鐘內發生巨變,世界各地都被恐怖的綠色氣體罩住。地球從外太空上看,仿佛披上了一層綠衣。最終,在太平洋中部的海麵上,一棵數萬米高、近萬米寬的巨樹轟然拔起,屹立在海麵上。風暴肆虐,巨浪滔天,海嘯席卷了北美大陸與亞歐大陸的海岸線,無數海洋生物在劇毒的海水中瞬間暴斃。 這無邊無際的災害激怒了地球上最強大的生物,大陸東海岸的海麵翻騰不止,黑色山丘般的巍峨巨獸沖了出來,它望著這綠色與黑暗交織的世界,心中那團火爆裂開來。它昂起頭,對著那插入雲層的通天巨木,發出了震撼一切、甚至讓大海滾滾翻騰的尖銳怒吼。 那是與地球同時誕生、橫行在天地間無可匹敵的原始神,是萬物的主宰。它的名號無人敢稱,它的神威無人不怕,它的力量毀天滅地。沒有人會祈禱它的名字,即使是祈禱,人們也隻會祈求它不要降臨在人間。 黑色巨神勃然大怒,它攥緊雙拳,全身的肌肉緊繃,伸出兩條粗大的長臂,硬生生扛下了那環繞著汪洋大海、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巨藤的撞擊!沖擊波掀起了千米高的巨浪,綿延數前公裡的海嘯向著大陸沖去。沖擊波的中央,巨神被這恐怖的力量直接撞入海裡。它那山嶽般雄偉的身軀撞在了海底的大陸架上,而此時這裡已經布滿了綠色的藤蔓。它與這邪惡的植物展開了驚天動地的戰鬥。它鋒利的巨爪、粗壯而長如山脊的巨尾不斷在海底翻騰,掀起滾滾洪流。但千米寬、不知多長的藤條源源不斷地擁上去,將它死死纏繞,完全淹沒。海底隆隆作響,雙方恐怖的力量足以撕碎這一切,每一次碰撞都讓周遭山崩地裂。一根重錘般粗大的藤條俯沖之下,直接將黑色巨神撞入了地麵!這震天撼地的巨物在那股沖擊力下,嵌入了地殼,並不斷地向地球的深處鉆去! 它就這樣一路,從地麵,到地殼,最後來到了有著無邊熔巖的地球深處——地幔層。在這裡,數萬度的高溫並沒有傷到它分毫,卻也並未傷及那鋪天蓋地的綠色惡魔一分。眼前紅色與綠色交織的世界讓它更加憤怒。它矗立在滾燙的熔巖中,那雙眼睛變成了蒼藍色,身上迸發出無窮無盡的能量。那自尾尖、沿著後背一直蔓延到後腦的三排血紅色的尖銳背棘,一點點變成了紫色,最後變成了藍色!隻見它張開血盆大口,“轟”地一聲爆出一道藍得發白的耀眼光芒! 綠色被切開了一道大口子,整個地下世界也在這恐怖能量的震撼下開始劇烈地搖晃。無數的綠色再次包圍了黑色的巨神。它們就這麼一直打,一直戰鬥。能量隨著它的憤怒不斷上升,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地幔中的巖漿活動異常劇烈,這導致地幔的剩餘空間產生了巨量的壓力。地幔就像一個巨大的壓力鍋,處於爆炸的邊緣。終於,黑色巨神體內的能量達到了頂峰,它對著那無窮無盡的綠色,轟出了帶有全部能量的致命一擊。一股浩瀚的能量頓時點燃了四周的一切。 地幔深處,發生了一場巨大的爆炸。 大地上,整座森林劇烈的搖晃起來,緊接著,隨一聲巨響,地幔中不可計數的硫磺氣體在巨大的壓力下,將地殼炸開了一個直徑數千米,直通地幔的大口。數萬立方千米的碎巖石被爆炸產生的氣浪卷到了數萬米的高空,隨後又散落到方元數千千米的地區,這如同小行星撞擊地球一樣,威力極大。漫天的灰塵灑在天上,讓天空變得灰暗無比。半個地球在極短的時間陷入了黑暗。直到雲層爆出一道裂縫,一團如星辰般明亮而聖潔的白色光芒撕碎了無盡的黑暗,驅散了籠罩在地球上空的綠色,重新照亮這顆星球上的每一片土地。 幾周後,地球的溫度驟降。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地球進入了漫長的冰川時代。無數動物因此滅絕,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也銷聲匿跡。多巴火山的噴發改變了地表的生態環境,但地球依然運轉著。白色聖光為這顆星球帶來了新的生命,它們在被神明重塑過的世界上繁衍生息。而那個被神王封印的綠色惡魔則在地麵之下沉睡,茍延殘喘,等待著一個重建天日的時機。 而這個時機到來了,就在今天。 墨西哥南部叢林,PDA科研部營地。 “接電話,盧博士…”羅興在電腦前雙手緊握,緊張地嘟囔著。 視頻接通,盧光升出現在了屏幕上:“羅興博士,好久不見了!” “最近在忙,忙著幫你收集資料呢。”羅興說,“我給你傳過去的視頻和照片你都看到了?” “看到了…我現在還在想辦法弄明白那些符文的意思。我特意找了新海大學的熟人幫忙,是語言學的教授,讓他和他的同事們幫我搞清楚這些浮雕到底在說什麼。首先我們可以肯定,這些符文要早於一切已知的文字,而且年代相當久遠,大約在7萬年前。” “多少?”羅興驚訝道,“那是人類出現早期,所以人類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創造出成體係的文字了?” “不僅是文字,還有社會。你注意看天花板上最大的那幅浮雕,人們已經建立了城邦。雖然隻刻出來了有限的一點篇幅,但我們還是能看到城墻、道路、房屋。他們已經有了相對比較完善的基礎設施。而且由於這幅畫上的內容隻是冰山一角,再考慮到你們所在的神廟的建築規模,這個古代文明的發達程度可能遠超我們的想象。” “那個地宮根本就沒有樓層,所以我很好奇它們到底是怎麼在幾百米高的墻壁上完成那麼大工程的。看起來根本不是古人能乾出來的事。”羅興抱著雙臂沉思道。 “所以我才說他們的文明發達程度可能超出我們的想象。但是更有意思的是這個…”盧光升給羅興分享自己的屏幕,屏幕的左邊是浮雕上一個長相奇特的符文右邊是一個瑪雅文字,“你注意看這個字的上三分之一的部分,和瑪雅文字的上半部分,發現什麼了嗎?” 羅興把臉湊近屏幕仔細觀看:“它們看起來很接近…不是完全一樣但是非常接近了。” “好,你再看這個…”盧光升把右邊的瑪雅文字切換成了腓尼基文字,並突出了左邊符文的中間部分,“它們是不是也有一點相似?” “確實。下半部分呢?”羅興問。 “埃及象形文字。我們讓電腦在海量的數據庫裡進行了長時間的查找,最終發現這些浮雕上大約有60%的符文就像是用許多古文字拚起來的。甲骨文,楔形文字,斯拉夫文字…你能在這些符號裡看到幾乎所有古代文字的影子。而這隻是60%左右的符文,剩下40%是我們都沒見過的。” “那麼文字的意思是什麼?”羅興問。 “嗯…這就是問題,組成每一個符文的文字並不是同一種意思,而且由於偏旁部首或者某個字母能組成太多的單詞,所以我們隻能結合語境硬拚。好在它們應用的場景都比較簡單,應該是在介紹這些超級生物。我們也許很快就能把它們的意思猜出個七七八八。” “辛苦了,盧博士。”羅興笑道。 正說著,盧光升身後的門開了,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張寫滿了東西的紙。 “盧博士,這是計算機第一遍推演出的結果。”眼鏡男說,“這上麵是所有超級生物可能的名稱。” “你看,說什麼來什麼。”盧光升笑著指了指身後的眼鏡男,“這是吳東方博士,外國語言學的。” “吳博士你好,我是…” “羅興博士,久仰大名。”吳東方點頭道。 “不敢不敢…” “好了羅興博士,我把紙上的內容給你發過去了。希望能對你有幫助。”盧光升說。 “好的,感謝盧博士。”羅興說完,結束了通話。 “羅興!我有了些新發現。”剛才在客廳的凱特走進了羅興的臥室,拿著平板電腦對他說,“你還記得之前在掃描地宮時我們發現的在地宮下麵還有兩個沒有出入口的神秘房間嗎?那些是根據這個超級生物的骨骼擴充出去的。我們之前並沒有找到那兩個地方的骨骼,也就認為它是跟軀乾的骨骼一樣丟失了,但我仔細檢查了一下它們的結構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怎麼說?”羅興轉過身問。 凱特將建模圖給他看:“鑒於它出生的年代可能早過除了超級生物之外的一切地球生物,我就在想:為什麼我們不能打開思路?聯想到當地神話傳說中的’羽蛇神’,我試著把它的某些特征和陸生蛇類聯係到一起,結果…你看!” 凱特作出的建模圖,像是一條巨大的海蛇多出了一對類似魚鰭的頭冠。雖然造型怪誕,可羅興看這東西居然很順眼:“好想法,凱特,但是這樣會不會太’陸地生物’了?畢竟它還是在海裡。” “那可不一定,雖然北美和南美的交界處在一段時間裡確實是海洋,但這不代表它就得像個海洋生物。畢竟它已經超出了我們的認知了,我們也不能用人類的生物學常識去考慮它。相反,我覺得神話傳說這個切入點會很不錯,讓我們把此前完全想不到的點考慮進來。誰知道呢,也許羽蛇神真就長這樣,也許不是。” “它可不叫羽蛇神。”羅興笑著,把電腦轉過來,給凱特看剛才盧光升發給他的照片,“它叫’曼達’。” “誒,它沒有出現在浮雕上,你是怎麼知道它叫什麼的?” “地上的部分我也拍了照片發給他了。我們去的地方叫做’曼達神殿’,因此我假設這個骸骨的主人就叫’曼達’。但是它並不在地宮墻壁上的浮雕中。”羅興切換到下一張圖,“這些才是地宮裡的部分。” “這是…你在中國的朋友發來的?”凱特驚訝地湊上前,一邊看著紙上的內容一邊問。 她一隻手撐著羅興的椅背,一手扶著桌子,緊挨著羅興站著。倆人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頭幾戶要和對方碰上了。 羅興望著屏幕笑道:“新鮮熱乎的。雖然他們在生物學這方麵資源比我們匱乏,但是在研究文字這種文化類資料上,他們是最棒的。這是我們看到的浮雕上那些超級生物的名字。不一定準確,因為這隻是第一次推演出來的結果。比如我們之前在菲律賓見過的很像陸鱷的家夥在這裡,安吉拉斯。” “看起來很像角落裡的這個家夥,’巴拉岡’——它和其他的家夥比起來還算可愛的了。”凱特指著屏幕上的浮雕圖片說,“這個東西,卡瑪奇拉斯,像是一隻昆蟲,有些像螳螂又有些像蠍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且更猙獰,更惡心。” “我們在瑞士發現過這個,瓦蘭。比安吉拉斯小了一點。哥羅龍,如果不是比較完整,我們也許就把它復原成一隻超級巨大的恐龍了。”羅興一邊介紹一邊快速瀏覽者圖片,“根據我對這些浮雕的理解,越到下麵的超級生物,體型就越大,可能也就越危險。” 凱特:“這也許是曼達沒有出現在這當中的原因——它的體型比這些家夥小得多,也許根本就不夠資格和它們相提並論。” “我就是這麼想的。”羅興說道,“這些超級生物有某種類似食物鏈的等級製度。曼達這樣的生物是次級,而巴拉岡,瓦蘭這些,就要高上一級,更大,更危險。安吉拉斯的位置比這些都要靠下,那麼在安吉拉斯下麵的,就是更龐大的超級生物。你看這個,戴斯特洛伊亞,這絕對是個大家夥。” “它看著就像個長翅膀的畸形龍蝦…你覺得它大是因為它名字長嗎?”凱特問。 “因為它靠下啊。再往下…這個長了獠牙的大烏龜…還有這像是個食肉類人猿的家夥,我敢肯定…” 就在他們看著圖片時,羅興的手機響了。他不耐煩地拿起電話一看,是姚崇打來的。 “他這個時候來電話乾嘛?”羅興疑惑道。 “安東尼?”凱特還記得那個小胖子,“他不是在給PDA搞探測地質結構的設備嗎?肯定是正事。” 羅興接通電話:“喂,什麼事?” “兄弟,完了…”電話那頭,姚崇語氣虛弱,說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深深的絕望,“我們全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