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嶠和殷豐率軍與劉群分別後,便各自兵進常山、代郡。 …… 常山郡,真定縣 溫嶠率軍四千,越太行山,直至常山郡,沿途諸縣皆降之,及至郡治真定縣時。 溫嶠見真定城門緊閉,令軍士於城下大喊道:“我等乃並州兵馬,奉至尊之命,馳援幽州,速速開關放行!” 常山太守見城下的並州軍來勢洶洶,暗藏兵甲,一臉不善,本不想開關,但礙於王浚之令,隻能開關放並州軍入城。 真定城門剛一打開,溫嶠拔劍道:“城門已開,隨吾攻城!” “殺啊!” 等候多時的並州軍,如潮水般湧入真定城。傾刻間,真定城門易手,一陣激戰之後,並州軍的大旗矗立在真定城之上。 同樣的情形亦發生在代郡。當溫嶠、殷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取燕趙郡縣時。 劉群率軍剛剛抵達廣平郡,為了起到奇兵的效果,劉群令劉希、薄盛率雁門突騎,奔襲襄國。 南下奔襲的雁門突騎,如洪流一般,急馳在三魏大地上。 片刻間,便殺至襄國城下,巨大的馬蹄聲,使大地為之一顫,城外的守軍驚恐地看看雁門突騎。 在騎兵的巨大威壓之下,其第一反應並非是抵抗,而是棄甲逃亡。 “是騎兵!是並州人的騎兵!” “快逃啊!” 城外的守軍爭先恐後地逃向城門處,但雁門突騎又豈是那麼容易擺脫的。 手執長矛的騎士,一槍便貫穿了守軍的身軀,而更多的則是以弓弩射殺守軍。 劉希眼見襄國將關閉,催促眾人道:“莫要多作糾纏,趕在城門關閉前,務必沖入城內!” “諾!” 雁門突騎收起兵戈,準備再度發起沖鋒,攻入襄國城中。 但一陣箭雨的出現,令騎士們望而卻步,劉希勒馬止步,望襄國城興嘆。 未想城內守軍如此狠心,為了阻止雁門突騎沖入城中,不惜將城外守軍射殺殆盡,也要放箭阻撓劉希等人的沖鋒。 劉希和薄盛隻能於城外等待劉群率大軍於此匯合。 劉群看著眼前的襄國城,不禁皺起了眉頭。 襄國,古稱信都,秦末趙囯之都城。永嘉六年,石勒據襄國後,定都於此,大興城郭,修繕守備,可謂是堅城一座。 石勒率軍北討王浚之時,留世子石弘及妻兄程遐鎮守襄國。 石勒大軍雖遠在薊城,但襄國城內並非是無兵可用。昔日石勒在謀士張賓的建議下,興建太學,擇軍中將校子弟入太學就讀,教授儒家經典。 石勒本意是為了提高統治集團的漢化程度,由夷向漢漸漸轉變,也是為了日後的統治打好基礎。 但此刻卻成了堅守襄國的中堅力量,這些太學生的父輩本就是武人,隨石勒南征北戰,不說是世之名將,也是百裡挑一的虎將。 而作為成長在亂世的武人二代,襄國太學生們自幼耳熟目染,熟悉兵事。 石弘便將他們武裝,率家中子弟、仆人上城禦敵,數百人的隊伍瞬間便膨脹為數千餘人。 先前逼退雁門突騎的,便是這群人。 但劉群並不打算就此敗退。今趁襄國空虛,若不一戰而下,日後則再難有此良機。 “傳吾號令,全軍攻城!” 並州軍主力剛抵達襄國,劉群便迫不及待地下令攻城。 “劉希攻永昌門!” “薄盛攻永豐門!” “周宏攻止車門!” 至於最重要的正陽門,則由劉群親自攻取。 “此戰不惜一切代價,襄國必須為我軍所破!” “諾!” 劉群如此急切地攻城,也是因為偷襲襄國是一步險招。 襄國地處三魏腹地,臨近中原與河北,距此不遠便是鎮守鄴城的石虎。 一旦攻城日久,石勒反應過來,必會派兵回援。屆時,襄國城內守軍與援軍裡外夾擊,並州軍必敗無疑,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何談攻破襄國。 是日,並州軍從四處開始攻城。由於人多勢眾,城內的箭矢對其起不了多大作用。 很快周宏便率軍殺至城墻下,但隻能對著城墻興嘆。 被石勒改造過的襄國城,城高樓堅,沒有攻城器械,難以攻破,而並州軍一路奔襲而來,恰好缺乏攻城器具。 一連幾日,並州軍都無法突破襄國守軍的防線,反倒是死傷了千餘人。 劉群知不能再這麼下去,便召諸將於帳內議事。 性子急的周宏搶先開口道:“將軍,我軍一連數日,攻城失利,非將士不用命,乃是襄國城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不可驟下!” “肯請將軍莫要怪罪軍士們,宏願一人承擔!” 周宏素來體恤士卒,其以為劉群召眾將於帳中,是為了治攻城不利之罪,便打算一力承擔。 劉群說道:“子博,軍中將士皆是我出生入死,戰事失利,我豈會怪罪於他們。” “今我軍攻襄國日久,已失先機,不可再強攻襄國,當尋他法,以破襄國!” 劉希頗是認同劉群的看法,於是建言道:“將軍,不如棄襄國,而奔河北,與王浚一起夾擊石勒,斷其後路!” 劉群搖了搖,否定道:“薊城路遠,不可驟至,怕是我軍未至薊城,王浚已為石勒所滅。” “我意以為緩攻襄國,圍而不攻!” 諸將不解地看向劉群,劉群解釋道:“今襄國被圍,誰可救援?” “鄴城石虎”劉希說道。劉群點頭繼續說道:“若是我軍透露風聲,石虎必會率軍來救。” “我軍可於半路設伏,以逸待勞以擊之,石虎必敗!” “石虎敗,則我軍可假扮鄴城援軍,順勢攻入城中,一舉攻占襄國城!” 劉群說完,眾人恍然大悟,紛紛請戰,埋伏石虎。 但劉群執意親自率軍埋伏。原因無他,劉群先前從鄴城遷民至並州,對三魏地理,最為熟悉,自是最好的人選。 且襄國之戰打到現在,其實繼續圍攻襄國已經沒有多大意義,隻會徒增傷亡,反而是埋伏石虎則成了破局的關鍵。 如此關鍵之事,劉群自不放心交與他人,必須自己親自前往,才最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