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老爹,你終於舍得往家拐男人了!嗯?怎麼這麼老啊!” 這是張文跟著林永強在一堆簡易房裡穿來穿去,最後來到林永強的家——一間大一點的簡易房前,開門後聽到的第一句話。 站在門前的是一名瘦瘦小小的女孩,穿著跟張文前世用的抹布一樣材質的灰色裙子。 昏黃的燈光照在她還算可愛的臉龐上,最吸引人的便是一雙有神的大眼睛,以及發黃的頭發。 不過她嫌棄的表情與犀利的語言藝術,讓原本還想打個招呼的張文徹底閉上了嘴。 林永強隻是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便帶著張文走進了屋。 張文已經很久沒有進入過如此逼仄的房屋了。 即使是他剛畢業時租的單人間,至少垂直方向的空間還算不錯。 而這間屋子不僅空間狹窄,房高也是異常吝嗇,唯一的優勢大概就是比較乾凈。 身高近1米8的張文不得不將頭盡量低下,以防撞到什麼。 而一低頭,他就能看到女孩在朝他做鬼臉,見他看過來,又趕忙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真是個小機靈鬼。’ 張文感到有些好笑地想道。 跟著林永強,他繞過一些雜物,最後來到了房屋的西間。 林永強推開門,露出屋裡的東西: 一張極其簡易的用木頭搭成的床,鋪著一層薄薄的乾草,上半部分蓋著張毛皮;各種各樣的雜物堆在房間的角落處,讓房間很少有能下腳的地方。 張文低著頭走了進去,看著跟雜物間沒什麼兩樣的房間,一時間有點發愣。 它唯一能算得上優點的就是有個小窗戶,能透氣,還用紗窗封著。 一個大號沙包從門外麵被扔到床上,張文回頭望去,小女孩用小手拉了個鬼臉: “老頭,你的枕頭!” 看著女孩轉頭跑開的背影,張文有些無語: “老頭是什麼意思?我還沒到二十六歲呢!” 小心翼翼地坐在木床上,張文低下頭,看著已經跑得有些變形的拖鞋,心裡感覺五味雜陳。 他是想混進聚居地,但不想像這樣,被逮進聚居地,這樣真對不起自己那麼多潛行遊戲的經驗。 而這裡的防守也挺嚴密,完全不像是他在小說裡或者美劇裡看的那樣。 不過,雖然槍都被繳了,當張文看到聚居地所使用的電力後,覺得自己的選擇還是沒錯的。 即使不考慮安全問題,在這塊廢土上,又有哪裡能找到能源呢? 隻要他能搞清楚麵板功能、弄到足夠的能源和資源,其他的都可以忍。 上學、工作什麼的他都忍了十幾年了,也不差這一會兒。 想著,張文將注意力集中到眼角的文字,喚出了麵板,選擇“科技研究及製造模塊”: [資源點:0.03] [能源點:0.1] [已解鎖科技:柯爾特.45口徑 M1911型半自動手槍及配套彈藥] [製造所需能源與資源不足, 所需資源點:1 所需能源點:0.2] “嗯,儲物空間裡的那塊高能能量電池不見了……必須要有物質嗎?看來,我得找點東西填進去。” 說乾就乾,張文立刻抓了一把乾草丟進去。 [已成功分解,獲取資源點:0.00013] 盯著數了數有幾個零後,張文覺得事情好像並不簡單。 就在他看著麵板發愁時,一柄熟悉的槍把來到了眼前。 他抬頭一看,林永強正平靜地看著他,並把手槍又往前晃了晃。 張文有些遲疑的接過槍,疑惑地看著林永強。 但林永強隻是撂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子彈我已經退出來了,除非你想惹麻煩,不要把它露在外麵。” 張文瞅了眼手槍,發現保險已經關上了,除此之外看不出什麼不同。 “老頭兒!出來吃飯啦!” 人還未到,清脆的聲音已經傳入耳中。 張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槍藏在身後,心緊張的怦怦跳,對著探過頭來的女孩故作鎮靜道: “好,這就來。還有,我不是老頭。” 順手將手槍塞到乾草裡後,張文頂著女孩狐疑的臉來到堂屋。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在小女孩麵前露槍似乎不太好。 一張簡單的木桌前,林永強正磨著一柄小刀,桌子上擺著一塊碎了的鏡子,還有一盆水。 “先刮胡子,再吃飯。” 林永強沒有回頭,而女孩已經跑到他身後搖他的手: “老爹,難得吃一次晚飯,為什麼還要等啊?我們又不能吃胡子……” 磨好了刀,林永強吹了吹,將女孩摁在一旁的凳子上: “林晨曉,別鬧。他的臉實在是有礙觀瞻,必須清理一下。” 張文湊到桌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打心眼裡同意: 整張臉被毛發遮蓋了大半,淩亂的頭發、濃密的胡須組合在一起,使他看起來像個野人。 自從醒來,張文一直沒停歇過,以至於他下意識就忽略了臉上的異樣。 於是,他十分配合的坐在椅子上,閉上眼,任憑林永強在自己臉上動刀。 但他實在是太累了,以至於後背一倚靠在椅背上,就睡著了。 —————— 當張文再度醒來時,林永強已經收拾好桌子,正將兩個碗擺在上麵。 “醒了就吃飯吧。” 張文摸了摸臉,拿起鏡子一照,一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映入瞳孔。 ‘我什麼時候這麼帥了?’ ………… 張文一邊努力地咽下紅薯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一邊在聽林永強說話的同時躲避她女兒的視線。 “在南湖鎮,至少,堡壘外的每一個居民,都必須勞動。你有三個選擇:乾農活、采石或者是跟我一起去打獵。” “我選打獵。” “明智的選擇。”林永強點點頭,並順手又給目不轉睛的女孩頭上來了一記。 “你們這些人,在避難所裡嬌生慣養,學的東西又派不上用場,去打獵最合適。” “但那很危險的。”林晨曉捂著頭,“張哥哥,你不知道,大家都在說,新手獵人,特別是避難所裡出來的獵人,很容易掛掉的。 我爸爸說人隻有一條命,死了就太可惜了。你說是不是啊?” ‘之前還是老頭,現在又這樣……’ 張文內心腹誹著,決定還是離這裡遠一點,更加堅定了打獵的心思。 “死掉的獵人不是好獵人。在我手下的獵人,沒一個,是在打獵時去世的。” 林永強的表情突然變得很嚴肅。 “他們都是死於自己的愚蠢、自大,死於傲慢!” “就跟躲在堡壘裡的懦夫一樣,忘了自己到底是什麼東西!” “吃飯!” 林晨曉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也不再瞅著張文一直看了,隻是默默地吃著紅薯餅、喝著稀米湯。 看著林永強挺直的背、擰成一股的表情,張文也沒敢說話。 三人沒了交流,吃完飯、收拾好東西,就各自回房間睡覺了。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