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兩人繼續靜坐。 等了大半天也沒救援來,家裡剩下的米不多,兩個人正常吃法吃不過兩天,就算省著點餐餐喝白粥也頂不了五天,唐頌思來想去,覺得不能這樣乾等下去,好歹得多了解些情況,說道:“米不多了,我出去看看情況。” 陶苗精神一振,道:“我也去,先去我家。” “你不怕?”唐頌有些訝異,陶苗想回家不奇怪,熟悉的環境比較讓人安心,而且她的手機也應該在家裡,奇怪的是她有這個膽子。 “哦。”陶苗含糊的應了句,說不怕是假的,不過有個男人在前麵頂著,心裡總是踏實一些,而且要是唐頌一去不回,她一個女人能怎麼辦?守在這裡等死? 唐頌找出爺爺乾活用的猛鋼鷹嘴柴刀作武器,又拿了一把小刀備用。柴刀身柄一體,重六斤,刃長二十五厘米,背厚刃利,皮實耐操;小刀約兩指寬,手掌長,尾窄頭寬,尖頭斜刃,握位纏繩,輕巧實用。 “我的呢?”陶苗問道。 唐頌瞧了瞧,陶苗手裡的菜刀過於精致,早上瘋砍過後,砍的骨頭多了,刀刃扭曲,感覺有些鈍,走進廚房把自家菜刀拿來給她。老式菜刀,文武刀,身厚鋒角大,可切可剁,適用廣泛。 陶苗抽抽嘴角,接過文武菜刀,試了試,感覺比自己帶來的片刀要好用一些,也就將就了。 兩人小心的搬開頂門的老櫃,唐頌掀開破門板,往外探視。 日光昏暗,暮色已顯,景物像是蒙上了一層近乎透明的薄紗,有些模糊,四周靜悄悄的,隻有樹葉在風中沙沙輕響。 唐頌搬開門板,輕手輕腳的走出門外,來到路邊,隻見家家戶戶都沒有亮燈,其中一棟房子燃起了大火,黑煙滾滾,村裡人影稀少,遠遠的有幾個稀落的人的屋門口來回走動,仔細看看,他們動作遲滯,就像個傻子。 陶苗雙持菜刀,躲在唐頌身後探頭探腦,小聲問道:“你說那些人有沒有問題?” “不知道,先不管。”雖然兩人是剛剛從家裡一起出來的,不過看在她是女人的份上,唐頌也就不在言語上嗆她了。 陶苗的家在對麵,和李宏軍家隔著一片二三十米寬的菜地,必須跑過路對麵,唐頌想了想,又往家裡跑回去。 唐頌把被撞脫的門板搬了出來,見陶苗跟了回來,蹲在門口,問道:“你乾嘛?” “蹲著目標小一點。”陶苗強笑著答了,又問道,“這個有用嗎?” “不知道,試一試。” 唐頌的家在村尾,後麵沒有人家,這時把門板對著村口方向,自己躲在門板後麵向李來輝家慢慢移動,而陶苗則躲在唐頌身後跟著走。 順利來到李宏軍家門口,李宏軍夫妻的慘狀讓兩人有些惡心,陶苗以小臂捂捂嘴鼻,道:“不知道小來怎麼樣了?”李宏軍是李來輝的堂兄,小來是她堂侄子,兩家又住得近,十分熟稔。 唐頌道:“死了,被王莉砸死了,就在廳裡。” 陶苗皺皺眉頭,道:“走吧。” 唐頌搬著門板走了十來米,道:“順路摘些菜吧。” 這片菜地上種著韭菜、菠菜和生菜,水靈靈的,看著就十分喜人。 “哦。”陶苗道,“我沒有手。” 手是有的,隻是沒空著,唐頌道:“扔把菜刀摘菜,你到家還怕找不到武器嗎?快。” “哦。”陶苗想了想,扔了片刀,跟在唐頌後麵拔起菜來。 李來輝家門戶大開,唐頌把門板豎在他家大門旁邊,和陶苗進了大門,入眼就是李來輝老爹李立根的屍體,躺在大廳中發散著臭雞蛋鹹魚味。 “把他搬出去。” 唐頌招呼陶苗一起,小心的把硬邦邦的李立根搬到門外放下,再回到家中小心的關上大門。 陶苗大大鬆了一口氣,唐頌道:“趁天還沒黑透,趕緊全屋檢查一下。”雖然大門開著,但陶苗離家足有一整天時間,難保這段時間沒有人闖進來,小心一點總不是錯。 陶苗一聽,剛放鬆的身體又緊張得繃直,道:“好,好,一起去。” 李來輝家是一棟占地兩百平的五層樓房,檢查完畢天已經黑透,屋裡並沒有其他人在,檢查過程中,陶苗把菜入到廚房,在房間裡收回了還在充電的手機,各處窗戶關好,拉回厚實的窗簾,閣樓的小門也關上,這棟樓房算是個安全的棲身地了。 兩人從閣樓回到一樓大廳,其間唐頌又打了幾遍報警電話,聽了幾遍忙音,終於死了心,其實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村中那棟房屋不知燒了多久,冒出的黑煙飄了半天,都沒有人來救火,什麼情況可想而知了。 陶苗也打了好幾遍電話,都隻是聽忙音,她硬咽著道:“我爸媽都沒有接電話,怎麼辦?” 陶苗的家在春風鎮中心,離這裡有五六公裡遠,能怎麼辦? “但願沒事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你看看有沒有視頻?” “哦,哦。”陶苗連連點頭,她剛才看到有來自父親的未接電話,隻顧著回電,這時打開微絲,果然在一片新消息中找到了父親發來的視頻。 “嗚……你媽去了……有人入來……嗚……女兒……你媽……有人來了。”視頻中的陶父哭得很傷心,他是躲在房間裡錄的視頻,還能聽到他廳中傳來乒乒乓乓的打砸聲,視頻最後是房間的砸門聲,陶父估計也是兇多吉少。 “嗚……”陶苗就要放聲大哭,唐頌眼快手急,一把捂住她的張開的小嘴,哭聲就被悶成了嗚嗚聲。 陶苗扔了手機來扯捂她嘴的手,唐頌撲了上去,壓著她在沙發上扭動掙紮的身體,拚命捂住她的嘴。 他媽的!這女人沒理智,就知道發瘋,這都什麼時候啊?在這麼靜的地方弄出大動靜,鬼知道會招來什麼?你不想活沒關係,別拖上我啊? 人發起瘋來,力量會比平時大上很多,但這種關乎生死的時候,唐頌也是絕不放手的,使出了吃奶的勁,左手死死按住陶苗拿刀的右手,右手格開她左手捂著她的嘴巴。 “別叫,別叫……小聲點……” 兩人在沙發上扭打了近十分鐘,陶苗終於不再用力,身體也放鬆下來,嘴裡的嗚咽聲也變得低沉。 唐頌道:“我放開手,你別叫,聽到沒有?” 陶苗嗚咽兩聲,點點頭。 唐頌慢慢放開她的嘴巴,又鬆開了她。 陶苗硬咽著拿回手機,打開父親最後發來的視頻,一遍一遍的看,淚流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