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從顧爸顧媽轉身讓出的身位空隙看過去,這才發現,巷口不知何時被一夥人徹底堵住了。 “這隻狐貍是別人家的寵物狐貍,它的主人花了50個W想要我們幫忙把它帶回去。你想想看,咱們這地方怎麼可能會出現野生的雪白的狐貍。如果你是擔心這隻白狐被我們送回去的待遇,那大可放心,它被送走之後隻會過得比現在好的多。” 似乎是這群人老大的陰鷙男子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揮手嗬斥了一臉陰笑的壯漢,隨後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向三人解釋道。 顧爸看著來勢洶洶的這夥人,心中一緊,假意鬆開眉頭率先開口迎合幾人。 “也對,這樣的白狐一看就不像是野生的,很有可能就是家養或者養殖場裡跑出來的。” 顧清抱著懷裡的包子,臉上急切地看著老媽,而顧媽則輕輕搖了搖頭。 這聽上去邏輯漏洞明顯的話語就是現在巷內對峙雙方的最後一塊遮羞布,對方這夥人堵住巷口來勢洶洶,一看就是來者不善,他們的老大的這句話算是給三人一個臺階下,如果願意交出這白狐,三人便有可能走出這巷子,而如果不交出來的話... “所以你們願意將這可愛的‘乖乖’交個我們嗎,隻要你們把它交給我們,我們把它送回主人家領賞的同時,還會補償你們一筆五千元的這幾天的照顧費。” 陳浦示意身後的五號人重新排列一下隊伍,交疊間將巷口堵的水泄不通。 他也不相信自己的鬼話,但是他知道,巷子裡的這一家子沒有選擇,盡管這位爸爸身體比較健壯,看上去有點戰鬥力,但是他身後還有他的妻子和女兒。 幾人在沉默中對峙著。 白狐知道現在這樣對峙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隨後扭頭看了幾眼顧清。 “包子,我不會拋棄你的。” 顧清強行忍住眼中的濕潤,堅定地在白狐的耳邊細語道。 “可別想著報警,畢竟警察來了我們就賺不到那麼多錢了。” 顧媽嘆了口氣,舉起手中的手機,在幾人的目光注視中緩緩關掉並收入口袋。 陳浦揮了揮手,隊伍最前方的一人緩緩走向三人一狐。 顧清跳了出來,似是想起了老哥出差前的囑托,大喊一聲: “我哥是顧浩博,你們可以去問問看他是誰!” 顧爸顧媽神色詫異,不知道這丫頭這個時候提她那隻想潤到兩三線小城市養老的鹹魚哥哥乾什麼。 另一邊的幾人神色也有些古怪,不知道這小姑娘是不是病急亂投醫了。 “我們不認識什麼顧浩博。” 陳浦嗤笑一聲。 “他算什麼東西。” 隨著這個小插曲,走了幾步的壯漢也停下了腳步,隨後扭頭望向老大,悄聲叮囑道: “老大,反派死於話多呀。” “閉嘴。” 陳浦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那你有辦法讓這金線狐自願被我們抓住嗎?” 陳浦追獵這隻金線狐兩個多月了,親眼目睹這隻金線狐的賞金從20w漲到30w再一路漲到現在的100w。 對於守護者這樣體製的組織來說,發展小小金線狐帶來的經濟價值所需的人力物力遠小於其他科研價值高,經濟價值高的異界生物,因此才對金線狐采取了放養的態度,隻在每個月兩次的常規巡檢中確保種群數量大致無異就行。 可事實上,正常生活的一隻金線狐,每個月將它身上長出的純金毛發全部拔出以低於市價的價格出售都有幾千塊。聽說一位黑農在多次壓榨實驗中,甚至能做到一隻金線狐在不影響死活的情況下月入幾萬。 而陳浦,便是被這位黑農外包出去四處捕獵金線狐的“賞金獵人”。 而金線狐如果那麼好捕獲,陳浦也不會冒著觸犯更多法律的情況下,這麼死盯著顧清懷裡這隻金線狐了。 絕大多數的金線狐,警惕性都異常的高,一旦發現人的惡意便會直接逃竄,運動能力更是發達的離譜——至少能跳過他們現在待著的這個巷子的高度。這些沒有後顧之憂的獨居狐貍在被騷擾多了就會徹底離開一片區域,因此捕獲難度極高。而這小姑娘懷裡的這隻金線狐,是他們目前發現的唯一一隻和人類有羈絆的金線狐。不管是拿去換賞金,還是自己實驗如何月入幾萬,他們都勢在必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陳浦的心中也隱隱有了一絲不安,雖然按理來說守護者應該還沒能察覺到這隻金線狐的存在,但是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難道就不好奇,我們為什麼這麼想要這隻狐貍嗎?” 巷子裡的幾人精神瞬間緊繃。 該來的還是來了! 陳浦對上顧清冷靜下來的眸子。 “你難道就沒試過逆著擼這金線狐的毛發嗎?” 在看到小姑娘手上停滯的動作後,陳浦笑了。 “她也知道了,動手!” “等等!” 顧爸抬手示意。 “我們和你走。” 包子掙紮著從顧清的懷疑蹦出來,隨後站在了兩夥人的中間。 “你也要跟我走?” 陳浦大笑,在看到白狐冷冷地點了點頭,用鼻尖指了指顧家三人後,也伸出三根手指,發誓道。 “隻要你和我走,他們三個再一同上我們的麵包車,把你送到地方了,我們就立刻把這一家子放了。” 陳浦的話滴水不漏,沒有任何可操作的空間。 白狐隻能無奈地點點頭。 “包子!” 顧清沖上前死死抱住了白狐。 陳浦隨手製止了身後手下要分開二人的動作。 “隻要他們一家子有一個人在,讓她抱著也跑不到哪裡去。” 三人上交了手機,和陳浦一同上了早早停在巷子這頭的麵包車。 原本打算前往目標地址調查金線狐相關事宜的二位守護者,此時卻下了出租車,來到另一處偏僻的廢棄農莊。 “多謝,多謝。” 穿著警服的中年男子一臉歉意地和剛下車二人握手。 “我們在外麵發現土槍射擊過的痕跡,還有噴濺的血液。所以隻能再臨時叫兩位作戰成員陪我們行動。” 他握手間隱隱露出了手腕上的手表,竟然也是一位作戰成員?! 看吳傑盯著自己的手表,中年男子也是一嘆氣。 “我本來就被選了作為守護者和警局協調的中間人,哪成想順便做的適配度測試有91%,最後隻能在守護者和警局方麵各掛一職,一人打兩份工。” “隊長!什麼時候行動?” 見支援來了,知情的幾位出勤警察也激動地詢問到。 雖然他們沒有一個人通過資質檢驗,但也被隊長順手帶到了負責處理和異界生物相關的案件組中。雖然處理的事情大都麻煩的很,而且也沒處和人抱怨,但是偶爾能見到帥氣的戰甲和各類猙獰的怪物,也算是值了。 “和你們幾個菜鳥有什麼關係。” 中年男子睨了幾人一眼。 “叫你們來是就地展開基礎盤問和押送回去處理後續的,他們有土槍,肯定是我們穿戰甲的進去抓捕。” 幾人臉色一黯,卻也知道輕重,遠遠地站在外圍觀看起來。 換上戰甲的三人分配了一下大致的進攻方向和位置,而看到中年男子戰甲塗裝的吳傑二人則是輕咦一聲。 “好巧。” 中年男子嗬嗬一笑,原來他正是吳傑和柳悅下飛機那天遇到的在廢墟中救人的戰甲。 且不論三人如何沖入農莊,農莊中傳出的土槍開火聲。 另一邊的幾位年輕警察則在激烈地討論著。 “你說咱們現在能乾啥不?” “要不拍個照合個影?” “要不回車上打幾把牌?” “打牌?” “打牌!” “打牌。” 於是決定留一個人觀望局勢後,剩下三位實在閑的無事的警察小哥選擇將警車挪到隱蔽的角落,將一副偷偷藏在坐墊下的撲克牌拿出,開始鬥地主。這種事情他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起初他們還正兒八經地等著隊長快刀斬亂麻地處理完事情,但是起步二三十分鐘打底的等待實在無聊,直到有一次,他們出勤前順手沒收了一處棋牌室的撲克牌... “你別過來啊!就算穿著金屬鎧甲,我這高威力的土槍也能給你打個對穿!” 如果不是看著男子顫顫巍巍幾乎快站不住的腿,吳傑都有些相信土槍能對戰甲造成影響了。 “砰!” 男子狠下心來,連發幾槍,土槍的威力看不出來,隻是將吳傑的戰甲打的叮當響。 在賊眉鼠眼男子的驚恐眼神中,銀白底紫黑條的戰甲伸出手,輕而易舉地將土槍的槍口捏扁、向上折彎。 一把從這男子懷中將土槍拽走,吳傑一邊緩緩邁著步子走向他,一邊手上發力,將整個土槍折成了一整個U字型。 金屬靴底在略有鬆動的木質地板上踩的吱呀響,如同死亡的鼓點一般敲擊著男子的內心。 “我投降!我投降!” 鼠賊男子舉起雙手,兩腿早已發軟,癱倒在地上。 “趴下,手背後。” 吳傑秉持著少說話裝高手的態度看著鼠賊男子。 男子默默照做,吳傑一手拿起尼龍紮帶,一手抓住他的兩隻手腕向上一拉。 “啊!” 鼠賊男子淒厲尖銳的叫聲幾乎貫穿了木屋,吳傑這一拉,是將他的整個上半身都拎了起來,但用力之下,讓男子的兩隻手臂都被拉脫臼了。 吳傑嘴角抽抽,本來隻是想給男子一點小教訓,這下直接給人拉哭了。 沒錯,像鼠賊男子這樣乾非法盜獵,虐待受守護者體製保護的異界生物,本身每天都經受著巨大的壓力。這鼠賊男子原本就是被別人帶著入門的膽小鬼,一下子見到吳傑這樣機械降神般的存在,還受到了脫臼的劇痛,一個沒忍住,崩潰大哭起來。 吳傑翻了個白眼,拿起腰間的噴霧就噴在了鼠賊男子臉上,男子瞳孔瞬間渙散,隨後昏迷了過去。 這昏迷噴霧本來是打算在調查金線狐任務時,需要昏迷別人帶走的緊急情況準備的。沒想到正好用在了這個場景。 扛起鼠賊男子,吳傑就走向了先前三人集合時一同發現的用於藏匿被走私的異界生物和保護動物的地窖。 “小四!你把小四怎麼了。” 地窖邊上,一位被捆住的壯漢目眥欲裂,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他們早就做好了伏法的準備,而鼠賊男子小四,則是在三人展開緝捕行動後,少數趁亂跑走的幾人之一。 吳傑懶得同他廢話,拿起噴霧,在一旁白色基底肩膀為紅藍色塗裝戰甲的點頭示意下,將他也噴暈過去。 其餘幾個還醒著的人瞬間不敢吱聲。 柳悅點著人數,一個一個地為他們拍照,查看著他們在守護者和警務係統中的檔案記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砰!” 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踹門聲。 手持土質手槍的陳浦罵罵咧咧地走了進來。 “他奶奶的,你們這幫條子趕緊把彪子幾個放了,不然我就做了手上的三個人質。” 在看到三個外觀各異的戰甲扭頭看向自己後,陳浦愣住了。 “鎧...鎧甲...鎧甲勇士?” “什麼鎧甲勇士?” 農莊的門都很窄,隻有一人寬。因此,身後的幾人無法越過堵在門口的陳浦的身形看向屋內。 其中一位沒有押著人的壯漢鉆到前麵來,一臉好奇地踮起腳尖望向屋內。 “臥槽,鎧甲勇士!” ... 時間倒退到前麵些許時候。 就在坐在地上放風的警察小哥開始小雞啄米,點著頭就要睡著的時候。 一輛麵包車左搖右晃地顛簸駛來農莊,出於打牌不能被其他人看到的想法,兩輛出勤的警車都被開到了隱蔽的角落,在麵包車駛來的角度恰巧看不見。 老舊麵包車的哐哐聲將警察小哥驚醒,他皺著眉頭觀察起這輛麵包車,按理來說,和守護者合作的案件都會相互通報有幾人在何時何地以什麼樣的交通工具出現,而行動開始後就算有額外支援也是穿著戰甲單獨前來的守護者。 這輛麵包車是守護者方麵支援的可能性並不大。 那麼情況就很明確了。 這位放風的小哥立馬向正在打牌摸魚的幾個同伴發起了消息。 “別打你那破牌了,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