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和扒了他的上衣,仔細仔細的查看傷口,確實有很多傷口,但是這些都經過了他們自己醫生的處理,根本就不可能一碰就死。
  “嚇唬我?”周清和起身笑笑:“你是在後悔不該出來是吧?如果沒醫生給你救治,你還能死的容易些.膠帶撕了。”
  鬆本沉著臉一挑眉:“你看的懂麼?不信你就試。”
  周清和嗤笑一聲,搖頭:“滿足他,打!”
  “是!”
  手下速度把人綁上了行刑架,鞭打聲霎時響起。
  一聲聲悶哼的痛呼從鬆本的嘴裡傳出,但是仇恨加挑釁的眼神一直看著周清和,顯然這不可能令他開口。
  “單純的鞭打怕是沒用啊。”顧知言偏過頭在一旁小聲的說:“要不你試試洋蔥?那個刺激大,而且沒電刑那麼危險。”
  “我知道。”周清和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我是在觀察他憑什麼扛得住黨調處的刑訊。
  科長,我是不相信日本人有什麼頑強的意誌能抗住漫無邊際的刑訊,這東西你要說窮的吃土的紅黨有,我信。
  畢竟那是一幫死硬分子,打著為民請命的旗號,目的是解救人民,我看處裡的檔案說,那紅黨的領導人吃的都不如我們自己的科員。
  這種被他們忽悠過去的人能扛得住,我真信,出發點不是為了自己。
  可日本人憑什麼扛得住?他們是侵略啊,有的是錢,而且這家夥貴為南京站站長,職銜肯定不低,生活肯定優渥,憑什麼扛得住?靠意誌?靠信仰?信仰什麼?”
  這話極有道理,顧知言點了點頭說:“能抗住刑訊的一定是精神有寄托,沒精神隻靠肉體誰都扛不住我猜這日本人是不是軍國主義思想特別嚴重?或者武士道精神?這家夥長這麼壯,是不是就是練武士道的,不好意思開口?”
  周清和搖頭:“應該不是武士道,武士道是不怕死,但是現在根本死不了,還沒到死的那一步。”
  如果周清和給鬆本一把刀讓他自裁,鬆本毫不猶豫的沖上來還想和周清和同歸於盡,哪怕死了也無悔,這才是武士道。
  雖然受刑訊終點是死亡,武士道終點也是死亡,看起來差不多,其實差多了。
  武士道是大不了一死,刑訊是根本死不了,漫步邊際長年累月,那才是被刑訊最痛苦的事情。
  一定是別的原因。
  “我看他看你的眼神這麼仇恨,是不是他老婆孩子被中國人殺了?也不對,這種人的家眷不可能在中國,一定在日本本土。”顧知言搖了搖頭。
  周清和聞言心中一動,走上前去盯著鬆本仇恨的眼睛問:“你是把我當成了假想敵?”
  鬆本被打還能笑出來,跟惡狗一樣,喝的一聲大喝,像是要咬人,隨後大笑,然後被打的變成慘叫。
  周清和返回和顧知言排排靠坐在桌子上,“用仇恨來抗刑訊,難怪能抗這麼久,這確實是個辦法。
  但主要原因還是精神寄托。
  科長,我覺得你說的軍國主義還是有道理的,現如今日本軍人覺得老子天下第一,別說看中國人像頭豬,美國人他們都看不起,向看不起的弱者臣服,多屈辱。
  十有八九,軍國主義,就是這個原因。”
  周清和說的肯定。
  顧知言點頭道:“但是如果真的是理想,那就不好破了,這種思想精神最難解,除非日本馬上戰敗,讓他知道這不可能實現,要不然”
  顧知言搖了搖頭,其實這也是硬骨頭那一類,他倒有些理解,為什麼鬆本能抗這麼久了。
  理想是精神支撐,用仇恨對抗審訊是具體方法,仇人打你,你會越來越痛,也會越來越恨。
  自然不會開口。
  現在甚至可以說,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每一下鞭打,都是在加深開口的難度,越來越不可能開口。
  周清和沒說話,這事情確實有點麻煩,要破一個深信的東西,必須打碎它才有效果,軍國主義,讓日本戰敗,這目前顯然不可能完成。
  不過有難度,一開始就知道,真要那麼容易開口,黨調處也不會無計可施。
  “停,上洋蔥。”
  周清和打算再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無視痛苦。
  鬆本聽的懂洋蔥是什麼,但他顯然不可能理解洋蔥是什麼,很快他就理解了。
  “啊!”
  牙齒敲落,塞進洋蔥,手動咀嚼,幾乎是一瞬間,鬆本的臉色異常漲紅!
  劇痛纏繞神經,尖銳的刺激讓脹痛的腦殼幾乎無暇思考任何問題,隻有謾罵。
  他瞪著滾圓的眼睛,用日語喝道:“我要殺你了!”
  “我一定要殺了你!”
  “大日本帝國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