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吶,可是,伊恩侯爵為什麼會把它撕下來?告訴伊恩侯爵對於女嬰的猜測——關於她的父母和私生女的身份的人,又是誰呢?” “又或者是伊恩侯爵自己弄虛作假,把那三頁——最關鍵的三張撕下來,焚燒毀滅或者藏到了別的地方。”佐伊先生緩緩說道,瞇起了眼睛。 “上帝啊,這——”我遲疑地問道:“這怎麼可能。伊恩侯爵他並沒有一定的理由啊?” “誰也說不準。”佐伊先生對我嚴肅地說道:“不過我個人認為我們在路上進行的推測和分析,非常有用處。”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把路上,在車裡進行的推測再討論一遍。”雨果小姐拿出了筆記,一點點寫道:“首先,我們一開始是說,海爾本夫人她獲得的這條項鏈是從小就有的。因此,我們推測一定是當年就極為富有的人給她的。”說著,雨果小姐記錄下來。 “但是,還需要考慮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人發現這條項鏈的蹤跡。”佐伊先生出聲說道。 “是啊。”雨果小姐抬起頭來,與我對視了一眼,然後看向她身旁的佐伊先生,問道:“那麼,佐伊先生,你的意思是,海爾本夫人她現在年紀大,是一個成年人,自理能力好,所以沒人發現。但是為什麼她小的時候沒有人發現呢?” “不錯。小女孩而已,怎麼可能自製力這麼強?”佐伊先生皺起了眉頭,極其嚴肅。 “你們繼續,不用管我。”佐伊先生注意到我們的眼神,鬆緩了臉色,溫和說道。 “然後我們就考慮到了富有和年老的因素,找出了伊恩侯爵、加布利爾子爵、鄧普斯男爵、亞薩伯爵、多明尼克勛爵這五個人。” “隻是——”佐伊先生恍若無人一般,眼眸朦朧,泛著水霧一般的色澤,表情出神地說道:“對於米勒家族的水仙花印章,她到底是從哪裡看到的呢?” “怎麼,佐伊先生,那個印章圖案十分奇特嗎?”我疑惑問道。 “算不上奇特,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看到。”佐伊先生收回了縹緲的眼神,對我們說道:“米勒家族目前已經銷聲匿跡了。在歐美大陸,根本看不到一個米勒家族的人。但是,據我所知,每一個米勒家族的人全部都非常富有。這種富有源自他們人口的稀缺,一代比一代少。因此,他們的財富,每一代人從上一代人那裡繼承過來的財富,逐漸積累起來,十分龐大,可以維持一個國家的支出——各方麵的支出。” “不會吧。”我和雨果小姐張大了嘴巴。 “我也是偶然間在圖書館翻閱古老典籍的時候看到的——出於一點好奇嘛。”佐伊先生笑了笑,對雨果小姐說道:“雨果小姐,你繼續說。” “好的,佐伊先生。”雨果小姐繼續邊說邊寫道:“然後我們就猜想是一個可以時刻接觸項鏈的人把吊墜從老米勒公爵夫人手中偷走了。” “是啊。海爾本夫人不僅知道印章的事,還知道項鏈被偷一事,上帝啊,這實在是令人想不通。”我嘀咕道,隨即想起一件事來:“對了,吊墜被李代桃僵了三十年之後,又是誰偷去了贗品呢?” “是啊。”佐伊先生點點頭:“我記得你之前提起來過。四十多年前就被偷的項鏈以假亂真,在老米勒公爵夫人的手中呆了三十年後,再次失竊。隻是,這次失竊的是贗品。那麼,我們就應該聯想起,老米勒公爵夫人其實很有可能早就知道了項鏈被偷竊這一事實。隻是,為了掩人耳目,又仿造了一條充作真品。隻是,她為什麼會這麼湊巧地死在贗品遭竊的第二天?” “而自四十年前就偷去項鏈的人又為什麼隨即將項鏈轉贈給年幼的海爾本夫人,絲毫不忌諱項鏈會被人發現?”我問道。 “是啊,這件事比我們之前討論的海爾本夫人獲知水仙花圖案印章的問題更重要,更符合我們討論的核心。”雨果小姐點頭道。 “天吶,根據我們詢問的結果,最重要的是火災和兩個女嬰。”雨果小姐回憶著說道:“不是三十八年前就是四十二年前的那個女嬰是海爾本夫人。” “不,有可能兩個都不是。”佐伊先生斷然反駁道。 “什麼?”我和雨果小姐吃驚地瞪大了眼睛:“為什麼,時間上——” “時間上符合是一回事。但是,很有可能這兩個女嬰都不是海爾本夫人,隻不過他們兩個人的出生年份與海爾本夫人的年齡相對應。”佐伊先生繼續說道:“所以我們就產生了這樣一個認知——一個錯誤的認知——那兩個女嬰之一就是海爾本夫人。” “這——”我和雨果小姐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麼,關於那場火災——”想了想,我認為佐伊先生這個觀點非常合理,就問道:“不知道佐伊先生你有什麼觀點?” “是啊。”雨果小姐也醒轉過來,“那場火災又是誰刻意造成的?” “那場火災的起因,很有可能是我們之前曾經推理過的一個猜想——三十八年前的那場火災,根本就是有人蓄意妄為。又或者是,有人借這場自然引發的火災布置成蓄意的樣子,然後吸引人們的目光,最終將女嬰偷走,以達到另一個不為人知的目的。”佐伊先生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非常深邃。 “可是,關於那場火災,佐伊先生你不是說過,很有可能是有人想燒死那個女嬰嗎?”雨果小姐疑惑問道。 “不錯,是有這樣的可能性。借火災意圖燒死女嬰,誰知道沒成功。於是,兇手就——”佐伊先生突然停下來,低頭嘀咕道:“不對——那他為什麼——” 對上我與雨果小姐麵麵相覷的疑惑目光之後,佐伊先生繼續說道:“如果那個人有機會縱火的話,那麼,他就應該是裝扮成孤兒院的工作人員,潛入孤兒院。至於後來設計其他幸存的工作人員,那就是後話了。” “上帝啊,佐伊先生,你的意思是,那個人一計不成又施一技,然後意圖轉移人們的視線讓人們認為那個女嬰是罪惡的化身?” “很有可能。”佐伊先生認真點頭道。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如果說一開始的遺棄是他設計好的,那他為什麼不在孤兒院的工作人員找到那個女嬰之前殺死那個女嬰,而是費盡周折地在那個女嬰被孤兒院收養之後,暗下殺機,連帶著孤兒院的工作人員也遭殃呢?”考慮到這一點,佐伊先生的眼神一下子變得非常嚴肅,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而且還連累了那麼多的工作人員。”雨果小姐哀嘆一聲。 “上帝啊,三十八年前的火災和翻車確實令人匪夷所思。”我忽然想起這件事來。 “是啊。”佐伊先生自然地接口道。緊接著,佐伊先生看向我,說道:“科林先生,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愣愣地說道:“三十八年前的火災和翻車令人匪夷所思。” “是啊。”佐伊先生目光一亮,說道:“火災和翻車真的是太湊巧了。” “對了,科林先生,能不能麻煩你去檔案櫃裡找一找有關當年那場翻車的相關信息?”佐伊先生起身道:“還有你,雨果小姐,你也去幫忙找一找。” “好的,佐伊先生。隻是,你這是要去哪兒?”看著佐伊先生換上黑色羊毛大衣,我們出聲問道。 佐伊先生邊穿衣服邊往外走:“我去找伊恩侯爵問清楚有關當年的那場翻車。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或許,他的日記本裡會有記載。” “好的。”我和雨果小姐看著佐伊先生走出門外,掏出手機。 於是,我和雨果小姐開始一個在資料檔案裡、一個在電子檔案裡查找伍德洛先生提及的三十八年前的翻車。 到了中午的時候,我和雨果小姐已經找出了一些。吃了午飯,我們繼續查找,總算把所有的資料找齊——在晚上九點的時候。 等到到了第二天早上十點整,事務所的時鐘響亮地叫了起來,佐伊先生這才伴隨著‘叮咚’聲推門而入。 “佐伊先生,你回來了。”在二樓整理資料的雨果小姐先看到了,叫了出來,接著跑下樓。我聽雨果小姐這麼說,也好奇地跟著她跑下樓。 佐伊先生一臉疲憊地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我和雨果小姐攝手攝腳地悄悄下樓,雨果小姐倒了一壺紅茶,我把辦公桌上的資料文件——也就是我昨天晚上和雨果小姐一起整理出來的文件資料和打印出來的文檔資料——一起放到佐伊先生麵前的茶幾上,一張張小心地攤開。 “佐伊先生,來,請用。”說著,雨果小姐將茶杯送到佐伊先生的麵前。 過了一會兒,佐伊先生似乎是休息夠了,這才睜開眼睛,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才對我們笑道:“我昨天查了有關於三十八年前的那起火災和翻車,總算是從伊恩侯爵的日記本裡找出了一些線索。” “什麼線索?”我和雨果小姐好奇地坐到了佐伊先生身旁。