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傳授(1 / 1)

等石珪把一切安排妥當了,他這才在樹蔭下,從懷裡掏出那本《鬼門白骨爪》研究起來。   這本《鬼門白骨爪》畢竟隻是凡俗界的武功,雖然作為上乘武功也很深奧,但其武功的道理基礎與凡俗界很多東西的道理基礎,基本上是相通的。   這不像修仙功法,其運行的道理基礎,完全是凡俗界不理解的另一個道理基礎。   因此,這本《鬼門白骨爪》,對石珪而言,其難點僅僅在於修煉內功,即應該如何理解,怎麼樣才能練出內力,或者是叫做真氣的東西,至於後麵對內力或真氣的運用,反而比較容易弄懂。   想到這裡,石珪不由得心中一動,這本《鬼門白骨爪》的全書構架,讓他有種很熟悉的感覺,這本《鬼門白骨爪》大體上可以劃分為兩個部分,一個部分是教人修煉內力或是真氣的,另一個部分是讓人運用內力或是真氣的。   這樣一分,就讓他不由得想到自己手上修仙功法,如果要做一個分類,也大致可以作出相同分類,也是有專門修煉靈力的部分,例如《天水蒙髫觀想吐納法》,還有專門使用靈力的部分,例如《化凡斂息法》、《淩雲步》,當然還有像《春水潤靈訣》這樣他暫時無法分類。   就這樣,這石珪竟然從一本世俗界的武功秘籍中,觸類旁通,開始窺探到了修仙功法中“道法”與“法訣”之間區別,但這對他而言,也隻是一個初步的印象,但就是憑著這樣的初步印象,也為他以後,能安排自己的修仙功法體係,奠定了很堅實的基礎。   要知道,像石珪這樣偶然間接觸到仙緣的散修們,在修仙界裡比比皆是,也許一天之內,在廣袤的宇內,就有成百上千的有緣人,得到仙緣。   但遇到仙緣,往往也意味散修們,沒有修仙界的常識,能修煉到的功法,往往也隻是仙緣中唯一的一本功法,其中很多人看不懂修仙功法的修煉之法,隻能憑借最簡單的入門口訣修煉,終身連煉氣期也進不去。   而有些福緣深厚的,可能得到是另類傳承,又或是誤打誤撞之下,進入修仙界,又或是機緣巧合之下,獲取了基礎知識等等,他們可以進一步修煉。   在這當中,又有一些人,因為不知道修仙功法中“道法”與“法訣”之間區別,根本不知道安排自己修仙功法體係,到了功法大成,闖關蟬蛻的時候,就會麵臨著靈力不夠、護身法術不夠等等問題,往往導致失敗。   而石珪在還沒有進入煉氣期,就能通過一本凡俗武功秘籍,觸類旁通,這讓他在今後的修煉中少走了很多彎路。   這時的石珪,雖是初窺了修仙功法的分類,但他不明白這後麵代表的意義,因此,他也隻是略略發散了了一下念頭,就沒有再深究下去,而是翻出《說文解字》這本書,對著《鬼門白骨爪》修煉內力或真氣的那部分功法,研究起來。   由於有過翻著《說文解字》,來逐字逐句研究《太一生水妙化真經》的心得經驗,石珪對研究《鬼門白骨爪》簡直是輕車熟路,再加上這本功法雖深奧,但也越不過凡俗界的道理基礎,況且裡麵還有些示意圖存在,因此,石珪研究這本《鬼門白骨爪》的進度,很有些勢如破竹的味道在裡麵。   天漸漸黑了,石珪輕輕地合上了《說文解字》這本書,然後把攤開在腿間的《鬼門白骨爪》拾起,然後輕輕的籲了一口氣,這一個下午,雖不敢說完全看懂了《鬼門白骨爪》這門武功,但還是能粗淺的理解一些,至起碼,用來教包大力這種白丁門外漢,應該是夠用了。   《鬼門白骨爪》這門上乘武功,講究的就是一個陰狠犀利,無堅不摧,它修煉內力真氣的方法,走的也是正宗吐納之法,但它不同於其他功法之處,在於散藏內力真氣於四肢百骸,講究的是一個陰沉伏底,藏力於無形,到與敵搏鬥時,集氣於指尖,鋒銳難當,無堅不摧。   這門上乘武功的理念,倒是和石珪現在的處世之道相符,如果他沒有修煉修仙功法,倒是最適合修煉這門上乘武功的,至於包大力,悟性不足,但又有股韌勁,想來,以後隻一門心思修煉這門武功,憑借他的韌勁,還是能成為各中高手的。   正在石珪閑想之時,包大力跟著送飯的兵丁回來了。   石珪示意那兵丁把飯食擺在樹下,這才抽空問包大力:“你吃過了沒有?”   包大力站在遠處,不肯像往日一樣,湊近來坐,隻是站著恭敬的回道:“已經吃過了。”   石珪點點頭,不在言語,他端起碗筷,拈起一筷子小炒鹿肉,就著白米飯扒了幾口,然後就當看不到包大力一般,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等石珪把最後一口豆腐圓子湯,就著白米飯咽下去後,這才招招手,讓包大力靠近前來,扶他站立起來。   等讓人把碗筷收拾乾凈了,石珪已經在營帳區遛彎好幾圈了。   石珪見四下無人,便示意包大力跟著他一同到了樹下站定,他轉過身來,目光炯炯的盯著包大力,包大力不敢與他對視,隻能低頭垂手站立在石珪麵前。   過了半響,石珪才悠悠的說道:“大力,我可以相信你麼?”   包大力聞言霍然抬頭,當即以手指天,大聲說道:“石老大,小弟的忠心日月可鑒!”   石珪點了點頭,又才悠然的說道:“我少年時頑劣不堪,家父為了約束以我,就送我到師傅家中學習拳法,師傅見我脫跳不定,便隻傳了我一套猛虎拳法,這套拳法剛猛無比,最適合我這樣的頑劣少年修習,於是,我就一直修煉這門拳法,到了我隨家父進了衙門,這套猛虎拳法也夠用了。”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又直直的看著包大力,問道:“大力,你值得我信任麼?”   包大力這時福至心靈,他趕忙沖著石珪,雙膝跪下,抬起一隻手,下垂一隻手,兩隻手分別伸出一指,指著天地,狠狠說道:“小弟對您的忠心,天地可鑒!!!”   石珪沉默了半響,又點點頭,繼續說道:“我二十五歲那年,有日出了城去遊玩,在寶華山頂上,遇到一個人,那時我年輕氣盛,言語之間便與那人起了沖突,我仗著有幾分拳腳,便與那人打鬥起來,哪成想,我一身猛虎拳的修為,在那人手下竟然連十招都撐不下來,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臉腫,那時我當然不服,但也沒有仗著捕快的身份找回顏麵,隻是激那人此後三天,都與我在寶華山頂較量。”   說到這裡,石珪抬頭望著天,似乎沉浸到了過往時光的懷念,隻有他自己明白,他這是編不下了,正在努力想如何合理的把故事,繼續編下去。但這一切在包大力眼中,就成了他在緬懷過去,於是包大力一動不動的繼續跪在石珪麵前。   直到半響之後,石珪又才說道:“那人也是信人,隨後三天,果真天天來與我比試中,但我都敗給了那人。也許是我與那人不打不相識,到了後來,我們簡直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隨後幾日,我都會跑到寶華山上去,與這人一起討論武功。再後來,這人又要遠遊,我百般挽留他,他也隻是要走,但臨行前,他卻傳了我一門上乘武功,當做我們相識一場的紀念。”   石珪頓了頓,又說道:“我們相互告別之時,約定二十年後來平蒼城西的明誠酒樓相聚,但他這一走竟然就再也沒有回來,而我在隨後的二十年裡,都在平蒼城西的明誠酒樓等待他。”   石珪說完,有目光炯炯的盯著包大力,說道:“現在你知道,為何你們修煉猛虎拳,為何不能像我一樣吧?現在你也知道,為什麼宋宏武他們說我二十年裡,都在平蒼明誠酒樓等機緣的真相了吧?”   包大力有些愕然,不知道為什麼石珪會知道,他向宋宏武和其他人,打聽石珪在平蒼縣裡情況的事情。   他連忙以頭點地,大聲說道:“老大,我就是太崇拜您,才拉著那些和你在平蒼縣裡有交集的人,打聽你的事跡,我很羨慕他們可以和你在一個縣城裡生活,恨不得我也能早早認識你,……。”   “好了!我相信你。”石珪淡淡的說道,接著他又抬頭看天空,沉默了半響,又繼續說道:“我那好友,一身武功深不可測,他傳給我這門武功,叫做《鬼門白骨爪》,據他說,乃是他無意中得到一門武功,他的其他武功都是由師父傳授,不敢私相授受,而這門他自己得來的武功不在此列。”   石珪說完,就靜靜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包大力,不再言語。   這時包大力卻猛然站起,隨後又推金山倒玉柱般,按三叩九拜的規矩,給石珪叩頭,他一邊叩頭,一邊喊著:“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就在這時,石珪忽然伸出了手,托住了包大力下拜的姿勢,他拉了拉衣服下擺,就開口說道:“大力,在此之前,我還有幾件要緊事,得你給說說,隻有你答應了,我才能傳功與你,如若不然,就隻能當做你與這門功法無緣。如何?”   包大力被石珪單手托著,拜也拜不下去,站也不好站,隻得說道:“我願答應。”   石珪也不管包大力難不難受,就這樣托著包大力說道:“我傳你功法,是用來做大事的,不得在人前顯露。你可答應?”   “我答應!”   “我傳你功法,不得用來屠戮家人兄弟,你可答應?”   “我答應!”   “我傳你功法,須守此秘密,不得告訴他人,此功乃我所傳,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謹言慎行,不得妄言,你可答應?”   “我答應!”   …………   就這樣,石珪提了幾條戒律,包大力都一一答應了下來,石珪這才點了點頭,放開自己的手,讓包大力拜了下去。   等包大力叩了五個頭後,石珪忽然又伸手攔住包大力,然後在包大力驚愕疑問的眼光中,他悠悠的說道:“大力,你我投緣,當為兄弟,我從好友處受此神功,今天再傳於你,也隻能算是兄弟之間的傳承,我是萬不能做你師父的,但如今我確實有傳功於你之事,所以隻能生受你幾個大禮,算是了卻我們之間的傳功之德。”   石珪頓了頓,不待包大力出言,又繼續說道:“當年,我那好友傳我這門武功時,也隻受了我幾個大禮,如今你也如此,也算是我等兄弟好友之間佳話。”   包大力見石珪如此說道,也隻得熄了堅持稱石珪為師父的心思,而是直接改口尊稱石珪為大哥,這次石珪才坦然的受了下來。   石珪這時用力才扶起包大力,兩人在樹下,找了個既背人視線又寬敞的合適地方坐下,他這才為包大力講解起《鬼門白骨爪》這門武功。   “好了,大力,你仔細聽清了,這門《鬼門白骨爪》雖然是門爪法,但練到深處,也可以化作拳法、刀法,妙用於心,而這一切基礎就是要練出內力……”   ……   初生的皎潔月光,從句陵河上照了過來,剪影出了一棵樹下,兩個盤膝而坐的身影。想必悠悠千古前,也有誌同道合的人們,也如同這般,在月光下,坐而傳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