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咻~~呼咻~~”。凜冽的雪風透過紙殼小窗的縫隙,肆無忌憚的侵襲著這棟位於半山腰上搖搖欲墜的小木屋,仿佛下一秒便能將它推下山崖旁的萬丈深淵之中。 木屋內,雜物散落一片,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癱坐在床邊。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板,好像是想從地上尋摸過路的小蟲子,卻忘了這雪山上連一株草都沒有,又或是隻是呆呆的望著,全然沒有了生氣。 “要來了。”,男人麵帶驚恐但又有氣無力的嘟噥著。就好像有什麼東西馬上要出現然後摧毀一切似的。這時候,老舊的破門嘎吱一下打開了,一團被雪裹挾著的黑影進入了小木屋。男人還想掙紮一下,用盡全身力氣抄起身旁的木板向黑影猛砸過去。 “哐!”,門被風雪吹得猛地關上。山巒之中一切突然陷入寂靜。隻有呼呼的北風還在向世人訴說著時間的流逝。半晌,小木門再次被風吹開,黑影已經消失不見,屋內的男人早已沒了氣息,手裡緊緊抓著一張羊皮紙條,或許是他臨死前寫的,也可能寫了有段時間了。而這紙上赫然是幾篇令人看後毛骨悚然的日記,在風雪的拍打下閃露著黑光。 “號外!號外!昨日,失蹤三年的吉斯伯爵法律上已確認死亡!因伯爵無妻無子,百萬資產和一座莊園將無人繼承!”。報童跑動著向眾人高呼今日的頭版頭條,手中揮舞的報紙在這寒風中胡亂飄揚。“小子,來一份!”,“好的先生,一共兩個便士。”。約翰翻了翻口袋,掏出了兩個銹跡斑斑的老便士,甩給了小報童。然後一把奪過報紙,猛的掃視著報紙背後的小板塊,那裡粗略的記錄著昨日的彩票中獎名單。“艸,又沒中。老天爺,這是第100次了,我本以為這是我的幸運數字......”。約翰咋呼著,拉下沮喪的臉,露出一副難看的表情。小報童被他這一表現嚇了一跳,踉蹌了兩步轉身逃走了。 “吉斯伯爵確認死亡,他的財產目前無人繼承,現尋找和伯爵有關係的繼承人,若明天下午之前未能有合適人選,財產將由政府接收。”讀到這裡,約翰一愣,眼睛咕嚕一轉。這吉斯何許人也,他並不清楚,隻知道如果繼承了這筆遺產,那可真是後半輩子無憂。 約翰自打生下來就沒見過父母,他被流浪在貧民窟的拾荒者亨利大爺收留。亨利早年也算得上一位貴族名流,英俊的長相加上不錯的家底,亨利的人生本可以過的一帆風順。但是後來,他染上了賭博的臭毛病,與其說是賭博,倒不如說是將自己的巨額財富拱手送人。久而久之,亨利便輸的身無分文了,除了老貴族的那點子教養和虛榮,他啥也不剩。 咱就是說,這偌大的一個白金鎮,誰不認識這位專門送錢的“大善人”。白金鎮人在路上遇見落魄的老亨利,都要摘下帽子小鞠一躬,也許是礙於他貴族的顏麵,又或者隻是單純的嘲諷。這時老亨利也會慌慌張張地摘下他那破舊的拾荒帽向來人回禮。他什麼都沒有了,什麼也不剩,這點子貴族的禮節是他最後的尊嚴。 這種僅僅為活著而努力生存的日子在18年前的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有了些許的改變。那一天,他遇到了約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