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緣分啊,我在論壇上送出去的設計圖少說有五六十張。你還是我遇到的第一個網友。” 戊康安感慨著二人的緣分,摟住吳傑的肩膀拍了拍。 絕大多數正常人對於戰甲外觀的設計都是一頭霧水,所以在論壇上有償或無償地尋找設計大佬幫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有些不在意被打擾的大佬沒有選擇隱藏自己的基本資料,因此流動成員到自己戰甲外觀設計圖的大佬所在城市打卡、簽名、當麵感謝都是很正常的事。 至於網名,一般來說,哪有人閑到翻人資料具體找到這騷包網名到底是誰在起。 戊康安的聲音洪亮,並沒有避諱什麼。 感覺到基地中已經有人朝自己這邊看過來,不知道他們是因為戰甲塗裝設計師和受益網友的相遇而新奇,還是古怪於自己這略有些騷包的網名。 吳傑有些危機感地示意戊康安小點聲,被四周人的眼光聚焦總讓他有一種好端端被人開盒的尷尬感,哪怕他起了這個名後僅僅是在論壇上到處劃水,並沒有乾什麼事情。 看著吳傑逐漸泛紅的臉皮,戊康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嗬嗬一笑。 “沒想到,你起個名字挺有中二味道,現實中這麼靦腆。” “話說基地現在有什麼稍微和平一點的任務嗎?” 吳傑大步走到前臺詢問,試圖轉移話題。 前臺小哥明顯也是聽到了先前二人的對話,還在不動聲色地擋著嘴輕笑。在發現吳傑跑來轉移話題後,也很給麵子地一邊微笑一邊取出幾張任務信息。 “根據線報,有一位介入市民經常和城郊的金線狐接觸,甚至發現了金線狐的異常能力,需要有人前往調查。” 金線狐是一種距今為止發現時間較短的一種異界生物,能夠通過尋找和攝入附近的金元素而在體表有規律地長出一根根純金的毛發。雖然暫不清楚這外表和其他狐貍近乎一模一樣的生物這麼做是為什麼,這種被守護者評定為無危級,且吸金效率較低的異界生物被守護者選擇聚集放養。 近幾年的守護者在專家的建議和作戰成員的具體實踐經驗總結下有一套完整的異界生物評定機製。 無危級:戰鬥力低下且對人類沒有敵意的,除了擁有一些奇特的能力和正常生物近似的異界生物。 中立級:擁有殺傷性且對人類無初始敵意,除非受到威脅和損害才會攻擊人類的異界生物。 敵對級:擁有殺傷性且攻擊性較強,在野外會主動攻擊落單人類和其他生物的異界怪物,但會刻意避開大量成群的人類和城市區。 潛伏級:擁有殺傷性且能夠適應城市的生態並潛伏其中的異界怪物。 高危級:擁有殺傷性且擁有極端攻擊性,會無差別地攻擊捕食人類及其他生物,在饑餓的情況下會主動襲擊人類居住地甚至攻擊城市的異界怪物。 入侵級:符合其他類級的評定,但是存在會對環境和生態係統造成破壞性的異界生物。 除了無危級外,其他評級還有戰力等級,具體為X.X,小數點前為討伐這隻怪物所建議的戰甲等級,小數點後則為需要討伐這隻怪物的建議理論人數。 然而不幸的是,來自異界的近乎80%的生物種類都被歸類到了後四級異界怪物的評定中,被歸類為無危級和中立級的異界生物種類是少之又少。 與異界生物相關的任務不管難度高低,緊急與否都會交由守護者處理,哪怕是最低級的任務也需要作戰成員前往監管。因此處理這種無危級和中立級異界生物的相關任務算得上是最簡單的任務了,但是相應的,這些任務的報酬也少得可憐,除了剛出實習期的新人或者作戰任務累了順手做一兩個的人基本都看不上。 反正本來來長安就是奔著旅遊來的,吳傑的目標就是順手做幾個簡單的任務補回來回的飛機票和這幾天的食宿費用。 吳傑想了想,選擇接下這任務,前臺又順勢指著另一張任務建議道: “這個長期任務可以一並順手接了,去城西的一片郊區砍竹子,雖然不是順路,但是任務時間不限。” “鐵矛竹?” 吳傑印象裡自己來長安之前做過的調研裡有這麼一種植物,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是在哪篇攻略裡。 聽到鐵矛竹這個名字,戊康安突然走上前來,似笑非笑地看向前臺小哥。 “怎麼,最近又缺勞動力了?” 小哥訕訕一笑,還未等他說些什麼,戊康安扭頭和吳傑講起了這個任務: “你別看他們說的輕鬆,這破竹子又硬又粗,拿著守護者的武器都要砍老半天,長得還快,竹筍還大,挖出來要刨幾立方的土。因為竹子根係的特殊性,這玩意算是入侵級的異界植物,所以這個任務有指標,每個月都要差不多騙30個人頭去幫忙砍竹子才能抑製它的生長速度。不然為什麼報酬能有十根竹子半個點數,因為他們一天砍伐用的電鋸能報廢十幾把,開過去的挖掘機甚至有一臺吃個午飯的功夫被新長出來的竹子捅穿翻過去報廢了,你要是想當苦力就去試試。” 聽到戊康安將這個任務的老底都掀了個翻,前臺小哥清秀的臉龐瞬間破防,雙手合十,幾乎以央求的語氣懇求到: “這位老哥,我也不裝了,你就施舍一下吧,我這個月還差兩個人頭。本地人都嫌這任務麻煩幾乎沒人來接任務,平常我們就靠騙...啊不對是利用信息差進行不損耗外來守護者成員根本利益的誘導來沖業績。你去試試,不行砍十根竹子交個保底也行。正好你想接的這個金線狐的任務也隻有0.1個點數,哪夠你們二級守護者塞牙縫的,順手做一個吧,求求你了。” 吳傑看著對方一把鼻涕一把淚,如果不是有櫃臺擋著甚至可能從座椅上跳起來,抱著自己的大腿哭訴,心中一軟,還是同意了接下這個任務。 “糊塗啊,守護者最速晉升伝說京口の猛虎,接這個大坑任務何必呢。” 戊康安自己秉持著不親身體會不胡亂做評價的原則接過這個任務,結果一個不查甚至把自己狼牙棒的鐵釘砸碎幾個,做了個任務甚至自己還倒虧維修費,當時硬著頭皮做完整個人差點也破防了,因此才不遺餘力地當這個任務的黑子,不停勸每一個遇到的外來人少嘗試這個任務。 聽著戊康安又用網名戳自己的痛點,吳傑的逆反心理也上來了,堅定地向前臺小哥表示趕快幫他接下這兩個任務,前臺小哥則乘兩人拉拉扯扯之際趕忙操作起電腦,為吳傑接下這兩個任務。 “砰!” 一聲響亮的拍桌聲將三人同時嚇一激靈。 柳悅奇怪地瞥了三人一眼,在桌麵上散亂的任務文件中挑出一件,指尖在上麵敲了敲: “鐵矛竹任務,還有什麼差人的閑任務幫我也介紹一個。” 閑任務是低難度低報酬任務的另一種稱呼,作為資深的二級戰士,柳悅顯然對守護者體製的了解比吳傑深得多。 清脆果斷的聲音讓三人不自覺地正經了起來,前臺小哥輕挑眉梢,臉上是難以掩蓋的喜悅。 “確定是鐵矛竹任務嗎?” “我已有了解,十分確認。” “已有人承接的閑任務沒幾個,要不你就問問這個小哥,他剛剛接了個調查金線狐的任務。” 前臺小哥看著沒幾個人的任務查詢欄,指著吳傑的那份任務報告同時詢問著二人。 吳傑聳聳肩,示意沒問題。 柳悅點點頭,她的旅行安排在明天開始,今天來這裡也隻是找點工作打發時間。 看著前臺示意任務已承接好,柳悅看著吳傑,認出了這和自己下同一架飛機的同僚,打了個招呼。 “現在就出發?” “好。” 吳傑和戊康安兩人在前臺聊聊問問折騰了將近十分鐘才接下任務,而柳悅從出現雷厲風行地接完任務到打算離開才僅僅過了兩分鐘。 直到吳傑和他打了個招呼和柳悅離開了,戊康安都沒來得及插上一句話。 笑著搖了搖頭,戊康安才從懷中拿出中級職稱工程師證,詢問起自己的任務: “戊康安,查看下水道工程項目重繪任務進度。” ... 長安市某處,一位身披風衣,行色匆匆的姑娘正低頭四處尋找著什麼,在發現地上幾根隱約可見的白色毛發後,眼神一亮,順著一路不起眼的或石子,或小木棍、垃圾等物品的指引,逐漸來到一處隱蔽的小巷中。 “包子!” 迎著一雙銳利的黑色瞳孔,姑娘驚喜一喊,抱住了一隻渾身雪白的狐貍。 看清來人後,狐貍緊繃的身體驟然放鬆,眼神也逐漸緩和下來。 小姑娘頗為怨念地捏著它肉肉的臉蛋。 “你消失這幾天都去哪裡了,我可擔心死你了。” 小狐貍嚶嚶地叫著,鉆到小姑娘的懷裡左右蛄蛹。 “撒嬌也沒用,你到底乾什麼去了,下次再這樣我就不喂你吃好吃的了。” 蹲在地上的顧清把頭埋在小狐貍的肚皮上,猛猛地吸了幾口,沒有風吹雨打日曬的臟臭,也沒有任何體味,反而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充盈著顧清的鼻腔。 小狐貍伸出舌頭,舔著顧清的同樣白皙柔嫩的臉蛋。 “哎,你要是能說話就好了,這樣我就能知道你在野外過得怎麼樣,到底好不好了。” 從白狐的肚皮上起身,顧清用力地搓了搓它的腦袋,原本對它的擔心和不安在見麵的這一刻瞬間被驅散。 雖然嘴上埋怨著白狐,小姑娘還是從風衣裡掏出一整袋鴨脖,打開包裝後,取出一塊就往狐嘴裡喂。 “這可是你最喜歡的麻辣鴨脖,吃吧,我買了足足三斤呢。” 享受著喜歡的人類投喂,白狐歡喜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尾巴興奮地左右甩動著。 看著巷子裡溫馨和藹的一幕,巷外隱隱中,一直跟蹤著顧清的一男一女不禁也露出一抹微笑。 似是發現了什麼,包子突然停下了動作,隨後一躍而起,目光直直地盯著巷口,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顧清看著被白狐恐嚇聲喚出的,從巷外向裡走來的二人,不明所以地緊張起來,巷內陰暗,巷外午間的陽光令二人的麵龐有些難以看清。 “我們還以為是什麼呢。” 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傳來。 “爸?媽?” 伸手按住蠢蠢欲動的白狐,顧清一臉驚訝。 “你這幾天天天往外麵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們還以為你戀愛了,你看把你爸急得,拉上我非要跟蹤你個臭丫頭。” 顧媽拍了拍顧爸的肩膀,看著女兒抱著的白色狐貍和放在地上吃了一半卻並不合女兒胃口的麻辣鴨脖,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爸神色復雜地看向女兒懷裡的狐貍,有些難以置信道: “所以你這麼久以來都是偷偷摸摸出去和一隻小狐貍約會?” 顧清也沒有考慮過現在的情況,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隻是抱著白狐眼巴巴地看著爸媽。 白狐似是明白了現狀,靜靜站在了原地,似是在表現著自己的乖巧。看著想起什麼逐漸眼底泛紅的女孩,心疼地舔著她的臉蛋。 “你們不是不讓我在家養小動物嗎...我就想等我搬出去後自己再把包子接到家裡養。” 顧清不敢抬頭,把腦袋埋在白狐的身上,語氣不明地辯解著。 “哎。” 顧爸嘆息一聲,隨後和顧媽上前打算和女兒說些什麼。 白狐此時又跳出顧清的懷中,沖著二人的方向齜牙咧嘴,低沉地威脅起來。 顧爸顧媽和顧清同時愣住,顧清連忙按住包子,急迫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哭腔: “包子!這是我爸媽,他們不會把我們怎麼樣的,你別這樣。” 一邊抬起頭向有些手足無措的爸媽解釋道: “爸,媽,包子它平常不這樣的,真的!” 還未等二人說些什麼,幾人的背後響起了一個洪亮且輕佻的聲音。 “平常不這樣,看到我們才這樣的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