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舊相識(1 / 1)

“你是說克斯拉歐·佐伊?”我媽反問道。   我急忙點頭,答應道:“對,就是他。”   “不光我認識,你也認識呀。”我母親臉上的表情有點驚訝,還有點疑惑。   “什麼?”我叫起來,哭笑不得地說道:“我今天才剛剛認識他,上帝啊,怎麼可能——”   “你們小時候見過的,你不記得了?”我母親愈發詫異起來。   “不記得了。”聽到此話,我依舊什麼也回想不起來,懵懂無知地搖了搖頭。   “唉。”我母親哀嘆一聲,坐在床上,感慨起來,“也是,你們都這麼多年沒見了。”瞥向窗外的眼中忽地流淌出歲月的變遷,襯托出窗外的日光也沉重起來。   等我收拾好行李,客廳裡,我母親攔住我的腳步,一邊往外走,一邊對我說:“我陪你一起去,順便看看克斯拉歐。那孩子現在一定跟你差不多大。”   “好。不過他母親不在那裡,我沒看到。”我提醒道,一邊開了大門。   開了門,她先出去,轉身對我解釋道:“我知道,她正在約克郡呢。”   “什麼,佐伊先生的母親在約克郡?而佐伊先生自己卻在北半球亞熱帶季風氣候區?”拉著行李箱出門的我隨手關上了大門,語氣詫異。   “是啊,你不知道嗎?”我母親狐疑地打量我,“去年聖誕節你收到的水晶球就是她從約克郡寄過來的呀。”   “啊。”我想了想,恍然大悟地看著她把門鎖上,問道:“就是那顆本來專門給你,你又送給我的水晶球?”   “嗯。”這時候她的話倒是少。   ······   拖拉著行李箱,身後跟著我媽,我滿心期待地進了Zeer事務所。   “科林先生,你來了。”佐伊先生熱情地迎上來,瞧見我身後的人時,遲疑了一下,疑惑地向我詢問道:“抱歉,請問這位是——”   “這是我母親,想來見見您。”   熱情地介紹了一番,寒暄幾句之後,我上樓布置行李,留她們在樓下洽談。我下來的時候,他們正在熱談呢。   黃昏時分,夕陽金光四射,我母親就走了,走之前還一個勁兒地邀請佐伊先生一定要去我家做客。當著兩位同事的麵,我尷尬起來了。倒是佐伊先生,並沒什麼,雨果小姐也沒怎麼樣。   在事務所過了約莫三個星期的時間,我逐漸了解到佐伊先生是一名極其謙虛有理的偵探。這種謙虛是發自骨髓的。他出生於警察世家,父親是探長,不過早早被一位天賦異稟的年輕人——盧克頂替了,後者與佐伊先生差不多年紀,但已經任職警察局探長了。   佐伊先生幾乎從不提及他的母親,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有什麼好隱瞞的,但這套房屋確實是他母親給他的。從我母親那裡我也問不出什麼,佐伊先生母親的身份真得很神秘,實在令人費解。但是,具體問題糾結在哪裡,我實在說不清楚,隻能說對於他的母親,我毫無印象,也得不到任何消息。但是,佐伊先生的確是一位富有的人——雖然不知道他的確切資產數額。   事務所的黑褐色沙發和旋轉椅的皮質部分是絕對的真皮材質;茶幾、旋轉椅和辦公桌的木質部分是極其昂貴的小葉紫檀;黃銅字的設計師與工藝師都是國際頂尖的著名人物,且材料也是難得一見。   跟我同事的雨果小姐是一位極其單純的女士,雖然已經是成年人的歲數,但她的情緒極其豐富,人也很容易馬虎,並沒有成年人應該有的穩重,像個單純的小孩子。雖然她時時刻刻都穿著高跟鞋,但是走路或者其它步行方式並沒有受到影響,這一點讓我很驚訝。她在工作方麵極為熟稔,文檔資料的處理技能十分嫻熟。   有一次,跟她坐在二樓的辦公室裡整理檔案的時候,我靈機一動,趁機問道:“雨果,你是什麼時候來這裡的?”   “哎呀,科林,你問這個做什麼?”她專心整理著檔案資料,頭也不回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有點事情想向你了解清楚。”   “這樣啊。”她天真地笑起來,停下手裡的活計,轉向我說:“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   “你是什麼時候來這裡的?”我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話。   “我是比你早一天的時候來這裡的。”她解釋道。   “上帝啊!”我詫異道:“你隻比我早一天?”   “是啊。”她又轉過去,開始整理文件檔案,口中娓娓道:“我來這裡之後,被佐伊先生當場錄用。然後我就開始進行我們現在手裡的這些工作了。”   她一邊起身,把整理好的檔案放回書櫃,一一擺放好,一邊對我說道:“你來這裡的第一天,我就是從這裡下去的,你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應了一聲後,頓了頓,我恍然大悟,“上帝啊,你是說你從前一天開始就已經進行這裡的整理工作了?”   “是的。”在書櫃上放好文件後,她重新走回來繼續整理剩下的檔案,一邊對我好奇地問道:“科林,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隻是——”我躊躇了。   等她停下手裡的活計,疑惑地看著我,我才吞吞吐吐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佐伊先生的事情?”   她也疑惑起來,“什麼事情?”   “就是跟他有關的一切事情啊?比如他的學歷、家庭背景——”   “哎呀,你說的這些我們不是已經都知道了嗎?”她更加疑惑,“佐伊先生說了,他從來沒有上過學。因為小時候體格孱弱的緣故,一直在家裡自學。等他長大後,體格逐漸好轉,這才開了這家事務所。”   這些都是佐伊先生當著我們的麵說的,我自然知道,隻是雨果小姐實在誤會了我的意思。   我繼續問道:“那他的學歷,你知道他獲得過哪些證書嗎?”   “好幾個呢!醫學、化學、物理學、生物學、法學的博士後學位他都有,還有心理谘詢師一級的證書也拿到了等等。還是那天你母親陪著你一起過來的時候,我聽到佐伊先生這麼跟她說的。哎呀!真厲害啊!為人又那麼謙虛!”她贊嘆道,目光穿過我身旁這麵粉刷成白色的墻,直直看向樓下的辦公桌,眼睛熠熠生輝,仿佛看到了佐伊先生正在認真而專心工作的模樣,極其欽佩地說道:“佐伊先生真是學識豐富啊!   “是啊。”我在心裡泛起了一圈圈醋味的漣漪,水麵上吹來一條條自卑的微風,口中繼續問道:“那你知道他母親的事嗎?”   “哎呀,這個問題——”她愣住了,垂下睫毛細細想了想,搖了搖頭,看著我的眼睛認真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過了一會兒,她又抬起頭來,好奇地說道:“科林,你的母親不是認識佐伊先生嗎?說起來,你跟佐伊先生還是從小就認識呢。你要是想知道佐伊先生的事情,可以直接去問你母親的。你小時候跟佐伊先生有接觸,你怎麼還來問我呢?”神色頗為疑惑。   “啊,對,對。”我漲紅了臉,連忙應道,不再繼續問下去。   估計我的問題在她看來非常古怪,於是我沒有繼續問下去,而是專心整理資料。   辦公室的資料檔案一經整理,有次序地貼上標簽,終於露出它本來的麵目,極其清晰明了。在我與雨果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之後,我總算知道書櫃裡擺著的全部都是各個時期、各國有名的罪行檔案,包括一些推理思維極其豐富、邏輯極其獨特卻又符合實際生活常理的推理小說,以及所有報紙上能找到的大小案件,內容極其豐富。   佐伊先生雖然極其謙虛,但我與雨果還是聽出他對於這書櫃裡所有的資料全部都看過,並且記錄在腦海中的這層意思。   隻是,我從我母親那裡得不到任何信息。   記得有一次,我患了感冒而請假回家休息,堵著鼻腔問道:“媽,你是什麼時候認識佐伊先生和他母親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我母親的眼睛一下子犀利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滿是警惕地看著我。   “沒什麼,就是有點好奇而已。”我陪笑著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就在她旁邊,親熱地摩挲著她的手。   “你自己去問佐伊先生吧。”我母親轉回頭,一下就抽回手,頭也不抬地說道:“我答應了他一定會保守秘密的。”   我哀求道,語氣顯得可憐兮兮,“上帝啊,你就告訴我吧,我保證不告訴外人。”   “不行。”我母親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我母親這人就一點好:一件事,要麼不做,要做就一定要做好。   “唉。”我失望透頂地哀嘆一口氣,垂頭喪氣地妥協了,“好吧。”   甚至,當我把這件事告訴雨果的時候,她瞪大了眼睛,驚訝地說道:“哎呀!怎麼會這樣?”極為吃驚。   對童年經歷已然毫無印象的我與她都猜測過佐伊先生母親的身份,隻是都沒有相關信息可以搜尋,佐伊先生實在太過嚴謹了。這種嚴謹常常表現在他能一眼看穿我或者雨果小姐曾經做過的事。   記得有一次,他坐在一樓的高背旋轉椅上,喝下一口雨果小姐親自沖泡的酸梅湯後,對坐在沙發上的雨果小姐頗有笑意地說道:“雨果小姐,你被前天的紅茶濺到了裙子上。”   “什麼?”雨果小姐驚訝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懵懂地來回看著我和佐伊先生,“哎呀,沒有啊。”   “你的裙子——我說的是對你而言的右下角,有一塊比較深的斑點。”他笑瞇瞇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